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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高麗國普照禪師《修心訣》

編者按

普照禪師,韓國曹溪宗中興之祖。高麗京西洞州鄭氏子,別號牧牛子。生於公元1158年,十八歲依宗暉禪師出家受戒,法名知訥。1182年僧選及第,駐昌坪清源寺時,閱《六祖壇經》有悟。

1185年於駕鶴山普門寺閱藏,其後因得迎請,至八公山居祖寺,參謁高僧,切磋定慧,相互熏習,大有進益。1190年組織定會覺社,撰寫《勸修定慧結社文》,弘揚定慧雙修。

1198年在智益山上駐錫潛修,於佛法玄妙深義,甚為契合。二年後,移住松廣山古祥寺,以《金剛經》、《六祖壇經》、《新華嚴經論》、《大慧禪師語錄》等之惺寂等持門、圓頓信解門、看話徑截門之三宗旨,為指導修行之準則。

煕宗即位(1205)後,改稱松廣山為曹溪山,吉祥社為修禪寺,並賜滿綉袈裟,以示尊崇。煕宗六年(1210)於登座說法之際,手執拄杖,示寂於法座之上。世壽五十三,法臘三十六,謚號佛日普照禪師,塔號甘露。

三界熱惱,猶如火宅。

其忍淹留,甘受長苦。

欲免輪迴,莫若求佛。

若欲求佛,佛即是心。

心何遠覓,當下即是。

色身是假,有生有滅。

真心如空,不斷不變。

故云:

百骸潰散,歸火歸風。

一物長靈,蓋天蓋地。

嗟夫!今之人,迷來久矣,不識自心是真佛,不識自性是真法。欲求法而遠推諸聖,欲求佛而不觀己心。

若心外有佛,性外有法,堅執此情,欲求佛道者,縱經塵劫,燒身煉臂,敲骨出髓,刺血寫經,長坐不卧,一食卯齋,乃至轉讀一大藏教,修種種苦行,如蒸砂作飯,只益自勞耳。

但識自心,恆沙法門,無量妙義,不求而得。故世尊云:「普觀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又云:「一切眾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心。」是知離此心外,無佛可成。過去諸如來,只是明心底人。現在諸賢聖,亦是修心底人,未來修學人,當依如是法。

願諸修道之人,切莫外求,心性無染,本自圓成。但離妄緣,即如如佛。

問:若言佛性現在此身,既在身中,不離凡夫,因何我今不見佛性?更為消釋,悉令開悟。

答:在汝身中,汝自不見。汝於十二時中,知飢知渴,知寒知熱,或嗔或喜,竟是何物?且色身是地、水、火、風四緣所集,其質頑而無情,豈能見聞覺知?能見聞覺知者,必是汝佛性。

故臨濟云:四大不解說法聽法,虛空不解說法聽法,只汝目前歷歷孤明,無形段者,始解說法聽法。所謂無形段者,是諸佛之法印,亦是汝本來心也。則佛性現象在汝身,何假外求?汝若不信,略舉古聖入道因緣,令汝除疑,汝須諦信。

昔異見王問婆羅提尊者曰:何者是佛?尊者曰:見性是佛。王曰:師見性否?尊者曰:我見佛性。王曰:性在何處?尊者曰:性在作用。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見。尊者曰:今現作用,王自不見。王曰:於我有否?尊者曰:王若作用,無有不是;王若不用,體亦難見。王曰:若當用時,當為我說。尊者曰:在胎曰身,處世曰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遍現俱該沙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者喚作精魂。王聞,心即開悟。

又僧問歸宗和尚:如何是佛?宗云:我今向汝道,恐汝不信。僧云:和尚誠言,焉敢不信。師云:汝心即是。僧云:如何保任?師云:一翳在眼,空花亂墜。其僧言下有省。

上來所舉,古聖入道因緣,明白簡易,不妨省力。因此公案,若有信解處,即與古聖把手共行。

問:汝言見性,若真見性,即是聖人,應現神通變化,與人有殊。何故今時修心之輩,無有一人發現神通變化耶?

答:汝不得輕發狂言,不分邪正,是為迷倒之人。今時學道之人,口談真理,心生退屈,反墮無分之失者,皆汝所疑。學道而不知先後,說理而不分本末者,是名邪見,不名修學。非唯自誤,兼亦誤他,其可不慎歟!

