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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養父臨終說實情,男子得知5歲被拐賣,千里尋親生父身價上億

臨江市有個傳奇人物,叫李清波——大鵬集團公司的老總,他白手起家,憑著過人的膽識和幹勁,五十齣頭,就攢下了億萬資產。

按說,這個年齡,正是大展宏圖的好時光,可開春的這天,李清波卻突然宣布,自己將隱退,將公司移交兒子李大鵬管理。一時輿論嘩然,媒體競相報道。

李大鵬是李清波的獨生子,才幹出眾,李清波視為珍寶,特意用他的名字命名公司,把公司交給他,李清波其實很放心。

這天下午,李清波把李大鵬叫到辦公室,談移交的事兒。李大鵬說自己還不成熟,執意推辭。

李清波說:「大鵬,你的能力,爸還不清楚?方院長說得對哇,我該退了!你媽她自打那年受了刺激,精神一直不正常,我要好好陪陪她!你就體諒爸爸一點吧,別推了!」

李大鵬見爸爸決心一定,只好答道:「好吧,爸創下這份家業不容易,我會好好珍惜的,決不讓您失望!爸,您還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李清波咧嘴笑了:「有啊!我閑在家裡,最大的樂趣就是抱孫子哩!這事兒你得抓緊給我辦好!哎,對了,聽財務說,你最近用錢厲害,是不是談了對象?哪天帶回家見見面,怎麼樣?」

「不,不是的!爸,你別聽人瞎說!」李大鵬漲紅了臉,「我是去看個熟人……」

爸爸見狀哈哈大笑起來,點點大鵬鼻子,愛憐地說:「瞧,大鵬,你就這點不好,都三十的人了,害什麼羞啊?」

聊得正熱乎,秘書敲門進來了,驚慌地請示說,有個客人叫曾大發,要求立即見李總,說是有件大事要談。李清波很掃興:「大事?再大的事,我也不管了,待會兒,讓他跟大鵬談吧。」

秘書站著沒動,很為難地說:「可是……他堅持和您單獨面談,還說……如果您不見他,將會……」秘書欲言又止。

「將會怎樣?」李清波警覺起來。

「他說——您將有億萬損失!您將一無所有!」

「哦!有這麼玄乎?口氣不小啊!」李清波一向處事謹慎,聽罷擰緊眉頭,吩咐秘書,「快,請他進來!怪了,我倒要開開眼,看是何方高人?!」

李大鵬聞言也大吃一驚,見爸爸神情嚴峻,知道有重大事情,忙起身告辭。

李大鵬憂心忡忡出來,沒走幾步,迎面急匆匆走來一個人,大個頭,三十歲左右,濃眉大眼,穿著一身破舊的灰西裝。天不熱,他微黑的方臉上,卻大汗淋漓。兩人對望了一眼,腳步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

奇了,這人和他一樣,長得都很像爸爸,太像了!

來人正是那個曾大發,只是氣質土了點,不如李大鵬瀟洒脫俗。曾大發上下瞅瞅李大鵬,斜著眼問道:「請問,你認識李總的兒子嗎?那個叫李大鵬的?」

「我就是。請問您是——?」李大鵬小心奕奕地陪上笑臉。

「喲呵,果然一表人才啊!佩服,佩服!我是誰?鄉下種田的一個!」 曾大發「嘿嘿」冷笑一聲,一陣風似的走了。李大鵬望著曾大發的背影,老半天愣在那兒。

見到曾大發的剎那間,李清波也驚呆了,差點誤以為是李大鵬又進來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他定定神,指指沙發,微笑道:「請坐,請坐!你就是——曾大發先生?」

「對,對!我就叫曾大發!不過……現在,我該改名叫……李大鵬啦。」曾大發一屁股坐下,拍拍柔軟的真皮沙發,興奮地說。

「哦?這是為什麼?你的名字不是挺好嘛!」李清波挺納悶。

「好?好個啥喲!我沒『大發』,還苦著呢。不過,今後的日子,可能要好過些啦!」曾大發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清波,激動地說,「我要改名,因為……我是您的……兒子呀!」

「兒子?我哪有另一個兒子?我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有幾個兒子都不知道?荒唐,莫明其妙!」李清波板起臉,下逐客令,「年輕人,如果這就是你要說的『大事』,那你是不是可以走了?」李清波怎能不生氣呢,這事兒無中生有,一旦傳出去,豈不毀了他名聲?

