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百個討厭父母的原因，但都敵不過那個擁抱他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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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遺物語

在浩渺的城市裡，你或許只是一粒塵埃，但對於家而言，你是全部的守候與希望。

01

「春節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關卡。」

一進入臘月，劉雯就開始頭痛。

原因只有一個，還沒找到男朋友。

2014年，她從北京趕回重慶過春節，

媽媽反覆嘮叨：「趕緊找一個吧！」

劉雯說：「才27，著什麼急啊！」

2015年，她又趕回重慶過春節，

媽媽多次提醒：「隔壁小玫都已經結婚了。」

劉雯說：「我們單位30歲沒結婚的也不少呢。」

2016年，她又趕回重慶過春節，

媽媽乾脆就施壓了：「明年再不找，我可要安排相親了！」

劉雯一翻白眼：「再逼我，我過年就不回來了。」

2017年1月18日，劉雯撥通了家裡電話：

「媽，今年春節我要值班，不能回家了。」

劉雯跟閨蜜說：「我惹不起，就只有躲了。」

02

結了婚的張涵面臨另一種痛苦。

「過年一回婆婆家，她就催我生孩子。」

張涵和老公都31歲了，結婚兩年。

兩人在廣東相識，都是外企部門主管。

「事業處於上升期，暫時不想要孩子。」

張涵和老公結婚，剛度完蜜月歸來，

婆婆就打電話問兒子：「懷上了嗎？」

2015年春節，張涵跟老公回宜昌老家，

婆婆說：「30歲了，該要孩子了。」

張涵不知怎麼回答，「嗯」了一聲。

2016年春節，張涵又跟老公回老家，

婆婆又問：「還沒有計劃嗎？」

張涵只好找借口：「才買了房和車，經濟緊張。」

婆婆嘆氣：「哎！我以前那麼苦不也生了。」

2017年1月20日，張涵不想再被「催生」，

就讓老公給家裡打電話：「媽，春節要加班，不能回家過年了。」

03

最近，朋友圈裡關於過年回家的討論，

到處瀰漫著像張涵、劉雯一樣的抱怨。

抱怨好不容易回趟家，迎來的卻是父母的審判：

「你為什麼還沒有男朋友？」

「有啊，那為什麼還不結婚？」

「結婚都幾年了，為什麼還不生孩子？」

「你的頭髮怎麼是藍色的？藍色不吉利。」

「工作有前途嗎，有沒有年終獎？」

「你開始存錢買房了嗎？為什麼還不存？」

…………

面對父母的審判、追問、嘮叨和啰嗦，

有人嘆氣：「過年就是老年人的狂歡，年輕人的寂寞。」

有人埋怨：「與其回家受折磨，不如出去旅遊。」

有人支招：「平時回家也一樣，不必趕春節這個高峰。」

更有人斥責：「春節回家是中國人的一大陋習。」

我們就這樣找到了「一百個討厭回家過年的原因」，

但卻忽略了那一個必須回家的理由。

04

上一周，去菜市買菜恰巧碰上鄰居王嬸，

正在買菜，他兒子打來了電話：

「媽，我今年春節回不來了……」

我明顯聽到王嬸有一個長長的停頓，

然後說：「哦，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吧。」

接完電話，王嬸笑著跟我解釋：

「他工作太忙了，春節要加班呢，

而且路途遙遠，票也難買，

我擔心他來回折騰太辛苦了，

今年就別回來了，明年吧……」

王嬸笑著，但笑容已藏不住的那份悵然。

然後，她對我說：「我去那邊看看肉。」

她轉身，

才走出幾步，開始偷偷擦眼睛。

在父母眼裡，沒有子女的春節那不叫過年。

05

作家王波講過一件事。

有一年，大年三十晚上，

他在外地出差不能回家過年，

就非常愧疚地給父母打了電話。

「爸明明知道我回不去，

卻還是一個人冒著刺骨寒風，

來到小車站一直等一直等……

媽打電話叫他回去，可爸卻說：

『萬一他騙我們呢，萬一晚上就回來了呢。』

後來媽媽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

我心裏面就像被鎚子砸了那麼難受。」

還有一次，父母知道他三十要回家。

可那幾天下雪，山路上鋪滿了厚厚一層。

「年逾六旬的父母，一人拿掃帚一人扛鐵鍬，

竟然清掃了十里山路，只為等我回家。」

在父母眼裡，沒有子女的春節那不叫過年。

06

心裡諮詢師劉素也講過一件事情。

2014年5月，他老婆生了孩子。

因為孩子太小，帶著坐車不方便，

2015年1月，他給父母打了電話：

「爸，我今年春節就不回來了。」

可到了臘月二十九，劉素覺得還是該回家看看。

於是，他帶著老婆抱著兒子上了路。

三十晚上，父母正在家裡看春晚，

突然聽到敲門聲，一打開門就驚呆了。

「媽媽把孫子攬在懷裡，父親呵呵笑著，

他們的眼淚明晃晃地流了下來，

滴到孩子的衣服上，媽媽不住地說：

好啊好啊，咱也吃團圓飯了……

我心裡堵著太多東西，眼淚一下決了堤。

妻子拍拍我胳膊依偎著我，眼裡淚花閃閃。

