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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室友從來不和我們說話吃飯,沒想到她居然不是人

舒坦喜歡在麥當勞門口的長椅上小坐一會,看著眼前人流如織,自己猶如涓涓河流中的一根水草,孤獨而無助,朝九晚五,在這繁華都市裡卑微地活著,他不敢想將來,夢想太遙遠,也很模糊,工作純粹是為討個生活,讓自己能在這個城市裡生存。不時有嬉鬧的小孩從身邊跑過,後面追著滿是關愛的父母,叮囑他們小心奔跑,舒坦也曾有幸福的童年,爸爸媽媽是一家大型國有企業的雙職工,相對穩定的收入讓舒坦在同齡小孩中有了一種濃濃的優越感,爸爸在單位里還有點職務,時不時有人登門送禮,總會對舒坦讚歎一番,每當此時,媽媽總是謙虛地客氣著,但看兒子時,眼裡充滿著幸福。舒坦是獨子,懷舒坦時,媽媽已經三十多了,老年得子讓爸爸媽媽視舒坦如掌上明珠,寵愛有加,舒坦在熱鬧的集體宿舍大院里渡過了他的童年。

每天都是小憩一會後,從長椅上站起來,舒坦喜歡轉入一條小弄堂慢慢踱步,他不急著回家,租房裡冷冷清清的,也無所事事,倒是這樣緩緩地走著,能消除些疲憊,心裡也會漸漸安靜下來,穿過小弄,左轉拾級而上,是一條山邊野路,堅實的碎石泥路,兩側矮草散亂,時有鳥兒從樹叢中撲騰而起,舒坦喜歡這種感覺,回想起少年時拿著彈弓去後山坡打鳥的場景。走上百來米,前面是一條幹凈的柏油路,蜿蜒著通向山林深處,這條路舒坦走過好幾遍,不遠處是一個私家花園,有保安看守著,每當踏上這條路,一種熟悉感會湧上舒坦的心頭,他總覺得自己很久以前來過這裡,邊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花,他都記得。見舒坦走近,小屋裡的保安就起身警惕地盯著他,每次都是舒坦在離大門十多米處停住腳步,然後,轉身往回走。

這次不知怎麼啦,舒坦迎著保安的目光緩慢地踱步前行,他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以示善意,來消除保安的警惕,並在走近時適時地遞上一根煙。「你找誰?」保安眼裡閃過一絲警惕,見前面的年輕男子體形廋弱,眼神也無攻擊性,小心地接過舒坦遞上來的煙,「這裡是私人住所,謝絕參觀!」「呵呵,我就溜達溜達」舒坦輕笑,轉身,繼續慢悠悠地往回走。走了幾步,舒坦忽然發現路邊一棵小樹的樹枝上掛著一根紅繩,他跨進草地,伸手扯下那根紅線,發現下面連著一根吊墜,心形淡黃色的琥珀,裡面是一隻蛛蛛樣的昆蟲,將吊墜握在手心,有一種溫熱的滑膩感,趁保安沒注意,舒坦將吊墜放入口袋後,快步離開。回去的路上,舒坦一直在苦苦思索,到底什麼時候來過這裡,是他遺忘了,還是夢境?但夢境中不會有這麼清晰的印象,連路邊的細節都猶在眼前。

口袋裡的手機鈴聲在響,舒坦一看,是檸檬。「檸檬,你好!」「舒坦哥,你在家嗎?」檸檬的聲音很甜美,叫得也很親切。「我在下班路上,再十多分鐘就到家了」「那好吧,我在樓下等你!」檸檬沒有說其他什麼就掛了電話,舒坦不由加快了腳步,讓一個女孩子獨自在樓梯下等,會有點內疚感。這是檸檬第三次來找舒坦了,舒坦對檸檬的印象很不錯,漂亮、可愛、懂事,說話柔柔的,看著舒坦時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舒坦一下子被擊中,長這麼大,還沒有女孩子對他這麼溫柔過。一路小跑,舒坦遠遠地看到檸檬俏小的身影,他緩下腳步,調勻呼吸。「檸檬!」舒坦叫了一聲。檸檬轉過身,臉上展出微笑,「舒坦哥,你來了!」「讓你久等了,上樓吧!」舒坦接過檸檬遞過來的一袋水果,「怎麼又買水果呢,別破費了,你也省著點錢」

