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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部片的演技步入了神話境界,奧斯卡不給他將成千古恨

文 | 陳榮鋼

喬·賴特的新片《至暗時刻》是今年又一部講述「二戰」中英國面對德軍兵臨城下的電影。

如果說克里斯托弗·諾蘭的《敦刻爾克》描繪了前線受困士兵的群像,那麼說《至暗時刻》完全靠加里·奧德曼塑造的溫斯頓·丘吉爾一手支撐起來並不為過。

《至暗時刻》的故事發生在納粹德國橫掃歐洲的1940年。

德軍繞開馬奇諾防線後佔領了比利時、荷蘭和盧森堡,法國也危在旦夕,英國時任首相內維爾·張伯倫被迫辭職。

臨危受命的丘吉爾在影片最後發表了鼓舞國民團結抗戰的激情演說,但與之前丘吉爾阻力重重的政途比起來,這個觀眾早已料到的結局卻略顯黯淡。

片尾呼應了影片一開始張伯倫下台的場景,地點都在議會沒有變,但片首的丘吉爾並不在場,只留下座位上象徵丘吉爾本人的帽子的特寫鏡頭。

此時的丘吉爾正穿著睡袍躺在家裡的床上,時而表達幽默感,時而對秘書大發雷霆,與議會現場緊張的氣氛形成了鮮明對比。在家的丘吉爾被塑造成性格頑皮的老頭,不僅喜歡和妻子打情罵俏,甚至會光著身子走來走去。

因此,《至暗時刻》中的的丘吉爾從一開始就是與眾不同的政治人物,他甚至連傳統意義上的「紳士」都不是。他不僅是保守黨中的異類,而且有著捉摸不定的脾氣秉性,例如「從早上開始就喝威士忌」。

似乎海軍大臣丘吉爾並不是當首相的料,人們選他當首相「只是」因為工黨接受他,是不得不的選擇。這種嫌棄在丘吉爾親吻英國國王喬治六世右手時達到了頂峰,國王一邊委任丘吉爾為首相,一邊在背後擦了擦手。

然而,在國家危難之時讓最不適合的人當首相,這件事本身就帶有極強的緊張感。

作為觀眾的我們知道丘吉爾的政途終有光明的結局,但導演仍然希望通過場景的對照強調丘吉爾異於常人的特點,奧德曼則通過在不同場景塑造不一樣的丘吉爾來實現這種對照。

通過奧德曼的表演,丘吉爾不再是一個連續而整全的政治領袖形象。丘吉爾被拆分成許多部分,這些部分之間有時是衝突的關係,有時則是註腳的關係。奧德曼塑造的丘吉爾不僅包括他與外部世界——保守黨建制派的矛盾,還包括他與自己的矛盾。

換言之,賴特和奧德曼都意識到,丘吉爾需要某種轉變,才能讓一個卓越的政治家形象脫胎於那個光著屁股滿屋跑的「老頑童」。

儘管導演一開始暗示了丘吉爾有為國效力的熱情,但是這種轉變實施起來並不容易,好在最終奧德曼把這種轉變演繹得自然而到位。

影片後半段那個雷厲風行的丘吉爾並沒有和影片開頭的丘吉爾發生衝突,相反還多了幾分「異人者必有異能」的味道。

英軍在法國北部城市加萊的潰敗是丘吉爾形象的重要轉折點。這是整部影片最低落的部分,也是最精彩的部分。

根據劇情的要求,丘吉爾搭乘地鐵,他和政敵的矛盾被親民路線化解——「十年來沒有一個英國的政治家真正了解人民」。然而,劇情的發展和奧德曼的表演還是發生了巧妙的錯位。

在劇情之外,奧德曼把塑造丘吉爾的重點放在與自身和解上。漸漸地,丘吉爾回想起「一戰」中「加里波利戰役」留下的創傷,而當秘書告訴他自己的哥哥可能已經戰死前線時,丘吉爾表現出了震驚、憤怒和無助的複雜情緒。

