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反恐形勢嚴峻：監控4000名危險人物 包括13歲兒童
法國《費加羅報》11月13日發表題為《IS襲擊法國的意願並未改變》的報道稱，2015年11月13日，由IS派遣的恐怖分子行動小組在巴黎及郊區殺害了130人，並導致數百人受傷。總統馬克龍和前總統奧朗德都到襲擊案發地參加紀念活動。在法國回首悲劇之際，今年7月上任的國內安全局局長洛朗·努涅斯接受了專訪。作為法國反恐部門的負責人，他尤其擔心法國國內的恐怖威脅，而且恐怖分子的襲擊手段日益先進。他不排除IS從敘利亞伊拉克地區遙控戰鬥小組策劃恐襲的可能性。
《費加羅報》：2016年春，你的前任曾在國民議會國防委員會上表示「法國目前很明顯是受威脅最大的國家」。現在情況依然如此嗎？
洛朗·努涅斯：法國受到的威脅確實很大，就像IS宣傳所證明的那樣。這種威脅的鼓噪會長期存在。讓我們擔心的始終是由在敘利亞和伊拉克的恐怖團隊策劃的恐怖襲擊圖謀。對我們來說，我們花大力氣防範的這種外來威脅仍需嚴肅對待。我們最擔心的問題是，IS或「基地」組織仍有能力向法國派遣恐怖分子小組實施襲擊。
我們很清楚，恐怖分子實施行動的意願並未改變。關鍵問題是要弄明白，他們是否還有能力這麼做。IS正在崩潰，很多極端分子在戰區被殺，其中就有281名法國人被「宣布死亡」。據最新的情況匯總，在敘利亞和伊拉克總共有686名法國籍男女或有法國居住身份的人。
圖為法國警察在恐襲現場附近巡邏
問：10月18日，馬克龍在其國內安全講話中宣稱，恐怖主義威脅會「長期維持較高水平，會越來越轉向內生型」，那麼「低成本」襲擊會不斷增多嗎？
答：襲擊轉向內生型實際上是我們擔憂的第2個問題，應該說這種可能性很大。由於幾乎不再有人趕赴敘利亞和伊拉克，那些接受IS思想以及準備效忠的人很希望使用簡陋的裝置發動襲擊，或者像在馬賽那樣用刀棍等冷兵器造成極大的精神創傷，或者像在尼斯那樣駕車衝撞行人以造成最大傷亡。IS有關唆使個人在其生活的地方發動襲擊的宣傳特別活躍。這種情況在整個歐洲都能看到。與2015年相比，我們面對的是這種類型的襲擊更為專業化。
在過去一年裡，我們挫敗了一些發動炸彈襲擊的陰謀。今年5月的曼徹斯特恐襲案和巴塞羅那恐襲案使用的都是這種方法，恐怖分子想要製造數百公斤炸藥並付諸實施。在被搗毀的馬賽或維勒瑞夫製造窩點，我們也發現了從IS網址上下載的輔導手冊。
今後，炸彈可能會更加先進，例如我們在巴黎沙內街一棟房屋角落裡發現的能和手機連通在一起的手工製作炸彈。在這方面，汽車炸彈襲擊和自殺式炸彈襲擊的可能性都不能排除，儘管我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探查到類似計劃。我們對輔導手冊的擴散感到擔憂，它們可以讓「新手們」更快地接受製造和使用爆炸物的培訓。這種行動方式可以擴展到任何地方，我們對此十分關注。
問：隨著IS在戰區不斷遭受挫敗，是否要擔心那些「歸來者」呢？
答：到目前為止，有244人已經回到了法國，其中包括58名兒童和未成年人。大部分成年人都已被司法部門掌控，他們都被國內安全局盯著呢。青少年則有一個教育援助機構來負責。現在，首要的問題還不是人員的大規模回歸。水龍頭已經沒水了：從1月份至今，只有9起回國個案，其中有6起是婦女帶著一個或多個孩子。我們今後要面對的是那些比較堅定地待在IS地盤的聖戰分子，他們有可能分散到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或阿富汗等地。
但是，也正因如此應該長期地與各情報部門加強交流以避免出現死角。這是局內反恐部門的主要關注點，它要將所有一線的情報人員匯總到國內安全局交流情況，包括國外安全局、軍事情報局、國防部安全與情報局以及海關情報與調查局等；也要聯絡國土情報部門或監獄情報部門等二線單位。各部門都有自己的數據渠道，信息要進行實時交流。我們也要與外國的情報部門通力協作。國內情報局與160個國家和地區有聯繫，可以「勾畫出」各國「歸國者」的路線。我們緊盯可能會來到法國的法國人或外國人。
問：婦女和兒童，通常被比作「人體炸彈」，他們是一種威脅嗎？
答：有些法國女性接受了IS的意識形態，其中還有人參加了戰鬥或者戰區的自殺式襲擊行動。IS在比較新的宣傳中鼓動女性參加行動。在我國，我們挫敗了一些由女性策劃甚至準備親自實施的恐襲陰謀，例如2016年9月巴黎聖母院周邊的行動。對於未成年人，我們知道一些青少年參加了戰鬥，而歲數比較小的人出現了令人擔憂的精神創傷，必須要進行治療以避免以後出事。在這方面，進行了一些跨部門的安排。
問：2015年11月13日的恐襲案表明恐怖分子根本沒把歐盟的邊界放在眼裡。自那以後情況有變化嗎？
答：變化的是在政府間機制內各國情報部門的合作大大加強了，無論是雙邊合作還是多邊協作。在「反恐小組」（彙集了歐盟成員國和瑞士、挪威等國的情報部門）內部，我們在常態化交流情報。這個小組2016年以後在海牙擁有了一個行動平台，並且建立了所有可疑人員的數據檔案。這是非官方的，運轉良好。與歐盟之外的其他大國的合作也是一樣。半個月前，我們與一個北非國家就共同的目標交流了信息，這讓我們可以盯住那些在該國有恐襲計劃的人，而其中有一個人正試圖來法國發動襲擊。
問：今年7月，國內安全局在同時跟蹤2000名與敘利亞戰爭有關的嫌疑人。此後這些「目標」的數量和性質有什麼變化嗎？
答：其中有些是「有意願但還沒行動的人」，他們曾希望或還想著要離開，還有些人則正在敘利亞或伊拉克。我們跟蹤的4000個目標被列入了恐怖主義性質的極端化預防名單，當然也包括上述說到的這些人。既有想要發動襲擊的13歲兒童，也有被法國叛了刑的年近5旬「老兵」。
問：自今年1月份以來已經挫敗了13起恐襲陰謀，其中有時候好像就是憑運氣。能確保法國不成為恐襲案受害者嗎？
答：零風險根本不存在。永遠都不能排除恐襲案發生的潛在可能性，例如一個獨立個人可能會對IS的宣傳做出響應並通過簡陋的裝置實施行動。我們是在盡一切努力減小威脅。
問：國內安全局的行動成果有哪些？
答：自從2013年敘利亞和伊拉克發生一系列戰事以來，我們挫敗了46起恐襲圖謀，有17起恐襲陰謀宣告失敗，發生了10起恐襲案。國內安全局前後因581起案件拘留過798人。有357人被判入獄服刑。（編譯/蘆龍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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