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著名作家是什麼感受？
1
世界上有一大部分作家都是死後成名，
能在生前得到萬人擁戴的少之又少。
而今天要聊到的這一位，
在他長達91年的人生里，
大部分時候是以著名作家的身份而活著。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呢——
看著自己的書售出數百萬冊；
看著自己的書被譯成幾乎所有的已知文字；
看著隨著書的熱賣而來的巨大名望和財富；
看著人們前仆後繼地在自己的豪華別墅拍照、錄影……
看著這一切，
直到1965年，他81歲。
一家報紙採訪他，
想要為他出一本傳記。
他回絕了。
原因是：
現代作家的生活本身就是無趣的。
……我的生活註定乏味
……我可不想跟乏味聯繫到一塊兒。
可了解他的人都明白，
如果他的人生還叫乏味的話，
就真不知道精彩是什麼意思了。
2
他叫毛姆，
52年前的12月16日，
他在法國走完了一生。
時至今日，
人們對他所知甚多，
卻幾乎等於無。因為，
他一生中充滿了各種私密之事，
都不能與外人道。
「同性性行為違法時，
他是一位同性戀者；
兩次世界大戰期間，
他都曾為英國情報部分服務過，
有時還要冒著極大的生命危險」
作為小說家，他又活在自己的想像中。
總之，關於毛姆，
我們所知雖多，所知等於無。
如果從頭說來，
我們對他的了解也許是這樣的：
他8歲喪母，
母親的一張照片一直被他保留在床邊
直到自己逝世。
10歲時，
父親勞伯特·奧蒙得·毛姆（大法官）去世，
毛姆繼承了一筆每年300鎊的遺產。
之後，被託付給叔叔嬸嬸照顧。
叔叔是個牧師，
每個星期天早上去過教堂後，
都會要求毛姆背誦祈禱文。
毛姆年幼，根本不懂祈禱文的意思。
焦慮之下，只能痛哭。
如此三番，嬸嬸出面為他求情，
才倖免於這樣的背誦。
叔叔一家的生活枯燥乏味，
缺少想像力。
毛姆在這裡的唯一安慰來自女傭們。
她們會照顧他，給他洗澡，哄他睡覺，
還給他講睡前故事。
故事很重要，能夠幫助他忘掉已經離世的母親。
3
沒有溺愛、溫暖和歡樂，
沒有人把這個小男孩當寶貝。
四十年後，回憶當初：
「小時候得到的愛太少，
以至於後來被愛都會令他感到尷尬……
人們讚美他時，
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表露情感時又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幼年正是性格形成的時候，
毛姆的處境使他變得不太合群。
他經常在花園獨自玩耍或者
無聊地溜達。
一身法式天鵝絨套裝，白色蕾絲領，
顯得與環境格格不入。
他的孤僻還有一個要命的原因：
口吃。
這一生理缺陷，
使他被眾人嘲笑成了躲不開的命運。
憤怒、沮喪、自我厭惡，
這些情緒都是他經常要與之相處的東西。
有一次，他獨自一人在售票處排隊，
想買去「惠斯泰布爾」的火車票。
終於輪到他了，
結果卻怎麼也說不出這個地名。
兩個男人把他推到一邊：
「我們可不能等你一個晚上，別浪費時間了。」
那一刻的恥辱，他終身難忘。
所有人盯著他，
他不得不回到隊伍後面重新排隊。
口吃所帶來的自卑很難克服，
即便他後來聲名大噪，
依然要在親密友人的陪同下，
才能安心出入各種場合。
孤獨自閉的性格讓毛姆從小就喜愛讀書。
他長時間獨處，
讀遊記、傳記、宗教史話、古典小說……
書給他最大安慰，讓他從生活的痛苦中逃離出來。
4
1885年，他的生活再一次巨變，
他被送到了學校：
坎特伯雷國王學校。
英國最古老的學校之一，
由亨利八世建於1541年。
狄更斯曾向這所學校致敬，
他的小說主人公大衛·科波菲爾曾在這裡就讀。
11歲的毛姆，第一天上學，
首先囑咐叔叔的是，
告訴校長，我口吃。
結果，上午上完課，
他的擔心就變成了現實：
他已經成為人們嘲笑的對象。
好在，他功課很好，三年後，
他獲得了獎學金和穿黑色短禮服的特權。
漸漸地，同學發現毛姆其實很敏銳、機智，
