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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船微語﹒國學》

《龍船微語國學》(2017年第12期)

1,孔子的母親叫顏徵在。所謂「野合」之說,非如《紅高梁》的大野地,只不過其父母年齡差距太大,不合於當時之禮。父六十餘,母十五六許。原因是叔梁紇前面一口氣生了九個閨女,怕絕祠才又經過父親同意,娶了顏氏三朵金花的小花。俗人理解的「野合」,是視界自狹且污聖人也。叔梁紇的這一選擇,不僅使孔家成為華夏第一家族,也塑造了中國數千年的文化及歷史。當初的非禮,促進了後世的重禮。可見禮與非禮,也是相對的,必要時可以從權,是謂大禮大信。且禮之儀與禮之神,神貴耳。故當今之現代禮樂教育,著重點應在思想情感教育,重在禮樂精神,才叫知禮成性,盡心事天。故禮樂教育不在長袍馬褂,磕頭作揖;甚至不在誦經弄樂,規規矩矩。現代禮樂教育,貴在因時因地因人而異,感作於和同之度而己。禮樂精神,致良知也。

2,《史記﹒孔子世家》說:「康子患盜,子曰:「苟子之不欲,雖賞之不竊。」然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安國解釋上述之「欲」說:「欲,情慾也。言民化於上,不從其所令,從其所好也」。這段記載說明,孔子注重為政過程中統治者階層的率先示範作用,看重其在道德修養方面的身先士民。2012年上任之初就誓言「打鐵還要自身硬」,後以霹靂手段懲治貪腐分子,促進了政治清明。也許下一步將對不法資本家予以規範打擊,使政商關係更加清爽。另外大力扶貧攻堅,劃撥部分國有資金予社保基金。這一切都是以民為本,抓民心,爭民望,成小康,迎復興。

3,《史記.孔子世家》說:「孔子語魯大師: 『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縱之純如,皦如,繹如,以成』。」 這裡,孔子提出了藝術文本「翕純繳繹」敘事四階段,或曰藝術四象。 孔子自己也說過「吾自衛返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

4,孟子四心: 惻隱須養,辭讓經正,羞恥須會,是非須大(誠信須大)。質仍為仁禮義信(智),春夏秋冬,元亨利貞。

5,仁禮為體,義信為用。仁禮先行,義信相隨。風澤中孚,體用一如。子言九德,九如一如。

6,按《禮記.禮運》所述,五帝(黃帝、顓頊、帝嚳、堯、舜)時代為大同社會,後來退行至夏商周(西周)三王(夏禹、商湯、周文王)時代的小康社會。到孔子生活的春秋中晚期,已然是禮崩樂壞,小康不康,真是一個不如一個。孔子及後儒的社會發展理想,是先恢復小康,再恢復大同。「恢復」實際仍是發展,辭異而己。其重要策略即是講求「禮治」:「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聖人以禮示之,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小康社會「大道既隱,天下為家」;大同社會「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言下之意,「大道」只存於大同社會;小康社會所行乃「小道」。依此,今天仍在流行的家國同構理論,並不是儒家的最高社會理想。《禮運》提出大同社會「不獨親其親」,與墨子的兼愛,與馬克思的共產主義,至少字面上看去,相通處甚多。而且,五帝時代的大同社會,與馬克思主義的原始共產主義描述,沒什麼區別,有《尚書》、《禮運》中的文字可追尋蹤跡。由此,熊十力於《原儒》中發掘出的孔子「大義」與「微言」的區別(大義指小康,微言才指大同),的確有些道理。當今之世,鄧公提出的小康社會,到2020年就要建成了。以後三十年的兩階段叫個什麼名,十九大報告並沒說。但直接稱建設大同社會,可能為時尚早。我估計到二十大時,有可能先提出個小同社會概念吧。

7,孔子說:「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這與康德關於知情意三大塊劃分是近似的,可見哲心大同。

8,鴻門宴項羽不能不放,婦人之仁也是仁,雖敗也有清照誇。垓下之圍劉邦不能不追殺,雖狠無奈,雖殺亦悲,雖勝亦有後人罵。一個軍事家,坑殺二十萬不忍殺兄弟。一個政治家,約法三章辱退巴蜀,卷口重來不放鬆。生死不是有設計,大河流水皆自然。相愛相助滅對手,對手滅完兩相殺。是非功過今難明,歷史人性談笑中。

9,我和吉濤、吉木在山東大學中文系讀書時,用的是學校自編的《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現在回想,那個本子中選取《論語》的部分,多是關於長沮、桀溺、荷蓧丈人、接輿這些隱士諷刺孔子的段落。這些人質是道家思想,全身避世,諷刺孔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孔子欲去請教他們,他們卻又躲開不理。孔子感嘆說:「鳥獸不可與同群。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孔子的政治活動,主要在公元前500年前後,此時晉楚爭霸、兩強正面交鋒的春秋主流大戲己告暫停,兩國退居幕後,贊襄春秋後期吳越兩國的代理人戰爭。就對當時的世道混亂以及統治者貪厭無度的認識清晰性來說,這些道家隱士也許要強過孔子。但就社會責任感與主動救世情來說,孔門又強過這些隱士。隱士們對世道是徹底絕望,因而放棄,進山入野衛護自己的小生命。孔子對正名救世可以說一生存有熱情和希望,所以才周遊列國14年求仕為政,但最後確實沒有統治者給機會,有點機會寧可給他學生也不給他。故孔子臨終前嘆曰:「太山壞乎!樑柱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魯迅曾於《出關的「關」》中這樣分別儒道:「孔以柔進取,而老卻以柔退走。這關鍵,即在孔子為"知其不可而為之"的事無大小,均不放鬆的實行者,老則是"無為而無不為"的一事不做,徒作大言的空談家」。龍船看來,《阿Q正傳》主要是以反思批駁道家思想尤其是莊子精神為主,藝術精神可上承韓愈的《圬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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