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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楊柳岸旁,石橋青磚,年少拋人容易去,只有相思無盡處

春歸時節,有小雨漫漫,輕輕滴落在池塘,蕩漾起一圈圈的漣漪,清風迭起,帶來陣陣清涼。翠草微微,衝破土壤,悄然伸出綠芽。楊柳岸旁,石橋青磚,零星幾個行人打著木質的竹傘,悠然的行走。一切的寧靜帶著萬物復甦的美好,靜謐中透著雅緻的春意。晏殊身著紫色長衫,神色淡漠的騎著高頭大馬,他俊美的面孔已經被雨水打濕,卻透著一股清雅之氣,在他的身後跟著幾個黑衣侍衛,強壯威武,帶著些許不凡。

踏踏的馬蹄聲混合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劃破了一片雨簾。長亭外,古道邊,楊柳伸展著軀幹,垂落的綠色隱現微末的晶瑩。溪水緩緩的流淌,打在石頭上的波浪,浮現出堅毅的氣質。晏殊到來時,一部分即將遠行的徵人還在和親人告別,毛毛細雨,有的劃落在他們的臉上,有的打在他們的身上,恍若鐫刻成一幅永遠不褪色的畫卷。晏殊淡漠的面容上,浮現出幾分複雜,他望著清明的天空上緩緩滴下的雨水,眉宇間浮現出幾分悲痛。

晏殊輕輕拭去睫毛上的雨水,垂下眼帘,他看到婦人哭的聲嘶力竭的面孔,他聽見小孩哭著喊父親的聲音。吵鬧的場面,似乎和石橋附近的靜謐形成不可逆轉的對照。他想閉上眼,他想捂住耳朵,好像這樣就可以看不懂那樣的場面!恍惚間,他彷彿看到昨夜妻子淚流面目的哭著求他不要去的場景,那溫婉的面孔是從未有過的瘋狂。「我不想走,但不能不走!」他忍不住笑了,那笑聲中帶著凄涼和悲楚,他不去怎麼保家衛國呢?

晏殊再最後朝遠處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一眼恍若跨越了重重高台,望見家中的妻子哭泣的面容,他的眉眼升起濃濃的苦澀的。 號角聲響了,不忍離別的親人滑下的淚珠混合著雨水在悲痛著分離的悲傷。 晏殊沉默不語,有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想說,不要怨我! 晏殊含淚提筆寫道: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然而,他不是無情,只是戰亂不止,他的豪情壯志,誰又能舒緩? 怨,也只能怨吧! 楊柳青青,纏繞的綠色卻纏不住他遠行的腳步。 晏殊登上駿馬,隨著眾人走向那危機四伏的戰場。 氣勢磅礴的軍隊在哭泣聲中漸行漸遠,遠處等待著他們的可能是衣錦還鄉,也可能是皚皚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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