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一篇文章,能道盡軍嫂的心酸!
也許,你覺得愛情像偶像劇里的橋段一樣,初吻、出軌、墮胎,在扼殺了剛剛萌芽的生命之後全世界都背叛了你;
也許,你厭倦了上班、回家、帶娃的平淡生活,自從有了孩子你失去了自我、感覺人生沒有了奔頭;
也許,你覺得你是全世界最悲催的女人,你為家庭、為孩子犧牲了太多而無人理解。
可是,你知道嗎?在這個世上,有人比你更不易。她們,是一群軍人背後的女人,一群撐起綠色方陣的無冕士兵……
01
留在草原深處的女兒,是她永遠的痛
瑩瑩是我媽同事的女兒,她爸是內蒙古邊防團的一名幹部。上世紀90年代初,瑩瑩假期里跟著媽媽去草原部隊探親。
然而,由於水土不服加上路途顛簸,瑩瑩沒多久就病了。患病之初,她有些咳嗽,說憋得慌,瑩瑩媽以為是到了塞外的正常反應,只給她吃了點感冒藥。發覺不對勁時,瑩瑩已經呼吸困難。邊防連隊缺醫少葯,而醫療條件最好的旗醫院,距離邊防足有二百多公里。當年,草原的路非常難走。為了救瑩瑩,邊防團的領導派出了最好的車,一路狂奔送她去醫院。路上媽媽緊緊抱著瑩瑩,心裡一遍遍地祈禱。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瑩瑩卻已經不能自主呼吸,出現嚴重的喉梗阻。醫生給她做了緊急氣管切開,無奈,她得的是中毒型咽白喉,引起全身器官衰竭,病情太重,旗醫院條件有限,醫生無力回天。小瑩瑩只喊了一聲媽媽,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瑩瑩媽抱著她,跪在黑漆漆的草原上,哭得肝腸寸斷。她後來沒有帶瑩瑩回家鄉,而是讓她安眠在草原上。這個可憐的孩子,見到爸爸還不到十天就離開了。瑩瑩爸為此一直不能原諒自己,他說是他害了女兒。
瑩瑩走後,她媽媽抑鬱了很久。過了幾年,瑩瑩媽才再次懷孕,生了個男孩。孩子出生後,瑩瑩爸就脫下軍裝,轉業回地方了。他思念妻兒,但不敢再讓她們來軍營了。
雖然傷痛經過多年的沉澱,已經不能在表面找到痕迹,可是,瑩瑩媽始終無法忘記瑩瑩離世前呼喚媽媽的細節。
如果瑩瑩還活著,她應該嫁做人婦,為妻為母了,可是,三歲那年,她就離開了……
02
為了愛的結晶,她也離開了人世
我同事在西部駐防,他的愛人煦霞在老家重點中學當老師。煦霞責任心很強,懷孕期間一直堅守教學一線,直到中考結束後,臨近預產期才去醫院檢查待產。
例行的胎心檢查之後,醫生慌了——聽不到胎心。趕緊做B超,發現孩子因為臍帶繞頸過緊,已經窒息胎死宮內。醫生說不能再耽擱,必須立刻住院準備手術。無論是引產還是剖腹產,馬上取出孩子。
這猶如晴天霹靂擊懵了煦霞,她強忍淚水,給我同事打電話,告訴他孩子沒了的事實,說她不想剖腹,準備做引產。引產恢復快,可以在短時間內再次懷孕。同事被這個消息打擊懵了,叮囑煦霞聽醫生的安排,然後馬不停蹄地往回趕。然而,我同事還沒到醫院,煦霞卻因引產不順改為剖腹產,在手術中突發羊水栓塞,沒有搶救過來,陪著孩子離開了人世。
同事趕到醫院,岳父母兩位樸實的農村老人,在手術室門外哭得幾乎暈厥過去。煦霞是獨生女,父母舉全家之力供她上大學,培養她成才,卻沒想到她遭遇如此橫禍。
我同事跪在岳父母面前,忍住幾乎要窒息的悲痛,發誓要接替煦霞把他們當親身父母贍養,懇求他們一定要活下去。
料理完煦霞後事,安頓好岳父母,同事返回部隊途中,在火車站一無人處放聲大哭。如果不發生意外,他這次回來,是高高興興做爸爸、伺候月子的。現在,妻子、孩子、家都沒有了,只有兩位被悲痛折磨得更加虛弱的老人。但是他不能倒,因為他們只有他。
