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嵬坡兵變,豈止令「妖貓」作亂:玄宗光環下的唐肅宗,繼續著父子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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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正在上映的由陳凱歌執導的電影《妖貓傳》,為我們呈現了一番大唐氣象。片中所謂的妖貓作亂,似都可追溯到楊貴妃之死。安史之亂爆發後,唐玄宗逃至馬嵬坡,隨行將士處死楊國忠,並強迫楊玉環自盡。楊貴妃死後,唯留黑貓作伴,並引出了影片中的一系列故事。在歷史上,關於馬嵬坡兵變,我們常忽略了另一位主角,那就是唐玄宗的兒子李亨,即後來的唐肅宗。父子二人的微妙關係背後,隱藏著盛唐轉衰的真正原因……
開元二十五年(737),歌舞昇平的盛世景象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四月,皇帝把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三兄弟貶為庶人,並全部賜死。
三位皇子的母親早已失寵,而武惠妃獨擅後宮,她一直希望以自己兒子壽王李瑁取代太子之位,眾所皆知,但聖旨中對三皇子的罪過語焉不詳,懲罰卻如此嚴厲絕情,還是大出眾人所料。
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武惠妃和壽王也沒有成為這次事件的贏家。這年年底,武惠妃病故,相傳是被三皇子的冤魂活活嚇死的;而到了次年六月,皇帝下詔:立忠王為太子。
《明皇訓儲圖》卷,清,佚名,絹本設色,縱31.4 厘米,橫108.6 厘米,現藏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舊傳宋徽宗趙佶所作,唐明皇通過宮廷政變上位,對宗室一直比較提防,對兒子能力的要求更少一些,逆來順受的素質更加重要
逆來順受的太子
壽王落選太子,不是因為他有什麼缺陷,恰恰是當時的形勢對他過於有利。就在三皇子被貶的前一天,一代名相張九齡被貶為荊州刺史,李林甫成為朝廷里無可爭議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而李林甫又早已經明確站隊,支持壽王。
自從唐太宗李世民以來,大唐皇室父子兄弟相殘的事件絕非罕見,玄宗本人就是通過宮廷政變上位的,對此不能不格外忌憚。如果宰相和太子成為一個利益集團,對皇帝來說絕非什麼好兆頭。
而忠王李亨(一生改名多次,本文統一稱李亨)不同,他是玄宗現存的無殘疾的兒子中,年紀最長的一個。禮法上排序佔先,舍此便別無優勢。當年的宰相張說曾和他關係不錯,但張說早已罷相去世多年。立這樣一個太子,皇帝可以更加放心。
啖餅惜福,18世紀《 帝鑒圖說》彩繪插畫,畫中李亨吃羊肉,弄得滿手油漬,順手拿了一塊麵餅擦乾淨。他發現玄宗看見自己的舉動臉色不大好看,就不動聲色地把麵餅吃了下去
對李亨來說,成為太子既是一個機遇,也從此意味著重重危機。李林甫既然支持過壽王,就等於已經把自己放在太子亨的對立面上。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只能是把太子斗翻,皇帝另立新太子,他就又有推戴之功了。當然,矛頭直接指向太子是不明智的,要先從太子的班底入手。