「舒坦哥,你身體恢復了吧?」檸檬關切地問,乖巧地跟在舒坦身後走上樓梯。「我沒事了」舒坦迴轉頭,誇張地做了一個健美運動員曲臂的招牌動作,「你看,我身體可棒了,飯都能吃三碗!」檸檬笑得捂著肚子彎腰倚在牆上,伸出手要舒坦拉她,檸檬的小手很細滑,溫熱而膩嫩,舒坦臉「唰」地一下紅了,別過臉掩飾窘態。舒坦租住的房子雖然小而舊,但收拾得乾乾淨淨,各種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舒坦繼承了媽媽的習慣,每次會將用過的物品放回原處,每一樣東西都有它固定的擺放位置,舒坦有一點小小的潔癖,每天都要抽出一部分時間搞衛生。「舒坦哥,你去買點菜,今天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廚藝!」檸檬二話沒說,繫上圍裙走進廚房,利索地整理灶台上的碗筷。「我請你到外面吃吧,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來做飯呢!」舒坦跟進廚房,有點窘態。「你就去吧,讓我表現表現!」檸檬轉過身,將舒坦往外推,一直推到門口,「舒坦哥,別忘了帶錢哈!」

舒坦拍拍口袋,錢包沒忘帶,「檸檬,你喜歡吃什麼,我去買!」「嗯,買條魚吧,我喜歡吃!」檸檬歪著頭,很可愛。菜場離這裡不遠,十分鐘的路程,舒坦習慣於走路,但時間並不早了,舒坦加快了腳步,心裡盤算著買點什麼菜。與檸檬相識純屬偶然,檸檬的爺爺是專業趕屍人,檸檬利用暑假時間幫爺爺一起趕屍,沒想到一場意外認識了舒坦。半月前的一天傍晚,心煩意亂的舒坦猛吸了一口煙,狠狠地將煙蒂按在自己的手背上,一股焦肉的味道鑽進鼻孔里,手背並不痛,舒坦的痛在心裡。外面母老虎又在發飈了,不用看,舒坦完全可以想像那畫面:滿臉橫肉的母老虎雙手叉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雙眼圓瞪唾沫飛濺,不時用手指著爸爸辱罵,罵到激昂處,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碗筷,向爸爸砸去。「咣當」一聲,是玻璃杯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舒坦握緊拳頭從椅子上站起來,咬著牙眼裡噴出火來。但舒坦還是忍了,好幾次舒坦都要想狠狠地揍那個肥婆一頓,但一想到爸爸眼裡哀求的目光,他就選擇了隱忍。母老虎在外面越罵越起勁,把舒坦祖宗十八代全帶上了。

一團火在舒坦體內越燒越旺,血紅了眼睛,舒坦「騰」地又站起來,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美工刀,轉身拉開房門。見舒坦出來,母老虎瞟了他一眼,發現他手上握著的刀,眼裡閃出一絲驚恐,慢慢躲到了舒坦爸爸的身後。「坦坦,你不要亂來!冷靜,冷靜!」爸爸站起來,用身體護著母老虎。舒坦沒有理會他們,走到門口,拉開大門。「瞧你那慫樣,沒出息!」後面傳來肥婆帶著鼻音輕蔑的嘟囔。舒坦壓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轉身,跨出兩步,刀光閃過,母老虎一聲嚎叫捂著胳膊跌坐在地上,一股鮮紅從她粗短的指縫裡漏出。爸爸不知所措,空氣凝固,三人對視著,舒坦鎮靜地把刀扔在地上,平靜地帶上門,後面傳來殺豬般的叫聲,那一刻,舒坦心裡是酣暢淋漓的。推出車庫角落裡的摩托車,舒坦戴上頭盔,熟練地跨上,發動,在轟鳴聲中衝上小路,消失在黑暗中。

