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起我,你會想到什麼?
一個叫楊柳的姑娘
初中報道那天,我估計是全班最後一個吧。因為是9月3號了,大家都開學上課一天了,在報道本子上簽字的時候,看到上面一個人的名字叫楊柳,哈哈~好奇怪的名字啊.....
後來,她去了北京,再也不回來了。
她說:回來,你又不見我,就你一個了。
一個叫趙靖的男生
初二那年,流行火影忍者,七龍珠漫畫,每個人都手抱一本,哈哈~龜派氣功、元氣彈、千年殺,想到就想笑。他很搗蛋的,在他後方,放個大招,千年殺,然後兩個人追逐起來,他不小心摔倒在地,當時胳膊就折斷,對,就是折斷,S形的小臂。不知為何,我從人群中站出來,和老師送他去醫院,在醫院醫生給他拉骨的時候我就在邊上站著,他一聲不吭,感覺胳膊不是他的一樣。只是額頭流著汗水證明有多痛苦,我看的目瞪口呆,像極了佐助的一個男生,哦,忘記說了,他是我們班的男神,錯,是校草,帥到你想哭的一個男生,他叫趙靖,也是我之後的老大。
後來,他去了重慶,找了個管家婆,過著安逸的小日子。
一個叫杜斌的男生
一個四肢發達,頭腦我也不知道簡單不簡單的貨,外表呆呆傻傻的,內心其實極其悶騷。食量驚人,我減肥時期,一半的伙食被他吃掉,體育比賽永遠第一。每年冬天手都會凍傷,像喪屍的手一樣可怕。每次送我回家,都要在我家門口吃三碗米線。和我有共同愛好,吃花生米。喜歡一個女生嘴笨的連表白都不會的男生。
後來,他去了西安,買了房,找了女朋友,成了一個資深攝影師。
一個叫王燦的女生
初中基本沒什麼印象,大概記得她是什麼課代表。初中畢業她和杜斌一個高中,開始每天接送她上學,這種事對於一個獃頭鵝來說,太難了點,所以理所當然的每天拉上我和趙靖。每天都沿著渭河堤壩送她回家,在她家門口躺下來,看星空和夕陽,一個叫燦的,養貓養狗的女生。
後來,她去了西安,成為一位編輯,嫁了一個富二代,成為一位富太太。
一個叫張延的胖子
初中時候的班長,一個誰都管不住的班長,一個怕女生的胖子。家住7樓,很煩啊,每次都爬樓梯很辛苦。但他家樓頂燒烤,看河堤風景真的很美。有個玩夢幻很厲害的老子。他教我唱歌,暗號,尤其是周杰倫的歌唱的都很棒。他喜歡一個叫吳米娜的女生兩年吧,然而結果不是那麼好。
後來他閃婚,結婚生子,孩子已經4歲了,成為一個真正的妻管嚴。
一個叫趙鵬雯的女神
對,沒錯,這位就是我們的班花之一,一個高馬尾,一身白色運動裝,各科成績優秀,老師的寶貝疙瘩,男生沒有一個不喜歡的女生,包括我在內,哈哈,她就是那個叫趙靖的初戀,一個內斂、善良、傻傻的趙阿瓷。
後來,我們成為了陌生人。
一個叫段思陽的男孩
初中一個隔壁隔壁班的一個胖子。每次借書都去門口喊他。那時候我們基本不肯背書包,所以書都在抽屜里,也丟得差不多,借書成了每天的日常任務。胖子唱歌很好聽,陶喆的,我現在還覺得比原唱唱得好。
後來,我們成了陌生人。
一個叫高田的超級女神
一天突然來到我們班的轉校生。高挑的個子,公主一般的氣質,可愛的瓜子臉,看待我們每個男生,老師分配她和杜斌一桌,但是在班上呆了一個學期,然而杜大坑到現在還在惦記的女生,我想會記一輩子吧。
後來,她當上了亞洲小姐,定居深圳,天天全世界飛啊飛。
我
一個叫葛洋的傻蛋。
一個在班上從不說話,基本不存在的一個角色,對,就是現在人們說的小人物,班裡的勞動委員,最怕叫家長,因為家長從來不來。不作弊英語永遠不超過20,作弊能考第一的奇葩,座位永遠在最後一排的胖子。
後來,他在這個叫寶雞的城市等著你回來,從未離開。
我,一個從小奶奶帶大的孩子。基本可以說沒有任何童年,只知道爸媽從小離婚就再沒管過我,奶奶只管溫飽,別的她也顧及不到。從小性格孤僻,自卑,不說話,愛哭鬼,學習自然也很差,也基本沒有朋友,可能只有小時候院子里尿泥夥伴吧。初中之前記憶基本空白,可能如果我沒遇到十班的你們,可能我想我這輩子會一直自卑陰暗的過吧。