曾大發急得一頭大汗,漲紅著臉,吭哧、吭哧地說:「真的,我說的是真的!您要是不信,把公司交給了外人,一生心血付注東流!這事兒還小嗎?李總,25年前,您兒子李大鵬是不是走失過?您後來找到的『李大鵬』,是冒牌貨,是假的!真正的李大鵬……就是我呀!」

李清波愣住了:「這怎麼可能呢?」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信!這裡我不能多呆,免得別人起疑。我會在這個地方等您,您下班後來,一定能看到狐狸的尾巴!那時,信不信由您!」 顯然,曾大發跟蹤過大鵬,他是有備而來。

說完,曾大發掏出一張紙片,擱在李清波的桌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紙片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一個地址。

曾大發留的地址,是西郊老城區的雲煙酒樓。想想剛才曾大發抱著腦袋,垂頭喪氣的痛苦樣,不像開玩笑。李清波冷靜下來,若有所思。事關公司存亡,李清波哪敢大意?

傍晚下班後,李清波沒用專車,悄悄上了一輛計程車。車上,他想起那揪心的往事,心中泛起陣陣酸楚。

曾大發說的不錯,大鵬五歲那年,的確丟失過。有天,大鵬在門前玩,眨眼不見了。李清波花了三年時間,踏遍了半個中國,找啊,找啊,結果兒子沒找著,自己工作辭了,老婆急得精神分裂,老媽也憂傷過度死了,弄得家破人亡……

計程車來到古舊的雲煙酒樓前,徐徐停下。李清波心事重重地上了酒樓,走進約定的小包間。久等的曾大發,起身招呼他面窗而坐,熱情地遞上茶水。透過窗口,李清波看到,對面是條小巷,小巷兩旁擠滿灰暗、破舊的平房——這裡,是臨江市最後的「貧民窟」。

李清波移回目光,急切地問道:「年輕人,你把我叫來,不是光喝茶吧?」

曾大發仰著淚漣漣的臉,說:「爸!……您別急,還沒到時候呢。馬上,您就能看到好戲了!我下午跟您說的,可是千真萬確,您要相信我呀!您仔細想想,當年,是怎麼找到李大鵬的?這中間,一定有馬腳!」

曾大發的一聲「爸」,叫得情真意切,絕非做戲矯情。李清波電擊一般,心頭不由一顫,他穩住情緒,平靜地說:「年輕人,你怕是搞錯了吧?要說那事,真沒啥可疑的呀!也罷,我就說給你聽聽,免得你胡思亂想。」

李清波頓了頓,娓娓道來。那年,他幾乎絕望了,整天喝得爛醉如泥,什麼也不想做。一天,突然收到一封信,寫信人說,在江邊的垃圾堆旁,看到一個流浪兒,長得很像李大鵬,讓他去看看。他趕到時,那孩子正在拾廢舊,身上黑乎乎、髒兮兮的,可大眼睛黑亮,挺機靈。他盯著孩子看,那孩子呢,也滴溜著黑豆似的眼珠望著他,想不到,那孩子突然跑過來,抱住他的腿,怯生生地叫了聲——「爸爸!」他驚喜萬分,但怕孩子認錯了人,就盤問孩子爸媽的名子,那孩子對答如流,還說他被人拐走後,偷偷跑了出來。

講到這裡,李清波攤開雙手:「怎麼會錯呢?當時我已傾家蕩產,鑽我空子的人,他圖什麼來著?再說,本來,大鵬媽整天神志不清,可那天我帶大鵬回家,一見大鵬,你猜怎麼著?她一眼認出了大鵬!摟著大鵬叫一聲『兒子』,竟然清醒了!你說奇不奇!這是母子連心,心靈感應哪。後來,大鵬和他媽感情特別的好,雖然大鵬媽還偶爾犯病,但只要大鵬一到場,她那病不治自愈,這樣的感情能裝得出嗎?」

「不,這裡有疑點!」曾大發質疑道,「寫信要耽誤一兩天時間,那個好心人,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您呢?您收到信,再跑去,孩子還沒離開,哪有這麼巧的事?我看,這都是寫信人精心安排的圈套,他躲在幕後搞鬼,不敢見您哪!」

是呀,曾大發說的,似乎也有道理。李清波暗起狐疑,不動聲色地說:「這有很多可能,不能瞎猜。咦,我倒要問問你,既然知道大鵬是假冒的,為什麼到現在——大鵬接手公司的時候,你才來找我呢?」

曾大發盯著窗外,解釋說,那年,他被人販子拐走了,賣到皖南深山裡的虎洞村,一個姓曾的孤老頭買下了他。他哭著要回家,曾老頭就哄騙說,他爸媽出了車禍,都死了,自己是他的唯一親戚,才收養了他。有天,曾老頭看到李清波貼的尋人啟事和照片,知道李清波找來了,可他花了大半生積蓄,買個兒子養老送終,怎麼捨得歸還呢?前不久,曾老頭臨終才說出了真相,讓他去找自己的親生爸爸。