唐玄宗對宗室一直比較提防,兒孫集中在十王宅、百孫院居住,很少有機會接觸到具體的行政事務,所以難以發展自己的勢力。不過皇子的姻親多半也是門閥,還是會有一些人物;而太子作為未來的皇帝,這個身份天然有吸引力,迅速會有一批人物團結過來。
太子妃韋氏的兄長韋堅,處理行政事務是把好手,尤其擅長交通、物流領域。邊疆上的節度使中,屬於西北集團的王忠嗣和皇甫惟明,也和太子交情不錯。這兩人都是一代名將,王忠嗣尤其有儒將之風,被認為有入朝為相的可能。
天寶元年(742),韋堅被任命為陝郡太守、水陸轉運使,負責長安城的物資供給問題。這件事還是可以看作唐玄宗贈送給太子的一個禮物。韋堅也不負所托,開鑿廣運潭,大大提升了江淮物資輸送到長安的效率。
但到了天寶五載(746),情況卻急轉直下。正月十五日元宵觀燈,是長安城難得的不必宵禁的日子。結果晚上太子與韋堅在市井中見了一面,然後韋堅又與時任隴右、河西節度使的皇甫惟明深夜在道觀里秘密會談。這件事被李林甫抓住了把柄。
皇帝素來忌諱朝臣與道士、術士發生聯繫,外戚與邊關大將關係密切,更是朝廷大忌。唐玄宗接到舉報後,立刻把韋堅、皇甫惟明下獄。李林甫還想把這事牽扯到太子,此時剛剛進入朝廷的楊國忠也非常活躍,「度可以危太子者,先林甫意陷之」。這時楊國忠根基還淺,必須靠討好李林甫來獲取更大的權勢,但這也註定了他真的得勢後,再也不能和太子和睦相處。
但玄宗只給韋堅、皇甫惟明定罪,皇甫惟明的兵權甚至移交給朔方、河東兩道節度使王忠嗣,使之成為前所未有的四鎮節度使。而王忠嗣少年時養育宮內,與太子亨關係親密,在有的人看來太子甚至可說因禍得福。這件事構成了皇帝處理此類事件的一個樣板:默許宰相對太子的攻擊,順勢除掉太子的一些黨羽,但並不真正危及太子的地位。宰相和太子越是矛盾重重,就越需要皇帝居中協調掌控,皇帝的地位,也就越發超然穩固了。
和中國歷史上大多傑出的帝王一樣,唐玄宗也是所謂「雄猜之主」,善於發掘、使用人才,所以若確實能力出眾,不乏機會得到皇帝的重視和任用。但若想長期保持受寵的地位,則必須要低調,扛得住委屈。所以,如張說、張九齡這些以文學或道德自詡的大臣,都只能風光一時;李林甫不管受到群臣多少詬罵,擔任宰相的時間卻創了紀錄。別人看李林甫權勢熏天,但李林甫與玄宗商談大事時,不斷以「此陛下家事」之類的言辭給玄宗解套,正是低調的表現。群臣指責李林甫的政策,許多實際上是執行玄宗的意旨,李林甫把這些罵名都擔下來了,也正是扛得了委屈。
對兒子,能力的要求更少一些,逆來順受的素質更加重要。太子亨也許才具平庸,但在這一點上卻做得非常完美。
當初冊立太子的大典上,照例李亨應該乘坐豪華的輅車,但李亨卻寧可步行。韋堅捅了婁子,韋堅的弟弟為哥哥求情時,卻拿太子說事。李亨就請求玄宗准許他與韋妃離婚,以表明「不以親廢法」。
李亨吃羊肉,弄得滿手油漬,順手拿了一塊麵餅擦乾淨。他發現玄宗看見自己的舉動臉色不大好看,就不動聲色地把麵餅吃了下去。——儘管此時玄宗的生活已經極為豪奢,但兒子卻還是要注意勤儉節約的形象的。安祿山進京面聖,裝傻充愣說不知道太子是什麼官,拒絕下拜。太子也只是一笑置之,毫不發作。