這是一輛從朋友那時轉來的二手雅馬哈摩托車,舒坦花了二萬多元積蓄,對外觀、排氣管、輪胎、汽缸、剎車系統進行了改裝,每當夜深人靜,一束強光刺破黑暮,兩邊的景色急馳後退,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和咆哮的馬達聲,只有此時,舒坦心裡的所有煩惱才一掃而光,享受著令人心跳的速度,自由地馳騁。跟爸爸一樣,舒坦不愛說話,憨厚老實的標籤從小就貼在了他的身上,從中專畢業後,他順利地進入了爸爸工作的工廠里,成為爸爸的工友。這是一家生產大型機械設備的國有企業,效益雖然不怎麼好,但旱澇保收朝九晚五,安逸而平淡,舒坦很喜歡這樣的歸宿,有安全感,不需要太多的競爭,也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如果你不想往上爬的話。但是,讓舒坦糾結的是,他能進入這個公司,靠的是母老虎的關係。母老虎是舒坦的後媽,七年前,舒坦的爸爸媽媽離了婚,他跟爸爸生活,與媽媽分開後五個多月,爸爸就與母老虎結了婚,其實他們早已同居好長時間了,離婚的原因,也是因為母老虎強勢插足他們本來安定的家庭。

跟大多數家庭一樣,舒坦有一個快樂的童年,雖然那時家裡並不富裕,但工作穩定節儉勤勞的爸爸媽媽為舒坦創造了一個溫馨的家,每到星期天,舒坦總會記得三口之家一起外出踏青的溫暖場景,然後傍晚會在小飯店裡撮上一頓,改善伙食。那時爸爸是廠里的技術骨幹,聰明好學,樂於助人,雖然話不多,但為人忠厚老實,深得當時工廠領導的喜愛,成為廠里培養的苗子。媽媽和爸爸是同一個廠的,媽媽在財務科做會計,爸爸的工資直接由媽媽代領,除了喝點小酒偶爾抽幾根煙,爸爸並沒有其他開銷,就由著媽媽全權理財,家裡的收支被媽媽打理得妥妥的,每年都能積下很多錢來。這種幸福的日子在舒坦讀初一那年戛然而止,先是越來越頻繁的吵架,再是打架,雙方叫來了家裡人,水越攪越混,老實的爸爸下手很狠,有一次還把媽媽的鼻樑骨給打斷了。

後來,舒坦聽說吵架的原因是爸爸外面有人了。那個插足的,就是現在的肥婆,那時的肥婆並不肥,妖嬈而風騷,雖然不是很漂亮,但在廠里的騷勁是出了名的,年輕勤奮的老舒就被肥婆盯上了。老舒跟肥婆勾搭上有兩個原因,一是肥婆自己送上門來的肥肉,哪有不吃之理,二是肥婆的老爸剛升任人事科長,以後老舒的升遷加薪分房等命運,全部掌握在他手上。兩人的姦情馬上被舒坦媽媽知道了,她怒氣沖沖地衝到肥婆面前,給了她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這一巴掌打掉了媽媽的前途,第三天就被換崗到倉庫,每天要搬那些又臟又重的軸承,還要值夜班,工資也降了二級。那天,舒坦在教室里上數學課的時候,大伯把他叫出學校,說爸爸媽媽要離婚了,問他跟誰。舒坦木然地站了很久,說不出話來,腦子被堵住了,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節奏。

媽媽不停地哭,哭得舒坦心煩,舒坦最後表態,說跟媽媽過,但媽媽說著對不起,她可能在經濟上沒有能力保證舒坦,為了舒坦的學業和以後的工作,希望他能跟爸爸。舒坦蒙了,不是讓他作決定么?怎麼是單選題?爸爸對舒坦不錯,但現在他犯了錯,舒坦不想跟,更何況,聽說爸爸馬上會與肥婆結婚,他更不願意了。此時的舒坦突然悟醒了,原來他是多餘的,一直以為是父母心中的寶貝,其實,現在成了她們的負擔。最後在長輩的張羅下,舒坦還是答應跟隨爸爸生活,一個星期後,舒坦就與爸爸一起搬到了廠里的宿舍,肥婆不時地來看望爸爸,沒多久,爸爸經常夜不歸宿,舒坦很乖巧,一個人靜靜地做完作業睡覺,第二天再坐公交車去學校,他慢慢習慣了清靜和寂寞,只是成績不斷下降,最後去讀了技校,機械工程專業。與肥婆結婚後,生活並沒有朝著老舒想像的方向發展,肥婆的彪悍和強勢隨著她的優越感淋漓地展現出來,舒坦爸爸忍聲吞氣地被肥婆欺負,因為現在住的房子是肥婆老爸出錢買的,還有一個原因,舒坦要進廠子找工作,得有求於肥婆的老爸。

