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先走，袈裟留下來

妝容 11-09

原標題：師傅你先走，袈裟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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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媽

獅子座以及獅子座的媽

1981年5月，英國畫家大衛·霍克尼和文學批評家斯蒂芬·斯彭德以及霍克尼的助手格雷戈里·埃文斯，三人結伴飛往東京，轉機後再飛香港，他們的目的地是：北京。

1981年的北京。

他們隨後去了好幾個城市，西安、南京、杭州、無錫、上海和桂林，最後一站是廣州。「就像三個小學生第一次出遠門一樣新鮮」。這是三位對此次旅行的總結。

中國之旅小分隊（左起）：林先生（中國地陪，請仔細辨認）、格雷戈里·埃文斯、斯蒂芬·斯彭德、大衛·霍克尼。

」

城裡人下鄉的那些感覺當然都有，如果單是斯彭德一人的旅行，這本書大概會很乏味——他是批評家呀！好在還有大衛，他會畫畫。不一樣的畫。

1981年的中國人可能會覺得他畫得很差。

天安門廣場和故宮。

杭州某藝術學校內部。

在西安住的酒店。

桂林到陽朔路上的風景。

斯彭德身材高大，一路上，一雙大腳飽受議論。霍克尼唯恐自己不夠顯眼，左右腳穿不一樣的襪子。一雙藍色，一雙淡黃。他這樣解釋自己穿不同色襪子的原因：

我12歲時讀到了羅伯特·赫里克的詩，《無章的情趣》：

有一種美好的邊幅不修，

使無拘的衣衫顯得蕩蕩悠悠……

一對鞋帶，系時漫不經心，

我倒覺得瀟洒而文明。

這些無章的情趣是我著迷，

勝過那些精雕細刻的技藝。

霍克尼說，第一次讀到這首詩的時候，他想：不錯嘛，如果詩人能寫出這樣的詩來，詩歌藝術一定有它不錯的地方。從此他持續地閱讀詩歌，並身體力行地去實現赫里克詩中的穿衣風格。

這樣的理由，讓1981年的中國人如何是好！簡直太過分了。

書的最後附了一篇三人回國後的對談，霍克尼這樣評論廣州：

廣州很是怡人，充滿活力，是中國最具活力的城市。街道上到處都是人，各不相同，這是唯一一個街上女孩子們穿裙子的城市，天氣也更炎熱，夜晚的城市燈火通明，城市裡也有更多餐館。文化廣場是我們見到的唯一一個人們真的在享受生活、進行娛樂活動的地方。

三個英國人最終在廣州找到了中國城市裡較為人性的一面，霍克尼後來曾致信一路陪伴他們此行的中國嚮導：

「我知道你曾以為我不會喜歡廣州，但兒童公園裡孩子們帶給我的感動比所有紀念碑帶給我的都要多。」

他們在廣州兒童公園裡拍了很多孩子玩耍的照片，並固執地以為公園牆面上的小雞比迪斯尼的米老鼠純潔多了——一種典型的俯看視角，貧困造就的純潔。

廣州兒童樂園裡的孩子。左圖那個綠裙子的小姑娘給他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富有表現慾望。這在當時的中國很少見。

36年過去了，霍克尼今年7月度過了自己的80歲生日，被譽為英國國寶級的畫家。斯彭德早在1995年去世。

唯有廣州這座城市的氣質，經年不變，無論GDP增速是否過7，無論中國是否邁進了新時代，它還是中國最人性的地方。「過嶺南來便隔天，一冬無雪有花妍。」陳寅恪做於1950年的詩，到今天就成了《我愛廣州的100個理由》。

偉大會議召開前，有人拿新發行的郵票說事，說廣州跌出了中國一線城市。我猜廣州人其實不太在意這件事。這些年，偉大祖國所有重要的主場外交活動都與廣州無緣。廣州人樂見北上深杭孜孜不倦、蒸蒸日上。雖說茶樓這幾年升價不少，但廣州人最熱愛最依戀的主場依然是這裡，一盅兩件，渾然忘憂，不知今夕何夕。

比廣州人還能玩轉主場的是老毛子。據說這是俄羅斯杜馬議會上的幾個瞬間：

我最愛的是這張，和破編在辦公室里分食的場面一模一樣。

前幾天珠江新城白富美帶了一小盒蜜橘來，大家分吃，結果驚艷。一看標籤，臨海蜜橘。白富美說自己是在BLT買的，6個橘子大約三十幾元人民幣。阿朱憤而上某寶買了一箱給大家分，還沒到貨。昨晚我在隔壁泰友超市意外發現有同種橘子賣，買了一盒回家，被戴家父子哄搶一空。第二天早上再來買，只剩下一盒。下午再去，就再也沒有了。

秋天是吃橘子的季節。去年我買過一件蜜橘襯衣，明知圖案和款式可能不再適合自己，但還是受不了「暖爐蜜橘」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