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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偉:從不忌諱自己是個在思想性上使勁的寫作者

劉詩偉的長篇小說《南方的秘密》2016年於《十月》發表,年末由作家出版社隆重推出。該作直面當代現實生活,藝術呈現時代主脈的律動與生機,被評論家稱為一部鮮活生動的當代「秘史」。小說主人公順哥(周大順)是一個「跛行者」,對生活真誠而處事黠慧,其獨特命運和傳奇經歷貫透改革開放時期30多年,與時代脈息互動相生、互為鏡像,可謂一個時代的本質寫照和典型標本。筆者作為中國當代文學的研究者,近日特約劉詩偉做如下訪談。


秘密是什麼?我不想一言以蔽之


榮光啟:據我所知,職業評論家和普通讀者閱讀《南方的秘密》時都在猜想是什麼秘密。您能不能闡釋一下您心中的這個「南方的秘密」?

劉詩偉:是,在小說出版前,也有幾位乍聽書名的作家朋友也建議我換個名字,大概覺得它不夠肅穆,不足以顯示作品內容的厚重和深刻。但我以為這個名字改不得。我讀到一些評論家發掘的這個小說的「秘密」,雖然各有不同、各有側重,畢竟都是秘密中的秘密。我承認,這次寫作有一點雄心,我想寫一個巨大的秘密,關乎中國、關乎當代、關乎我們的生活。巴爾扎克說過:小說是一個民族的密史。我喜歡評論家稱這個小說是一部富有質感的「秘史」,雖然我把它看作誇獎和鼓勵。這個小說寫了許多顯在的可以稱之為秘密的情節,而最大的秘密是由全部敘事來呈現的,我不想一言以蔽之。我相信,讀者讀著讀著就會接近這個秘密,就會「世事洞明」和「人情緒達」,並且感慨萬千。可以告白的是這個秘密的發生:多年前,我在商海撲騰,某個夏天應邀去香港的一間山頂寓所休息,當時我無所事事,向南深望無盡的海洋,向北回望廣大的祖國內地——我望見無數奔波的人——那時香港和內地的生活景況真是霄壤之別!我怎麼就由此想到了我們的生活,想到了我們的生活何以成為秘密?



劉詩偉:從不忌諱自己是個在思想性上使勁的寫作者



榮光啟:《南方的秘密》中,順哥的人物形象本身具有悖論:一方面他是可憐的底層人,勤勞,堅韌,有情有義,愛憎分明,靠自己一步步的打拚走到人生巔峰,並且追求永恆;但同時他又有許多毛病,對利益見縫插針,對「上邊」的人物處處迎合,在性關係上不能自制……這是一個在當代文學畫廊中堅實站立的文學形象。你是怎麼塑造這個人物的?你是否有意在這樣一個矛盾的人物身上去反思過去的一個時代?

劉詩偉:在我這裡,改革開放是最大的善政,順哥是中國改革開放的一個正果,是一個時代的產兒。這個人物首先是他自己塑造的。我不能吹牛說他是《堂吉訶德》里的堂吉訶德、《浮士德》里的浮士德、或者《唐璜》里的唐璜,但他跟這幾位先生一樣,在進入作品之前已經行走在世上。我認識順哥。在我的家鄉江漢平原及至更大的範圍,順哥一直是人們傳說的人物,人們可以用他來討論或戲謔各種話題。當然,我發現他之後,會有縱橫的思考。有評論家指出,這個小說的本事不是以主人公的事業的起止或成敗為線索,而是以追蹤和探尋主人公人性與性格的發展為中心,這是符合我的意圖的。由於順哥的種種「跛行」,也有人從中感到「惡」之於社會進步的意義,這已經是知識界的一個公識的邏輯,忠實於生活的寫作自然不會規避和為難它;我不反對這種「一面之詞」,但事實上我給出了更多的「善」。我希望作品的意蘊大過這些,並且體現對人生與社會的憐愛與慈悲。估計有些年輕讀者可能不大習慣順哥身上的諸多毛病以及他的做派,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們沒有經歷,他們單純,他們生吞了某些現成的觀念和學說,但他們遲早會明白世道人生。時代生活如此,我只能格外疼愛順哥。我堅信,很多時候人對於人生困境的主觀突圍是蟄伏或異形存在的,它是別樣的可貴與美好。這也是小說喜歡的。


榮光啟:你提出的「懸意識」非常有意思,我覺得這個概念非常重要,它對當代小說的藝術結構與敘事功能都能帶來全新的意義。我非常喜歡小說《拯救》里的「我」和「懸意識」的「我」不斷切換的視角,但《南方的秘密》卻沒有用它。您能否談談你的「懸意識」與心理學或精神分析裡邊的「潛意識」有什麼區別?許多優秀的小說家都有自己的所謂「小說的智慧」(米蘭·昆德拉語),「懸意識」是您在自己的寫作經驗中總結或曰創造出來的一種「小說的智慧」嗎?