夫入道多門,以要言之,不出頓悟、漸修兩門耳。雖曰頓悟漸修,是最上根機得入也。若推過去,已是多生,依悟而修,漸熏而來。至於今生,聞即發悟,一時頓畢。以實而論,是亦先悟後修之機也。則知此頓、漸兩門,是千聖軌轍也。從上諸聖,莫不先悟後修,因修乃證。

所言神通變化,依悟而修,漸熏所現,非謂悟時即發現也。如《楞嚴經》云:「理則頓悟,乘悟並消。事非頓除,因次第盡。」故圭峰(禪師)深明先悟後修之義,曰:「識冰池而全水,借陽氣以消融;悟凡夫而即佛,資法力以熏修。冰消則水流潤,方呈溉滌之功;妄盡則心虛通,應現通光之用。」

是知事上神通變化,非一日之能成,乃漸熏而發現也。況事上神通,於達人分上,猶為妖怪之事,亦是聖末邊事,雖或現之,不可要用。

今時迷痴輩,妄謂一念悟時,即隨現無量妙用,神通變化。若作是解,所謂不知先後,亦不分本末也。既不知先後本末,欲求佛道,如將方木逗圓孔也,豈非大錯。既不知方便,故作懸崖之想,自生退屈,斷佛種性者,不為不多矣。既自未明,亦未信他。既有解悟處,見無神通者,乃生輕慢,欺賢誑聖,良可悲哉!

問:汝言頓悟、漸修兩門,千聖軌轍也。悟既頓悟,何假漸修?修若漸修,何言頓悟?頓、漸二義,更為宣說,令絕余疑。

答:頓悟者,凡夫迷時,四大為身,妄想為心。不知自性是真法身。不知自己靈知是真佛也。心外覓佛,波波浪走。忽被善知識指示入路,一念回光,見自本性。而此性地,原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具足,即與諸佛,分毫不殊,故云頓悟也。

漸修者,頓悟本性,與佛無殊;無始習氣,難卒頓除。故依悟而修,漸熏功成,長養聖胎,久久成聖。故云漸修也。比如孩子初生之日,諸根具足,與他無異,然其力未充,頗經歲月,方始成人。

問:作何方便,一念回機,便悟自性?

答:只汝自心,更作什麼方便?若作方便,更求解會,比如有人,不見自眼,以謂無眼,更欲求見。既是自眼,如何更見?若知不失,即為見眼,更無求見之心,豈有不見之想?自己靈知,亦復如是。既是自心,何更求會?若欲求會,便會不得。但知而不會,是即見性。(《楞嚴經》云:「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

問:上上之人,聞即易會。中下之人,不無疑惑。更設方便,令迷者趣入。

答:道不屬知不知。汝除卻將迷待悟之心,聽我言說。諸法如夢,亦如幻化。故妄念本寂,塵境本空,諸法皆空之處,靈知不昧。即此空寂靈知之心,是汝本來面目。亦是三世諸佛,歷代祖師,天下善知識,密密相傳底法印也。若悟此心,真所謂不踐階梯,徑登佛地。步步超三界,歸家頓絕疑。便與人天為師,悲智相資,具足二利(自利利他),堪受人天供養,日消萬兩黃金。汝若如是,真大丈夫,一生能事已畢矣!

問:據吾分上,何者是空寂靈知之心耶?

答:汝今問我者,是汝空寂靈知之心,何不返照,猶為外覓?我今據汝分上,直指本心,令汝便悟。汝須凈心聽我言說:從朝至暮,十二時中,或見或聞,或笑或語,或嗔或喜,或是或非,種種施為運轉,且道畢竟是誰,能恁么(這麼)運轉施為耶?

若言色身運轉,何故有人一念命終,色身都未壞爛,即眼不得見,耳不能聞,鼻不辨香,舌不談論,身不動搖,手不執捉,足不運奔耶?是知,能見聞動作,必是汝本心,不是汝色身也。況此色身,四大性空,如鏡中像,亦如水中月,豈能了了常知,明明不昧,感而遂通,恆沙妙用也。故云:神通並妙用,運水及搬柴。且入理多端,指汝一門,令汝還源。汝還聞鴉鳴雀噪之聲么?

曰:聞。

曰:汝返聞汝聞性,還有許多聲么?

曰:到這裡,一切聲,一切分別,俱不可得。

曰:奇哉!奇哉!此是觀音入理之門。我更問你:你道,到這裡一切聲,一切分別,總不可得。既不可得,當恁么時,莫非是虛空么?

