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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州紫荊山之《劉邦夜夢白蛇傳說》

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抽取舉國苦役為自己製造陵墓,身為泗水亭亭長的劉邦帶領苦役起兵造反。

一日正行走間,前面的小卒驚慌失色地返回來報告:「首領,不好了!前面路上攔著一條大白蛇,大家都不敢過去。」劉邦當時仗著幾分酒氣說:「區區一條長蟲,有什麼可怕的。」說完拔出三尺青龍劍趕到隊伍前頭,但當他見到白蛇時也大吃一驚。原來,他以前從沒有見過如此長的巨蛇,有心想跑,又怕人笑話,丟面子事小,失去軍心事大,於是,他心一橫,沖向白蛇,揮手劍落間,白蛇已身首異處。奇怪的是,白蛇被斬的一刻竟然發出一聲人聲的大叫「啊……」,眾人心中驚了半天,劉邦夜渾身顫抖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把寶劍插歸劍鞘,平穩了一下心情,故作鎮靜地說:「繼續前進!」

又過了幾日,有一白髮老婆婆守著一條巨大的白蟒蛇痛苦不已。眾人疑惑間上前詢問:「老人家,您為什麼守著一條死蛇哭啊?」老婆婆說:「這條白蛇是我的孩子白帝子,他本來是有機會坐天下當天子的,可是他不聽勸,非要在這裡用這種方法攔住赤帝子,不讓他路過,想把他嚇回去,讓秦軍把赤帝子斬殺。哪想到赤帝子臨危不懼,果斷行事,竟然把白帝子殺了,這可是白帝子自己耽誤了前程啊!」眾人問:「那赤帝子是誰?」老婆婆說:「也是我的孩子,他剛剛過去。」眾人又問:「神仙婆婆,您是哪裡人氏啊?」婆婆說:「我離這裡很遠,在遼地紫荊山。」眾人又問:「我們幫您老人家把白帝子淹埋了吧!」老婆婆說:「你們快去輔佐赤帝子吧,不要管我。」說完老婆婆抱起白蛇,輕嘯一聲,駕雲而去。

眾人往空中拜了幾拜向前趕去,趕上劉邦隊伍後問士兵說,前幾日你們看到有人在路上殺了一條好大的白蛇嗎?士兵說看到了,幸虧泗水亭亭長把白蛇斬了,要不然咱們大家都會嚇得返回去,也許會遇到秦軍,咱們大家就會都被抓住殺頭了。

從此眾人都知道劉邦是赤帝子,將來是要坐天下的天子,於是都鐵了心地和劉邦征戰天下,終於推翻了秦王朝,建立了大漢朝。劉邦也知道自己是天子投胎到人家,而自己的真命應該在一個叫做「遼地紫荊山」的地方。

劉邦坐得天下後,各路藩王不斷造反,劉邦心力交瘁。後來就問計張良,張良說:「主公,當年白帝子和您應該是有位一爭,是您果斷行事,將它斬在途中,如今他不服也在情理之中。此事如不妥善處理,必然會禍及千秋。」劉邦問:「那怎麼辦呢?」張良說:「當年老母說她和白帝子都在遼地紫荊山,我昨日夜擺沙盤觀天象,老母宮殿已衰敗頹殘,急需重新砌牆添瓦。從沙盤上看,大河(黃河)如龍,九盤表裡,在黃龍大甩尾處山水布陣,恰如太極陰陽二魚,而紫荊母廟正在陽魚之眼。太行大山是行走河上之飛龍,此點正是龍膽。膽虛則龍萎。主公是真龍天子,應該早做計較,將此膽潤方可保漢室無憂。在這個方向燕王盧綰不日要反,趁這個時機您一定要派一員心腹大將領兵征討,然後再為老母廟塑金身、蓋廟宇。」劉邦問:「誰去合適?」只聽門外一個洪鐘般的聲音說:「當然是我!」

話音一落,樊噲一腳踏進宮來。張良只笑不語,數日後張良不知去向,隱入山林。

高祖十二年,燕王盧綰造反,劉邦突然想起張良的安排,叫來樊噲說:「先生隱退前曾有安排,平定盧賊需走遼地可取勝。如今你兼相國職,率軍前去平叛,當你尋訪到紫荊山是在那裡為我許願建廟,為老母再造金身,並將我的替身安她的腳下。」