說完,曾大發眼窩又濕了。李清波看在眼裡,隱隱有些不安,他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皮,依舊漫不經心地道:「你說的可有什麼證據?事隔這麼多年了,你又是怎麼找到我的?」

曾大發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皺巴巴的,雙手顫抖著遞給李清波:「這就是您當年貼的尋人啟事,養父暗暗收藏下來的。我按上面的地址,幾經周折,好不容易才打聽到您。昨天,我從報上看到消息,您要把公司交給假李大鵬,這不,今天我就急忙跑來了。好險啊!」

展開黃紙一看,不錯,啟事字跡雖已斑駁,但的確是他當年親筆書寫的!平素沉穩的李清波,忽然坐立不安了,一股寒意襲上心頭:如果曾大發說的是事實,那麼就意味著,他的億萬資產,差點拱手送給了別人!這太可怕了!

李清波點燃一支煙,吸起來。沉默片刻,他指指啟事說:「當年,這東西我貼出去有幾車皮,不能說明什麼。你能提供更有說服力的證據嗎?」

「能!但我等會再說!」曾大發突然指著窗口,興奮地說,「您快看!他來了!」

李清波抬頭看看窗外,只見一輛紅色計程車,在對面巷口停下,一個大個男人鑽出車——正是兒子李大鵬!李大鵬下車後,警惕地瞅瞅四周,快步走進小巷深處,轉眼不見了。他到這兒幹啥?為什麼不開自己的車,偷偷摸摸的?一團淡淡的疑雲,籠上李清波的心頭。

曾大發說:「他幾乎每天下晚都來這,我看見他買過女人用品,這裡一定藏著他的老婆!我怕打草驚蛇,沒敢進他的門。」

是不太對勁!難怪這陣子大鵬花錢猛增,天天回家晚,說是應酬忙,原來溜到這裡來了!李清波惴惴不安,嘴裡卻說:「不會吧,我從來不管他用錢,要是真有這事,他擠點錢買房,我根本不會上心,哪用住這?」

「怕露餡呀!這裡神不知,鬼不覺,安全嘛!這算不算證據?」曾大發來勁了,蹭地站起來,理直氣壯地說,「對了,您不是要更有力的證據嗎?好辦啊,您,我,還有那個冒牌李大鵬,我們一起去做親子鑒定,真假不就水落石出了嘛!」

李清波的腮幫痙攣了一下,心中咕咚一聲。曾大發敢說這樣的話,他不得不認真對待了!思忖一會兒,他深吸一口煙,果斷地說:「好,我一定把事情搞清楚!不過,請你暫時保密,不要對任何人說這事。另外,要按我說的去做……」李清波掏出錢夾,抽出一沓鈔票,一張名片,遞給曾大發:「快去買個手機,隨時與我聯繫!」

曾大發得意地離去。李清波抄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財務主管的電話,只問了一句,額頭的冷汗刷地下來了——就在下班前,李大鵬提走了一百萬!他從沒單獨提過這麼多錢啊!

要說大鵬的貢獻,這一百萬不算什麼,他該得。但是,李清波不能忍受的是,這多年的感情欺騙!目前,還不能確定大鵬不是自己的兒子,大鵬的提款動機也不清楚,如果曾大發說的不實,貿然行事,必然傷害他和大鵬的感情。必須弄清真相!該怎麼辦呢?

窗外,下起了淅瀝春雨,李清波打了個寒戰,苦思冥想起來。包間里,藍色的煙霧,繚繞出一個個諾大的問號。

第二天剛上班,李清波立即主持召開公司管理人員會議。會上,他突然宣布,今天上午開展公益活動,公司全體管理人員,都得去市人民醫院無償獻血。這項活動,雖然公司每年都搞,但都在秋季,這次卻提前了。李清波瞟見了一個他不願看到的情景——大鵬的臉色驟然陰沉,坐立不安。

其實,這是李清波策劃的一次秘密親子鑒定。昨天晚上,李清波和自己「插隊」時的老朋友、市人民醫院方院長,通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反覆強調說,他只想搞清真相,決不公布結果,尊重大鵬的隱私,最終說服了方院長。現在,醫院那邊,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只要採集到大鵬的血樣,一切昭然。