劉詩偉:沒錯,「懸意識」是我弄出來的一個詞兒,是針對「潛意識」提出來的。但是,這不是一個為了理論翻新而虛擬或置換的概念,而是一個實在的發現,是我考察人的思維狀態和自我驗證的結論。人,到了文明時代,接受的信息和觀念越來越多,被影響的精神和思維狀況已不再是簡單和簡約的,常常也不那麼明晰;這時,人的大腦里的有些意識和行為會出現分離(但那些意識是存在的),即大腦里會同時出現顯在的意識(正在工作的意識)和隱晦的意識(暫時未能直接發生作用的意識),我把那個沒有支配眼下行為的隱晦的意識叫做「懸意識」,它雖然看起來暫時懸置,卻在隱性地支配著主體(至少是支配意念),它顯然不是屬於本能的「潛意識」。勘察現代人,是不可以忽視「懸意識」的。我在2011年發表的長篇小說《拯救》可以說是「懸意識」敘事的用力之作,而且我通過小說主人公表述了這一概念,後來也有評論家專門討論過。「懸意識」的發掘,可以在文學的三個主體(創作主體、人物主體、讀者主體)之間建構共契的交流和理解平台。我相信它的確立對文學和傳播都會帶來新的指引,不單單是一種藝術表現的拓展。到了《南方的秘密》,雖然敘事的基本結構不是「懸意識」的,但如果讀者還覺得這個小說不那麼拘謹和獃滯,則是因為創作主體和主人公的「懸意識」由言外滲透在結構或語言的空白里。今後會有人在這方面比我做得好。


我的小說算不上「漢味小說」


榮光啟:關於你的小說的語言,如果說王朔、老舍等人寫出了「京味小說」,你的小說里有許多湖北方言、武漢話,是否可以稱之為地道的「漢味小說」?

劉詩偉:不不,我的小說算不上「漢味小說」。我幾乎在這方面沒有追求。但是我必須讓人物身帶著煙火水氣,這是自然而然的,也是小說的律令。事實上,我的小說人物大多不是土生土長的武漢人,都是半吊子的「漢腔」。當然,我跟所有認真的寫作者一樣,向來是講究語言的,就像大姑娘對鏡化妝一樣殷切。對於小說的語言,我現在看重沖淡有味和言外意蘊。而我的小說語言到底是什麼樣子,這個不該由我來講的。每個小說家在語言方面都是很臭美的。我曾跟朋友開玩笑說:在我,自己的語言跟老婆一樣是不可以冒犯的。


榮光啟:一個私人的問題:你如何看待你小說中的性愛描寫?我個人覺得你在這方面很有智慧,你能很好地利用性愛描寫來增強小說的某種抒情的深度,比如《南方的秘密》里順哥和秋收在禾場上的那個夜晚,那真是一個蕩氣迴腸的夜晚……


劉詩偉:這不是一個「私人問題」。首先,我是頌揚人類的性愛的。我以為性簡直是自然之神送給人類的最大禮物,是一個恩賜。但我覺得人類在性愛方面還可以大大拓展個體的快樂與幸福。看看《南方的秘密》中順哥與秋收的那場性生活,你不覺得是一種魂飛魄舞、拋開世界、直叫人甘願耗命或者永生不忘的生命極樂嗎?性,有時竟可以回報、激勵和拯救人生。對於順哥,它是一種生命的本義。我寫它,是因為它是巨大「秘密」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呢。遺憾的是,性常常被生活糟蹋,也常常被小說糟蹋。


榮光啟:許多讀者都注意到在你的長篇小說中都有一個超脫者的人物形象,比如《拯救》當中的男主人公劉浪,《南方的秘密》中的葉蘇,是不是你本人的化身和理想的人物形象?這個人物在小說敘事中達到的效果你滿意嗎?因為有評論家考慮到:這樣一個「完美」人物,他的觀念會影響小說的敘述,這種人物安排或者說敘事設置,會不會對小說的美學效果也有負面影響?


