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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從工程師到阿里巴巴合伙人

蔡景現,花名多隆。2000 年加入阿里巴巴;2003 年成為淘寶網初創團隊的三名工程師之一;2014 年被邀約成為阿里巴巴合伙人。

阿里技術 出品

「去了,還是寫代碼的嗎?」

2003 年初春,杭州空氣多了一絲暖意。10 分鐘前,還在電腦前寫代碼的小夥子,被叫到馬老師辦公室,接到一份全英文的合同。從小看到英語就發怵的他,直接拋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得到肯定的回復後,他毫不猶豫簽下自己的名字:蔡景現。

蔡景現,花名多隆,淘寶的第一代程序員。

那時的多隆,還不知道文件里的項目叫淘寶;更不知道,他即將參與的項目,將改變中國、乃至全球互聯網的格局,影響千千萬萬的小微企業和消費者。

對他來說,只要能寫代碼,哪裡都好。

寫代碼的多隆背影

2003 年 4 月 10 日,淘寶初創團隊搬到了湖畔花園。為了儘快出活,多隆和另外兩位工程師,花了幾千塊錢,買了一個拍賣類網站的源碼,在此基礎加了會員、論壇兩個功能。一個月後,淘寶的第一個版本上線了。

湖畔花園位於杭州西湖邊。在 150 平方米的 4 居室里,誕生了阿里巴巴、淘寶網

多隆回憶道,「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要泡在論壇,客戶有什麼問題我們都會及時的反應。小寶(淘寶初創團隊成員之一)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盯著論壇,有什麼問題他立即就說『請稍等一下,我找總管幫你解決。』然後他會直接找我,我就立即改了,可能就幾分鐘時間。那時候我們的程序很簡單,用 PHP+MySQL 這種結構開發的,響應非常快。後來時間久了,小寶就建議我取多隆這個名字,名字就這麼來了。」

直到 2007 年,多隆一個人維護著整個淘寶的搜索引擎,而這還不是他全部的工作。

當時辦公室里放著一堆開著的伺服器,吹出比七月烈陽下更熱的風:因為限電,空調基本上只能看。

在現任阿里集團 CTO 行癲回憶里,坐在角落的多隆是一個奇怪的人,他總能以很快的速度解決一些別人看起來奇形怪狀的問題,哪怕他以前從未接觸過。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坐在電腦前忙個不停,一坐就是七年。除了當時晚上下班與多隆一起騎車回家外,幾乎沒見他怎麼閑下來過。

很偶然的機會,行癲聽說 NETAPP 不太穩定。當時他恰好在看一個 JAVA 的分散式文件系統,便讓多隆研究研究。看了一陣之後,多隆說還不如自己寫一個,這次連行癲都表示有點懷疑。不過,行癲相信既然他說行,就一定能行。

沒過多久,多隆便完成了原型,三個月後就提供了一個能夠運行的產品。而這一切,基本上是他一個人利用平時閑暇時間完成的。這個系統就是現在 TFS,淘寶的文件系統。它成功地解決了大量小尺寸文件分散式存儲的可靠性與讀寫的性能問題。如今,仍然有以 T 字開頭的產品運行在淘寶的生產環境中。

淘寶創業團隊合影

回憶起湖畔花園的日子,多隆說的最多的詞,是「開心」。那時候,公司在辦公點旁邊租了房子,他們經常十二點下班,晚上直接睡在公司宿舍里,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後來,大夥覺得應該加強鍛煉,就自娛自樂,學起了倒立。多隆坦誠,「倒立的話,其實剛開始我也很怕。因為一下子上去,萬一掉下來,脖子扭了都有的。」

後來他們又發明了新的玩法:疊羅漢,一個一個疊起來,可能會架起十幾個人,疊成一排,一群人玩得不亦樂乎。

看到多隆本人時,你很難將他與阿里合伙人的身份聯繫在一起。留著板寸頭,背著黑色雙肩電腦包,從背後看,就像一名理工學院的大學生。

他的桌子更是簡單:筆記本、書包、手機、某活動主辦方送的保溫杯。「本來位子上還放了點書,前幾天都搬回家了。」多隆不好意思地笑著解釋道。

因為常年使用,鍵盤上的字母有些掉色了

即使成為阿里合伙人,多隆還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沉浸在代碼的世界中。阿里巴巴西溪園區,有個沿著西溪濕地而建的小花園。員工們閑暇時就會去散散步,看看魚。但多隆幾乎不怎麼去轉,每天去最近的食堂吃完飯,就回座位敲電腦,如此反覆。

阿里食堂,多隆在等對面的小夥伴吃完飯

多隆不擅交際,也不玩社交網路,一般很難在公眾場合見到他。但是在阿里內部,卻流傳著許多關於他的傳說。

阿里系統軟體事業部研究員畢玄說,「牛 P 很多,但能被稱為『神』的只有多隆一個。他在解決故障方面的能力更是無人能及,在淘寶的故障解決歷史上有 N 多的案例。」

阿里中間件研究員小邪隨手舉了兩個例子,「五彩石項目多隆完成了商城搜索的 dump 邏輯,當時如果沒有多隆,整個項目需要延後 2 周;還有一次,淘寶 session 框架調用 session_tair 故障,一堆人(應該有 10 人 +)一起排查問題,從 6:00 排查到第二天的 6:00,最後多隆查到了問題。」

