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小麻雀:她玫瑰色的唇舌間,濡濕了萬千顆心
--今天請你邊聽邊看--
音樂,一向是電影語言中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LaVie En Rose》(玫瑰人生)作為一首法國名曲,在許多法國電影里被使用作插曲。
看過《兩小無猜》、《天使愛美麗》的朋友,相信不會陌生。
09年獲奧斯卡最佳動畫長片,至今豆瓣評分高達9.0的治癒系《機器人瓦力》中,也使用了Louis Armstrong演唱版本作為插曲。
Louis Armstrong
(作為一個為了續命聽爵士樂成癮的搖滾樂迷,順帶安利:Louis Armstrong是美國爵士樂的靈魂人物,其最為經典的作品是《What a wonderful world》。這首名曲也在《早安越南》等各類電影中被用為插曲。)
而一直在國內盛行的版本,則是由小野麗莎翻唱的。
今天想要推薦的電影《玫瑰人生》(豆瓣評分8.3),正是講述這首歌曲原唱者、法國演唱家伊迪絲?琵雅芙(Edith Piaf)一生的故事片。
琵雅芙原名伊迪絲,她的藝名「Piaf「是巴黎人稱呼「麻雀」的俚語,人們給她起了這樣的昵稱,不僅因為她婉轉可愛的嗓音,也因為她146的身高。
Edith Piaf本尊
做為2007年柏林電影節開幕電影,《玫瑰人生》在140分鐘里,再現了皮雅芙顛沛流離的童年,從酒吧賣唱的少女,到登台演出的歌唱家,以至身心俱疲的晚年,再到彌留之際。
不像一般的傳記電影,以「大事記」或是人生轉折點作為立足點去展現人物。
導演達昂,打亂了皮雅芙人生的各個階段,以看似雜亂的插敘手法,穿插講述著琵雅芙生命的每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瑣碎的或是重大的、美妙的時期。
他用字幕交代時間、地點,使得這些片段得以被觀影者順利地串連起來。最終描繪出,琵雅芙宛若萬花筒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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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會給女人什麼建議
去愛
給少女呢
去愛
給孩子呢
去愛
在敘述琵雅芙一生情感歷程的部分,感情色彩最為濃烈的,要數她與拳擊手馬塞爾的相愛。
兩個在紐約的,孤單的法國人相遇了。即便在家鄉有妻有子,馬塞爾卻無法抗拒地愛上了琵雅芙。
琵雅芙在這段戀情里,也像小女孩般天真地信賴和依賴著馬塞爾。
這是琵雅芙人生中,最美好而難忘的一段戀愛時光。歌曲《LaVie En Rose》(玫瑰人生)就在此時出現。
琵雅芙在舞台上一臉甜蜜,馬塞爾在台下望著她的眼眸,也充滿愛意。
唱完此曲下台後,德裔美國歌手馬琳(Marlene)對琵雅芙讚美道:你的歌聲就是巴黎。
快樂的時光總不會長久。而後影片開始轉入琵雅芙和馬塞爾感情故事的後半段,兩人因為演出和賽事,分隔各地。琵雅芙也因為馬塞爾的妻兒,感到痛苦和困惑。
兩人用信件維繫著感情:命運將我帶到這裡,我別無所求,我已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
琵雅芙漸漸不能忍受與愛人分離的痛苦。在一次宴會上,她打電話任性地要求馬塞爾當日坐飛機回來找她。
期待著將歸的情人,滿心歡喜地入睡的女子,在清晨醒來時,卻得到了飛機失事的消息。
這一部分,琵雅芙在家中哭嚎、抓狂的場景,演員瑪麗昂·歌迪亞歇斯底里的憤怒和悲傷,極具張力和感染力。
她聲聲瘋狂地呼喊著馬塞爾的名字,像一隻突然失明的母鹿,在荊棘叢里跌跌撞撞直到遍體鱗傷。
那種頓時間的茫然失措的身體,和明明無能為力卻偏執地祈求著的手勢。任誰看著都感到揪心。
在1983年,另一位法國導演克勞德?勒魯什(Claude Lelouch)就曾拍過關於Piaf的電影。