爸爸知道舒坦性格內向不善交際,希望讓他在廠里有一個輕鬆的技術工作,賺錢成家,脫離他的苦海。這幾年,舒坦爸爸徹底蔫了,工作萎靡不振,每天酗酒,煙癮也很大,每天挨肥婆的罵,他也習慣了,隨她罵,隨她扔東西,隨她把他關到門外。舒坦爸爸悔得腸子都青了,但他無處訴說,也不願訴說,他早就想好了,等舒坦成家後,就可能會選擇離開這個世界。舒坦很喜歡這條路,一邊是山,一邊是溪,路平人少,特別是秋高氣爽的季節,發動機的聲音在山谷里回蕩,光柱在黑暗中穿行,很有感覺。前面是一條直路,舒坦不由地加大了油門,摩托車如離弦之箭向前衝去。突然,舒坦看到一團白色的影子從邊上的山坡上滾落下來,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舒坦就被它撞了個正著,摩托車把一歪,舒坦連人帶車衝出路基,滾翻著跌入邊上的一塊菜地里。摩托車跌入溪溝里,舒坦被高速的離心力甩到一邊,身子連續翻滾後撞到一棵大樹才停下來,人也失去了意識。要不是戴著全保護型頭盔,舒坦早就掛了。

舒坦醒來的時候,發現邊上蹲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少女,老頭一身灰袍,精瘦,留著山羊白須,看起來道風仙骨的模樣,邊上的少女一襲黑衣,長得明眸皓齒水靈秀美,特別是那雙撲閃撲閃的眼睛,充滿神秘與誘惑。老頭半抱著舒坦,讓他的身體倚在他上面,女孩見舒坦醒來,遞上半瓶礦泉水,送到舒坦嘴邊,用手在舒坦嘴下邊接著,把瓶口對準舒坦的嘴巴,讓他喝水。舒坦頭暈,渾身酸痛,看到右袖已經磨破,上臂磨出很大一塊血痕,有一隻鞋子不知掉哪裡去了,光著襪子,左小腿一動彈就鑽心地痛。「小夥子,你命真大,要不是這棵樹,恐怕是生命不保了!」老人拿出一個布袋,把它墊到舒坦的頸後,讓他躺平。「檸檬,你去找些草藥來,替這位先生敷上!」

「好咧!」女孩答應一聲,從地上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向山坡邊跑去。舒坦聽到了,這個漂亮的女孩名叫檸檬。「謝謝您,老伯!」舒坦艱難地說了謝謝,試圖要仰起身來,但一動全身就痛,被老伯按下,囑他不要亂動。「我檢查過了,除了一些皮肉挫傷,筋骨尚末傷到,待會上了葯,就可以走動了!」老伯幫舒坦從遠處找來鞋子,給他穿上,笑意盈盈地說,「叫我季伯吧!」幾分鐘後,檸檬蹦蹦跳跳地回來了,手上拿著一把草,將它洗凈,放在一塊石塊上搗爛,季伯把草藥敷在舒坦的創口上。舒坦感到敷了葯的地方很涼爽,疼痛感馬上減少了不少。檸檬拿出手機在打電話,好像是在叫計程車。

「小夥子,你的摩托車估計是要報廢了,都撞成一堆鐵疙瘩了,上面有沒有值錢的物品要拿下來的?」季伯指了指在溪水中的摩托車,那車子早已完全扭曲,前輪也不見了,油漏出來與溪水混在一起。「沒值錢的東西」舒坦有氣無力地說著,看了一眼摩托車,心痛不已。二十多分鐘後,一輛計程車駛來,檸檬站在路邊揮手把車攔下,季伯扶著舒坦上了車的後排,檸檬坐副駕駛室,扭過頭問舒坦地址。計程車到了舒坦住的樓下,檸檬付了車錢,來幫忙攙扶舒坦。「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舒坦站穩身子,向季伯和檸檬深深鞠了一躬,他不想驚動家人,也不想讓季伯和檸檬見到自己不正常的家。檸檬好似明白了舒坦的意思,問他是否能自己走路,舒坦試著小行了二步,點點頭說沒問題。季伯和檸檬就站在原地,看著舒坦一拐一拐地上了樓,才上車離開。