曰:原來不空,明明不昧。

曰:作么生(唐言:怎麼)是不空之體?

曰:亦無相貌,言之不可及。

曰:此是諸佛諸祖壽命,更莫疑也!(《金剛經》云:離一切相,即名諸佛。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既無相貌,還有大小么?既無大小,還有邊際么?無邊際,故無內外。無內外,故無遠近。無遠近,故無彼此。無彼此,則無往來。無往來,則無生死。無生死,則無古今。無古今,則無迷悟。無迷悟,則無凡聖。無凡聖,則無染凈。無染凈,則無是非。無是非,則一切名言,俱不可得。既總無如是一切根境、一切妄念,乃至種種相貌、種種名言,俱不可得。此豈非本來空寂,本來無物也?

然諸法皆空之處,靈知不昧,不同無情,性自神解。此是汝空寂靈知、清凈心體。而此清凈空寂之心,是三世諸佛勝凈明心(妙明真心),亦是眾生本源覺性(佛性)。悟此而守之者,坐一如而不動解脫;迷此而背之者,往六趣而長劫輪迴。故云:迷一心而往六趣者,去也、動也;悟法界而復一心者,來也、靜也。雖迷悟之有殊,乃本源則一也。所以云:所言法者,謂眾生心,而此空寂之心,在聖而不增,在凡而不減。故云:在聖智而不耀,隱凡心而不昧。既不增於聖,亦不少於凡,佛祖奚以異於人?而所以異於人者,能自護心念耳(善用其心)。汝若信得及,疑情頓息,立丈夫之志,發真正見解,親嘗其味,自到自肯之地,則是為修心人,解悟處也,更無階級次第,故云頓也。如雲於信因中契諸佛果德,分毫不殊,方成信也。

問:既悟此理,更無階級,何假後修,漸熏漸成耶?

答:悟後漸修之義,前已具說,而復疑情未釋,不妨重說。汝須凈心,諦聽諦聽。

凡夫無始曠大劫來,至於今日,流轉五道,生來死去,堅執我相,妄想顛倒,無明種習,久而成性,雖到今生,頓悟自性本來空寂,與佛無殊,而此舊習,卒難除斷。故逢逆順境,嗔喜是非,熾然起滅,客塵煩惱,與前無異。若不於般若中著功用力,焉能對治無明,得到大休大歇之地?故云「頓悟雖同佛,多生習氣深;風停波尚涌,理現念猶侵。」又杲禪師云:「往往利根之輩,不費多力打發此事,便生容易之心,更不修治,(結果)日久月深,依前流浪,未免輪迴。」則豈可以一期所悟,便撥置後修耶!故悟後長須照察,妄念忽起,都不隨之;損之又損,以至無為,一心不亂,求生凈土,方始究竟。「天下善知識,悟後牧牛行」是也。

雖有後修,已先頓悟妄念本空,心性本凈,於惡斷,斷而無斷;於善修,修而無修,此乃真修真斷矣。故云:「雖備修萬行,唯以無念為宗。」圭峰總判先悟後修之義云:「頓悟此性,原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具足,與佛無殊。依此而修者,是名最上乘禪,亦名如來清凈禪也。」若能念念修習,自然漸得百千三昧。達磨門下,輾轉相傳者,是此禪也。則頓悟漸修之義,如車二輪,闕一不可。

或者不知善惡性空,堅坐不動,捺伏身心,如石壓草,以為修心,是大惑矣。故云:聲聞心心斷惑,能斷之心是賊,但諦觀殺盜淫妄,從性而起,起即無起,當處便寂,何須更斷。所以云:「不怕念起,唯恐覺遲。」又云:「念起即覺,覺之即無。」故悟人分上,雖有客塵煩惱,俱成醍醐。但照惑無本,空花三界,如風捲煙;幻化六塵,如湯消冰。若能如是念念修習,不忘照顧,定慧等持,則愛惡自然淡薄,悲智自然增明,罪業自然斷除,功行自然增進。煩惱盡時,生死即絕。若微細流注永斷,圓覺大智,朗然獨存,即現千百億化身,於十方國中,赴感應機,似月現九霄,影分萬水,應用無窮,度有緣眾生,快樂無憂,名之為大覺世尊。