同樣是阿里合伙人、天貓技術部副總裁范禹,之前在淘寶有個習慣,碰到搞不定的技術問題,就去找多隆。

阿里內網裡多隆的個人頁面,童鞋們打得最多的標籤是「神」「大牛中的大牛」

雖然被很多人視為神,但多隆由衷地覺得自己是一個凡人。他做的最多的就是默默坐在工位上,對著屏幕上的黑框,寫代碼、解決問題。「就這樣搞好了,不知道怎麼搞得」,這是多隆經常說的話。

多隆生性內向,不大說話,更多的時候是埋頭幹活。但是與多隆共事過的阿里人,對他總是絲毫不吝讚美之詞。這位從農村出來的工程師,用自己的技術和真誠,贏得了大家的認可與尊重。

1991 年 9 月,15 歲的多隆進入蒼南中學。他開始接觸了所謂的「電腦」,其實就是類似小霸王一樣的學習機。有次,他看到了一本關於 Basic 編程語言的書,從此就入了迷,開始用它做一些加加減減,或者做 1 到 9 的乘法表、口訣表。

靦腆、害羞是高中林尚游老師對他最深刻的印象。「平時不愛說話,在班級里屬於默默無聞型的。但是會經常帶著問題來找老師,有時候還會問得臉紅。」當時只要學校組織數學競賽,多隆就會參加,而且每次都能拿獎。與此相反,碰到語文、英語,多隆只能舉白旗投降。

1994 年,多隆考上杭州大學。當時高中教育並不像現在這樣普及,農村出來的孩子能夠一直讀到高中甚至大學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因為計算機專業太過熱門,多隆被調劑到生物科學專業,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技術的熱愛。

大學四年,他基本上整天泡在圖書館,機房,還會跑到老師的辦公室,把他們的機器拆開搞來搞去,經常被老師罵,然後又自己給乖乖地裝回去。

多隆與阿里童鞋交流技術問題

阿里技術:加入阿里的這十幾年當中,有沒有特別難過、特別低沉的時候?

多隆:這比較少,因為我這個人沒有太多想法的,有什麼做什麼,看起來也比較傻一點,這樣的話挺開心的。我覺得不要知道太多,只要把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阿里技術:如何處理自己內心的焦躁?

多隆:不行的。我靜不下來的。

阿里技術:為什麼你可以寫這麼多年的代碼,不覺得疲憊?

多隆: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說一定要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做。給大家分析的話,我真的很頭痛。比如說你不感興趣的話,可能早上一過來,就在想什麼時候下班,怎麼還沒有下班,這個日子是很難熬的。

我坐火車經常一坐就是七個小時,真的感覺太長了。一到上班的時候,早上 9 點過來,一直到晚上 6 點,我都不知道時間怎麼一下子就過去了。因為你有事做,不會覺得很辛苦。所以說真的需要熱愛這份工作,要不然你會覺得怎麼老是加班。

其實說真的,很多情況下工作跟生活真的是分不開。很多時候工作就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了。我只要在電腦前面,坐在那裡不動的話,都沒事。因為現在年紀大了,可能有時候脖子有點酸。但是如果沒有電腦的話,我就不知道做什麼。

阿里技術:和團隊一起合作,你感觸最多的是什麼?

多隆:需要有擔當精神。不管是誰的問題,我一般都是先去把它看一下,把自己當作問題的終結者。不管誰的問題我都會盡量解它,當然不一定每個都能解得出來。

不要太計較得失。從 B2B 過來,一直到淘寶,其實我什麼事情都做。老闆覺得有什麼事,都會找你去做,這個就是機會。如果這一次他叫你,你不做,下一次肯定不找你做了,就這麼簡單。

在你做的過程中,自己會學到原來根本不懂的東西。現在技術更新換代是非常快的,我們不懂的東西只會越來越多。只有不停的做,不停去選擇,我們才不至於落後。

阿里技術:如何能夠像你一樣,成為一位大牛,或者說提升自己的技術水平?

多隆:在我看來的話,沒有所謂的大神、大牛,真的都是從做項目開始。我剛開始的時候其實什麼都不懂的,比如 2000 年進阿里的時候,我連 JAVA 都不懂。當你在工作中遇到問題了,就去找資料,然後去把它弄懂、弄會。只要肯花時間和力氣,那你自然而然就會了。

周末我送小孩去少年宮,自己也會帶著電腦去看看資料或者寫寫代碼。很多情況下真的沒有捷徑,就是看你肯不肯花時間,就是這樣。

要學會總結。比如,原來經常做一些重複勞動的工作,那你是不是可以做一個工具出來,讓自己從這種重複勞動的工作中解放出來。

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不要繞開問題的本身。工程師對於代碼,一定要「精益求精」,不論是性能,還是簡潔優雅,都要認真打磨自己的作品。

本文由阿里技術公眾號出品,InfoQ 授權轉載,特此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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