劉詩偉:哦,超脫者?這得把兩個人物分開來說。《拯救》里的劉浪是主人公,是一個反思探索的知識分子,他一直在拷問和反思自己,他在故事的中心,並不超脫;他的性格中倒是有對某些世俗的超脫。這種人物不好表現,好在我發現了「懸意識」,它幫助了我,讓主人公劉浪不至於凌空高蹈。如果擔心寫這類人物對小說審美效果有影響,那只能是能力不逮,與「超脫」與否無關。在《南方的秘密》里,那個僅僅出場一次的葉蘇倒是很超脫。不過,他的出場是必然的;在順哥後來常去的高級會所或俱樂部,總有這樣的人發表高論。我下海做企業諮詢時干過這事。既然順哥遇上了一個這樣的人,我乾脆把這個人叫做葉蘇(我用過的筆名),反正他就是那麼講話的。這是我的一個調皮。在一部長篇里,花去大約1000字,而內容很關健,雖然「超脫」,也不至於傷害審美吧。我不知道審美有哪些定式。


劉詩偉:從不忌諱自己是個在思想性上使勁的寫作者



從來不忌諱自己是個在思想性上使勁的寫作者


榮光啟:我知道你也是一位批評家,你有非常系統的文學觀。我看過你的幾篇文學理論與文學批評的文章。最近你在湖北省中國現代文學年會上的發言,題目叫「回應時代主脈的文學」。你反對小說寫作的「觀念化」與「內化」……但當代作家有種種理由遠離傳統的現實主義小說寫作模式。你的寫作是否有意在貼近某種主流的文學審美取向、主流的文學價值觀?你是否在試圖向傳統和經典的文學靠攏?

劉詩偉:我一直只是一個文學理論探討和文學批評的票友,與我所學的專業和個人愛好有關,也為了探索創作。如果把我最近的這個發言與《南方的秘密》聯繫起來,我得澄清兩個「反對」:第一,我反對的是觀念先行,同時指出了創作中怎麼有效利用觀念;第二,我反對「內化」寫作流行,同時指出了「內化」是現代小說塑造人物的重要拓展,指出了我們的生活還沒有「平靜」到以「內化」生活為主的狀況,也指出了「內化」寫作是多元文學的一種。我的基本意思是,我們的社會生活很寬廣、結構很複雜、矛盾很尖銳,我們更需要回應時代的主脈。這是文學更大的擔當。至於「貼近」,我只有是非,沒有對象。難道主流啥都錯了嗎?再說「內化」,在塑造人物時,我恰恰是在「內化」方面很賣力的,不然怎麼會有「懸意識」。這是兩回事。關於你說的我向傳統靠攏,我表達兩個觀點:一是小說傳統與否,主要取決於內容,而不是形式;二是在我這裡好傳統和好現代是一家子,沒有傳統與現代的取捨考量,藝術審美從來不是靠穿上什麼衣服產生的,如果創作上傻不愣登地向所謂傳統或經典靠攏便是自取滅亡。我忠於生活,遵循內心的審美律動。


榮光啟:你關注今天的網路時代的文學、「80後」及新近出現的一些作家的創作嗎?像郭敬明他們,整一個公司,簽約幾百個作家,針對不同的消費人群,生產不同的文字、漫畫、影視,像百貨公司一樣運營文學。文學這種來自個體的原生的藝術創造,今天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對此你有何看法?


劉詩偉:當然關注。我還為網路文學的作家作品寫過評論。你提出這個問題,如果是為「純文學」寫作的閱讀廣場擔憂,我要回答的是:文學是可以多元也應該多元的,這種多元是分層次調動文學的功能並發揮作用;網路文學和其他走經營路線的文學,大體上只要符合真善美、好讀、賣錢,沒有不良觀念和信息,就挺好了;至於能否出現經典之作,還在期待中。但是,那些觀照現實、奉獻思想、具有審視品格的創作,雖然不賣錢,但更有創造價值,更應當尊重。它是文明的光亮和指引,它是一個良性社會應當保留和保護的品種。


榮光啟:有評論家給你的小說一種定位:稱之為「新反思文學」或「後反思文學」,對應的是「反思文學」。這種定位其實是一種很高的評價,當代作家常常缺乏對一個時代有深刻的反思的能力(一般作家都是努力去呈現,但缺乏判斷、批判),很多人認為您的小說在這方面很有厚度。你如何看?


