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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朋友的故事。生活,來自選擇,莫辜負

「我媽明天結婚」這是滿身酒氣的阿文見到我後說出的第一句話。

當下有些錯愕,微楞一下趕緊讓她進屋暖和暖和。

「知道你在寫東西,有酒嗎?我有故事」阿文說道。

我這家裡,什麼都缺,就不缺酒,扶她坐下後,轉身去開了兩瓶紅酒。

與阿文相識多年,從未聽她主動提起她的的母親,要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不說我也不問,一直也相處融洽。

無言陪她喝了幾杯後,阿文率先打沉默「我媽,明天就要結婚了,大概是她第三次結婚了吧......」

阿文母親的故事,一個女人的半生,分享給陌生的你們,箇中滋味酸甜苦辣,下文中她的母親將由「那個女人」來代稱。

那個女人,出生於60年代的農村,家裡除卻父母還有5個弟弟。她的父親一人在外工作,母親帶著孩子們留守家中務農。

十幾歲阿文的母親就主動輟學外出打工,供家裡5個弟弟上學。19歲那年,不顧父母的反對與第一任丈夫自由戀愛,並且私奔了。婚後不久丈夫就因病去世,婆家人與她撕破臉皮,趕走了還懷著身孕的她。

回到娘家幾個月後,就生下前夫的兒子,村中關於她的流言四起,在家裡的安排下被迫再嫁了。再嫁的這是一個年近30的鰥夫,前妻遭遇車禍一屍兩命,聽說懷著的是個女兒,一人獨居,不介意她帶著個兒子,還能為家裡的弟弟們介紹工作。

與鰥夫再婚不到一年,她又有了身孕,孕期惡補曾經落下的書本知識,自學會計。生下阿文沒多久後,就讓再婚的丈夫托關係給她介紹了份外省的工作。有一技傍身的她帶著前夫留下的兒子離開了家,除了定期寄回的生活費,沒有任何書信,也沒有回過家。她並不愛第二任這個男人,渴望逃出牢籠。

那些年,第二任丈夫並不是沒有去找過她,這個男人一個人去、抱著幼小的阿文去、拉著她娘家弟弟們去......但阿文的母親每次都避而不見,後來悄悄換了工作,搬過幾次家,與娘家人與新婚的丈夫都漸漸斷了聯繫。

有時會有熟人傳回阿文母親的消息,聽說她本著年輕姿色不錯,經常遊走在各個男人之間,甚至還被抓姦在床。這些消息逐漸讓阿文的父親放棄了再去尋找,而變得癲狂又整日酗酒。

阿文十五歲的時候,阿文母親的第二任丈夫,阿文的父親,選擇了解脫——從五樓跳下自殺了。那個女人,再次喪偶,萬般無奈之下回到曾經的家,辦完葬禮就把阿文送去了遠房親戚家代為撫養。除了定期寄去阿文的的生活費及學費外,每年偶爾還會去看看。

再過後的幾年,那個女人事業蒸蒸日上,卻依然單身,送她兒子一家移民去了美國,在阿文大學畢業後給了一筆嫁妝就再無往來。

明天那個女人又要結婚了,但並沒有邀請阿文去參加她的婚禮,只發了個簡訊說要再婚了。

酒精的作用下,阿文逐漸睡去,替她擦乾臉上的淚痕,希望在夢裡會好受些。

作為阿文的朋友,看著阿文喝倒在我身邊,腦海中都是阿文口述中的那個女人,她也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的孩子——第一任丈夫的遺腹子。

關於「那個女人」,我想她的一生是悲劇、失敗而又驕傲的。

作為女兒,可以為家人心甘情願的犧牲自己、也可以毅然斷絕關係不再來往;

作為妻子,可以為愛情義無反顧的離開、也可以為了報答而和不愛的男人結婚生孩子;

作為母親,可以為了一個孩子獻上所有的愛,也可以為了生活狠心拋棄另一個孩子;

天就快要亮了,希望遠方的她,這一次會再嫁給愛情。

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關於「那個女人」,你會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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