就在大家要出發的時候,李大鵬來到李清波的面前,囁嚅著道:「爸,我今天有個約定,要見一個重要……客戶,我改天再去獻血,您看……」

「不行!你跟客戶解釋一下。這麼大活動,你怎能不到場?」李清波拍拍大鵬的肩膀,「你馬上就是公司老總了,你是公司形象,生意重要,形象更重要!幾家媒體今天都要來,你還得準備接受採訪呢。大鵬呀,你要體會爸爸的苦心,我特意把活動提前,就是為你上任造聲勢嘛!哈哈,跟我走,跟我走,今天,你可要給我好好表現表現嘍!」

李大鵬把半截要說的話,生生咽進了肚子。

來到醫院,事情辦得很順利,很快,李清波、李大鵬和曾大發三人的血樣,悄悄送到了方院長手中。方院長告訴李清波,鑒定結果一旦出來,他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他。

這一天,李清波心亂如麻。誰是自己的兒子呢?他倒希望曾大發說的是謊言,李大鵬沉穩、機敏、勤奮,像他年輕時的影子,應該是他的血脈呀!不過,假如結果驗證了曾大發的話,那麼李大鵬就太陰險了!

晚上,曾大發打電話報告李清波說,李大鵬在酒吧醉得一塌糊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是心中有鬼啊!第二天上午,李大鵬沒來公司上班,李清波打他的手機,他說他在外地談生意。一會兒,曾大發趕來了,卻火急火燎地說:「不好,剛才我看李大鵬,他慌慌張張的,鑽進西郊老住宅區一棟破平房,怕是要逃跑了!」

大鵬在撒謊!李清波一怔,有了不祥之感。事態已漸漸明朗,好在他已經果斷決定,對公司的財務進行了突擊暗查,加強了管理。慶幸的是,李大鵬財務結算清楚,後來也沒再取過錢,只有那一百萬在他手上,公司損失還不算大。

從李清波的神情上,曾大發看見了勝利的曙光,他親切地叫了聲「爸」,迫不及待地說:「不能便宜那個騙子!依我看,該向派出所報案,追回那一百萬!」

可是,李清波卻悵然若失,生氣地一拍桌子:「你敢!還輪不到你瞎摻和!等,等,等結果出來不遲!大鵬這孩子,不是忘恩負義之徒,換成別人,拿走何止百萬?千萬也輕鬆提走啦!唉,即使大鵬不是我親生的,只要他主動來跟我說清事兒,認個錯,我再給他一百萬,算什麼!」他頓了頓,揮揮手道:「大發,世上很多事兒,你不懂!你走吧,讓我靜一靜!」

看得出來,李清波對大鵬仍存希望,也動了惻隱之心。曾大發紅著臉,悻悻然走了,但他心裡暗樂——爸爸終於親切地叫他名字了!

李清波幾夜沒合眼。這天上午,他昏昏沉沉地坐在辦公室里,焦慮不安地等待鑒定結果。秘書走進來,遞給他一封信,說是大鵬留下的。李清波顫抖著手,拆開,信中寫道:

爸:

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樣叫您,感謝您和媽媽對我的養育之恩,也請您原諒我多年來對您的欺騙。我不是您的兒子,只是一名冒名頂替的流浪孤兒。當年,為得到家的溫暖,我發現尋人啟事上的照片和我很像,就耍了點小聰明,在打聽清楚您家中的情況後,糊弄您,很輕易地過了關。那天曾大發找來後,我就知道他是真正的李大鵬,真相再也掩蓋不住,我不得不離開公司了!謝謝您安排的「獻血」,給我留住了尊嚴!不好意思,我帶走了公司的一百萬,暫且算我借您的吧!我很需要這筆錢辦事,實在迫不得已!如果今後我有能力償還,我一定歸還;如果我潦倒落魄,您就退一步想,只當付了這些年的工資,或是做了件善事吧。在您讀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開始我的新生活了!我想,這樣平靜地收場,對您,對我,都是最好的!此別,您多保重!