2003年9月3號那天,大姑帶我去新建路中學報道。在報道本上簽字的時候,看到上面一個人的名字叫楊柳,哈哈~好奇怪的名字啊。
初一就這麼默默的過去,估計班裡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我的存在。初二那年因為趙靖的那次意外骨折,和他認識混熟悉,從此就是我的老大。現在想來,可能從人群中走出來陪他去醫院的那刻,就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吧。老大很帥很個性,那個年代估計還沒有潮男這個詞吧(之後我一直以他為目標活著)。他和學習委員趙鵬雯是對象,其實我也喜歡她,對,就是喜歡,估計班裡沒有人不喜歡班花的她吧。但我知道,這樣的我根本就是做夢,不,做夢都不配,所以我很理智的喜歡是另一個女生。一個和趙鵬雯很像的女生(只是當時的自己那麼認為而已),原因很簡單,她是我同桌。故事就是這麼爛俗,她認我做了哥,我不想但我沒勇氣表白,就認她做了妹,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還是朋友,對,沒人願意跟我做朋友,我怕表白連朋友都沒。日子就這麼平淡的過著。每天通宵打遊戲(老大教我的),早上把通宵卡退了2元錢買個雞蛋餅,吃了去上學。早讀就補第一節課作業,第一節補第二節作業,哈,不寫?抱仙人掌啊。放學就和他們廝混打球,然後回老大家看DVD碟,什麼周杰倫,SHE亂七八糟的。那時候不懂為什麼趙靖每次晚上回家對阿姨的態度那麼差,每次都是指著阿姨罵著要錢,然後摔門帶著我出去上通宵。每次都嚇得我站在邊上不敢吭聲。我,趙靖,杜斌,初中不知道上了多少個通宵,打了多少把遊戲,最多時候我2個月沒回過家。有天老大失戀了,對,失戀了。女生對他說,分手吧,等上了大學我們再談戀愛吧,現在影響學習。那時候我們可能都覺得這借口不錯,頹廢,我第一次知道一個人能頹廢到讓我害怕的地步,能感覺空氣都在結冰。我每天跟在他身後走著,走著,什麼都做不了。一個月後,他問我,你覺得楊柳人咋樣,我和她合適不?我,我還能說什麼,我說,很好啊,楊柳人那麼好長得也漂亮。我當了紅娘,每天幫他們傳小紙條,在他們正式確認關係的那天自習課上,我趴在桌子上莫名其妙就哭了,沒忍住,真的沒忍住,記得很清楚,他倆還在關心的問我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很痛,對,痛到撕心裂肺,真的沒忍住。哈哈,每天的生活有了變化,放學後多了一項陪老大送楊柳回家。場景就是這樣,他們在渭河邊手牽手走著,我跟在10米後面看著他們晃蕩著。他送她進小區,我在河壩上看風景等他。對,我死心了,我這種人不配擁有愛情吧。在那天自習哭過,我把單純暗戀就徹底埋葬。
後來,他們也分手了。他倆都知道不合適,也是我去當的壞人,當小弟的背黑鍋。理由很幼稚,給全班人一個交代,我們做兄弟的不喜歡,也是從這時候起我們兄弟之間以後找對象必須帶來吃飯,大家同喜才行,就是這麼幼稚。我給老師提出了調離座位,還沒分開一周,我又和楊柳坐到了一起,他去找老師談了話悲劇的我又一次被動的接受了。其實心裡還挺開心的。之後的楊柳真的跟我稱兄道妹,她開始瘋狂的和班裡的壞同學談對象,每個都帶到我面前讓我同意,讓我看到,其實當時真的沒感覺,麻木了,看著她放縱也不是那麼難過。每個男生都沒好過10天,直到初中畢業。後來我和她數過,那時她最少談了20個,厲害的不行。
突然有些事就這麼到來。
