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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建後拆、允許強拆,看美日如何花式對付「釘子戶」

??在城市的生長過程中,隨著空間飽和,核心區地價攀升,更新和拆遷便成為繞不開的軌跡。如今寸土寸金的深圳,彷彿正在經歷著逐漸抹去城市身世的蛻變。更新之路漫漫而修遠兮,那麼對標全球,美國、日本、台灣、香港,在飽和的繁華里,他們都有著怎樣的城市更新畫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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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當「釘子戶」可能會得不到補償金

??在美國,政府出面的拆遷行為在法律上稱為「政府行使國家徵用權有償徵收私人財產」。美國聯邦憲法及其修正案有明確規定,行使「國家徵用權」必須是為了公共利益。

??在美國征地拆遷的雙方的行為都是受到法律的限制的,在沒有與拆遷戶達成協議或是得到法院授權的情況下,政府和開發商的強行拆遷行為是違法的;同時拆遷戶以勒索高額金錢為目的而拒絕搬遷的「釘子戶」行為也是違法的,甚至有可能被認為妨礙公共利益,政府和開發商在得到法院的裁決和授權後,是可以強拆的。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政府和開發商可以拒絕向拆遷戶支付征地補償金。由於在美國當「釘子戶」可能會失去得到征地補償金的機會,所以美國的拆遷戶一般都不會去和政府較勁,但拆遷戶們由於不滿征地補償條件或是不願動遷而引起糾紛也很常見。

??在只有200多年歷史的美國的城市更新過程中,百十來年的房子基本上就叫文物了,城市更新自然也不會一帆風順,發生的趣味更是比比皆是。

??芝加哥市中心有一座建於1888年的老破舊。當地開發商要在這座建築附近建造大型的體育館和購物中心。老破舊的屋主以文物之名說死也不讓扒掉。於是,不敢硬來的開發商雇了一輛車將老房子裝上車,拉走了......為了將這座房子移開,開發商花了600萬美元。其中包括安置老房子新買的地190萬美元,給老房子主人補償45萬美元,還有租車搬房子費用等等。最後,開發商用了整整3天的時間把整棟樓向北移動了190米,到了一個新的位置平地起樓。

??另一個有趣的例子是被稱為飛屋環遊記的原型的梅斯菲爾德的老屋。由於屋主老太太不肯接受百萬美元補償金而放棄住了半世紀的老屋,開發商只得修改設計,三面圍著她的小房子建起凹字形的五層建築。此後,這箇舊屋甚至成為了「地標式建築」,被稱為「美國最牛釘子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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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人都可以做自己房子的開發商

??日本在城市更新方面實施得比較早,目前主要是通過存量再開發,建立可循環再生的住房體系;或者通過稅收、金融等手段,鼓勵專業的房屋運營管理機構參與一線城市的老舊小區改造,通過加電梯,做綠化等方式讓房屋再生,提升可居性。數據顯示,日本1.2萬億元(以人民幣計)的新房市場裡面,接近一半來自於城市更新。實際上,日本城市更新主體是公共團體,也包括地方政府等;另一類是原業主團體,包括原業主個人和都市更新會、都市更新公司。而開發商並不是法定的實施主體,需要引入開發商的資金和技術及運作能力,以合作夥伴的形式引入。

??日本的土地是私有的,而且所有權是嚴格受法律保護的,無論是政府和開發商都無權剝奪私人的產權。在日本很多人並不會選擇把土地賣給開發商來開發,而是更多人選擇自己來開發。相比國內的房地產開發商,日本的開發商要可憐的多。在日本,開發商或政府看上一塊土地,並不能以舊城改造之類的名義,由政府出動武裝力量強制居民拆遷,只能一家一戶和地主談判,而日本公民的法律意識比較高,幾乎都知道自己的權利,也就形成了幾乎個個都是釘子戶的局面......

??因此在日本經常看到很多地方舊城區黃金地段巷道很窄,甚至很多都達到了「通不了救護車,存在嚴重消防隱患」的地步,但日本政府無權拆除老百姓的房子,為此他們專門設計了一種可以開進狹窄小巷子的消防車.....

??日本對於同意拆遷的居民也有比較人性化的措施,在搬入新居之前,拆遷戶們的租金全部由政府埋單,價格有一定範圍,但足以保證拆遷戶們繼續在繁華地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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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釘子戶」要服從多數鄰居的意見

??台灣在都市更新地區推行非常慷慨的「容積獎勵」,最高可達1.5倍。台灣都市更新房屋改建不需要全體住戶同意,在官方認定的都市更新區,只要該片區有3/5以上的住戶同意且同意的住戶又擁有2/3以上的土地與建築面積,就可以向政府報批委託開發商進行開發。即使在官方並未認定區域,只要該片區有2/3以上的住戶同意且同意的住戶又擁有3/4以上的土地與建築面積,也可以直接申請都市更新,不同意的住戶必須服從多數鄰居的意見。

??台灣政府拆遷戶多半採取「先建後拆」,先在較便宜的地方興建國民住宅,安置拆遷戶。而後對不願離開者,才會採取強制驅離,但是基本上不會使用暴力。

??在台灣的城市更新中,老舊轉化為「戀舊」是較為流行的做法。老破舊改造的小確幸咖啡屋、書店等也成了讓城市重新煥發活力的方式。城市個更新中的台北的建設越來越像一個歐洲二三線城市——他們不會成為巴黎或倫敦那樣的超級大都會,但是他們有自己的品質生活、產業,城市的歷史與記憶可以被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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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允許「強拆」,市場化補償

??香港的建築存量老化速度比想像中要快。目前約有 4000 棟建築物樓齡為 50 年或以上,這個數字在未來 10 年將以每年 500 棟的速度增加。而從1999年強拍條例生效至今,香港城市更新已經走過18年。當年的強拍條例規定,對於樓齡50年以上樓宇,集齊樓宇80%以上業權的人可以向政府申請強制售賣該樓宇。根據強拍條例,只要擁有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業權就能在舊樓改造強制拍賣中擁有很大的影響力。香港本地一些中小型房地產財團或者個人常常使用這種「落釘」的方法收購舊樓的部分產權,進而促進自身收購整棟舊樓或者交易給其他有意收購整棟舊樓的企業賺取差價。

??相較由政府主導的內地城市更新,香港城市更新更市場化,補償制度也採取市場化:由政府提出補償建議,被徵收人可以同意可以不同意,不同意的,可以交由土地審裁處,作為評估補償金的獨立第三方,居中裁定須支付的補償金。

??香港舊樓改造浪潮的興盛正是緣起土地供應不足,因此香港政府賣地計劃也影響著開發商投 資舊房改造的步伐。2010年起香港政府引入「政府主動賣地機制」,2015-2016年度第二季度再次對賣地安排進行優化,視乎情況在季度中加推用地。但是,最近五年政府土地供應目標仍舊逐漸下調,2016-2017年降低至18000個單位,五年來新低,同時17-18年度維持不變。

??千城千面,每個城市的城市更新都有獨特的畫風,存量時代到來,有人忙著撫平城市的皺紋,有人忙著從廢墟中挖掘利益,也有人,旁觀著城市隨著更新一往無前上漲的房價,自始至終在等一個缺口能真正進入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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