李清波讀罷,心口一陣絞痛,陷入極度的痛苦、失望和悲憤之中。大鵬就是大鵬,辦事機靈,有分寸,善解人意。是的,這是他最易接受,也是最令他沮喪的結局!他心情格外沉重,準備給方院長打個電話。

就在這時,電話鈴急促地響起來。李清波一接聽,臉刷地白了,話筒啪地掉落桌上。

電話是家裡小保姆打來的。小保姆說,他老伴剛才收到一封列印的匿名信,信中說李大鵬不是她的兒子,是冒名頂替的,現在已經逃跑了,他老伴受了刺激,尖叫一聲:「不,不,大鵬是我的兒子!」 老病就犯了,現在神志不清,滿屋子亂跑,踢著門要出去,嘴裡嚷嚷不停,反覆就一句話:「不得了!不得了!大鵬被人騙走了!大鵬,你在哪,你在哪?快回家,媽等你吃飯……」

啊!這是誰幹的好事?大鵬?大發?還是別人?李清波又急又氣,慌了神,趕緊打電話求助方院長。方院長聽後,愛莫能助地說:「你找我有啥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鵬媽的病,跑了多少大醫院?都沒治!要讓你老伴清醒過來,還得用你家的『特效藥』!大鵬的『三部曲』一演,她不就自然好了嘛!」

「這個,我當然知道。」李清波懊惱地說,「老方,我是沒辦法才找你的!我正要跟你說,大鵬……已經跑了,他承認不是我的兒子!現在,你叫我到哪兒去找他?大鵬媽的病,一刻不能耽擱,你得給想個辦法啊!」

電話那頭,方院長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拿了個主意:「老李,那個曾大發,不是很像大鵬嗎?你讓他照大鵬的模樣,打扮得再像點,頂替大鵬,模仿大鵬的『三部曲』治治,按說,應該有效果的。你先試試看,這邊會議結束後,我馬上去你家,好不好?唉!我說你呀,怎麼弄成這樣……」

「好吧,看來也只有這個法子了……」李清波緊鎖著眉頭,撥通曾大發的電話。

要說大鵬的「特效藥」——那個「三部曲」,其實很簡單,一是抱,二是喂葯,三是哼小調。

以前,李清波老伴無論犯病有多厲害,只要大鵬摟抱住她,拍拍她的後背,說聲:「媽,別鬧了,大鵬回來了!」她立馬安靜不鬧了。接下來,大鵬給她喂葯,再苦的葯,她卻邊喝邊說:「好甜,好甜哩!」最後,大鵬扶她躺下,坐在床邊低聲唱起來:「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是塊寶……」不到一刻,她便面帶微笑,安然入睡。打個盹醒來,就非常正常了。你說神不神?多年來,這個法子一直管用,方院長感嘆說,發達的科學,也無法解釋其中的神奇。

曾大發和李大鵬長得驚人相似,只要注意服裝、髮型一致,神志迷糊的老伴,肯定辨別不清,再依法而行,成功的把握的確很大。

曾大發趕到後,李清波說完事兒,說:「這事只能成功,要不,反過來刺激了你媽,那可就壞了!大發,你行嗎?」

「好好的,媽怎麼瘋了?哦!肯定是那個『冒牌貨』給害的!」大發聽後,先是驚訝不已,接著拍拍胸脯,「爸,你放一百個心,這不是小菜一碟嗎,有什麼難的?等會兒,你看我怎麼救媽!」

李清波帶著曾大發去了商場,給曾大發買了一套西裝,顏色、款式和李大鵬的一模一樣,然後再去洗理店,對著李大鵬的照片,讓曾大發理了個同樣的「板寸頭」。修飾一番後,曾大發神采奕奕,簡直成了李大鵬的複製品。

來到自家別墅前,樓上傳來老伴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不得了!不得了!大鵬被人騙走了!大鵬,你在哪,你在哪?快回家,媽等你吃飯哩……」那刺耳的聲音,凄厲,絕望,悲哀,像刀子似的,扎進人心深處,令你戰慄。只聽了一聲,李清波的淚,就禁不住涌了出來,眼窩濕漉漉的。或許,曾大發從沒聽過如此可怕的聲音,頃刻,眼中豪華的別墅,似乎魅力全無,他頭皮發麻,全身毛骨悚然,戰戰兢兢。

李清波看在眼裡,進客廳後,一個勁給曾大發打氣:「大發,別怕,你要救的人是你媽,你心中這麼想著,還有啥怕的?為了萬無一失,我先給你做示範,把大鵬過去的動作演幾遍,你好生看著,再跟著我學,盡量熟悉動作,做得像大鵬。」

曾大發點點頭,客廳里,兩個人互換角色,緊張地排演起來。一會兒李清波抱著曾大發,一會兒曾大發又抱著李清波,然後是演練喂葯、哼小調。曾大發天生擅長模仿,模擬演練進展順利,一會工夫,動作越來越逼真。李清波暗暗鬆了口氣,一旁的小保姆也連聲誇讚:「很像,很像!」