客廳里的燈還亮著,爸爸坐在沙發上,見舒坦回來了,急切地迎上來,看到兒子這幅模樣,嚇得聲音都抖了,「坦坦,你怎麼啦?」「沒事!」舒坦敷衍著,看到爸爸臉上眼青鼻腫,知道剛才一場不對稱的大戰已經難免,他也習慣於這些了,轉身進了房間,帶上房門。舒坦仰躺在床上,回想起剛才的季伯和檸檬,總覺得他們的打扮和行為怪怪的,深更半夜的,這孫女倆在荒山野嶺幹啥?不過,總是他們救了舒坦的命,舒坦後悔沒有留聯繫方式,自己實在太不禮貌了,以後感謝的機會都沒有了。次日下午,正在床上休息的舒坦聽到敲門聲,拉開門,竟然是檸檬。「你好!」舒坦竟然臉莫名地紅了,趕緊把檸檬讓進屋內,站在邊上手足無措。「好點了沒?」檸檬把手中的一袋水果放到桌子上,「我帶了點草藥過來,再幫你敷敷!」

檸檬細心地替舒坦敷藥,舒坦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美女,他覺得檸檬簡直是落入凡間的仙女,嬌嫩的皮膚,白皙的臉龐上一層細細的絨毛,陽光照在檸檬側面精緻的五官上,檸檬動作輕柔,細心而專註。突然,檸檬停下動作,微笑著側頭迎著舒坦的目光,舒坦一直盯著檸檬,被突如其來的四目對碰鬧了個大紅臉,趕緊躲開檸檬。為了掩飾尷尬,舒坦調整了一下坐姿勢,將手臂向外伸展,讓檸檬敷藥更方便點。「你一直在偷看我喲!」檸檬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小牙齒。「沒......沒......」舒坦慌亂著,已語無倫次,他沒想到檸檬會這麼直接地說。「我漂亮嗎?」檸檬歪著腦袋,作可愛狀。舒坦更是無語了,不光是臉紅,全身都紅了。檸檬咯咯咯笑著,「舒坦哥,我開玩笑的,別太緊張哦,我這個人性格就這樣,愛玩,你別介意」敷完葯,舒坦不停抬腕看錶,肥婆馬上要下班了,心裡有點急促起來,檸檬是聰明之人,早就看出了舒坦的心思,幫他整理完後就向舒坦告辭。

「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再來看你!」檸檬拿起一枝筆,拉過舒坦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我的手機號,有空多聯繫!」「檸檬,你爺爺是做哪一行的?那天是在山上采草藥嗎?」送檸檬到門口時,舒坦忍不住好奇地問。「我爺爺是專業趕屍的!」「趕......趕......屍......?」舒坦聲音顫抖,整個人都不好了。「瞧你一個大男人怕的,我作為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麼,不就是一個職業嘛」檸檬有點不屑,「每年暑假,我都會幫爺爺一起去趕屍,爭點學費」看著檸檬下樓的背影,舒坦好一會沒回過神來,「趕屍」兩個字在腦海里一直回蕩,額頭已經有了密密的細汗。

等檸檬走遠了,舒坦第一時間打開電腦,百度趕屍,關於趕屍他是有所聽說的,但沒想到今天竟然當面見到了真實的人,而且是個美女小丫頭,這個檸檬,不會是在跟他開玩笑吧?看到後來背脊已是陣陣發涼,那天舒坦騎摩托車時,是記得有一團白霧狀的東西從山坡上滾下來,才使他受驚後偏離方向跌落到路下受傷的,難道那團白霧真的是檸檬爺孫倆在趕的屍?舒坦傻傻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傷都不覺得痛了,一遍又一遍地回憶那天晚上的細節,從季伯和檸檬的打扮,到深夜出沒于山林,這不像是在開玩笑,應該是真的。看著手心檸檬留的那串號碼,舒坦拿來手機,將號碼存入,他試著撥通了幾次,後來都在接通前掛掉了,他沒有勇氣去向檸檬去證實,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仰躺在床上,舒坦長長地嘆了口氣,眼前又浮現出檸檬俊秀的面龐,甜美的笑容和雪白的牙齒。