如此一年年過去,一次早朝,皇帝突然注意到太子已經兩鬢斑白,看起來比他的實際年紀大為衰老,於是對他說,你回去吧,我回去東宮看你。玄宗到了東宮,發現宮苑冷落,樂器上積滿塵埃。於是問道,我的兒子如此落魄,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而一向回護太子的高力士回答得異常得體:「我早就想向陛下說,可是太子不允許,說這點小事不值得驚動皇帝。」
這種情況下,不論李林甫和後來的楊國忠怎麼攻擊,李亨的太子之位,看起來並無危機。不過相比老當益壯的玄宗,未老先衰的太子能否活到即位的那一天,卻是未知之數了。
馬嵬坡兵變的謎團
天寶十四載(755)十一月初九,漁陽鼙鼓動地來,安祿山造反。唐玄宗應對時昏招迭出,終於導致長安城最後一道防線潼關失守。天寶十五載(756)六月十三日,玄宗帶領少數嬪妃和隨行官員倉皇出逃。十四日,途經馬嵬驛時,發生了兵變。宰相楊國忠被殺,玄宗被迫賜楊貴妃自縊。
這次蛾眉宛轉馬前死的兵變膾炙人口,其背後策劃的主謀,至今卻眾說紛紜。楊國忠與太子積怨已深,現在終於被除去;老皇帝的權威近乎崩盤,彷彿覆蓋在頭頂的蒼穹出現了一道裂痕,太子從此可以擁有自己廣闊的天地。根據誰得益誰嫌疑最大的原則,很多人相信,主謀正是太子李亨。雖然史書上「禁軍大將陳玄禮密啟太子,誅國忠父子」,顯得太子完全是被動,但他們堅信,這只是史家曲筆,為未來的肅宗皇帝開脫而已。
太子主謀說有個最大的問題,兵變的直接指揮者陳玄禮,早在玄宗登基之前就是其鐵杆班底,此後一直宿衛宮中,這個身份恐怕很難聽太子指揮。而這樣的身份一旦歸附太子,就幾乎意味著和玄宗決裂。可是馬嵬之變後,玄宗從到成都再到回長安,始終依賴陳玄禮的保護,直到肅宗乾元三年(760),玄宗被迫搬到太極宮,幾乎等於被囚禁,陳玄禮也隨之被貶逐退休,可見他始終都是玄宗的忠臣。
據《玄宗實錄》等早期史料提出的說法,這次兵變實際上沒有主謀,反而更合理。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情勢下,人心本來就容易失控,原來由地方供給軍糧的計劃,因為地方官逃逸而落空,禁軍斷糧之後軍心不穩,這時候找個人出來承擔一切罪責是常見的群體心理,本來就讓人怨聲載道的楊國忠是當然人選。
陳玄禮站出來擔當起兵變的指揮者,一是不如此一旦兵變他首當其衝,這是自保手段;二是如果動亂不可避免,把誅殺楊國忠看作讓人們發泄的渠道,避免矛頭最終直指皇帝,仍不失為對玄宗盡忠的手段。逼死楊貴妃後,陳玄禮立刻免盔卸甲,下跪請罪,並帶著禁軍對玄宗山呼萬歲,就是明證。至於「密啟太子」或「謀於皇太子」,不過是通知一聲而已。所以,正像當初李亨成為太子,並非他自己謀劃的結果,而是一個送上門來的禮物,這次兵變恐怕仍然如此。
唐玄宗這時已經完全失去了與叛軍對抗的決心,他只想投奔蜀地,這是一個地理環境最為富庶封閉、因此最安全但也最沒有復興希望的地方。歷史上,偏安於蜀地的政權,從來也不曾有過進取天下的競爭力。
馬嵬驛的百姓團團圍了上來。宗廟宮室陵寢在此,陛下您要到哪裡去呢?面對這樣的疑問,玄宗無法也不想回答。他把太子留下來撫慰百姓,自己抽身離去。
歷史記述里,在這裡留下的是大體還算和諧的畫面:百姓說,皇帝不肯留下,太子你就來帶領我們擊破叛軍吧,不然,誰來做中原百姓的主人呢?太子說,父皇前途那麼艱辛,我要跟在他身邊盡孝啊。就算留下,我也要當面和父皇說一聲啊。於是立刻有人提出,擊破反賊,使社稷轉危為安,然後接皇帝回來,才是真正的孝。太子就留下了。
玄宗在前面久候太子不來,派人回來探明消息,就留下二千禁軍給太子,又帶話給太子說:「你努力吧,不要挂念我。西北地區的胡人,我向來對他們很好,一定可以為你所用。」