樓上,老伴揪心的呼喚聲,不絕於耳。待曾大發的火候差不多了,李清波說:「我們現在上樓去,你只當自己就是大鵬,給我大膽演,你一定會成功的!你媽,得靠你救了!」

這話,猶如暖流,周身奔騰,曾大發心中一熱,勇氣倍增,咚咚咚向樓上走去,李清波和保姆隨後跟上。

小保姆打開房門,媽媽正在房間里又跳又叫,曾大發大著膽子走近,伸出雙臂抱住媽媽,拍著媽媽的後背,動情地說:「媽,別鬧了,大鵬回來了!」

不料媽媽看了他一眼,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尖叫起來:「啊——!你不是大鵬,大鵬拍我好舒服!你是騙、騙子,就是你,騙走了大鵬!抓騙子呀!……」媽媽掙脫身子,兇狠地撲過來。

曾大發傻了眼,是呀,我拍的輕重,怎麼可能和大鵬一樣?李清波見狀,猛地衝上去,抱住老伴,將她按在床上,柔聲說:「大鵬媽,你看看,你再看看,剛才拍你的,不是你寶貝兒子大鵬是誰?」

老伴怔怔地看著大發,李清波反應很快,忙說:「是吧,是吧,大鵬不是回來了嘛!大鵬,快,給你媽喂葯!」

曾大發手慌腳亂,端著葯碗走到媽媽的身邊。媽媽翻著白眼珠,一眨不眨,死死盯著他看,微微張開了嘴。曾大發舀了一勺藥湯,吹了吹,趕緊喂進了媽的嘴裡。葯剛進嘴,突然,媽媽「噗」地一聲,將口中藥全噴在他的臉上,呸呸了幾下,掙扎著嚎叫道:「燙!燙!好苦!老鼠藥!不得了,他是騙子,要毒死我!放開我,我要找大鵬,找大鵬啊!噫!我看到了,大鵬在江邊哩,嘿嘿嘿!……」

李清波無奈地對大發說:「別唱了,唱也白唱。咳!我總算明白了,有些東西是沒法學的,關上門隨她鬧,等方院長來,再想辦法吧。」

走下客廳,曾大發眼睛紅了,像泄氣的皮球,低著頭一聲不吭。這時,方院長疾步走了進來,問清情況,搖頭道:「那只有一個法子了——找到大鵬,讓他回來!」

「這不可能!老方,他提走了我一百萬,躲我不及,哪能找到他?再說,我估猜,可能就是他故意刺激我老伴,現在的後果是他正想看到的,這個忙,他怎麼會幫?」

「不不,老李,事情……不一定是這樣!」方院長異常激動,欲言又止,「這樣吧,到你的書房去坐坐,我有話要跟你講!再不說,我真受不了了!」

兩人進了書房,方院長掩上門,掃了一眼李清波,低聲問道:「老李,你知道嗎,DNA鑒定結果,是、是……」方院長吞吞吐吐的。

李清波很敏感,直截了當地說:「老方,事情到這一步了,有什麼話不好說的?難道曾大發……也不是……我的兒子?」

方院長輕輕道:「不,那個曾大發,的確是你的親生兒子,可是……大鵬,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荒唐!這怎麼可能?!李清波沉下了臉,很生氣地質問道:「老方,你這是什麼意思?這麼多年來,我視你為知己,難道你還不了解我?我一向生活檢點,從沒有過越軌行為,怎麼會出現這種結果?你的鑒定,百分之百出了問題!」

方院長神色凝重,搖搖頭道:「不,DNA鑒定結果,絕對不會有問題;倒是你的記憶呢,恐怕真的出了大問題喲!抽完血的那天晚上,大鵬來過我家,求我替他隱瞞真相,就說DNA鑒定結果,他不是你的兒子。我感到很奇怪,要他把事情說清楚,我才能答應他。他見我態度很堅決,只好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其實,鑒定結果出來兩天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就壓了壓。可是現在,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把真相告訴你,否則,良心一輩子都不得安寧,也對不住你多年對我的信任!……唉,這一對母子,世上真是難得啊!」

「母子?一對母子?」李清波一臉狐疑,「大鵬的親生媽媽,是誰?」

「田秀姑!就是我們插隊時,住你隔壁的那個……田秀姑!」 方院長脫口而出。

李清波猶如一截木頭,僵在椅子上,腦海中,那個記憶中消失以久的美少女——田秀姑,一下子跳了出來。

田秀姑自小父母雙亡,孤伶伶一個人,是全村最漂亮的姑娘。她偷偷為李清波縫洗衣服,做好吃的,見到李清波,笑得又甜又美。知青返城前的那個夏夜,螢火忽悠,草木勃發,百蟲輕吟,村邊的小樹林里,兩人一番山盟海誓後,情不自禁地偷嘗了「禁果」。回城半年後,李清波同一位城裡姑娘結了婚,漸漸淡忘了田秀姑。