同時，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人。
這時候，毛姆還被激發出來一種幽默天賦，
這為他將來的作品風格打下了基礎。
在國王學校期間，
毛姆對自己有了一個重要的突破：
性和愛的覺醒。
毛姆是寄宿生，難免發生男孩之間的性互動。
毛姆生性多情，愛上了他的一個同學，
是個男生。
後來，在毛姆小說中，
這個可能叫做倫納德·阿申登的人多次出現。
這個經歷，也讓毛姆對自己的性取向
有可初步認識。
晚年時，他這樣解釋：
「我是四分之一正常，
四分之三同性戀。
不過我儘力想說服自己是四分之三正常，
四分之一同性戀。
那是我最大的錯誤。」
5
1888年，14歲的毛姆患上了胸膜炎。
休養後，再來學校，已經跟不上學習進度。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
他徹底告別了這所學校。
4年後的毛姆，18歲了。
原打算直接就業，
可惜因為口吃，
既不能滿足叔叔的願望去當一個牧師，
也不能像爸爸一樣做律師當法官。
怎麼辦呢？
萬般無奈下，
他只能繼續上學。
眾多專業中，他選擇了醫學。
1892年，他來到英國倫敦托馬斯醫學院學醫。
解剖學、物理學、化學……
這些課程對他而言，乏味透頂。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背書。
有趣的是，
他對別人都感到噁心的屍體表示還能接受。
於是，手術刀成了他所擅長的東西。
他經常和同學老師一邊抽煙聊著閑天兒，
一邊解剖屍體。
在這期間，
他對自己的性取向又有了一次確認。
他首次和女性發生了性關係。
起因是，
他受不了別的男生總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性經歷，
他認為自己也應該有一些值得炫耀的資本。
於是他到大街上招妓，
只花了1英鎊，
就有一個妓女願意和他上床。
她把他帶到了住的地方，
床上臟極了，
但沒有影響他們的「生意」。
只是後來，毛姆「順利」地得了淋病，
只好背著別人偷偷醫治。
不過，他內心深處並不覺得難堪，
甚至有些竊喜，
因為他終於可以加入吹牛皮的隊伍了。
這個經歷對他自己而言意義重大，
他發現自己是個雙性戀。
口吃已經讓他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雙性戀讓這種尷尬繼續升級。
不過，一次解剖課上老師的一句話，
似乎點醒了他：
「在解剖學上，
不普通的現象也是正常的。
他在內心深處對自己徹底認可了。」
6
1895年4月，
性感迷人優雅的毛姆，
正和情人布魯克斯在卡普里歡度二人世界，
卻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奧斯卡·王爾德因為自己的同性性行為
在倫敦接受了審判，
被迫勞役兩年。
當時21歲的毛姆
雖然覺得這起案件和自己並不直接相關，
但也意識到，
自己的隱私必須要嚴密保護，畢生隱瞞。
之後70年間，
毛姆這代人活在真真切切的恐懼之中，
擔心私密之事被敲詐被曝光，
甚至，擔心自己被逮捕。
可他無論如何是離不開男伴的。
他一生中對男性夥伴有著不可遏制的依賴。
他們從性關係開始，逐漸地，
對方開始扮演毛姆生活里不可或缺的角色：
朋友、情人、秘書……
「親愛的夥伴和我那孤獨的青年」
毛姆這樣描述後來出現在他生命里的
一個重要男子佩恩。
他們交往了二十多年，期間，
佩恩為他提供這項必不可少的服務：
幫助毛姆和陌生人接觸。
因為口吃，
毛姆在公共場合遇到陌生人不能流暢地交談，
而舉止大方、談吐不俗的佩恩
正好是他的理想同伴。
佩恩之後，又有了傑拉德·哈克斯頓和
艾倫·塞爾。
毛姆一直活躍地「性生活」到八十八歲，
情人無數。
旅途中的水手和「小男童」
一直為他的生活增光添彩。
7
除了性事，毛姆更在意的是文學。
這時，他成了一個狂熱的自學者。
他閱讀量驚人，
各種語言的經典作品都逃不過他的掌心。
英文、法文、德文、俄語、義大利語，
天知道他什麼時候學習了這麼多國語言，
