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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名衛之錦衣衛·袁彬

寫在前面

非常抱歉,很久不動筆了。忙加上休假,讓自己偷了懶。爭取寫個超長篇,就當陪不是了。這兩天看到張愛玲寫的一句話,很有感觸,摘下來:

人到中年的男人,時常會覺得孤獨,因為他一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張愛玲

正文

當文武百官伴著景陽鍾走進奉天門時,寶座上的人已然變成了太上皇朱祁鎮,驚喜、惶恐、不知所措混雜交織,事已至此,自然誰也不敢多問,只得行了五拜三叩頭的禮節,默認了這一現實。朱祁鎮說:「卿等以景泰皇帝有疾,迎朕複位,其各仍舊用心辦事,共享太平。」於是宣布暫時退朝。

太平日子只是對一部分人而言的。該來的總算是來了,應了那句話:在江湖上混,遲早要還的。不論你是六公九卿,還是七品知縣,是時候把賬結一結了。

隨後朱祁鎮退到了文華殿。於是新一輪的人事任命和秋後算賬就此展開。第一個得到晉陞的是徐有貞,朱祁鎮命其即刻入閣,為翰林學士。並詔陳循等原閣臣面諭安撫,並讓徐有貞和陳循一起草擬登基詔書,並在午門前宣讀。我們來看看詔書是怎麼措辭的,因為不久之後朱祁鎮還下了封詔書,內容可以說是大相徑庭。

「上皇帝宣諭文武群臣,朕居南宮今已七年,保養天和,安然自適。今公侯伯皇親及在朝文武群臣,咸赴宮門奏言,當今皇帝不豫,四日不視朝,中外危疑,無以慰服人心,再三固請,復即皇帝位。朕辭不獲請於母后,諭令勉副群情,以安宗社,以慰天下之心,就以是日即位。禮部其擇日改元,詔告天下。」

讀完後,突然便有幾個侍衛衝出來,將站在朝班中的兵部尚書于謙和內閣大學士王文擒住,押解而去;而景帝的幾個親信宦官王誠、舒良、張永、王勤,也被人從宮中抓出來。其餘群臣無不目瞪口呆,但無一人膽敢出言質詢。大家只能老老實實地換上朝服,登上奉天殿,正式朝拜復辟的英宗。至此,奪門之變已順利成功。

接下來我們簡要介紹一下各種人物的結局。先來說說復辟一伙人。

徐有貞,內閣首輔,翰林院大學士,在自己一力的要求下,石亨幫忙,被封侯爵,這在整個明朝歷史上絕無僅有,無有絲毫戰功,卻成了侯爺。

石亨,領太子太師銜,封忠國公,食祿三千石,勛號奉天翊衛推誠宣力佐理武臣,特進光祿大夫右柱國,給誥券,本身免三死,子免二死,追封三代,仍理後軍都督府事,總管五軍營。

張軏:封太平侯,食祿一千七百石,勛號奉天翊衛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祿大夫柱國,給誥券,本身免二死,子免一死,追封三代,仍理前軍都督府事,總管三千營。

張輗:封文安伯,食祿一千三百石,勛號奉天翊衛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祿大夫柱國,給誥券,本身免二死,子免一死,追封三代,理左軍都督府事。

楊善:封興濟伯,食祿一千三百石,勛號初為奉天翊衛推誠宣力武臣,後改文資為「賜號奉天翊衛推誠宣力守正文臣」,特進光祿大夫柱國,給誥券,本身免二死,子免一死,追封三代,理左軍都督府事,兼禮部尚書,掌鴻臚寺事。

曹吉祥,入主司禮監,並提督京營封其嗣子曹欽為後府左都督,年底又封昭武伯,給誥券,其餘幾個侄兒如曹鐸、曹鉉等也各有封賞。

我們再看看陪同朱祁鎮北狩的一伙人。

袁彬,升錦衣衛指揮僉事,之後改為指揮同知,由於指揮使一直空缺,袁彬實際上成了這個特務機構的一把手。

哈銘,入錦衣衛,後成為錦衣衛指揮使。

接下來的一班人馬,名單非常長,下場頗為凄慘。

朱祁鈺,廢為郕王,囚禁。不久死在宮中。

于謙,初判凌遲,後改為斬首於市。家眷被遣戍宣府的龍門衛,妻小免為奴,算是唯一的人道。

王文,罪同於謙,斬首。

正月二十二日(丁亥),于謙、王文、王誠、舒良、張永、王勤被殺於西市,家小戍邊 于謙死之日,陰霾四合,天下冤之。當時曹吉祥手下有個叫做朵兒的達官,深感於謙之冤,無處激發,遂攜酒祭拜于于謙被害之處,痛哭流涕。曹吉祥痛恨之極,把他痛打一頓,然而第二天朵兒仍然祭拜如故。