在11月的時候,她給我在QQ表白了,說她喜歡我,我很認真的說,我被嚇住了,我還有點小激動,給老大說,問他咋辦,他說,你看你啊,然後我就開始裝傻。現在想想太可惡了,讓一個姑娘追著表白。
PS:當時她在西安上學,在北郊,每次出來都不容易。所以每到周五,我都會早早請好假等她上線。現在想來,表白也並不意外,因為我之前每個周五都會製造意外的「碰見」。以後的通宵,基本她都會對我說喜歡我之類的,有次實在拗不過她,就答應了,想著,反正她在外地,見不到,無所謂。那時候我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打遊戲上(那時候DOTA全國賽,要麼就是魔獸RPS),基本和她視頻都是她在外面一看我一夜,我打遊戲一大一夜。寒假她半多月我躲著沒約她,但真真的就這麼巧,我在一次無意間路過她家門口商店買水的時候,出來回頭就那麼碰見了她,尷尬的招呼,尷尬的寒暄,尷尬的和她約了下午某某其他地方約會。之後就像所有爛俗愛情一樣我倆成了所有人羨慕的一對。朋友叫我們狗男女,相愛多年,從未吵架,彼此都在為對方默默改變,努力把最好的給對方。那時候窮,一個月600塊的工資,捨不得吃捨不得用,除了每月的長途電話費,飯錢,把省下來的錢都用來去西安看她準備各種能想到的禮物、驚喜。(畢業那年我15歲半,沒上高中,外出步入社會,住宿單位,生活基本無任何規律,每天和最爛的酒,徹夜的通宵遊戲,活得不如一隻狗)
我以為我們會這樣幸福下去。
直到有天,我媽來找我,對,沒錯,我是幾年沒見過的媽,她哭著找到了我,說她扔下我是多麼不舍,多麼難過,我像行屍走肉一樣「哦」她說她回來了,現在在寶雞定居了,會經常來看我,我只是哦、哦、哦。她哭的很難過,後來我陪伴了她三年。2008年9月12日她去世了,她走得很痛苦,兩年住遍了市裡所有的醫院,直到所有的醫院不再接收。子宮癌,2年的化療折磨的人已經不行了,去世的時候全身潰爛,病房惡臭。愛哭鬼的我一滴眼淚也沒掉,只是出門靠在牆邊,給朋友打電話,讓在空間給我開一篇日誌,一個只有我和她能看的日誌,但只能我對她訴說。
至於我的她
2008年底,她說學校特招,全省只有十個名額,北京中南海,條件超級好,她問我去不,我想了想,去,我等你,不就是十年么,我等。那時候的我覺得我能扛下來,我覺得我已經夠優秀,夠成熟,夠理性,我太天真的以為一切能扛下來。08年母親去世,09年父親重傷住院,我誰都沒說,也不知給誰說。諾大的城市,哪裡都是回憶,太難受,夜夜醉,夜夜吐,最後愛情還是敗給了時間。
我總是很傻,想忘記她,努力刪除她的一切,覺得這樣就能忘記,卻不知一切都存放在記憶最深處。現在的我不經意走過那時候我們走過的路時,想起她時,只是心頭微微酸痛,然後依舊可以微笑,我想我可能已經忘記了。
那時候我總問她,你愛我什麼,我長得不帥,又沒錢,又傻又笨,一無是處,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她總是笑著說,我就是喜歡你,愛你。葛洋,現在的我幫你回答,她喜歡那個愛她的你,喜歡那個努力為她去改變、去努力、為她著想、無微不至體貼的你。
你明白她愛你什麼么?
故事就寫到2009年吧,實在不想回憶了,回憶太痛。現在是凌晨3:27,已結很久沒這麼晚了。
那些滾燙的誓言,已經變成回憶
起初,是誰先言愛,後來,是誰先離開?
既然給不了幸福,就別輕易許下承諾
既然許下了承諾,就別輕易離開
或許,是因為我太輕易就會愛上一個人
以至於,分開那麼久,依然放不下,心不死
你,我都對不起,能對得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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