她終於明白了我為什麼一定要回家過年。」

在父母眼裡，沒有子女的春節那不叫過年。

沒有一種感情比親情更濃烈，

沒有一種溫暖比得上過年回家，

在浩渺的城市裡，你或許只是一粒塵埃，

但對於父母而言，你是全部的守候與期待。

07

回家過年需要一個理由嗎？

《我是演說家》總冠軍梁植在演講《回家》中說：

「回家不需要理由，不回家才需要理由。」

古代有個人叫韓伯俞，母親在他犯錯時，

總是嚴厲地教導他，有時還會打他。

他長大成人後，只要犯錯，母親的教訓依然如故。

有一次母親打他，他突然放聲大哭。

母親很驚訝，幾十年來打他從未哭過。

於是就問他：「為什麼要哭？」

韓伯俞回答說：「從小到大，母親打我，我都覺得很痛。但今天母親打我，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這說明母親的身體愈來愈虛弱，我奉養母親的時間愈來愈短了。」

這個小故事，讓人唏噓不已。

父母在，人生即有來處；

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08

有本暢銷書叫《父母離去前你要做的55件事》。

這本書封面上印著一個公式：

假使你父母現在60歲，餘下壽命是20年。你沒有跟父母同住，你每年見到父母的天數，大概是6天，每天相處時間大概是11小時。

那麼，你和父母可以相處的日子只剩：

20年×6天×11小時=1320小時。

只有1320小時，也就是說，你和父母相處的日子只剩下55天了！

我們總以為自己還年輕，父母也不老，

還有幾十年時間跟父母相處，

就把那些想為父母做的事一再往後擱置，

直到有一天父母突然辭世，我們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一件也沒有做過」。

這本書的作者就這樣追悔不已：

父親去世後，他在整理父親遺物時，

發現了幾張錢幣大小的紙，上面寫著——捶背券。

他突然憶起這是他年輕時送給父親的，

希望自己有空的時候給他捶捶背，

可是直到父親死去，他一次都沒實現過。

「這是一個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正是懷著這份愧疚，他寫下了《父母離去前你要做的55件事》。

過年為什麼要回家？還需要一個理由嗎？

有家可回的人是幸福的，能回家的人是幸福的。

那些說了一遍又一遍的老話，那些跟不上時代的說法，那些千叮嚀萬囑咐的嘮叨，都是父母賜予兒女的福分，又是隨時都可能失去的溫暖。

09

前段時間，媒體做了兩個調查。

一個調查是：春節你最擔心的事是什麼？

排在第一的回答是：擔心子女過年不能回家。

另一個調查是：春節你最怕聽到的一句話是？

排在第一的回答是：我今年春節不回家過年了。

兩個問題，一個答案。

前幾天，北京某商場展出了一個藝術裝置。

這個裝置由2061個裝有白髮的瓶子組成，

整體呈現出的是一個巨型的「家」字。

2061個玻璃瓶里都裝有一束白髮，

白髮是從全國2061名父母親那裡徵集來的。

每個瓶子里還附著這些父母一句話，

一句對外出工作的兒女想傳達的心裡話：

「你爸微信好友只有一個，還整天捧著個手機。」

「別帶啥禮物，回家過年就是最好的禮物。」

「昨晚，你媽想你，偷偷哭了。」

看著瓶子里的白髮和那些揪心的話語，

我們就會明白「過年回家的意義」——你縱有一百個討厭父母的原因，但都敵不過那個擁抱他們的理由。

10

去年春節前夕，我問我弟：「你在哪兒過年？」

他不假思索：「回家呀！」

我又問：「回哪裡的家？」

他仍然不假思索：「回媽那兒呀！」

他先坐了十幾小時大巴到奈及利亞機場，

再到衣索比亞轉機，那裡才有到中國的航班。

飛行7小時後降落香港，

沒喘氣，又馬不停蹄地飛往北京。

在北京吃了碗泡麵，又坐上飛往重慶的班機。

下了班機，坐了3小時車才到達媽媽家。

這麼輾轉奔波，就為和爸媽一起吃年夜飯。

我私下說：「太折騰了，打個電話回來就可以了。」

弟弟卻說：「一臨近春節，我就會無比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所背負的『漂泊』的身份。」

所以一入臘月，他就會無比想家想故鄉，

想母親做的紅燒肉，想父親做的鐵環，想姐姐織的圍巾……

那晚，弟弟說了一句讓我掉淚的話：

「回家鄉過年，陪父母過年，

是我走出家門那一刻就許下的約定，

這已成為刻在我骨髓里的密碼和指令。

父母和故鄉，其實就是我的精神家園。

就像所有候鳥歷經千辛萬苦，

就是為了找一片溫暖的棲息地，

在那裡停頓、取暖、積蓄力量……然後，再次起飛。」

這就是回家過年之於弟弟的意義。

曾經以為，離別，才能更好的出發。

後來發現，歸來，可以更好的前進。

或許，這也是回家過年之於我們的真正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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