問:後修門中,定慧等持之義,實未明了,更為宣說,委示開迷,引入解脫之門。

答:若謂法義,入理千門,莫非定慧。取其綱要,則但自性上體用二義,前所謂空寂靈知是也。定是體,慧是用也。即體之用故,慧不離定;即用之體故,定不離慧。定即慧故,寂而常照;慧即定故,照而常寂。如曹溪(六祖)云:「心地無亂自性定,心地無痴自性慧。」若悟如是,任運寂照,遮照無二,則是為頓門個者雙修定慧也。

若言先以寂寂,治於緣慮;後以惺惺,治於昏住。先後對治,均調昏亂,以入於靜者,是為漸門劣機所行也。雖雲惺寂等持,未免取靜為行,則豈為了事人,不離本寂本知,任運雙修者哉!故曹溪云:自悟修行,不在於諍。若諍先後,即是迷人。即達人分上,定慧等持之義,不落功用,原自無為,更無特地時節。見色聞聲時但恁么(這樣),著衣吃飯時但恁么,屙屎送尿時但恁么,對人接話時但恁么;乃至行住坐卧、或語或默、或喜或怒、一切時中,一一如是。似虛舟駕浪,隨高隨下,如流水轉山,遇曲遇直,而心心無知。今日騰騰任運,明日任運騰騰。隨順眾緣,無障無礙;於善於惡,不斷不修。質直無偽,視聽尋常,則絕一塵而作對,何勞遣盪之功;無一念而生情,不假忘緣之力。

然障濃習重,觀劣心浮,無明之力大,般若之力小。於善惡境界,未免被動靜互換,心不恬淡者,不無忘緣遣盪功夫矣。如云:六根攝境,心不隨緣謂之定;心境俱空,照鑒無惑謂之慧。此雖隨相門定慧,漸門劣機所行,然在對治門中不可無也。若掉舉熾盛,則先以定門,稱理攝散,心不隨緣,契乎本寂;若昏沉尤多,則次以慧門,擇法觀空,照鑒無惑,契乎本知(本覺)。以定治乎亂想,以慧治乎無記,動靜相亡,對治功終,則對境而念念歸宗,遇緣而心心契道,任運雙修,方為無事人。若如是,則真可謂定慧等持,明見佛性者也。

問:據汝所判,悟後修行門中,定慧等持之義有二種:一、自性定慧,二、隨相定慧。自性門則曰任運寂知,原自無為,絕一塵而作對,何勞遣盪之功,無一念而生情,不假忘緣之力。判雲,此是頓門,個者不離自性,定慧等持也。隨相門,則曰稱理攝散,擇法觀空,均調昏亂,以入無為。判雲,此是漸門,劣機所行也。而兩門定慧,不無疑焉。若有一人所行也,為復先依自性門定慧雙修,然後更用隨相門對治之功耶?為復先依隨相門均調昏亂,然後以入自性門耶?若先依自性定慧,則任運寂知,更無對治之功,何須更取隨相門定慧耶?如將皓玉雕文喪德。若先以隨相門定慧,對治功成,然後趣於自性門,則宛是漸門中劣機,悟前漸熏也。豈雲頓門個者先悟後修,用無功之功也。若一時頓悟前後,則二門定慧,頓漸有異,如何一時並行也?則頓門個者,依自性門,任運亡功;漸門劣機,趣隨相門,對治勞功。二門之機,頓漸不同,優劣皎然。云何先悟後修門中並釋兩種耶?請為通會,令絕疑情。

答:所釋皎然,汝自生疑,隨言生解,轉生疑惑。得意忘言,不勞致詰。若就兩門,各判所行,則修自性定慧者,此是頓門。用無功之功,並運雙寂,自修自性,自成佛道者也。修隨相門定慧者,此是未悟前,漸門劣機,用對治之功,心心斷惑,取靜為行者。而此二門所行,頓漸各異,不可參亂也。

然悟後修門中,兼論隨相門中對治者,非全取漸機所行也。取其方便,假道托宿而已。何故?於此頓門,亦有機勝者,亦有機劣者,不可一例而判其行李也。若煩惱淡薄,身心輕安,於善離善,於惡離惡,不動八風,寂然三受者,依自性定慧,任運雙修,天真無作,動靜常禪,成就自然之理,何假隨相門對治之義也,無病不求葯。