檸檬後來隔幾天來看舒坦,總會帶些水果補品之類,當然,主要還是來給舒坦換藥。自從出了車禍,舒坦只得請了病假在家養病,這下母老虎就不高興了,摔碗扔鍋的,沒有好臉色給舒坦看過,爸爸除了嘆氣,一個勁地安慰舒坦,要他忍耐。檸檬是何等聰明之人,雖然只來過幾次,但早已看出些端倪,每次一到時間點,舒坦急促的神態,就推測出這個家庭的不和諧,她也不敢多問,每次都是適時地離開,不給舒坦尷尬。舒坦決定搬出去獨住,是因為肥婆再次發飆。那天傍晚下著細雨,舒坦無聊地坐在床上玩手機,肥婆下班一進門就扳著個死臉,將包重重地扔在桌子上。「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就知道白吃白喝,父子倆同一個熊樣!」肥婆罵罵咧咧,將一把椅子踢得老遠。「吵什麼吵!」舒坦情緒突然失控,隨手將桌子上的一隻玻璃杯扔向客廳。

杯子碎裂的聲音嚇住了肥婆,她沒有想到今天舒坦會有這麼大的反抗,竟然敢當著她的面摔杯子,這下徹底把她惹惱了,咆哮著一把將房門撞開,瞪著雙眼罵開了。「你是豬啊,每天趟床上,我是上輩子欠著你們父子倆的是不是?把你們當祖宗供著,兩個草包,爛草包!」肥婆指著舒坦不斷地罵著。「夠了!你去死吧,肥婆!」舒坦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從床上坐起來,一把將身上蓋著的被子抓起扔向肥婆,被子罩在了肥婆的身上。舒坦跳起來,將肥婆連人帶被子撲倒在地,掄起拳頭猛砸,那雨點般的拳頭,是平日里積聚的怨恨和憤怒,是火山不可抑制的爆發,一拳又一拳,咬著牙猛擊肥婆的頭部。肥婆嗷嗷哭叫引來了鄰居,幾個大媽一邊拉開舒坦,一邊把肥婆從地上扶起來,掀開被子,肥婆已是鼻青臉腫滿眼恐慌,裂著一張大嘴撕心裂肺地哭泣。

舒坦爸爸急匆匆趕到時,警察已經將舒坦控制了,因為舒坦身上有傷,暫時讓他坐在椅子上,一個年輕的警察正在詢問做筆錄。「這種人應該坐牢去!太沒人性了,竟然打人,再怎麼說也得叫聲媽吧!」肥婆的妹妹氣勢洶洶地指著舒坦。肥婆坐在地上哭泣,與舒坦目光相觸時,舒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肥婆一個哆嗦,剛要開口,閉上嘴把話咽了下去。「坦坦,你怎麼能打人呢?」舒坦爸爸心痛地看著舒坦,想去扶地上的肥婆,被肥婆一把甩開。「爸,這事你別管,所有後果我自己擔當」舒坦顯得有點不耐煩,爸爸那幅懦弱的表情,讓舒坦如鯁在喉,一半是可憐,一半是厭惡。警察問了事情的大致經過,覺得只是輕微暴力的家庭糾紛,建議雙方和解,舒坦向肥婆道個歉,也就算了。

「淑英吶,這次是坦坦不對,他不該出手打人,但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身體又不好,要不向你道個歉,原諒他吧!」舒坦爸爸蹲下身,低聲乞求肥婆。「什麼?道個歉就算了?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這種人,不給他點教訓,以後是無法無天的,子不教,父之過,這小子現在這種德性,說實在的,就是當爸的平時慣的,再這樣下去,以後遲早要吃牢飯的!」肥婆的妹妹在邊上陰陽怪氣地扇風點火。「你能不能少說幾句,這樣解決不了問題!」警察斜了肥婆妹妹一眼,轉身對肥婆:「如果你接受調解,讓對方道個歉,並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這類暴力事件,我們來作證」「不行!我要先去醫院,我頭暈,想吐,傷著腦子了,他下手太狠了!」肥婆捧著腦袋,裝出一幅搖搖欲倒的樣子,閉著眼睛裝死,其實她傷得不怎麼重,雖然舒坦下手不輕,但因為裹著被子,力量沒有直接到她身上,肥婆心裡思忖著,如果她答應輕饒了舒坦,會被妹妹及娘家人笑話的,以後在這個家裡,她的地位就會動搖。