這樣的敘述,當然包含著史家的修飾。如果後來肅宗表現出雄才大略,那麼我們可以確定,他這時顯得被動不過是作秀而已。但由於此前此後,他確實多半是暗弱無能的樣子,倒使人反而難以斷定,他此刻的表現究竟有幾分真實。
太上皇和皇帝的權力之爭
和唐玄宗分道揚鑣之後,太子歷經艱辛波折,終於到了朔方軍的治所靈武——開元二十年以來,大唐的軍隊逐漸形成了西北和東北兩大軍事集團,號為「二統」。東北即安史叛軍,而西北軍力,此時無疑以朔方為最強。太子在這裡得到群臣尤其是軍方的擁戴,進位而稱皇帝。
對於李亨靈武稱帝,史家評價大抵還是正面為主。之前玄宗老邁昏聵,現在一個新皇帝出現,在提振人心方面作用很大。但由此產生的麻煩,恐怕一樣大。
《明皇幸蜀圖》,唐,傳李昭道,絹本,縱55.9厘米,橫81厘米,現藏台北故宮博物院,描繪唐天寶年間安祿山造反,兵陷長安,明皇(玄宗)帶領隨從幸蜀避亂的情景
第一,從此出現了太上皇和皇帝的權力之爭。玄宗南下到漢中,就詔令諸皇子,分別兼領天下節度使。雖然這時他還不知道太子已經稱帝,但這個兒子已經脫離自己控制是顯然的,這個策略是在分太子的權。儘管聽說了兒子自行稱帝,玄宗表現出很欣慰的姿態,說我兒真是順天應人,但仍然下詔說:以後軍國大事,還都要向自己稟明,等到收復長安之後,他才不再管事。
張巡守睢陽的事迹天下知聞,感人肺腑催人淚下。但是為什麼張巡只能孤軍作戰?真正應該在這一帶負擔起平叛主力重任的河南道節度使哪裡去了呢?原來,玄宗和肅宗各自任命了一個河南節度使,兩個節度使並存,反而造成了一種無所適從的局面。
更不消說還有永王璘事件。都說李白糊塗,怎麼就參與了永王璘的亂軍了呢?實際上詩仙政治上見識雖然不高,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永王璘本來就是帶著太上皇的任命,合法來統領當時經濟最富庶的地區,然後準備直掛雲帆濟滄海,由海路直搗叛軍老巢的。誰能想到新皇帝會在大敵當前的形勢下,兄弟鬩牆在先,突然下詔剝奪永王璘的一切權力,讓他回成都去侍奉太上皇呢?
第二,肅宗知道自己在沒有得到父親允許的情況下登基,這個皇帝合法性不足。為了提升合法性,往往會干擾正常的軍事部署。
有人提出過一個方案,叛軍范陽和長安兩個主要據點距離太遠,不如利用少量軍隊與叛軍纏鬥,待其疲憊之後,一舉直搗其河北老巢。長遠看來,這是對唐朝天下最有利的一個方案,但肅宗不會接受。因為要想自己的皇帝權威得到認可,自然無過於儘快收復兩京。肅宗天寶十五年(756)七月即位,改元至德,十月,在叛軍士氣旺盛、各方面條件均不成熟的情況下,就集中兵力強攻長安,結果官軍死傷者四萬餘人。
到至德二年(757)冬季,唐軍終於在回紇騎兵的幫助下相繼攻克長安、洛陽。不久太上皇也從成都迎回。肅宗引著玄宗前往大明宮的道路兩側,長安百姓跪拜讚歎:「不圖今日再見二聖。」於是第二年的正月五日,太上皇為皇帝加「光天文武大聖孝感」的尊號。皇帝遜謝之後終於接受,投桃報李,為太上皇加「太上至道聖皇天帝」尊號。
此時,叛軍內部矛盾重重,已呈現出「土崩之兆」。但肅宗忙於這種父慈子孝的道德演出,竟沒有做出進一步軍事行動的部署,終於給了叛軍喘息之機,導致賊勢又熾。
第三,肅宗吸取父親信任安祿山終於釀成大禍的教訓,對郭子儀、李光弼等武將始終層層設防,極大限制了其軍事才能的發揮。
郭子儀
