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忠義救國軍的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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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神劇翻拍文革樣板戲《沙家浜》

以前，抓特務是很隆重的事情。

到七十年代中後期，童年依稀記憶里，依然有「提高警惕」的回憶。

所以，原來軍統的「特務」，經過反覆清肅，越來越少了。他們在抗戰期間到底干過什麼，也就比較模糊了。

如沈醉這類活下來的，都在寫檢查，都在檢舉揭發戴笠暨軍統的徇私、枉法、反動以及賣國。

當然，思想彙報和檢查這類文稿，真的不能當真。

這種史料多多，卻被很多人寫史當做了真。於是，再加上類似革命樣板戲「沙家浜」的藝術渲染，歷史上為抗戰付出巨大，收穫頗豐的軍統，自然就「臭不可聞」了。

歷史最怕「藝術」。

抗戰之前，戴笠和杜月笙就開始組織獨立番號的別動隊。杜月笙以他的恆社門徒，在黃金榮等上海灘大佬們支持下，組建了最早的三個支隊。

這便是抗戰早期，京滬杭地區著名的蘇浙別動隊。

杜月笙後來在重慶建了恆社總社，主要對日走私抗戰匱缺的醫藥、軍火和其他戰爭物資。客觀而言，杜月笙對抗戰出力不小。

後來，杜月笙離開大陸。黃金榮被處罰掃廁所，尷尬晚年。

最早三個支隊主要以幫會成員為主，也有少量地下黨領導的工會成員參加——現在，也有老革命提出，要挖掘這段「革命歷史」了。

不過，千頭萬緒，要釐清蘇浙別動隊到底是誰領導的抗日武裝，較難。然而，當年參加這一抗戰隊伍的都是中國人，這倒沒什麼計較。

最早三個支隊敢於拚命。但是，戰鬥素質自然不如軍統人員。

所以，戴笠決定，以軍統各個培訓班的優秀學員，老資格特工為基礎，組織了作戰頑強的蘇浙別動隊第四支隊。

金山衛三百壯士，隨著《捍衛者》的熱播，當年鐵血抗戰的國軍官兵英烈為此家喻戶曉，得到尊崇。

然而，在金山衛與三百壯士並肩作戰的蘇浙別動隊第四支隊，卻埋沒無名。

倒是影視劇《潛伏》里，八路軍代表有一句介紹「李崖」的台詞：畢業於青浦培訓班，1937年參加過金山衛戰鬥。

如此，歷史總是猶抱琵琶，2000多蘇浙別動隊第四支隊全軍覆滅的悲壯，似乎湮滅於歷史了。

誰知道？

此外，蘇浙別動隊還在京滬杭地區高中以上的學生中，編組了第五支隊。

1937年8月13日，淞滬事變爆發。蘇浙別動隊第一時間投入了淞滬會戰。

淞滬會戰後，杜月笙利用租界私交，首先接應第五支隊的學生軍進入租界——這時，原來2000多人的學生軍，剩餘不到500人。

到1938年初，軍統重新收容整編散落的剩下蘇浙別動隊，僅犧牲和失蹤，即高達八成以上。

此後，這部分抗日武裝和愛國青年被整編為教導總團，戴笠親任團長。

1938年5月，教導總團改名為忠義救國軍。在太平洋戰爭後，戴笠選其精英，組成了抗戰時期，讓日偽聞知色變的抗戰特工部隊：

中美合作所別動隊。

無論蘇浙別動隊、教導總團、忠義救國軍以及後來的中美合作所別動隊，軍統掌控的這支特殊作戰的抗日武裝，一直在敵後實施有效的游擊、爆炸、暗殺、走私和其他秘密工作。

他們刺殺各級投日漢奸，廣泛搜集日軍情報，破壞日軍重要路橋、機場、軍火庫——如今也有記載這些故事的抗戰神劇。

不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動機，這類關於軍統在江南敵後戰場的抵抗，早已似是而非。

