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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晚清才出現的近代制度,其實宋代早有了:圖書館篇

說起傳統中國的私人藏書樓,相信許多人立即會想到明代藏書家范欽建造的「天一閣」。天一閣有一條很不可理喻的家規:「凡閣廚鎖鑰,分房掌之,禁以書下閣樓。非各房子孫齊至,不開鎖。子孫無故開門入閣者,罰不與祭三次。私領親友入閣及擅開廚者,罰不與祭一年。擅將書借出者,罰不與祭三年。因而典鬻者,遂不與祭。」確實非常封閉。

又有人以為,中國傳統的藏書樓都是如天一閣這樣封閉,「書不出閣」。只有到了晚清,在西洋思想的影響下,「仿照東西各國圖書館章程辦理」、於1904年(光緒三十年)對公眾開放的的古越藏書樓,才出現了中國「第一個開放型的私人圖書館」,開中國近代公共圖書館之先河。

然而,許多人都不知道,天一閣只是傳統藏書樓的極端形態,很難說它具有普遍性。如果我們去檢索宋代藏書家的史料,不難找到開放的私人藏書樓。試舉幾例:

北宋初的胡仲堯,「累世同居,至數百口。構學舍於華林山別墅,聚書數萬卷,設廚廩以延四方遊學之士。」(《宋史?孝義傳》)

北宋藏書家王欽臣,「每得一書,必以廢紙草傳之,又求別本參校。至無差誤,乃繕寫之。每冊不過三四十頁,恐其厚而易壞也。此本傳以藉以及子弟觀之。」(《卻掃編》)

另一位北宋藏書家宋敏求,家有藏書數萬卷,「居春明坊時,士大夫喜讀書者,多居其側,以便於借置故也。當時春明坊宅子比他處僦值常高一倍。」(《曲洧舊聞》)

又有一位不甚知名的藏書家蔡瑞,修建藏書樓「石庵」,「蔡君念族人多貧,不能盡學,始買書置石庵,增其屋為便房,藏書達五千餘卷。願讀者處焉。」(《石庵藏書目序》)

南宋最負盛名的出版商陳起(陳宗之),也建有藏書樓「芸居樓」,藏書達數萬卷。「芸居樓」的藏書也是對文人圈開放的,一位宋朝詩人寫的《夏日從陳宗之借書偶成》詩可為憑證:「案上書堆滿,多應借得歸。」

南宋藏書家樓鑰的「東樓」,藏書極豐富,也允許借閱:「客有願傳錄者,輒欣然啟帙以授。」(《鄞縣誌》)

辛棄疾的《歸朝歡?寄題三山鄭元英巢經樓》詞序也提到一位叫藏書家鄭元英,他家藏書樓叫「巢經樓」,「樓之側有尚友齋,欲借書者就齋中取讀,書不借出」。這個尚友齋,就是閱覽室。

《廣信府志》也記錄了一處開放的私人藏書樓:「紹熙、慶元間,直敷文閣趙不迂建書樓於江西鉛山縣,以供眾覽。謂邑人舊無藏書。士病於所求,乃儲書數萬卷,經史子集分四部,使一人司鑰掌之。來者導之登樓,樓中設幾席,俾能縱覽。」

這些例子都表明,宋代不乏供外人借閱的私人藏書樓,宋代的私人藏書樓並不缺共享精神。只不過有的藏書樓允許圖書外借,如陳起的「芸居樓」;有的藏書樓允許登樓閱讀,但不可以外借,如鄭元英的「巢經樓」。

如果說「書不借出」顯示了傳統藏書樓與圖書館的差別,那麼我們需要知道,西方的圖書館(Library)同樣有過「書不外借」的時期,「歐洲古代圖書館長期用鐵鏈將圖書拴住,直至18世紀末期圖書館鐵鏈拴書才逐步成為歷史」(參見龔蛟騰《古代圖書館學學理反思與秉承》一文)。

即便到了19世紀,晚清人王韜見到的倫敦大英圖書館,也是「男女觀書者,日有百數十人,晨入暮歸,書任檢讀,惟不令攜出」。被譽為「開中國近代公共圖書館之先河」的晚清古越藏書樓,也是規定「所藏之書,均蓋用戳記,只准在中廳六十座中翻閱,不得借出門外」。可見其開放性遜於宋代一部分私人藏書樓。

宋代的私人藏書樓當然還不能等同於近代的公共圖書館,但如果說古越藏書樓「開中國近代公共圖書館之先河」,顯然這個「近代公共圖書館之先河」應該追溯到宋代。這當然並不是我的創見,史學前輩陳登原先生老早已在他的《古今典籍聚散考》中說:「宋人之藏書家者,已能兼為圖書館之事業。」實際上,西歐社會的許多公共圖書館也是從私人藏書機構開放而成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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