名為《莫忘今生》(Edith and Marcel)。講述的也是琵雅芙和馬塞爾的這段感情。
莫忘今生(1983)
在這段故事期間,有一段插敘,敘述了經歷車禍後,琵雅芙的生命力,被她浸淫以酒精和嗎啡,一再揮霍,已經不適宜進行演出。
甚至在復出登台表演時,琵雅芙因為難忍傷痛出現了演出失誤。經紀人和朋友們勸阻她繼續演出,要求她休演。
她卻不顧阻攔,在藥劑作用下強行登台。最後在台上跌到被送治。
這一跤,也彷彿跌在了她的歌唱生涯上。
琵雅芙對事物的這種偏執,是她後期透支自己生命的一個伏筆,也是她不可替代的人格特徵之一。
它也使得琵雅芙說出片中「我不能這樣做?那作為伊迪絲琵雅芙有什麼用!」這種可愛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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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藝術生涯中最美麗的時刻是什麼呢
每一次帷幕拉起的時候
要是你不能唱歌了呢
那我便死去了
以前看小說,讀過一句話深深記得:我的人生只需好,不需長。
琵雅芙因為車禍帶來的病痛,無節制地用藥,導致了她的身體每況愈下。1963年,48歲的琵雅芙因肝癌死於格拉斯的家中。
影片的後部,就由琵雅芙在海灘上接受最後一次訪問、琵雅芙的一次登台獻唱、臨終前孤獨卧床的琵雅芙、和琵雅芙零星的童年回憶,幾組鏡頭組成。
這些支離破碎的畫面,逐漸為我們導向了她生命的完結篇。
這就像人們臨行前對其一生所作的回顧一樣,記憶是片段式的、混雜交替出現的。
我們在這些記憶中,對苦難和幸福直言不諱,終於留下了安詳。
最終,導演以琵雅芙於奧林匹亞音樂會,登台獻唱的《Non Je Ne Regrette Rien》作為結曲。
循環往複的旋律中,這揮霍了所有愛和青春,已至殘年的小麻雀唱道:
我一無所有,我毫無悔意。
對於過去的回憶,我付諸一炬。
憂愁與歡喜,再也無需介意。
大夢一場,袖中空空無一物,琵雅芙且無怨無悔。這一生所有人贈予和奪取的愛憎,對她而言都是晨曦的露水。
太陽會將它們燃盡。
最後只剩下對這人生莫名的愛。最後的最後,雙眼一閉,連愛也再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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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日夜地唱吧,我深愛著你
玫瑰色的你
因你,我像帶上玫瑰色的眼鏡
導演達昂以不同於往常人物傳記片的敘事手法進行剪輯。這是全片極為奇妙,堪稱殘忍之處。
他讓我們親眼所見,琵雅芙前一刻的風光明媚,後一刻卻要見她風燭殘年,孤獨而孑孓。
這種的敘事方式,令人深刻地覺察到人生的悲喜是如何轉瞬即逝。
全片過後,不禁想起《金剛經》中一句偈子: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
大抵是說:我們這一生追求的萬事萬物,都有相應的妙法。它們或許在現實生活中,看起來如夢幻泡影般不實,像晨露干去後,給人一種從未曾存在過的感覺。
可當它發生時,卻又像閃電一樣熾烈,突如其來,不容置喙。
這樣的解釋,我認為恰如其分地表達了導演達昂在這部影片的創作語言中,所要傳達的意味。
小麻雀琵雅芙,這個身姿小巧的女人的一生,是極具巴黎色彩的,熱烈而絢爛的一段辭藻。是光影迷離的香頌界來又去的大霧一場。
而你我的人生,是無法挑選色號的口紅。卻不妨在琵雅芙的唇舌間,做一個140分鐘,玫瑰色的夢。
※輸在《起跑線》的你,其實已經輸掉了整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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