這張照片，廣泛流傳。據說，這便是早期的蘇浙別動隊。

因為忠義救國軍涉及到與新四軍等友軍的聯合抗戰的問題，也涉及地下黨在抗戰期間的敵後工作，很多資料都未解密。

所以，這段歷史也就自然成為橫店流水線上的招牌抗日神劇的最佳沃土。

比如，1941年12月3日，蔣先生和美軍通報關於珍珠港事變預警的事件——即便這一事件，歷來各自搶功，傳說眾多。

有說軍統，有說中統，有說地下黨。

其實，真相往往客觀而簡單。

當年的美國人，不是傻子。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美軍和美軍海軍情報機關第一時間選擇的重點聯合抗戰單位，不是其他機構，正是軍統。

戴笠一張口，美軍無所不允許。

現在的重慶西政校園，當時就是軍統停放美軍軍援的場地。這些物資和抗戰中美軍、美海軍對軍統的大力支持和深度合作，足以說明了這一歷史事件的真相。

本來很清晰的，足以讓國人自豪的歷史，一直以來為不同的人們爭奪，最後，支離破碎。

不同版本，各搶其功，事情不免變味，回首往事，尷尬之餘，自豪感幾乎煙消雲散。

因為國力差距，中國抗日戰爭主戰場尤其艱苦。但在敵後戰場，淪陷區的抵抗卻從來沒有停止。

忠義救國軍臂章。

抗戰期間，在大量美援支持下。中美合作所在中國各地舉辦了22個特工訓練班。培訓人員大多派往敵後擔負特種作戰。

無論士氣、戰鬥素質和裝備、戰績，這是不遜色駐印軍的的抗戰武裝。

據戰後統計，美國人以9000餘噸特工器材和武器彈藥，訓練、裝備了10萬餘名軍統精銳特工。1943年後，這些抗日精英不斷走向抗日戰場。

整個抗戰階段，不同資料均記載了忠義救國軍尤其1943年後的上佳的戰績：

殲滅日軍二萬四千多人，擊沉日軍艦艇近兩百艘，炸毀橋樑兩百多座。

此外，忠義救國軍還活躍在京滬杭地區，直接承擔對日本侵華的軍事、經濟總基地予以武裝走私，炒買做空，等等金融特種作戰。

抗戰期間，中國東部沿海經濟發達地區和幾乎所有重要的大中城市，均已陷落。

國軍苦戰，國民政府被迫西遷重慶，居西南一隅。

中國抗戰大後方主要是廣大西南、西北地區。這也是中國傳統的經濟落後地區。

要在生產力水平和經濟基礎非常薄弱的態勢下，繼續堅持抗戰，中國實施經濟抗戰，實為軍事抗戰之必要前提。

中國實施戰爭下的統制經濟。其中，在銀行、黃金、證券等等方面，勢必牽涉到淪陷地區，偽政權，甚至日軍本身。

軍統和忠義救國軍等在抗戰最大的戰績，便是主要擔負中國抗日政府金融抗日的武裝護航。

軍統對經濟抗戰的高度介入，也成為各路史家詬病軍統貪污枉法的得力證據。

偏偏，這類工作的數據高度涉密。

於是，歷來的軍統，只好啞巴吃了黃連。這口黑鍋，幾乎背遍了現在的抗戰諜戰劇。

比如最火爆的的諜戰片《潛伏》，余則成棄暗投明，便源自他對軍統貪污、枉法的不恥。

當然，這算好的影視劇了。總算有軍統密裁投日漢奸的劇情。

但是，流傳更廣泛的的「沙家浜」就不一樣了。

作為十大樣板戲之一，「沙家浜」徹底把忠義救國軍定義為比「侵華日軍」還要壞的典型。

這個定位，至今影響都很大。

其實，回顧那段歷史，何必在意是誰領導，誰參與的抗日呢。

客觀而言，重溫抗戰，只要為抵抗侵略，保家衛國，為中國而戰，當然就是中國人自己的驕傲。

鳴謝各位朋友對《流浪的橡樹》原創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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