樊噲得令後不走平路,徑取山險,一路跋涉,尋訪到這個叫遼的地方(如今的山西左權縣),又找到紫荊山,見這裡聳立著一座法相森嚴的女媧娘娘廟。樊噲趕緊上前深拜到底,之間一條白蛇昂首凝視樊噲許久,項下似有一圈刀傷癒合的痂痕。已是天下第一猛將的樊噲被嚇得通身冒汗,行不得半步,只能替赤帝子劉邦謝罪。只見白蛇似乎有兩滴清淚滾落,一轉身游至女媧坐像後,樊噲才敢起身。出得殿來,樊噲留下一批軍事,命軍士們加緊施工,要提前修好女媧廟。

樊噲領兵征討燕王取得徹底勝利,返回途中又來到紫荊山督建女媧廟,在紫荊山廟建成,女媧金身重塑好時,他想起了劉邦的吩咐,要在東殿首位為劉邦立項,不承想那條白蛇已經卧在位上,樊噲對白蛇鞠躬致意,再三表明赤帝子已是大漢天子,在這裡要立一個位子,以便日夜陪侍女媧老母,白蛇依然不動。樊噲說,那我就以「老劉爺」的稱呼在此立位,怎樣?白蛇昂了昂頭,向下首游去。樊噲只好在神位上寫下「老劉爺」三個字安放了金身,焚上香。

樊噲看白蛇不離神案,無奈,在劉邦的香中抽出幾支來到白蛇案前也點上香,行了君臣大禮,並許諾在這裡陪伴數月,白蛇才緩緩地泱泱而去。

不料這一拜出了事。

就在樊噲上香時,千里之外京城劉邦打了一個冷戰後突然重病,奸臣誣告樊噲有謀反之心,劉邦下令陳平、周勃奉旨到遼地就地斬殺樊噲,並要提頭回京,親自勘驗。

陳平和周勃一路上都覺得蹊蹺,天子怎麼能聽信讒言呢,樊噲一生孝忠劉邦,怎會有反心呢?他們不敢輕易下手就地斬殺樊噲,因此必須想個穩妥的法子。

這一天在遼州紫荊山見到樊噲時,只有陳平一人。陳平說有聖旨,於是樊噲命築高台。建起來高台後,陳平宣旨,周勃一人拿下樊噲。樊噲因問心無愧,也不反抗,隨後被打入死囚車。因為樊噲是劉邦妻子呂后的妹夫,陳平怕得罪呂后,又怕劉邦以後反悔錯殺樊噲,加禍於己,所以準備把樊噲押回京城由劉邦親自問斬。囚車起程時,紫荊山頭狂風大作,眾人背過身誰也睜不開眼,唯獨樊噲身不晃、眼不眯,只見女媧來到樊噲面前說:將軍為赤帝子爭天下奇功至偉,此兒心中有我,為我重修宮舍也是孝順。你監工評判功勞甚大,不要擔心,你性命無憂。樊噲言了一聲謝,風聲頓時止住,眾人都說好奇怪,只有樊噲不語。三聲鐵炮震得天搖地動,樊噲的大軍威武雄壯,在陳平和周勃的帶領下「押解」著樊噲向帝都兼程。不料在臨近長安時劉邦駕崩,陳平和眾軍士都說劉邦去世後一條赤龍從人們頭頂反著方向向紫荊山方向飛去,並在樊噲頭頂頓了三頓。樊噲回京後被無罪開釋。

過了若干年後,白蛇轉投人間,成人後在宮廷謀得高官,逐漸接近皇權,最後控制了皇帝孺子嬰攝政漢室,終於當了幾年皇帝,這就是王莽(白蟒轉化)。更始帝後光武帝劉秀重新建立了東漢王朝,劉氏天下才得以繼續傳承。

從此以後一直到民國結束,歷任州官縣衙凡來遼縣(左權縣)赴任的新官,到遼縣第一件事就是首先在紫荊山上拜女媧,拜「老劉爺」,再拜樊噲,否則不敢上任。拜女媧表明表明自己是孝子;拜「老劉爺」表明自己是漢室(朝廷)忠臣;拜樊噲則是警示自己,一定要像樊噲一樣盡職盡責,寧死無怨,意在表明自己一定要做一個坦坦蕩蕩的清官。說來也怪,從遼縣(左權)走出的官不是平步青雲就是家財萬貫,所以屆屆朝官都把上紫荊山頂拜女媧當成必不可少的最重要的「使命」和程序了。

因為此地是一山出了三帝子,所以靈驗無比。

(選自《北郭晴嵐》,韓建忠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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