如上面提到的至德元年收復長安失敗,領兵的是夸夸其談的宰相房琯。更典型的例子如乾元元年(758),郭子儀等九節度使統兵20餘萬圍困安慶緒,後增至60萬。但肅宗竟不設統帥,以致戰事久拖不下。次年春,叛軍得史思明之助,大敗唐軍,其圍遂解。宦官魚朝恩讒毀,郭子儀被召還長安,一度解除兵權。因為這類延誤和錯失良機不斷發生,肅宗終於沒有活到安史之亂平定的那一天。
後宮裡的兩個惡人
肅宗本來就是陰沉不願輕易表態的性格,官修史書又有美化他的必要,所以,關鍵時刻發泄怨憤的手段,大多歸結到兩個人身上。
《望賢迎駕圖》軸,宋,佚名,絹本設色,縱195.8厘米,橫109.6厘米,現藏上海博物館,此畫描繪757年,唐肅宗李亨在陝西咸陽望賢驛迎接父親李隆基從四川歸來,一路上百姓磕頭朝拜的情景
一個是后妃張良娣。史書上說她「辯惠豐碩,巧中上旨」,聰明能言,又是個特別符合唐代審美觀的美女。肅宗前往靈武的那段最艱辛的道路,張良娣懷著身孕,卻一直護衛在他身邊。肅宗對女人的保護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張良娣卻說:現在扈從人員太少,如果有突發的危險,我在前面擋一下(看來確實豐碩),您就多了逃生的機會。到靈武后,張良娣生產不過三天,就起來為戰士縫補衣袍。肅宗勸她注意產後調理,張良娣又說:「這不是保養自己的時候,當以您的事業為重。」
照例,深明大義的姿態往往是野心的鋪墊。危機之後,張良娣就開始干預政事,提出各種無禮的要求。史稱「帝頗不悅,無如之何」,大概是事實。為了讓自己的兒子上位,張良娣開始排擠太子,謀害肅宗其他較為能幹的兒子,這千篇一律的宮斗戲碼,不免再度上演。
另一個更重要的惡人是宦官李輔國。史家通常把李輔國當作唐代宦官專權的第一人。唐玄宗重用高力士,但局勢還在自己的掌控內,高力士只是一盤大棋中一顆重要的棋子而已。唐肅宗對李輔國卻沒有這樣的控制力。這也不能只怪肅宗無能。玄宗可以在文士、能吏、邊將、宦官等多個政治集團中玩平衡手,肅宗早年和其他任何一個集團發生牽連都會被猜忌,他只剩下宦官可以利用了。
李輔國本來是高力士的下屬,後來被推薦到太子東宮。馬嵬之變時,陳玄禮是通過李輔國與太子聯繫,陳玄禮也與高力士關係密切,是當初的上下級關係仍在發揮作用。
所有的史料均稱,太子與玄宗分道揚鑣,是李輔國極力促成的,這奠定了他後來的特殊地位。
玄宗回到長安後,史料稱李輔國用盡一切手段挑撥玄宗、肅宗的父子關係。最戲劇化的一則記錄稱:李輔國假傳旨意,逼玄宗離開他心愛的興慶宮,遷往高牆深院與世隔絕的太極宮。隨行的只有幾十個老弱,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李輔國率領許多甲士,手中利刃耀日,包圍上來。玄宗驚惶,幾次幾乎墜馬。幸虧高力士躍馬上前:「陛下五十年太平天子,李輔國你也是舊臣,不宜無禮,李輔國下馬!」老領導威勢尚在,李輔國嚇得不敢妄動。平安到太極宮後,玄宗拉著高力士的手說:「沒有將軍你,我已經是刀下之鬼了。」
實際上,這類事當然不可能是李輔國任意妄為,背後必然有肅宗的默許甚至授意。十多年太子生涯近乎慢性折磨,現在他也要用這種手段回報自己的父親。
北宋人的雜記中稱,玄宗最後是被李輔國派人刺死的,倒是有可能的。肅宗病重,不久於人世的時候,玄宗突然去世,時間上未免有點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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