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告訴我們：世界上的大洋都是「通」的

文史 12-10

麥哲倫（葡萄牙語Fern? ode Magalh?，西班牙語Fernando de Magallanes），為什麼這裡要寫出兩國語言的名字，因為這位生於葡萄牙的航海家，後來娶了塞維利亞軍械官巴爾波的女兒，獲得了西班牙國籍，最終為西班牙效力，他的船隊成功發現了美洲南部的海峽，並完成了環球航行。

目前，世界上有兩個地方收藏有麥哲倫的肖像，一個是美國弗吉尼亞州漢普頓錨地區的小城紐波特紐斯航海博物館。此畫為布面油畫，由於畫上沒留有作者簽名，所以作者被稱為：傳奇的、不願透露姓名的畫家。值得注意的是畫上題字為「Ferdinan Magellanus superatis antarctici Freti angustiis CLARISS」，意思是，麥哲倫，你征服了著名的狹隘的南部的海峽。從題名上看，這幅肖像應畫於麥哲倫死後，創作時間被推測為的16世紀。1520年11月28日,麥哲倫在560公里冰冷的海峽中，經歷了38天的折磨，終於走出後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麥哲倫海峽」，進入了太平洋。這一偉大的航行證明大洋是「通」的。

麥哲倫的船隊的唯一返航回家的維多利亞號到達西班牙後，西方國家的地圖師都想描繪這一最為重要的環球航行地圖。最先完成這一航海圖的是威尼斯共和國工作製圖師巴蒂斯塔·阿格尼斯 (Battista Agnese)。這不是畫給公眾的航海圖，而是獻給以西班牙國王身份支持麥哲倫西航行動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卡爾五世的禮物。他當然很願意看到這次遠航的成功，更樂於將這一偉績傳揚給他的接班人，指導他們稱霸世界。因此，卡爾五世在兒子皇太子菲利普（後來的西班牙國王菲利普二世）16歲生日之時，決定送給他一本新的世界地圖集。

這部豪華的波托蘭航海圖集即由威尼斯共和國工作製圖師阿格尼斯繪製。這位熱那亞出生的製圖家，長期在威尼斯工作，長於製作纖細優美的裝飾用地圖，其中多數作品是臨摹葡萄牙航海家的海圖。據說，他一生繪製過100部地圖冊，存世的有幾十部。這些地圖冊並不是為海員之類的普通民眾繪製，而是為王公貴族、富商大賈們專門繪製。這些地圖用墨水繪製在羊皮紙上，配有各種插圖，色彩鮮艷，製作考究，價格不菲。

在巴蒂斯塔·阿格尼斯為卡爾五世繪製的世界地圖集中，就有一幅西班牙人引以為傲的麥哲倫船隊環球航行圖，這是第一幅在世界地圖上繪出麥哲倫船隊環球航行線路的航海圖，大約繪製於1544年，它擺脫了中世紀航海圖所必須具備的特徵，如羅盤花、恆向線等，完全以經緯網來架構地圖。地圖以大西洋中的加那利群島為經度的起始線，全圖為360 度。圖上共有24 條經線，每條經線之間相隔15 度。地圖外圍四周，均勻地畫著中世紀航海圖中常用的12 個風神頭像，整幅地圖以古希臘托勒密的世界地圖為基礎，亞洲中部有條平直的山脈，自北向南綿延不斷。地圖上稱中國為「契丹」（Cataio），這是來自馬可·波羅等中世紀旅行家的記述。由於把加那利群島定為本初子午線，所以，亞洲的大部分出現在地圖右側，但東亞最遠處則出現在地圖的左側，突顯了「地球是圓的」這一概念。

這幅地圖的一個主要特色是用長長的線條清楚地標出了麥哲倫船隊環球航行的全部路線。這條航線從西班牙出發，橫渡大西洋，穿過麥哲倫海峽，直達菲律賓群島，然後又向西繞過好望角，最後回到歐洲。地圖上，麥哲倫海峽畫得非常清楚。此外，地圖上還用金色線條標出了西班牙船隊從歐洲出發，越過大西洋，到達中美洲，然後又翻越巴拿馬地峽到達秘魯的「銀船」航線。此時，正是西班牙剛剛發現秘魯波托西里銀山時期，西班牙船隊正是沿著這條路線把美洲所產的白銀大量地運回歐洲，或運到呂宋進行香料、絲綢和瓷器貿易。