「難道僅僅那一次,她……就懷上了?」李清波口中念念有詞,「可她……為什麼不來找我呢?她知道……我家地址的……而且,我結婚前,她給我來過一封信,說她遠嫁了,讓我忘了她,當時,我恨她無情,痛苦了好長時間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院長埋怨道:「田秀姑怎麼沒找你?都找到你家裡了!可找到你,又能怎麼樣?她肚子出懷後,沒法在村裡呆了,只好進城找你。那天,你不在家,你媽說,你已經有了幸福家庭,把她臭罵了一頓,趕出了門!田秀姑不肯走,說一定要見你然,你媽就跪在地上求田秀姑,讓她別把事鬧大了,影響你提干,毀了你的前途。田秀姑這才含淚走了,還主動給你寫信,斷絕了關係。可她也沒臉回村裡呀,就留下來,靠拾垃圾維持生活。田秀姑在哪生的孩子,你知道嗎?垃圾堆旁!她拉扯著孩子,從沒離開這裡,為的是躲在暗處,能偷偷看你一眼!她心中,一直牽掛著你啊!」

「我的天!她怎麼……這麼死腦筋呀!」李清波羞愧萬分,悲涼地問道,「後來的情況是不是這樣——她得知我孩子丟失了,幾年沒找到,就趁機讓自己的兒子來冒充?」

方院長火了,厲聲指責道:「冒充?什麼話!她是忍疼割愛,把自己的心頭肉送給了你!你呀……那陣子,你生不如死,消沉度日,如果田秀姑不這樣做,你能從失子之痛中振作起來,重整旗鼓,擁有今天的大鵬集團?其實,那個給你寫信,告訴你大鵬在撿垃圾的好心人,就是田秀姑!要是別人,不恨死你才怪,還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李清波恍然大悟,哽咽著說:「我明白了……但是,大鵬應該把情況跟我……說清楚啊!為什麼要弄成……今天的局面?」

「你又錯了!」方院長義正詞嚴地說,「大鵬求我保密,他悄悄離開公司,是為了……不給你平靜的家庭,帶來一絲動蕩,如果真相大白,你老伴能接受得了?刺激大了,後果不堪設想啊!可憐哪,他們母子為你犧牲了一切,帶走的只有傷痛!」 方院長慨然長嘆。

李清波震撼了:「是的,他們這一留一去,都是為了我!雖然大鵬和他媽已經走了,但是,哪怕找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他們,還給他們幸福!只是,我還不明白,大鵬為什麼要騙走我的一百萬呢?他不是貪財的人啊!」

「我敢肯定,大鵬這樣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方院長堅定地說。

正說著,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曾大發走進來,「撲通」跪在李清波的腳下,羞愧萬分地說:「爸,您和方叔的話,我都聽見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哇!那天,我勸您去報警,您不答應,還說要再給錢給大鵬,我看出您心腸軟,急了,想逼您早日明確和我的關係,大鵬那封信,其實是我逼他寫的!我說,如果他不寫,我就報警。他怕事鬧大,不得不寫。我不該小心眼,逼大鵬走!給媽的那封信,說什麼大鵬也不寫,沒辦法,我就自己幹了!真沒想到,媽媽對大鵬感情,竟有那麼深,事情會弄成這樣!我錯了,能救媽的只有大鵬!不過,媽還有救!昨天下晚,我還找過大鵬,催他快離開這裡,大鵬可能還沒走掉。我知道他住哪,現在,我就帶你們去找他,救我媽!」說著,說著,曾大發放聲大哭起來:「媽,是我害了你啊!我不是人……」

李清波如聞霹靂,揪住自己的頭髮,低下頭,默默無語。

曾大發領著李清波、方院長,急匆匆趕往西郊老城區。路上,李清波浮想聯翩。轉眼間,三十年時光,如雲煙消散,如今,田秀姑該是何模樣?她還那麼愛笑嗎?他回想起當年田秀姑的那張俏臉,粉紅的香腮,淺淺的小酒窩,醉人的笑靨,讓他何等的痴迷!三十年後,意外的重逢,猶如酸甜苦辣,湧上心頭,滋味萬般。

進了小巷深處,左拐右拐,來到一幢低矮的小平房前。眼前的兩間小平房,牆體開裂,屋瓦上雜草叢生,破舊不堪,李清波不敢相信,田秀姑居然就住在破房裡!這麼多年來,大鵬只要有心,做點小手腳,悄悄從公司抽點錢,給他媽買套像樣的房子,他是根本不會發現的呀!想到這裡,李清波心中不是個滋味。

