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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3》與《色即是空》差的絕對不是男歡女愛的尺度

文/馬慶雲

電影《前任攻略》系列,算是中國院線電影中比較三俗的影片了。也因為這種又腐朽又酸脆的觀影口感,造成前兩部影片院線上映的時候,票房表現非常出色。這個系列的前兩部,在男歡女愛的尺度方面,剛好打擦邊球,一面滿足了影迷的低級趣味,一面又沒有過分違規的場面。

《前任攻略》的前兩部,在敘事節奏上,也是屬於怪才型的。它們都能抓住一個小事兒的一個點,生髮出一段有趣的故事旅程來,並且最終把這段旅程掰到較為傷感的部分上來,刺激觀眾。尤其以首部最為出色。這種劇情路數,是用喜劇加半情色打頭兒,然後用一點愛情感悟式的悲劇收場。香港方面的彭浩翔,也善於此道,比較有代表的,便是《低俗喜劇》。

我本身是個很低俗的人,所以,對《前任攻略3》抱有非常之大的期待。為什麼期待呢?首先,是那種青年男女之間的爆笑故事,確實能讓人覺得味道還不錯,不葷不素的爽口。其次,自然也是因為會有一點院線尺度可以接受的男女之間的那類戲份,尤其是葷段子玩笑。當然,這類電影真的不適合帶孩子觀看,成年影迷一定要注意。

去年這個時候,火爆起來的同類型電影是,《情聖》,路數一樣,爆笑喜劇加男女葷段子。像我一樣低俗的觀眾不少。當然,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惡趣味便認為這類電影最終一直是惡趣味的。相反,無論是《前任攻略》,還是去年的《情聖》,都能夠在最終的劇情反轉中轉移到正能量方面來,讓人咂咂嘴之後心裡願意求取真正的愛情和婚姻,而不是出軌偷腥。

然而,《前任攻略3》給我的觀影體驗並不好。我認為,這部電影存在嚴重的節奏問題。前兩部電影,都能很好的把控電影的敘事節奏,讓觀眾看到非常流暢的敘事。甚至於,在很多橋段的刺激下,讓故事推動觀眾的眼球,讓眼球應接不暇,從而獲得觀影快感。但這部《前任攻略3》顯然更加平淡,缺少商業片最基本的波折感。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部電影缺少基本的喜劇情節。我不知道這種缺少,能不能看做是電影的嚴重問題。前兩部的《攻略》,通過一個接著一個的喜劇梗讓影迷捧腹大笑。這首先是編劇創作中的才華,能夠設置全新的喜劇段子,讓大家耳目一新。同時,也是導演對橋段敘事節奏的把控非常完美,讓喜劇包袱能夠在鏡頭語言重瞬間抖出來。

第三部的《前任》好像並不致力於喜劇設計。它更像是一出愛情悲劇故事。並且,最為嚴重的是,即使有少許的喜劇橋段穿拆在悲劇故事當中,也缺少基本的鏡頭調度感,從而喪失了喜劇包袱抖出來的響聲。該片一度讓我懷疑,這是不是喜劇怪才田羽生的導演作品。但沉下心來冷靜思考,免不得會發現真正的癥結所在。

是《前任攻略3》的拍攝成本,限制了導演才華的發揮。第三部的電影,基本上快成了室內情景劇,大家能獨白的,就絕對不能插入另一個演員的對話,能坐著說台詞的,就絕對不能讓演員們運動起來,能在室內完成的,絕對不能跑到室外去,即使去了室外,也要盡量沒台詞,沒故事,掃兩個空鏡頭就算了。這麼一搞,《前任3》不顯得呆板才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田羽生導演也不是神仙。

當一部電影,鋪天蓋地的全是演員的獨白,全是室內的對話戲,這部電影的敘事節奏就真的不能明快起來了。因此,我們只能看到一個努力的鄭愷,在那裡使勁想負責喜劇任務但卻只能尬演。更為重要的,喜劇需要對手戲,需要互相飈。前兩部中,鄭愷和韓庚都是搞笑小王子,這一部,韓庚全程啞火。好比一個飛人的兩條腿,突然就一條腿瘸了,眼看著110米欄只能學劉翔了。

其實,小成本沒場面盡量樸實的戲,也是可以出彩的,最重要的出路就是,要力求真實。我前陣子寫文章和大家聊過2002年的那部《色即是空》。這其實就是一部成本非常小的電影,但它也照樣可以感染很多人。為什麼呢?因為它裡邊有著很大的青春真實,根本不是一部肉色的電影。

《前任攻略3》還是努力在搞出一點院線電影尺度允許的肉色,卻丟失了作為青春片最重要的真實感。當我們看到鄭愷、韓庚一起撩雙胞胎的時候,也許電影想滿足觀眾的肉色需求,但卻真的把影片做到了低俗的程度上去了。為了肉色而肉色,是比較可恥的創作方式。還得說《色即是空》,它裡邊也有一些比較肉色的橋段,但那些絲毫不讓你覺得噁心,只會覺得十分真實,那真的就是你我的青春。

在肉色之外,《前任攻略3》劇情主幹,也是十分虛假造作的。它選擇了《圍城》裡邊男女主人公的愛情梗,一個都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一個不願意開門,一個不願意再敲一下,然後,就錯過了。《前任3》裡邊,男女主人公分手,彼此不舍,卻誰也不願意提前和解,最終相忘江湖。這種劇情設定,我覺得,看著十分尷尬牽強。它缺少一個強有力的分手大前提,讓人覺得過分鬧劇了。

而電影對愛情本身的闡釋,也是網路雞湯小說水準的,流於表面,沒有任何真摯的成分存在。它想講一個關於錯過的故事,卻因為主幹故事的不真實,與輔助喜劇橋段的鬧劇化處理,造成整體故事的扯淡化。一個被打上「扯淡」標籤的電影,如何能夠打動影迷呢?創作態度上不夠真誠,造成《前任攻略3》不像悲劇,像笑話,尷尬的笑話。在這裡,真誠,應該重複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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