從地圖中我們可以看到走出海峽的麥哲倫進入的是怎樣一個大洋，這是此前歐洲人完全不了解的大洋——太平洋。這個大洋對於當時的帆船航海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全世界陸地面積加起來也沒有它大。所以，1520年11月28日到1521年3月6日，麥哲倫的船隊在無邊大洋上航行了3個多月，才在今天的關島登陸。不久，尋找香料群島的麥哲倫，最終「止步」於香島群島旁邊的麥肯島。

麥肯島是今天菲律賓著名的宿務島旁邊的一個小島。前些年，我曾專程到這裡考察，當地導遊說：拉布拉布海灘是以當年殺死麥哲倫的那個部族首領的名字來命名的。1866年西班牙統治者在此建立了麥哲倫紀念碑，20世紀初，菲律賓人在這個紀念碑的前面，建起比麥哲倫紀念碑還高許多的拉布拉布紀念碑。兩個紀念碑，雖然各有各的紀念，現在卻被圍在一起作為麥肯島最著名的旅遊景點。在公園南邊的海灘上，偶爾還會有大型實景演出，再現1521年4月27日那一幕……那天，已改信西洋教的宿霧島國王胡馬波納，請麥哲倫為他征服一水之隔的麥肯島。胡馬波納準備了1000名土著士兵，但驕傲的麥哲倫認為他帶著60個西班牙水手，足以拿下麥肯島。迎接西班牙人的是小島首領拉布拉布不僅回絕了麥哲倫的土地要求，而且把談判演化為一場惡戰。麥哲倫和他那批寡不敵眾的西班牙水手，被土著用木棍、竹矛和短刀一路追殺。左腿早年落下殘疾的麥哲倫，落在了最後邊……最終，成為橫在海灘上的8具西洋屍體之一。據講，麥哲倫的屍體被放在草棚里，直到三天後，確認「刀槍不入」的神話撤底消失，土著人才把他製成烤肉，消化在一片歡呼之中。今天的麥肯島上，只有麥哲倫紀念塔，沒有他的墓葬。此塔前面是菲律賓政府為了紀念殺死麥哲倫的民族英雄拉普拉普而建造的雕像。

這裡還要交待一句的是，1542年，西班牙航海家洛佩茲繼麥哲倫之後第二個來到這個群島。為了在亞洲炫耀西班牙帝國的「功績」，便按照西班牙皇太子菲律普的名字命名了原來叫作「呂宋」、「蘇祿」等名字的這個地方為——「菲律賓」。

麥哲倫的環球航海實際上，他本人並沒走完全程。麥哲倫死後，他的船隊向南尋找香料聖地馬魯古群島。直到1521年11月初，才靠著當地人的指引找到馬魯古群島。此時，特立尼達號已破得無法航行了。僅剩的47個水手（外加19個土著）為維多利亞號裝滿香料後，孤獨地踏上歸程。10個月後，克拉克帆船維多利亞號終於駛回西班牙塞維利亞港。

麥哲倫船隊此次西航，從西班牙出發時是5條船265人的船隊，在差12天就滿3年整歸來時，僅剩下運氣極好的維多利亞號（在西班牙語中「維多利亞」是「勝利」的意思）和18個形同乞丐的船員。但在人類航海史上，它仍是最偉大的勝利。

今天人們仍樂於將這次航行稱為「麥哲倫的環球航海」，在地理學上是基於這樣的理論：1511年站領了馬六甲的葡萄牙人，當年即登陸摩鹿加（今馬魯古）群島，由西向東開闢了香料群島的航線。麥哲倫人生終點在香料群島北部今天的菲律賓宿霧島，此島位於今天的東經124度線上，麥哲倫已經越過了位於東經128度的摩鹿加群島。可以說，人類由東向西，與由西向東的探險航行，在這裡已經完成了地理上的匯合——以實際行動證明了，世界都是「通」的，地球是圓的。

是他告訴我們：世界上的大洋都是「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