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驛·文｜夢裡故事——鐵樹開花｜主播：星野

音 星野

我是被盛世判處了極刑的不羈者

向來停不住

血液里住著風

那些智者這麼說

不如讓他去守鐵樹開花

把他限制在空曠里

給他希望讓他絕望

頃刻

我從混沌里醒來

眼裡是無垠荒蕪

只有一棵世人臆想的鐵樹

那棵等不到開花的鐵樹近在咫尺

我伸了手

觸到一片冰涼

指尖遊走

枝幹忽然一片柔軟

眼裡驚恐一閃而過

手微顫再觸碰還是冰冷的鐵

可能幻覺了

鐵樹的枝丫如同熔鑄而成

每一根以它獨有的姿勢聳立

風暴里絕對屹立

倚著鐵樹

從此沒了自由

我開始跟鐵樹說話

一天又過一天

更像是跟自己說話

跟鐵樹講起極地的雪、林深的鹿、海盡的鯨、夢裡的人

我看過極地雪融化時人們猜測世界末日的驚恐

看過被獵人割了鹿角中了彈的鹿還在逃向深林的倔強

看過大魚在深海里墜落的向死而生的力量

沒看清過夢醒時分的人的面孔

還有很多我不曾到達的地方

還未遇見的故事

我不是個會講故事的人

終於

鐵樹也聽的膩了耳

那天

鐵樹以塊狀的形式開始脫落

如同水碧聽到溪風歌聲時石像的脫落

鐵樹裡面也住了一個人

隱約衣袂飛舞

眉目間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驚天動地的搖晃里一個聲音有直擊心肺的穿透力

去吧

去經歷吧

去感受還未涉足的遠方

去讓未知翻湧起故事的浪潮

是的

鐵樹開了花

明亮的鐵枝上綻放的花朵顯得突兀

花莖與鐵枝的自然生長

貼合的渾然天成

樹榦里竟然閃著微弱的光

像心跳

我想起手指觸碰到的那一片柔軟

身後傳來智者的聲音

難得一見的鐵樹開花

你等到了

你自由了

於是身後牽引的力量讓鐵樹漸漸離我遠去

我的手離那片柔軟越來越遠

我走過許多地方的路

行過許多地方的橋

看過許多次數的雲

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後來

有了一個傳說

那個讓鐵樹開了花的不羈者再也沒有停下來

看過了花前月下詩酒茶的遠方

也細數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

卻只愛了一棵為成全盛開的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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