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重金打造高傑的精銳部隊，柿園之役兩敗俱傷

【崇禎十五年十月】

《豫變紀略》中說，崇禎十五年九月，黃河水衝破南岸，淹沒開封，「一派汪洋，波流東下。二十五日壬辰灌睢州，舊城皆陷，又東南入毫州，循渦河而東。」

河南當地的土寇袁時中，此時在歸德和毫州之間活動，不殺人，不放火，募士積糧，以收人心。他的手下大約有步兵一兩萬人，騎兵不足一千。

李自成派出幾千輕騎襲擊袁時中，擒而殺之，兼并了他的部下。至此，河南境內只剩下李自成和羅汝才兩支農民軍。

官軍方面，當初崇禎皇帝把侯恂從監獄之中放出來，任命為兵部侍郎，希望他能調動左良玉的積極性，一起救援開封。但左良玉實在是被李自成打怕了，很客氣地回復侯恂說：「義不負侯公，而勢不能來。」

所以侯恂一直停留在黃河以北，沒有採取實質的救援行動。開封被淹以後，侯恂率領部下向東三百里，抵達曹縣。曹縣是山東總兵官劉澤清的家鄉，侯恂的部將作風驕悍，軍紀敗壞，侯恂對他們約束不力，與當地人的矛盾越來越深。

侯恂只好離開曹縣，又向東一百里，抵達單縣。

周王給崇禎皇帝寫信，指責侯恂擁兵觀望，救援開封不力。劉澤清也指責他軍紀敗壞。崇禎皇帝下令侯恂革職聽勘。

早在李自成第二次包圍開封時，也就是崇禎十五年的正月，崇禎皇帝任命孫傳庭為兵部右侍郎，率領禁衛軍前去解除開封之圍。

五月，孫傳庭在西安斬殺臨陣脫逃的總兵官賀人龍，把副將高傑提升為總兵官，統領中軍。高傑的部下們兵餉豐厚，裝備的器械和馬匹也全是最優質的。孫傳庭的想法是對的，他要打造一支強大的精銳部隊。

開封第三次被圍之後，崇禎皇帝一直催促孫傳庭出兵, 孫傳庭認為自己的士兵都是新近招募，不堪使用。崇禎皇帝不聽,孫傳庭只好率兵向河南進軍。

九月，官兵抵達潼關。孫傳庭親自率領高傑、白廣恩、牛成虎、左勷、鄭嘉棟向河南進軍，另派一支奇兵，秘密從武關向東南方向進軍。

李自成率軍迎戰秦軍，雙方在郟城以東相遇。孫傳庭設好埋伏迎戰農民軍。牛成虎率領前軍，假裝不敵而敗走，農民軍一路追殺，漸漸進入官兵的伏擊圈。牛成虎返身，與高傑一起殺回，左勷從左側、鄭嘉棟從右側包抄。

農民軍大敗，《豫變紀略》中說：「（李自成）見官軍自山側馳出，甲光如連天積雪，目不能端視，自成始有懼色。及會戰，官軍皆卻弓刀而持鐵鞭，長數尺，奮擊之。賊中者輒斃，遂大敗。自成折其纛而走，墜馬，馬逸，得他馬騎，率敗卒南奔，以人填小黃河而渡，河水為之不流。」

官軍揮舞鐵鞭，大挫農民軍，斬首千餘，一路追殺到郟縣，高呼要捉拿李自成。李自成將敗之時，正好羅汝才率軍趕到。農民軍沿途丟棄了大量財物、馬匹、婦女，官軍爭相奪取，置於馬鞍之上，隊伍因此而大亂。羅汝才看準時機，揮軍殺出，官軍大敗。

羅汝才不敢追得太狠，與李自成一起收兵，駐在郟縣。此一戰，李自成一共損失精兵八千多人，是進入河南以來最慘重的一次失敗。如果不是羅汝才及時趕到，恐怕會全軍覆沒。

官軍方面同樣損失巨大，左勷、高傑、牛成虎等部潰不成軍，死亡士兵數千人，將官七十八員。但白廣恩、鄭嘉棟消極避戰，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此次大戰期間，河南境內一直陰雨連綿，官兵的後勤保障大受影響，軍中缺少軍糧，士兵們又冷又餓，只好採食柿園子里的青柿子充饑。也因此，這次戰役後來被稱為「柿園之役」。

大敗之後，孫傳庭上疏自劾，輾轉退入潼關，斬殺臨陣脫逃的蕭慎鼎，罰了左勷兩千匹馬。

「柿園之役」是開封保衛戰的餘響。從崇禎十四年開始的一年多，以三次開封保衛戰為核心，明朝官軍與李自成、羅汝才等部農民軍在河南境內展開一系列大戰，官兵損失慘重，楊嗣昌、傅宗龍、汪喬年、賀人龍等多人喪命，左良玉、孫傳庭遭受重創，到崇禎十五年底，中原地區的官兵剿匪主力基本被消滅。

同一時期，山海關外的松錦大戰中，洪承疇、祖大壽被俘降清，明軍邊兵的主力被全殲。

一南一北兩次大戰的失敗，宣示明朝廷已經名存實亡。

本節參閱資料：

《明史》

《豫變紀略》

開封三圍（完） 於左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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