雖先頓悟,煩惱濃厚,習氣堅重,對境而念念生情,遇緣而心心作對,被他昏亂使殺,昧卻寂知常然者,即借隨相門定慧,不忘對治,均調昏亂,以入無為,即其宜矣。雖借對治功夫,暫調習氣,以先頓悟心性本凈,煩惱本空故,即不落漸門劣機與染修也。何者?修在悟前,則雖用功不忘,念念熏修,著著生疑,未能無礙。如有一物礙在胸中,不安之相,常現在前。日久月深,對治功熟,則身心客塵,恰似輕安。雖復輕安,疑根未斷,如石壓草,猶於生死界不得自在。故云修在悟前,非真修也。

悟人分上,雖有對治方便、念念無疑,不落污染,日久月深,自然契合。天真妙性,任運寂知,念念攀緣一切境,心心永斷諸煩惱,不離自性,定慧等持,成就無上菩提,與前機勝更無差別。則隨相門定慧,雖是漸機所行,於悟人分上,可謂點鐵成金。若知如是,則豈於二門定慧有先後次第二見之疑乎?

願諸修道之人,研味此語,更莫狐疑,自生退屈。若具丈夫之志,求無上菩提者,舍此奚以哉!切莫執文,直須了義,一一消歸自己(自性、佛性、覺性),契合本宗,則無師之智,自然現前,天真之理,瞭然不味。成就慧身,不由他悟。而此妙旨,雖是諸人分上,若非夙植般若種智,大乘根器者,不能一念而生正信。豈徒不信,亦乃謗讟,反而招無間(地獄業)者,比比有之。雖不信受,一經於耳,暫時結緣,其功厥德,不可稱量。如《唯心訣》云:「聞而不信,尚結佛種之因;學而未成,猶益人天之福,不失成佛之正因。」況聞而信,學而成,守護不忘者,其功德豈能度量!

追念過去輪迴之業,不知其幾千劫,隨黑暗,入無間,受種種苦,又不知其幾何。而欲求佛道,不逢善友,長劫沉淪,冥冥無覺,造諸惡業。時或一思,不覺長吁!豈可放緩,再受前殃?!又不知誰復使我今值人身,為萬物之靈,不昧修真之路。實謂盲龜遇木,纖芥投針,其為慶幸,曷勝道哉!我今若自退屈,或生懈怠,而恆常望後,須臾失命,退墮惡趣,受諸苦痛之時,雖欲願聞一句佛法,信解受持,欲免辛酸,豈可復得乎?及到臨危,悔亦無所益。

願諸修道之人,莫生放逸,莫著貪淫,如救頭燃,不忘照顧。無常迅速,身如朝露,命若電光,今日雖存,明亦難保。切須在意,切須在意!

且憑世間有為之善,亦可免三途苦輪,於天上人間,得殊勝果報,受諸快樂。況此最上乘甚深法門,暫時生信,所成功德,不可以比喻說其少分。如《金剛經》云:「若人以三千大千世界七寶,布施供養爾所世界眾生,皆得充滿。又教化爾所世界一切眾生,令得四果,其功德無量無邊。不如一食頃,正思此法,所獲功德。」是知此法門最尊最貴,於諸功德,比況不及。故經云:「一念凈心是道場,勝造恆沙七寶塔。寶塔畢竟碎為塵,一念凈心成正覺。」

願諸修道之人,研味此語,切須在意。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生度此身!今若不修,萬劫差違。今若強修難修之行,漸得不難,功行自進。

嗟夫!今時人,飢逢王膳,不知下口;病遇醫王,不知服藥。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未知如之何也已矣!且世間有為之事,其狀可見,其功可驗,人得一事,嘆其希有。我此心宗,無形可觀,無狀可見,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故天魔外道,毀謗無門;釋梵諸天,稱讚不及;況凡夫淺識之流,其能彷彿?

悲夫!井蛙焉知滄海之闊,野干何能獅子之吼?故知末法世中,聞此法門,生希有想,信解受持者,已於無量劫中,承事諸聖,植諸善根,深結般若正因,最上根性也。故《金剛經》云:「於此章句,能生信心者,當知是人已於無量佛所,種諸善根。」又云:「此經為發大乘者說,為發最上乘者說。」

願諸求道之人,莫生怯弱,鬚髮勇猛之心,宿劫善因,未可知也。若不信殊勝,甘為下劣,生艱阻之想,今不修之,則縱有宿世善根,今斷之故,彌在其難,輾轉遠矣。今既到寶所,不可空手而還。一失人身,萬劫難復,請須慎之!豈有智者,知其寶所,反不求之,長願孤貧。若欲獲寶,放下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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