陳循、江淵、俞士悅、項文曜充軍鐵嶺;

蕭鎡、商輅、王偉、古鏞、丁澄罷官除名;

廣西土司黃[王厷]已死,其子黃瀚流放;炮製金刀案的宦官高平、閻禮、錦衣衛盧忠,殺;建議將沂王遷往藩地的徐正、汪祥,殺。

吏部尚書王直、禮部尚書胡濙、兵部尚書石璞致仕退休;戶部尚書張鳳轉南京戶部;左都蕭維禎雖然一時投靠了徐石參與了于謙冤案的炮製,但也免不了被貶往南京的下場;刑部尚書俞士悅、工部尚書江淵遣戍;右都李實雖然曾出使漠北拜見英宗,但言語間對英宗多有不敬,又寫《北使錄》,其中頗多譏諷之語,罷官。

曾經在左順門帶頭打死馬順的王竑罷官安置陝西;陳循的門生、後來平定大藤峽瑤亂的名臣韓雍也被罷官;郕王府舊僚絕大多數貶謫或罷官。

武將中,于謙的心腹愛將范廣被殺;楊洪之子楊俊個性驕橫,四處結仇,又屢屢阻撓朱祁鎮迴鑾,被殺;在邊關總兵中較為傾向于謙的大同總兵郭登,雖然在政變第二日就上疏表忠心並與于謙切割,可還是逃不了被調往南京冷處理的命運,次年年初,又被冠上阿附陳汝言的罪名,貶往甘肅充軍。

這些人中,徐有貞認為于謙不肯幫他謀祭酒之位轉而欲害他,也就罷了;陳循曾幫著徐有貞出主意改名,商輅在徐有貞謀得張秋治河之職上出了大力,可徐有貞卻恩將仇報,將二人一充軍一罷官。他還假惺惺地對商輅說:「我無奈何回互,只得置足下於末。」真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徐有貞為人最可恨也是最可怕之處在於只要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人都可以踩在腳下。

六科十三道御史照著朱祁鎮和徐有貞的意思,集體彈劾一眾大臣。郎瑛在其所著的《七修類稿》中,較為完整地記錄了這一份彈章,抄錄如下:

「刑科等科都給事中王鎮等謹奏為奸臣謀為不軌等事

嘗謂背主負恩者,人臣之首惡;大逆不道者,王法所必誅。猶典甚明,常刑罔赦。切照犯人王文、于謙,俱以小人濫膺重任,一以不學無術之庸才而司台輔,貌實陋而心實險;一以舞文弄法之小智而與兵權,言實清而行實濁。不思保乂王家,卻乃肆為姦宄。交結權宦,挾天子以令群臣;樹立黨私,引凶邪以充庶位。內則太監王誠、舒良、張永、王勤等為之腹心,外則內閣陳循、江淵、蕭鎡、商輅等同其黨惡。附合黃[王厷]之邪議,易立儲君;逢迎人主之非心,廢黜汪後;公攘名器,酬平時賄賂之私;強立刑誅,鉗當代言官之口。台諫多為之鷹犬,忠義咸畏其擠排。數年以來,內外顯官,皆出其門;奔競成風,諂諛充位,君子無以安其位而行其道,小人得以遂其志而售其奸。遂使天下之人,但知有王文而不知有人主,但知有于謙而不知有朝廷。忠良解體,義士痛心;流毒生靈,貽殃兆庶。至於咎徵屢見,構巧辭以粉飾太平;災異迭臻,獻諂言以熒惑聖聽,誠國家之巨蠹,一代之奸雄。

乃者景泰皇帝不豫,連日不能視朝,豈意王文、于謙、舒良、王誠等,不顧宗社之重,惟務身家之謀;陰結異圖,包藏凶禍,欲召外藩繼位,紊亂宗枝。事雖傳聞,信實顯著,人心洶湧,中外危疑。仰荷皇上俯從群臣之請,入定大難,禍機末發,元惡就擒,安宗社於幾危,成國家於再造。臣民欣忭,日月增光,萬萬年太平之福,實基於此矣。