竟然能讓他在兩個月內：
讀三部莎士比亞戲劇，
讀兩卷本《羅馬書》，
讀一大半《法國文學史》，
還有幾本英法小說，兩本科學著作。
他不僅讀，
還喜歡大段大段地背誦，
或者在紙上將讀到的故事情節用自己的話描述一遍。
也許正是在這個時候，
他已經做好了踏上文學之旅的準備，
並想在路上留下自己的豐碑。
1896年10月，
學生毛姆開始學習產科和婦科。
他聽著婦科老師這樣介紹課程：
「女人是這樣一種動物，
每天排尿1次，
每周排便1次，
每月排卵1次，
每年分娩1次，
每當有機會就交媾1次。」
毛姆還需學習實用助產術，
他在3個星期內，
參與了63次接生。
這些經歷都為他的文學創作提供了素材。
他人生的第一部長篇小說《蘭貝斯的麗莎》就脫胎於
一個見習醫生在貧民區為產婦接生時的見聞。
這部小說當時售價3先令6便士，
初版印刷2000冊。
出版方和毛姆在合同中這樣約定：
賣出的前750冊沒有版稅，
後面的1250冊有10%的版稅。
兩周後，《蘭貝斯的麗莎》售罄。
毛姆一舉成為文壇新秀。
此後棄醫從文，專職寫作，一寫就70年。
「我寫作是因為忍不住」，他後來說。
8
從資格上講，
毛姆完全可以成為一名很好的醫生。
1897年10月，
他拿到了聖托馬斯醫院的畢業證書，
可以以英國皇家外科學院會員的身份行醫。
同時他還獲得了英國皇家內科醫師學院的從業執照。
一切都因為有志於寫作，
他從未考慮過投身醫生行當。
後來，他對自己當初草率放棄從醫很是後悔，
「我是個十足的傻瓜。
我本可以利用晚上的時間寫作，
這樣就不至於在財務困境中苦苦掙扎了。」
他原以為，
可以通過《蘭貝斯的麗莎》的大賣獲得高額版稅，
結果他只得到不過20英鎊，
他認為是出版方欺騙了他。
縱然如此，他依舊選擇繼續寫作。
多年習醫生涯，
使毛姆了解到社會百態，
並見識到各種紛繁人事，
還使他學會用解剖刀一樣冷峻、犀利的筆鋒
來刻畫、剖析人生和社會。
於是有了《一個聖徒發跡的奧秘》
《一個體面的男人》……
這些作品給毛姆帶來了一些收入，
為他賺到了發泄情慾的資本。
他的情人佩恩經常帶一些迷人的夥伴回來。
「他（佩恩）長得英俊，把女孩弄上床毫不費力……
小演員、女店員、辦公室女職員。」
「一天，當時我的一個女性朋友來家裡和我共進晚餐，
吃完飯我們瘋狂地做愛。
後來，我們穿好衣服下樓，
我給她叫了輛計程車，交了車費，
約好下周再見。
沒有浪漫，沒有愛，只有性慾。
回想起來，我的這些經歷真夠髒的，
不過，我當時才二十齣頭，
我的性慾需要表達。」
9
此時想儘快揚名立萬的毛姆，
還想不到自己離聲名鵲起還有九年的光陰要度過。
這期間，他想通過小說踏上戲劇之路。
1903年2月22日，《一個體面的男人》
被搬上帝國劇院，大獲成功。
但還夠不上毛姆所期待的：
「只有一小撮知識分子的欣賞不足以令我滿意，
我不想要這樣的觀眾，
我要的是大眾。」
這個理想的實現是在1907年。
這一年，
毛姆的戲劇《弗雷德里夫人》造成轟動。
從皇家宮廷劇院到普通劇院、標準劇院、新劇院，
都在上演毛姆的這部劇。
甚至，在秣市劇院連演了422場。令人難忘。
這次成功，
還使他之前被退稿的三部戲劇順利賣了出去。
他很樂觀地說：
「再也不寫書了，
我要將餘生獻給戲劇。」
他開始頻繁出入上流社會，結交各大文豪和名流。
當然，少不了的還有，艷遇。
他真心喜歡上了一個叫蘇的女人，長達八年。
後來，
他還將她作為原型人物寫在了小說《尋歡作樂》里。
10
雖然他言辭鑿鑿地說自己要專心戲劇，
再也不寫書了，事實卻是，
創作戲劇的同時，
也沒有停下寫小說的步伐。
短篇之餘，他投入大量精力和時間寫《人生的枷鎖》。
「本書不是一部自傳，
而是自傳體小說。
事實與虛構緊密交織，
感情是自己的，
發生的事件卻未必事事與我相關。」
《人生的枷鎖》出版於1915年，
當時毛姆四十多歲。
人們對該書評價褒貶不一，
直到20世紀20年代，
《月亮與六便士》大火後，
《人生的枷鎖》才被重新挖掘出來，
並在1934年被拍成電影。
而那部迄今仍舊無比暢銷的《月亮與六便士》，
則以畫家高更為原型。