「我也不接受調解,又不全是我的錯,我願意承擔法律後果!」舒坦也不示弱,堅定地說。「既然這樣,那你就先跟我們去局裡」警察扶起舒坦,要將他帶走,又轉身對肥婆說,如果要驗傷,儘快去醫院拿到書面鑒定,依據報告警方會作出明確處理意見。「坦坦,你就向你媽道個歉吧!嗯?聽爸的話,你就服個軟吧!」一聽說警察要帶走兒子,舒坦爸爸急了,帶著哭腔拉住兒子的衣袖,不讓兒子走。「爸,你看我爺倆活得多憋屈,你別這樣了,男人要有尊嚴,這次事情過了,我不會再與你們一起生活了,我受夠了,真的」舒坦咬著牙,目光堅毅,「我會對我今天自己的行為負責,處理好這件事,我想與你好好談談,堅強點,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說完,舒坦頭也不回地跟著警察走了,剩下客廳里呆如木雞的爸爸,兩行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肥婆最終沒有起訴舒坦,也沒有去醫院驗傷,舒坦當天就被放了出來,是媽媽來接的他,雖然媽媽要舒坦去她家裡住幾天,並暗示這幾天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但舒坦還是拒絕了,媽媽紅著眼圈不再強求,跟舒坦找了一家小飯店吃了飯,又住進附近的一家小旅館後,塞給兒子五千元錢後就回去了。爸爸打來過兩次電話,舒坦愛理不理,只說一切安好,住在外面了,他不想多說什麼,電話里,爸爸還是一如既住地嘆氣,舒坦有時候覺得很煩,爸爸太沒用,完全沒有了一個男子的樣子。但舒坦並不知道,為了勸說肥婆不起訴舒坦,他作了保證,保證以後所有的工資全部交給肥婆,不留一分錢,保證所有的家務活由他包了,把肥婆當祖宗一樣供著。

在旅館裡,舒坦下了決心,明天就去找房子,他要搬出去獨住,以舒坦目前的收入,傷好後能繼續工作,養活自己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前途比較渺茫,婚姻房子等問題,他現在想都不敢想。好幾次舒坦拿出手機想跟檸檬通通電話,但後來還是按掉了,舒坦不想讓檸檬一起來承受他的苦楚,他也不想讓檸檬知道他的目前的狀態。第二天,舒坦就將旅館房間退了去找房子,他的目標是離單位盡量近一點,既可省時間,又可省交通費用,房租預算每月不超過500元,加上水電有線寬頻煤氣,不能過800元。但轉了一圈,舒坦陷入了絕望,套房至少800起步,還是沒帶傢俱的,稍有點裝潢的,都在1500以上了,連車庫都要600元左右了。舒坦只能退而求其次,將租房地點選擇到偏遠的郊區,因為身體還沒完全康復,這一圈走下來倍覺疲憊,在一個公園裡,舒坦買了兩個饅頭和一瓶水,坐在石凳上填肚子,他後悔這麼早把房間退了,本來還可以回去躺一會。

吃完後已將近中午,有點倦意的舒坦躺下來休息,這一躺就睡著了,等他醒來時,一看手錶,竟然睡了有一個多小時。下意識地一摸口袋,舒坦嚇呆了,放在褲兜里的5000元錢沒有了!那是昨天媽媽給的錢,這五千元錢,不但是媽媽省吃儉用省下來的私房錢,也是舒坦渡過近期困難時期的救命錢,這一丟可把舒坦嚇出一身冷汗,摸遍了全身,愣是找不到錢的影子,驚慌失措的舒坦在周圍找了一圈,絕望地癱坐在椅子上,欲哭無淚。他責怪自己竟然這麼大意會睡得這麼死,也責怪自己沒把錢藏好,真是萬念俱灰,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在舒坦門神無主失魂落魄的時候,電話響了,一看,是檸檬,幸虧小偷沒有把舒坦的手機偷走。「舒坦哥,你在哪兒呀?」電話里,檸檬焦急地問。「我,我在外面」舒坦支吾著。「你告訴我地點,我來找你!」檸檬的口氣不容置疑,等舒坦報了地點後,馬上掛了電話。

