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球衣退役，「偽」球迷有話說

8號和24號退役了，但黑曼巴依然在我心中不朽。他不是無缺的，卻是無數人青春歲月里最神勇無敵的英雄。

文趙晨雯

2013年4月12日，湖人對陣勇士。

第四節進行到2分鐘時，科比突破，在埃澤利和巴恩斯的包夾下艱難出手，他重摔在地，緊緊地握住膝蓋，齜牙咧嘴，久久不能起身，最後一瘸一拐走下場。幾分鐘後，科比在全場球迷的歡呼聲中回到場上，單腿站立，然後穩穩投中兩個罰球，湖人109-109追平勇士，之後，他便退出了比賽。

很科比，很曼巴。

作為一個從小學開始跟著湖蜜老爸不懂裝懂看比賽的「偽」女球迷，要說什麼時候真正成為一個科蜜的，就是從科比單腿站上罰球線，採訪時含淚對記者反問「really」開始的。

說真的，拋開技術層面的討論，單是在這場比賽中嘮嗑表現出來的籃球熱血，球隊責任感、毅力、耐力，還有燃燒到幾近為灰燼的鬥志，足以征服我這樣一個正值青春期感性爆棚的高二少女了。（BTW，我真心覺得那時候的老科帥爆了，顏值上的，審美角度的。）

還記得我當時問老爸，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科比的職業生涯是不是快結束了？老爸的回答十分倔強——老科受的傷多了去了，他還會回來的，回來之後照常場場25+5+5！

誰知道當時的提問一語成讖。35歲，打了17年職籃，估計科比也從未想過他一生最大的敵人不是喬丹，不是詹姆斯，也不是奧拉朱旺或杜蘭特，而是傷病。這場導致跟腱斷裂的比賽更像是他的謝幕戰，在網上看到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其實真的科比在那場之後就已經離開NBA了，中間一段時間只是他的替身，最後一場的60分，是他回來看看我們。」

「I know where I am」

高三那會兒語文老師給出的作文素材印了整整幾十頁，但記憶最深的還是「科比與凌晨四點的洛杉磯」。四五十歲的女老師在講台上從表達和意義的角度分析怎麼把它融入到寫作內容中去，我在下面托腮思考滿腦子都在回憶老科剛進聯盟的時候，處在媒體和觀眾注視的焦點中的他，怎麼在「連續三不沾」之後復仇爵士證明自己。

那時候科比往往只有在比賽垃圾時間才有機會登台亮相，更多的是坐在板凳席上看著當時叱吒聯盟的球員在場上大放異彩，看著喬丹、艾佛森、雷-阿倫等從近在咫尺的眼前運球跑過，用精彩的進球博得滿堂彩，還是聯盟菜鳥的科比心中有失落、不甘甚至憤怒，唯一沒有的是後悔。

他不會後悔，從18歲時放棄上名牌大學而選擇進入聯盟起，他就從未感到後悔。他或許會開車在加州州立大學洛杉磯分校閑逛，看著那些年輕人聚集在社團教室里嬉笑玩樂，但一旦再次面對心裡的詢問——你是否後悔？科比的回答只有一個——不後悔。

I know where I am.

科比知道他的戰場是在球場上。不甘與憤怒充斥在他的心中，因為科比知道他有能力與那些超巨較勁，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罷了。他無數次的練習投球、不斷的模仿，甚至將被置之不理的賽前秩序冊用作翻閱數次的學習資料，這個看過凌晨4點洛杉磯模樣的男人把消極的情緒轉換成場上火力全開的鬥志，以此來向外界的噓聲證明自己。

1998-1999賽季，科比成為了湖人的首發並開始嶄露頭角，他首發出戰全部的50場比賽。次年，科比場均砍下22.5分、6.3個籃板、4.5次助攻和1.6記搶斷，湖人在常規賽拿下了67場勝利，科比則在奧尼爾身邊拿到了第一個冠軍。

他只有籃球

13歲的科比剛從義大利回到美國時，因為語言問題，他與身邊的同學並不親近，又瘦又沉默的他甚至被老師誤以為有誦讀障礙症，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甚至不熟悉他們的語言，就好像把我扔進一個大桶里，再劈頭蓋臉地倒下一盆冰水。」

科比選擇釋放不滿的方式就是打球。他把心中的怨氣和憤怒轉化為動力，在賽場上釋放出來，這份幾乎忘我的情緒一直保持到了科比的職業生涯中。從1999-2002賽季的OK組合帶領湖人蟬聯三屆總冠軍，到03年以後不講理場上一打五的殘暴時期；從08年把奧運會變成個人主場，再到之後單季6絕殺拿下兩連冠，科比對籃球的投入、依賴和專註無不顯示出他對籃球的熱愛。

有句話是這樣形容的：詹姆斯可以做生意，老流氓沒事了抽雪茄，打棒球賭錢高爾夫，他有很多事情可以活得快樂，而科比擁有的只有籃球，只有在籃球裡面他才有安全感，他自信的來源也只是籃球，科比就是一個純粹的籃球人。

「我希望他們記住我是一個夢想家」

「我希望球迷記住我是一個夢想家，要盡情地去夢想。」當媒體問及科比，是希望球迷記住怎樣的自己時，他回以這樣的答案。

老科把籃球夢堅持到了最後，在謝幕球賽上用最具自己特色的打法轟下60分。在那之前，估計哪怕是球迷也不會想到已經飽受病痛折磨的科比，會在這場「表演」般的比賽上讓人們再次看到巔峰時期的老科。他的倔脾氣從剛進聯盟時的1000次投籃一直保持到了最後之戰。那時候的他不再是那個見血封喉的「黑曼巴」，20年的付出讓他傷痕纍纍，可是在這場比賽之前，科比依舊要求加強訓練強度，最後毫無保留地為他的生涯畫上了最華麗的句號：

「Mamba out！」

科比退役了，隨著他離開的還有無數人的青春。即使有第二個科比，那批看著老科打球長大的球迷們也再沒有第二個青春去追逐。

從13年那場令人難忘的比賽開始，每天打開新聞刷刷科比比賽數據，上課的時候悄悄摸魚看看文字直播，煞有介事地與網上「黝黑蝸殼」們爭個臉紅脖子粗，對我來說這一切都變成了日常。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而在球場上單核帶隊衝擊冠軍，屢屢負傷卻血氣不減的科比正好觸動了我對「英雄」的定義。

「科比的生涯充滿矛盾，但這無妨他的傳奇和偉大。」

他或許是不完美的，在驚天的數據之後也有各種負面新聞環繞，他不是無缺的神，卻是無數人青春歲月里最神勇無敵的英雄角色。

8號和24號退役了，但黑曼巴依然在我心中不朽。

統籌：馬冰峰

編輯：高瞻遠

校對：張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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