主人公原本已經擁有很好的工作和的家庭，
可以安享穩穩的幸福。
突然有一天，他拋棄妻子，
前往巴黎，過上了畫家生活。
後又幾經波折，死於一個鮮有人知的小島上。
直到死，他都沒有太大名氣。
整部小說圍繞這個「奇怪」的人展開，
讓讀者感受一種「人生也可以這樣過啊」的恍然大悟。
「追逐夢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運，
在滿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
他抬起頭看到了月光。」
主人公葬身的那個小島，
就是畫家高更生活過的塔希提島。
毛姆來到島上時，
高更的朋友把他介紹給一個女酋長。
她告訴毛姆，
不遠處的一座房子里有高更的畫。
那是一棟兩居室的平房，
主人是個塌鼻樑、黑皮膚的土著人，
他笑眯眯地把客人請進門。
毛姆一眼就認出了高更的作品。
據說是在1892年，
身患梅毒並因此而死的高更被帶到這裡，
由一個當地的農民照顧，
為了表示感謝，高更在三扇門上畫了畫。
其中的兩扇門破損嚴重，
第三扇保存相對完好。
門上畫著一個性感的塔希提女人，
黑髮、半裸，
手上拿著一枚很沉重的綠色麵包果。
毛姆立刻提出要買下這扇門。
主人對畫不感興趣，
願意賣給他，
只要價錢夠他換一扇新門就行。
「多少錢？」毛姆問。
「一百法郎。」
「好的，我給你兩百。」
以高更生平為原型的小說《月亮與六便士》
對高更在塔希提島的生活也有詳盡描寫。
除此之外，毛姆的《刀鋒》、《面紗》等作品，
一經問世，口碑銷量都相當好。
毛姆善於觀察，見識頗多，
筆下人物豐滿生動。
他在《巨匠與傑作》中說：
「一個作家能寫出什麼樣的書，
取決於他是什麼樣的人。」
11
徹底成名後，
他再也不用為金錢操心。
20世紀初，他為《時尚》雜誌撰稿，
每個短篇的稿酬高達2500美元。
20年代末，美國股市崩盤，
經濟崩潰，數百人失業，
毛姆的劇作依然在各大劇院上映爆棚，
當時的雜誌《大都會》甚至給他的短篇小說開出了
1字1美元的天價稿酬。
30年代末，在毛姆聲望的頂峰時期，
他接受媒體訪談，兩分鐘就可以賺得500美元，
這在當時的作家裡無人能及。
他在倫敦租了一套五層樓的別墅，租期800年，
後來在地中海度假勝地里維埃拉買了
9公頃的土地和一套別墅，
後取名為瑪萊斯科別墅。
他的後半生基本就在這裡度過。
此外，他還不忘滿世界玩耍。
他有一個很好的玩伴，叫哈克斯頓。
在他四十歲的時候，
遇上了二十歲的哈克斯頓。
他對毛姆說：
「我知道你是個作家，愛聽故事，
而我這個人愛晃膀子，愛交朋友。
你付錢雇我，我把我四海鬼混來的故事講給你聽。」
毛姆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哈克斯頓，
已有家室的毛姆一年有6個月
帶著哈克斯頓在外旅行。
他對哈的愛，經得起時間考驗。
一寵就是30年。
哈太懂毛姆了，給他帶來很多歡樂。
毛姆64歲的時候，
哈還安排他在舢舤上和一個印度男孩歡愛；
毛姆快70，哈又讓一位年輕的紐約詩人和他戀愛。
他們滿世界溜達：
希臘，埃及，塔西提，中國，
印尼，馬來亞，婆羅島，薩摩亞島……
英國作家伊夫林·沃對毛姆的生活羨慕極了，
說他活得值當，去過所有地方，
見過所有人，吃過所有的東西。
12
1917年，
毛姆有了另一個傳奇身份——
間諜。
他這個英國人，
接受了美國情報工作，
進入俄國，
定期向英美兩國彙報情況。
他接受這個差事有兩個原因，
一是為了在托爾斯泰、契訶夫、
陀思妥耶夫斯基等文豪生活過的土地上生活，
二是為了躲避此時已經讓他不堪重負的婚姻。
毛姆認為間諜工作是安全的、平淡的，
他所做的就是聽取各方間諜的彙報，
寫成詳細的報告，用密碼發送出去。
這段經歷被他寫進了小說《英國特工》里。
情報工作的詳情，並不為人所知，
畢竟是涉及世界大戰的重要內容，
至今還被封存在絕密文件。
但毛姆確實趁著間諜身份的方便，
見識了很多縱橫捭闔的歷史人物。
13
剛才提到毛姆有過婚姻生活，
這是事實。
四分之三同性性取向的毛姆的確有過婚姻。