有人可能會說,這種事情地方多了去,怎麼發生在軍人家庭就值得寫了?這種事情,誰都不願寫。之所以寫,只是想說:對於兩地分居的軍嫂,意外發生時,她們有可能必須獨自面對一切,甚至包括危及生命的危險……
03
TA們的故事很多很多……
張檬在核試驗基地工作,常年與在另一部隊工作的丈夫兩地分居。探親結束後參加一個重要的核試驗任務,任務結束後,發現自己意外懷孕了。受到核輻射的後果地球人都知道,醫生不建議留下孩子,她唯一的選擇就是打掉孩子。可憐了這個得來不易的孩子,就這樣失去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
張檬身體康復歸隊,領導噓寒問暖後,委婉地說,下次懷孕前記得打懷孕申請,工作的事耽誤不得。這次幸虧是任務結束後休假,如果任務中出現意外,無法找到接替的人,耽誤了任務誰都負責不起。
懷個孕也要打申請?是的,特殊行業工作的軍人要想生孩子,必須寫申請,這樣就可以提前安排人接替她的工作,讓她遠離高輻射的工作崗位,為健康孩子的出生留足發育和成長的空間。
軍嫂楠與愛人分居兩地,渴望有個孩子陪伴左右。懷孕期間出現了先兆流產癥狀,她也沒閑著,拖煤氣罐,買菜做飯,雖然辛苦,但樂在其中。孕十七周檢查時,被醫生告知懷的是無腦兒。楠不信,換了一家醫院檢查,結果仍是如此。醫生建議及時引產。
楠走出醫院,坐在馬路邊失聲痛哭。愛人在楠出院的第二天回了部隊。月子里的楠以淚洗面,身體從此不好。等了三年,終於第二次懷孕,不料,又發生了胎停。醫生安慰楠:上天往往把最後的禮物留到最後!
守住這句安慰,楠努力讓自己陽光起來。又過了一年,上天終於送來最好的禮物——一個健康漂亮的女嬰。
軍嫂蝶舞說她表弟的駐地位於甘肅酒泉,距離她弟妹工作的西安很遠。她弟妹懷孕初期,就出現過各種不輕不重的問題。由於她表弟不在,弟妹沒有主心骨,而且又特別想要這個孩子,便僥倖地認為沒事。當超出預產期十天還沒有動靜的時候,弟妹才慌了,叫回她表弟簽字催產。催產過程中,孩子胎心漸弱,大人大出血,沒有了呼吸,催產緊急改為剖腹、搶救。
因搶救及時,她弟妹醒來了,但孩子因宮內窒息過久,四肢蜷曲,醫生掰都掰不直,脫離母體直接送進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醫生初步判斷孩子智商可能會受到影響,但表弟和弟妹沒有放棄。現在,孩子還沒脫離危險,弟妹又中風了……
04
這就是真實的軍嫂世界
軍嫂的不易,一時難以寫盡。今天,只是摘錄軍嫂生孩子時發生的事情,告訴你一個真實的軍嫂世界。與愛人聚少離多的軍嫂,更渴望有個孩子來填補寂寞的空白。可是,長期的離別,她們無法像地方女性那樣順利懷孕。長期一個人扛著家庭重擔,承受著思念與寂寞的精神折磨,她們的身體遠不如同齡女性那樣健康。難孕是多半軍嫂面臨的一大難題。有的部隊,甚至把生兒育女當做一項任務交給軍人。
軍人,需要社會的理解和關注;軍人背後的軍嫂,更需要社會的理解和關注!但是這些年來,軍嫂和軍人一樣緘口不言聲。因為偶而忍不住發幾句牢騷,就立刻有人蹦出來指責我們矯情。說我們享受著國家給的特殊待遇,還演苦情戲。
於是,軍人把艱辛一面藏起來,把陽剛英武的身姿和面孔面對大眾;軍嫂們也學會了三思而後言,讓淚水流在家門裡,把樂觀積極的笑臉呈現給外人。笑著對別人說:「我很好,很自豪我是軍嫂!」
(文中主人公均為化名)
(文中圖片來自網路)
策劃:多蘭;作者:吳省;編輯:多蘭,王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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