臣等切聞春秋之法,治奸惡,毋分於存歿,誅亂臣,必嚴其黨與。且如王文之黨,固非一人,而少卿古鏞、參議丁澄為甚;于謙之黨,亦非一人,而侍郎項文曜、都御史蔣琳為首。又如尚書俞士悅,邪妄深為,慘酷殘忍;侍郎王偉,雖有小才,貪淫狡詐,不行罷黜,安示將來?況當撥亂反正之時,命德討罪之日,伏望皇上奮乾綱之勇,昭日月之明,乞將王文、于謙、王誠、舒良等,明正典刑,榜示天下。其陳循等並奸惡古鏞等,誅其一二,以示至公;余則屏之遠方,終身不錄。庶得亂臣賊子,無以效其尤;義士仁人,得以伸其氣。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等職居言路,與此奸黨誓不同朝,昧死上言,伏乞聖斷。謹具奏聞。」

諷刺的是,專審于謙、王文案的人卻是那個將「早建元良」改為「早擇元良」的蕭維楨。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大部分書上對朱祁鎮的評價說不是個好皇帝,但卻是個好人,因為他廢除了殉葬制度。我不評價,只能說好人也要看對象的。

景帝朱祁鈺被廢為郕王后,便被遷往西內安養。說是安養,只不過是外交辭令,軟禁罷了。

正月二十一日,英宗以複位改元大赦天下。在昭告天下的詔書中的措辭非常的難聽,將朱祁鈺描述成了一個陰謀篡位的皇帝:

「朕昔恭膺天命,嗣承大統,十有五年,民物康阜,不虞北虜之變,惟以宗社生民之故,親率六師御之。而以庶弟郕王監國,不意兵律失御,乘輿被遮。時文武群臣既立皇太子而奉之,豈期監國之人遽攘當寧之位,既而皇天悔禍,虜酋格心,奉朕南還。既無復辟之誠,反為幽閉之計,旋易皇儲而立己子,惟天不佑,未久而亡,杜絕諫諍,愈益執迷。矧失德之良多,致沉疾之難療,朝政不臨,人心斯憤。」

明顯,這封詔書是出自徐有貞之手。但朱祁鎮若是不點頭,這樣的詔書怕是也不會昭告天下,其實在內心,朱祁鎮對弟弟朱祁鈺未必是那麼寬宏大量的。

到了二月初一,朱祁鎮通過孫太后的身份下旨,正式廢黜景帝為郕王。在這封敕書中,更是將朱祁鈺描述成一個兇狠、殘暴、貪婪、淫亂的昏君:

「祁鈺既貪天位,曾無復辟之心,乃用邪謀,反為幽閉之計,廢出皇儲,私立己子。斁敗綱常,變亂彝典,縱肆淫酗,信任奸回。毀奉先傍殿,建宮以居妖妓;污緝熙便殿,受戒以禮胡僧,濫賞妄費而無經,急征暴斂而無藝。府藏空虛,海內窮困,不孝不弟,不仁不義。穢德彰聞,神人共怒,上天震威,屢垂明象。祁鈺恬不知省,拒諫飾非,造罪愈甚。既絕其子,又殃其身,疾病彌留,朝政遂廢。」

二月十九日,政變一月後,朱祁鈺終於在後宮中寂寞的死去,謚號「戾」,葬在金山(即香山,又叫西山,是當時皇妃、親王的葬地),一應祭禮也全部按照親王的級別進行。

關於朱祁鈺的死,原因也是眾說紛紜,更有《病逸漫筆》說是「為宦者蔣安以帛勒死」。其實朱祁鎮已經完全控制了朱祁鈺,想要逼死一個生著重病的失敗者,什麼手段不能用?生殺予奪之際,何必採用如此明顯的手段?即便什麼都不做,朱祁鈺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摺磨下,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在朱祁鈺未被廢黜前,英宗就先將其寵妃唐貴妃的父親唐興下獄抄家,後來則貶斥為民。景帝被廢后,他的親眷也全都被降格為親王級別。吳太后復號宣廟賢妃、廢后汪氏復號郕王妃、懷獻太子朱見濟為懷獻世子,已去世的杭皇后和唐貴妃等全都褫奪封號(即只承認景帝的皇后為汪氏,而非杭氏);吳、汪、杭幾家外戚,也全都革職罷官。