劉詩偉:我從來不忌諱自己是一個在思想性上使勁的寫作者。這與個人的經歷、經驗、趣味以及文學理念有關,也與個人的思想資源有關。問題不在於思想性,而在於如何藝術地表現思想。作為文學寫作者,當你做到魯迅和加繆,事情就不會糟糕了。思想性是藝術性的骨頭。我心嚮往之。思想性來自於生活,又以反思的姿態進入創作,因為一般的文學皆為往事。有人說我是「新反思」和「後反思」,這是因為1980年代有過一批著力反思「文革」以及之前的政治生活的傑出小說,並以批判和拋棄的力量召喚了新時期的生活;而現在,我又對新時期生活開始反思,便是「新」或「後」了。我一直投身於新時期的主流生活之中,喜歡把人生置於社會的脈動中進行觀察,努力追究關涉人的命運的關鍵因素及其它各種因素。社會生活是應當不斷向好前行的。有擔當的文學不應當總是拿一些公識性的道理來教育人。多數時候,我在思考如何把思想寫得有趣和有感染力。思想性是對生活的最高關懷。


榮光啟:英國大詩人T.S.艾略特說過這樣的話(大意):衡量文學的標準一定是文學(不能首先是其他的標準,比如哲學、宗教等),但偉大的文學一定與神學的命題有關。你也說過,這個時代的寫作者需要信仰,在你這裡,與小說寫作、與知識分子對這個時代的批判相關,「信仰」是什麼?


劉詩偉:如果說思想是純然理性的,那麼信仰則屬於帶著情感的精神層面。文學通過感染讀者的方式發生作用。理性可以幫助和支持文學發掘人的情感與精神,信仰可以直接賦於文學以感染力。當然,信仰跟道德和情操有關,也有高下之分。偉大文學都是有偉大信仰的。托爾斯泰所以偉大,多半不是因為他的作品中的理性表達,他關於社會的思考甚至是錯誤的,其偉大之處在托爾斯泰主義里的信仰被表現得無比生動。崇高的信仰因為至善而至誠而至美。小說中的信仰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創作者,二是人物。魯迅寫狂人和阿Q帶著「救人」的信仰;歌德讓浮士德博士具有追術真理的信仰。需要指出的是,雖然信仰跟宗教有相似的心理機制,雖然宗教與哲學跟文學天然互溶,但我不認為未來的偉大文學與狹義神學再有多少深度的牽連。此外,我的確說過現下的文學有批判缺信仰。我以為單純的批判隱含的信仰常常只是公識的正義的標準或底線,如果創作者沒有更高的信仰投射,或者人物缺乏良好的信仰品格,作品便失去了信仰之美。在《南方的秘密》中,主人公順哥對「永續不止」的π的信仰並不比任何信徒缺少虔誠,這種虔誠會讓生之「秘密」更加深沉雋永。


榮光啟:最後,請你談談個人的創作之路。隨著2016年你的長篇小說《南方的秘密》出版,這段時間不少人熱議你的小說,一些評論家也紛紛給出好評,是否可以稱你為文學的「歸來」者?此外,在當代中國文學史上,湖北的小說家是一個重要的陣營,湖北文學界也為當代中國文壇奉獻了一大批重要的小說,而在湖北這樣一個小說大省,你如何定位自己的寫作?或者說你對自己的小說寫作有怎樣的期許、期望自己的小說能帶來什麼新的質素?


劉詩偉:從「下海」說起吧。1980年代,我畢業分配後雖然做著其他工作,但一門心思搞創作;發表過一些作品,都沒有影響。1980年代未,看到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一些人的確比我寫得好,我對自己很不滿意。那時年輕。但靜下心來想:不是自己技不如人,是缺乏人生閱歷;與其為賦新詞強說愁,不如把自己丟到生活的最深處去。於是,1990底我離職到一家港資企業去做事,比「92派」離職投入商業早了一年多。跟新時期之初的文學「歸來」者們相比:他們當年是因為政治運動被迫「下放」,我是主動「下海」;他們「下放」後是被管制的,我在「海里」是甩開膀子大幹的;他們脫離了時代的主流生活,我在時代主流生活之中。我在「海里」幹了將近20年(其間脫產讀研三年),也獲得了物質生活的自由,我覺得我可以重新開始寫作了。自2007年起,大約十年間,我一面做別的事,一面寫作,先後發表了《在時光之外》《拯救》《南方的秘密》三部長篇小說。現在,我已是年過半百奔60的人,沒什麼虛妄的想法,只有對人生社會的關懷之心未眠,只想寫出符合文學本義的作品。我知道我在哪些方面寫不贏別人,我只寫別人寫不了的東西;所以我常常是讓自己不寫。說到湖北文學,我以為最好的小說是觀照現實生活的那一類,而且以中短篇小說見長。這類小說回應生活的敏銳性在全國是一流的,也算是一個光輝的傳統,我十分尊佩並願意學習。但我試圖想得開一些。至於我的寫作定位,實在想都沒有想過。我想,文學創作跟工廠生產產品不同,不宜在「定位」上策劃,作家成天要想的是如何弄出高級一點的作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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