老婆西里爾是個時尚的室內設計師，
與毛姆相識時是個有夫之婦。
毛姆本打算把和她的交往當作
無數風流韻事中尋常的一樁，
沒想到這個女人卻無比認真，決定佔有他。
西里爾對毛姆展開了瘋狂進攻，
甚至鄭重其事地宣布想給他生個孩子。
這讓毛姆著實吃了一驚，但沒有提高警惕。
很快，西里爾宣稱自己流產了，
毛姆終於知道自己攤上了麻煩，
但仍舊沒長記性。
後來，西里爾又一次懷孕了，
並且真的把這個孩子生了下來，
一個女孩，取名伊麗莎白。
為了得到毛姆，她還上演了一出自殺的鬧劇，
打電話給毛姆，說她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
讓他馬上趕到。
最終，毛姆無可奈何，只好娶了她。
婚後的生活毫無幸福可言，
她不讀書，
「只會談論裙子和傢具」，
兩人毫無共同語言。
這樁婚事無疑是毛姆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14
毛姆這一生經歷了太多，
但無論什麼事情，最終都能被他很好地接應。
他對世界充滿好奇，對形形色色的人也充滿好奇。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一切沒什麼可好奇的，
因為每個人都自有其生活的合理性，
作為作家，他要做的，
就是把這些看似不合理的合理用文字呈現出來，
給讀者以閱讀享受。
他人很長壽，比他更長壽的，是他的作品。
1965年12月15日，
毛姆在法國里維埃拉去世，
享年91歲。
骨灰安葬在坎特伯雷皇家公學內。
死後，美國耶魯大學建立檔案館以資紀念。
毛姆的人生精彩到似乎每一天都不同凡響，
可我們又無法將他的每一天都細細道來。
甚至，那些關注他動態的評論家們都無法捕捉毛姆的節奏。
一次訪談中，毛姆說：
在我20歲時，評論家們說我粗暴
30歲時，他們說我輕浮
40歲時，說我憤世嫉俗
50歲時，說我能幹
等到我60歲時，他們又說我膚淺
如此千姿百態的毛姆，
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
沒有比傳記作家特德·摩根說的更全面的了：
「毛姆是下述一切的總和：
一個孤僻的孩子，
一個醫學院的學生，
一個富有創造力的小說家，
一個巴黎的放蕩不羈的浪子，
一個成功的倫敦西區戲劇家，
一個英國社會名流，
一個一戰時在弗蘭德斯前線的救護車駕駛員，
一個潛入俄國工作的英國間諜，
一個同性戀者，
一個跟別人的妻子私通的丈夫，
一個當代名人沙龍的殷勤主人，
一個二戰時的宣傳家，
一個自狄更斯以來擁有最多讀者的小說家，
一個靠細胞組織療法保持活力的傳奇人物，
和一個企圖不讓女兒繼承財產而
收養他的情人秘書的固執老頭子……」
懷念文學巨匠毛姆。
每日贈書
關於毛姆，你了解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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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最原始的天性
赤裸裸地呈現在你眼前，
你看的時候不由得感到恐懼，
因為你看到的是你自己。
——毛姆《月亮與六便士》
一把刀的鋒刃不容易越過，
因此智者說得救之道是困難的。
——毛姆《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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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網路/本期編輯：蘭川
參考資料：《毛姆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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