丘吉爾深夜坐在案前,打發走了妻子,留下空落落的房間,和當時的心理狀態相呼應。

似乎前面鋪墊的丘吉爾異於常人的性格是為這一刻準備的,那種性格既蘊含有危急時刻的無助、痛苦和自我懷疑,又有讓局勢轉危為安的勇氣。丘吉爾坐在房間凌亂的床上,儘管此時的他已經意識到與納粹德國和談只會帶來更深的屈辱,但他仍未獲得官方支持。

直到國王登門拜訪,表達了自己不該離開祖國,願意為丘吉爾背書,國王、首相和人民的意志才被劇情重新拉回到了一起。

站在導演的角度,《至暗時刻》應該是一個廣為人知卻不乏吸引力的故事,比較討巧的方法就是把它拍成一部講述丘吉爾政途逆襲的電影。賴特確實也是這麼做的。

從丘吉爾剛上任時反響消極的議會演講、廣播直播演講,到片尾向外閣議員演講,再到力挽狂瀾的演講,片中至少出現了四次讓人印象深刻的演說,這些演說標記了丘吉爾逆襲的重要時刻,而導演把丘吉爾最成功的演說放在最後作為劇情的高潮,就像交響樂的最後一個音符。

不僅如此,突出丘吉爾一開始處處碰壁這一點還會增加故事的勵志色彩。丘吉爾的形象經歷了先抑後揚的過程,使丘吉爾成功的是導演所讚許的某種「英式愛國主義」,丘吉爾也確實展現了犧牲精神和自我救贖的勇氣,片尾還交代了妻子獨自在家的鏡頭——儘管這個鏡頭顯得並無必要。

不過演講和「英式愛國主義」表現出一種與歷史忽遠忽近的關係,它有時像《敦刻爾克》中漢斯·季默的配樂,有喧兵奪主的意味。

此外,作為電影文本的丘吉爾在歷史中的位置也不精確。這兩點很容易讓影片陷入俗套,好在奧德曼的表演為丘吉爾的成功增加了一個個人的維度,這個維度甚至是很私密的。

奧德曼的表演使極端事件所產生的宿命感或無力感有了治癒的作用,這種表演帶給觀眾當下的意義,是使觀眾感受到在「至暗時刻」到來之時人們重新獲得控制的成就感。

脫離了奧德曼的表演,英國戰勝的成就感都不完整,因為它不單單指向國民道德的復興,還指向個體在掙扎之後的脫胎換骨。

觀看《至暗時刻》的過程中,觀眾似乎忘記了加里·奧德曼的存在,他過去留下的銀幕形象絲毫沒有在這部影片中讓觀眾產生即視感。

除了奧德曼對丘吉爾的口音、駝背、神態和習慣性動作的精準模仿,這一切還要歸功於特效化妝師高超的假體化妝技術。沒有這門技術,奧德曼也難以在丘吉爾的「身體」里遊刃有餘。

此番為「丘吉爾」化妝的是辻一弘,他曾擔任翻拍版《人猿猩球》中猩猩的特效化妝師。在和《至暗時刻》合作前,辻一弘已經離開好萊塢多年。

此役奧德曼特別要辻一弘擔任自己的特效化妝師,為自己製作丘吉爾的假體妝補,他甚至認為辻一弘是唯一人選:「如果辻一弘拒絕了,我就不會接這個角色。」據了解,拍攝之前辻一弘需要花四個小時為奧德曼上妝、貼假體,才能呈現以假亂真的驚人效果。

不少人認為加里·奧德曼能憑藉在《至暗時刻》中的精彩演出角逐來年的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如果預言成真,奧德曼將成為丹尼爾·戴-劉易斯之後又一位通過飾演政治領袖獲此殊榮的演員。

《林肯》(2012)

後者曾於2012年憑藉《林肯》榮膺最佳男主角。和奧德曼的丘吉爾一樣,劉易斯的林肯也受益於高超的面部特效化妝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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