沒出十分鐘,檸檬就一路小跑著過來,見到舒坦,才鬆了一口氣。檸檬今天來給舒坦換藥的,剛到舒坦家門口,就被鄰居拉住,說舒坦家出事了,並把昨天發生的事簡單地講給了檸檬聽,因為檸檬來過多次,樓下的鄰居是認識檸檬的,以為是舒坦的女朋友,就拉住她把情況講了,於是檸檬就著急地來找舒坦。「事情我都知道了,舒坦哥,我也支持你搬出來住,房子找到了嗎?」檸檬拉著舒坦在石凳上坐下,拿出袋子里的草藥仔細地給他敷上。「沒呢!」舒坦苦惱地耷拉著腦袋,顯得有氣無力。「房子是難找的,慢慢來,如果你不願意回去,先到我那裡住幾天再說!」「這樣不方便吧?」舒坦有點猶豫,出於男人的自尊,他沒有跟檸檬說丟錢的事。

「哦,對了」檸檬突然若有所思地站起來,兩眼放光,「我有一個朋友,他在市區有一套房子,現在人在國外,一年回來三四次,我可以跟她商量一下,象徵性地付點房租費,你還可以幫她看守空房」「這個,方便嗎?」舒坦擔心會打擾到別人。「睢你這性格,有我在怕什麼,我來搞定」檸檬臉上蕩漾著興奮,馬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妖妖,你在哪裡?」電話一接通,檸檬就喊。「我在日本呀,你還好嗎?」因為距離不遠,舒坦聽到電話里傳來一個好聽的女生聲音。「哎,我跟你講個事,你在三通路的那套房子還空著吧?我有用!」檸檬很直接,可以看出她與那個女孩的關係。「空著呀,怎麼啦,你要去住?」「沒,我還住學校里,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好朋友,他想租房子,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就想到你了,怎麼樣,幫他給你看房子」檸檬揚了揚眉毛,向舒坦眨眨眼。

「可以啊,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妖妖在電話里問。「男滴」檸檬把「男」字讀出第三聲,「不過你放心,我的朋友既安全又愛乾淨,保證把你的家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好吧,聽你的,你決定吧,我下周回來,到時請你吃飯!」放下電話,檸檬開心地笑著,「你看,搞掂了吧,咱現在就去看房子,明天就搬進去!」「謝謝你,檸檬」舒坦有點拘束,搓著手。「謝什麼謝,是我讓你受了傷,我會對你負責的」檸檬笑起來很可愛,露出細細的一排白牙。妖妖的房子位於一個半舊的小區,底樓臨街是一排商鋪,房子位於四樓,一梯三戶,最東面的就是妖妖的房子。走道邊有一個小窗戶,檸檬踮起腳跟,左手攀著窗沿,右手在裡面摸索了一陣,找出一個鑰匙來,看到右手手指被灰塵沾得黑黑的,檸檬調皮地吐吐舌頭,誇張地佯裝要用手去擦舒坦的臉,舒坦下意識地躲開了,檸檬咯咯笑著,拿鑰匙打開了門。

門剛一開,舒坦很自然地側身進入,剛入門框,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陰風撲面而來,竟然是徹骨地冷,舒坦不禁一陣寒顫,渾身哆嗦了一下。檸檬好像也感覺到了什麼,警惕地四周掃視,先跑去房間把原本緊閉的窗帘拉開,把所有的窗戶全部打開。「可能好久沒人住了,有股霉味兒!」檸檬一扇一扇地把窗戶打開,一隻手捂著鼻子,敏捷地小跑。看來這間屋子是好長時間沒有人進來了,所有的傢具都用白色的布罩著,罩布外面都可以看得到一層薄薄的細灰,但奇怪的是,主卧的書桌上,一株水仙花卻開得正盛,鮮艷的花朵嬌嫩欲滴,好似一直有人在侍弄。「檸檬,你看這花!」舒坦半蹲下身,湊近花朵,聞它的芬芳,果然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令人不禁精氣神爽。「別碰它!」

後續請加,WX:咻咻套路(回復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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