這時,屋裡突然傳出悲慟的哭聲:「媽,媽!……您這是幹啥啊!怎麼這麼糊塗啊!媽!您醒醒,您醒醒啊!我聽您的還不行嗎?您快醒過來吧!……」接著傳來呼叫救護車的聲音。

是大鵬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面面相覷,驚慌不安,進門一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裡屋木床上,大鵬的媽媽安詳地躺在床上,面如白蠟,斑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亂,床沿上有大片殷紅的血跡——大鵬媽割腕自殺了!大鵬渾身戰抖著,握著媽媽乾枯的左手腕,在給他媽包紮。那血,還在咕嘟、咕嘟冒著。

李清波嚇傻了。方院長一個箭步跨過去,推開李大鵬,熟練包紮好傷口,叫道:「快,送醫院!」曾大發的力氣派上了用場,他應聲彎下腰,背起大鵬媽,一口氣跑到巷口。剛好,救護車趕到了,大鵬媽很快被送進了急救室,方院長親自參加搶救。

急救室外,三人心急如焚。李清波痛苦地說:「大鵬,方院長把什麼都跟我說了,你不要再瞞我了,說說,你媽為啥事想不開?」

李大鵬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哽咽起來:「爸,都怪我!我渾!我不該拿你的錢啊!媽讓我把錢還給你,我沒同意,她就……」

「你不是說,你要這筆錢有急用嗎?到底是幹啥?」

李大鵬說:「我媽……病了!她得換腎,做腎移植手術!可我沒錢,前段時間做透析,我都應付不了,那有這一大筆錢?我幾次想跟你開口,媽就是不答應。她說,我們幫你,不是圖你的錢,拿了你的錢,心不安,別人也瞧不起。那天,我跟她說,大發來找過你,她知道瞞不住了,就要我和她趕快離開這裡。可是,醫生說,她的手術再不能耽擱了,我就狠狠心,抓住最後的機會,提走了100萬。爸,我是想用這筆錢,治好媽的病,讓她住上像樣的房子。媽知道我拿了你的錢後,大罵了我一頓,讓我立即歸還,她說我跟別人不一樣,騙了你,你一定很傷心的!我執意不退錢,媽就做起了傻事。我剛才從外面回來,發現她割了腕,只聽到媽說的一句話,她說她死後,這筆錢就不需要了,讓我一定還給你,我也沒了拖累,可以無牽無掛地出去闖蕩……」

「別說了!」李清波鼻子一酸,「大鵬,你放心,你媽要是能逃過這一劫,就是傾我所有,也要治好她的病!不然,我這一輩子都虧心啊!」

一會兒,方院長從急救室里出來了,高興地說:「萬幸哪,總算脫離危險了!老李,你快帶倆孩子回去,救你老伴,這裡由我來照應。對了,大鵬和***事兒,是捂不住的,我建議你,趁你老伴清醒過來母性很強的機會,乾脆把事兒跟她都說了,不定她能原諒。」李清波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這大千世界呀,最神奇的魔力,怕就是愛了!李大鵬回家後,「三部曲」演畢,果然,媽媽就睡著了!一旁的曾大發,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約過了半小時,媽媽如夢方醒,伸了個懶腰,眼光熠熠有神。她盯著床前的曾大發和李大鵬,左看看,右看看。

李清波屏住呼吸,李大鵬和曾大發心口砰砰亂跳。媽媽看著看著,忽然撲哧笑起來:「喲,這一覺醒來,我怎麼有了兩個兒子?我都搞糊塗了!天哪,你倆到底誰是大鵬啊?」

老伴的話,問得李清波膽戰心驚,但他別無選擇,只得硬著頭皮,把事情一五一十全抖將出來。意外的效果出現了!老伴聽著聽著,神情異常平靜,一會兒,就止不住淚如雨下。李清波剛說完,她伸出雙臂,將李大鵬和曾大發摟在懷裡,哭叫道:「我的兒!你倆的命,咋都這麼苦哇!好,好,兩個兒子我都認了!不過,往後,大鵬你得好好待你媽,要不,我可不饒你!多好的人啊,我的苦妹子!好心,該有好報呀!」她跳下床,對李清波一揮手:「他爸,走,我們去醫院,看看大鵬媽!」

話沒落音,一家人情不自禁地抱成了一團,哭成淚人。窗口,一陣暖風,悠悠拂來。窗外,艷陽高照,幾株香樟樹的枝頭,已是一片新綠。

春天,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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