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一個巧合就走了下去，走到滅亡邊緣，走到美的身邊

知識 01-28

在哈巴露宿街頭

走來一個婦女，彎下腰

看我是不是死了

——彭家豪

只因一個巧合就走了下去，走到滅亡邊緣，走到美的身邊

彭家豪

在視頻中你會發現另外一個世界！

丙申年這一年

稀里糊塗地離開了象牙塔

往北走到了貝爾加湖

往南走到了巴厘島

這兩個地方在先前從沒在我的to do list里過，有緣因為輕年計劃跑到西伯利亞，也因為朋友的想法去了印尼，前者辛苦到回家針灸看醫生，後者太享受以至於走的時候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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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Page Siberia拖了快大半年，這兩天索性把巴厘島的素材也剪了進去。想起拍畢設的時候，拖著大箱小箱的器材滿台灣地跑，變到只帶了一隻OSMO，最後直接用iPhone拍，這化簡的過程似乎有點快。那時候扛著的一箱精靈三，現在也直接被裝口袋的MAVIC秒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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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自己出生的世代不會那麼難追趕，誰知道依舊活在蘑菇鎮里，一直都在焦慮如果被大潮拋棄了該怎麼辦。有時候想著，趕快工作趕快賺錢吧，身邊那些早早在大公司打拚的同學朋友都已經穩定了，可我還在四處張望，看看哪裡可以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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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貝加爾湖氣溫十幾度，人很少，在哈巴的時候也是，總覺得都躲起來了。自以為人均佔地面積很多，內心可以自由膨脹。住在島上那幾天，每天都會因為想去看薩滿岩的落日而魂起了身不起。有一天四點多起走去看日出，半路上都是蒙古人系了彩色布條的木樁。天空離自己很近，我蹲在崖邊兩塊岩石中間避風，等著太陽出來。

看到腳邊有幾棵卷柏，來回思忖了幾次，忍不住要摳下來帶回家種。等對岸光禿禿的山脈開始變粉色的時候，就開始不由自主地發獃了。相機手機架在邊上自動拍，自個兒從岩石縫裡出來曬太陽。就像是《火星救援》里的Mark，一個人在另一個星球。從伊爾庫茲克回國後，腰椎間盤突出。我才二十二啊，怎麼坐個車就顛地椎突了。還懷疑是不是練雀地龍練多了，砸太多次，給砸出來的隱疾。不過針灸幾次之後，好像啥事也沒了。

想著如果還能再去一次Baikal，一定要等湖水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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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巴厘島的飛機上的時候，開了座位上的航線圖看了很久，那時候飛機剛好要穿過赤道。以前穿過北回歸線的時候也很激動，那些書里教的人類劃分的虛無的線，成了我定位自己物理位置的參照系。聽起來像是里程碑式的跨越，多少都包含了自以為的征服感。

地圖上亞洲大陸就那一塊藍藍的長條形的湖，第一次看淡水海豹，像個充氣魚雷。六十緯度差的南邊，海底下的古寺廟和佛像。在海底潛水摸到石像的時候，雖然已經嚇到快尿出來了，但想到十世紀印度教強盛地風靡整個東南亞，爪哇人統治巴厘的畫面，後背發麻。

這個世界真的就像是在不停地被掠奪與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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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毛子的時候，我的內心不知道為何有種與生俱來的，對東斯拉夫人的迷思。而後看到遠古人種一般的蒙古人，以及一些日耳曼人，無法擺脫的，似乎其他人種更酷的想法。出行前看了一本《槍炮，病菌，與鋼鐵--人類社會的命運》，從一個新幾內亞的政治人物亞力開始，講了從公元前一千年，各大洲發生的故事，還有從糧食到槍炮病菌與鋼鐵，先進族群的侵略和南島名族的擴張史。一切都在爭取洗掉我們腦子裡根深蒂固的對侵略者和強權的外形的崇拜。自己心裡對自己作為漢人的唯一認可，大概是是自己不是西餐妹。現在看到對人的美的認知，也慢慢脫離高鼻樑大眼睛白皮膚的刻板印象。有些東西，真的需要親身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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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尼幾乎都待在度假村裡，能在酒店面海無邊泳池直接看遠處的機場跑道上的飛機起起落落，落日的時候尤其美。天邊是晚霞和閃電雲，飛機在紅色的天空穿進烏雲里就不見了。住阿雅娜的酒店，吃好睡好人人對你笑臉點頭，做SPA曬太陽，好像自己是登巴薩皇室。一個用錢堆砌出來的環境，真的可以完全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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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巴露宿街頭，睡一個公園冷的不行，用圍巾裹著。走來一個婦女，彎下腰來看我是不是死了，我猜的。察覺到有人離我很近，一骨碌坐起來，那女的被嚇壞，拍拍胸脯跑了。於是躺下繼續睡。奧爾洪島上沒有柏油路，車顛地我像根豆芽菜晃來晃去。在島最北邊餓到想吃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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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時候在北美館看了五百棵檸檬樹的展，拿了幾張紙，上面印了蕭沆《解體概要》。

人，這個價值的創造者，乃是最徹底瘋狂的存在，禁不住要相信有什麼存在著，而只要他屏住呼吸，一切都會停止，只要他暫停情感，什麼便都不再顫動，只要他拋卻自己的任性，一切都會黯然失色... 時間本身之所以會流逝，也是因為我們的慾望在生養著這個滿是裝飾的宇宙，而只需一絲清醒就能令它們全部消失... 因為未來也不會給我們一個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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