朱祁鈺死後,英宗依照本朝歷來的后妃殉葬的慣例,先將以唐貴妃為首的一干景帝妃嬪全部殉死,還一度想將廢后汪氏也殉葬了。新任內閣大學士不久的李賢諫言說:「汪妃雖立為後,即遭廢棄幽閉,幸與兩女度日。若令隨去,情所不堪。況幼女無依,尤可矜憫。」朱祁鎮這才採納了李賢的建議,將汪氏移居舊郕王府,命人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汪氏生性剛直,帶著兩個女兒寄人籬下,生活也頗不盡如人意。有一次朱祁鎮想起自己曾有一條玉玲瓏腰帶,不知到哪裡去了。問了身邊的下人,才知道是當年被朱祁鈺拿去,後來又被汪氏帶出宮。朱祁鎮竟然派人去汪氏處討要,汪氏將玉玲瓏扔進井裡,放言說:「沒了!」隨即又諷刺道:「七年天子,不堪消受此數片玉耶!」不久,又有人說,當年景帝的財寶玉帛全被汪氏帶出宮去,朱祁鈺懷恨在心,便命人前去將汪氏的家財搜羅得乾乾淨淨。

汪氏的兩個女兒,長女原封固安公主,後來降為郡主。大概是出於前途的無望和灰暗,她曾誓不出嫁。但這於皇家來說也不大好聽,於是成化五年十一月,憲宗強行將她嫁給了儀賓王憲,弘治四年卒。次女封號不詳,可能死於天順年間。汪氏本人甚是長壽,直到正德初年才去世,享年八十歲,死後以王妃之禮下葬,和景帝合葬於金山。

而原本因杭皇后崩,朱祁鈺曾在天壽山為她建造陵寢,同時也是預備自己百年後的歸葬之所。這座陵墓建造的頗為豪奢。天順元年四月,襄王來朝時,出於自保和諂媚,曾建議英宗毀掉杭皇后陵。英宗當然樂見其成,於是便命工部尚書趙榮毀掉了此陵。俗話說入土為安,朱祁鎮如此做法,也真不能稱之為「好」了。

在南宮被軟禁七年之後,朱祁鎮成熟了,政治手腕愈加嫻熟,但帝王的猜忌之性也更加明顯。

對於那位在傳言中和于謙、王文有所「勾結」,企圖把自己兒子送上皇位的襄王朱瞻墡。朱祁鎮的確是懷疑的。但他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馬上從景帝宮中搜出了襄王在土木之變後所上的兩份奏疏。當時景帝已預備登基,襄王卻從千里之外送來奏章,請求讓皇太子登基、郕王監國。景帝當然不樂意,就將奏疏壓下了。如今英宗看到了這兩份奏疏,才知道襄王是忠心耿耿的,心中的芥蒂才去了。

但是隨著於、王等人被處死,「襄王陰謀皇位」的說法也傳播到大江南北,這當然不利於維護皇室的尊嚴和體統。於是英宗便要奮力做出和襄王親如一家的表現,來消除這個傳言的負面影響。三月,英宗特地給襄王下書,請他來京城一見。四月下旬,襄王如約來到北京。英宗在武英殿召見了他,二人相談甚歡,表現出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襄王又去拜祭長、獻二陵(即太宗、仁宗的陵寢),說起曾見到景帝當年為杭皇后建造的陵寢高聳,便特意建言英宗毀去。英宗甚是滿意,也投桃報李,對襄王的親眷、隨從大肆封賞,賜其玉印、鹽引、還一度想把襄王府改成黃色琉璃瓦,和禁宮的登基相埒,經襄王再三拒絕才作罷。襄王在北京待了一個多月,走時英宗親自送到午門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襄王還上言說:「今海內之民財殫力痛,望陛下如望慈父母,願陛下省刑罰,薄稅斂,以答海內心。」做出一副賢王的樣子。英宗也全盤接受,表現得虛懷若谷。

到了天順四年,英宗又一次召襄王來京。這一次做得更為肉麻:

四年,復召王。王至,上諭廷臣曰:「吾叔父襄王,天下第一賢王也。其以朕言,榜於宗人之府。」王時返國,御制《峴山》、《漢水》二賦及《襄陽四時歌》以榮之。王行,上送至蘆溝橋,駕在王后。王辭以「臣先君,大亂之道也」,上曰:「今日侄送叔,非君送臣,叔父何辭之與有?」王不得辭,反其車以面上。

天順六年,朱祁鎮還想再召襄王前來,襄王以疾力辭,朱祁鎮才同意了。經過這一場叔侄相親的戲碼,襄王反倒成了皇家親睦的典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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