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欠啊,救了這個男人,最後把自己挖進婚姻的墳墓里去......
「左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不是要陞官就是快要發財了……」
刺耳的手機音樂乍然響起。
H市最奢華的頂皇大酒店客房門口,幾雙鄙夷的目光射來。
童畫手一抖,尷尬地按下手機接聽鍵。
「童畫同學!你那手機鈴聲敢不敢再俗氣點?」醉醺醺的同事甲道。
醉得連親媽都不認識的同事乙撇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一宇宙無敵超級拜金女!這鈴聲和她,配!」
「配」一聲,唾沫四濺!童畫精緻絕倫的小臉都綠了。
三下兩下把她們推進客房,童畫一邊接電話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纖細的長腿在地毯上拉出一道影子,步伐乾脆利落,在暖黃流溢的琉璃燈光映照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洒脫飄逸。
「小姨……嗯,放心吧,我已經到旅遊地了……風景挺美的……」溫柔富有磁性的聲音,童畫只有在自己小姨面前,才會流露出溫情柔美的一面,她輕聲哄著電話那頭的親人,「哦,我同事都喝醉了……放心吧,我只喝了一點點……嗯,馬上就回去休息了……唔——」
話沒說完,冷不丁身旁一間豪華客房的房門猛地打開,一隻有力的手臂一伸,捂著童畫的嘴把她卷進門。
「唔——」
童畫慌亂間,第一反應是手指按下掛聽鍵。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能叫小姨擔心。
房間一片黑暗,童畫驚恐瞪大眼睛,心撲通撲通直跳,只隱約看到身前一個高大影子。
什麼情況?她被人拉到別的客房裡去了。
劫財?她雖然是鼎鼎有名的一大財團的員工,卻只是一策劃助理罷了!這次是公司組織的旅行,因為公司和頂皇大酒店有合作關係,她們才住進來的,平時這樣的高檔場所他們想都不敢想!
劫色?同事評價她是清秀可人耐看型,可離傾城國色、貌美如花還有一段差距!不過嘛,話說她對自己的身材評價還是很高的……
「別出聲!」
童畫自顧自的胡思亂想,對方忽然暗啞開口,溫熱略帶曖昧的氣息噴拂她臉上,她美眸一怔!這個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真是好聽啊!鼻孔飄入男人獨有的氣息,帶著一股子霸道勁兒和濃烈血腥味,撩撥地她竟然覺得有些心猿意馬,腦子漸漸暈眩……
呃……等等!血腥味?
童畫瞪大眼睛,往下看去,竟看到男人另一隻手臂受了重傷,鮮血正滴滴答答淌落地上!她心一顫,天,她究竟都遇到了什麼事啊。
確定對方是個男人,而且身材高大,手臂有力……雖然受了傷,可受傷的男人更有攻擊性!
一片死寂的黑暗,只聽見身後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童畫黑曜石眼珠骨碌一轉,不管對方要劫財還是劫色,都是個危險人物!身材嬌小的她,要想逃脫魔掌,只能智取,不能強攻!
童畫腦子飛快轉動,正琢磨著脫身之策,突然,門外幾道急促腳步聲響起。
「他就在這附近,一個一個搜!」一個壓低的聲音傳來,掩飾不住兇狠。
童畫驀然感覺身前的男人精壯的身體一震,一個念頭飛入她腦海——那些人在找他?
糟了!若那些人衝進來,這男人會怎麼做?殺她滅口?拿她當人質?
他要殺她,是動動小指頭的事!她不想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她是宇宙無敵超級拜金女,她只想保命哈!
念頭一定,她拚命沖男人點頭,雖然他看不到,但捂著她嘴巴的手掌能感覺到。
「你想說話?」他問,陰沉暗啞的聲音和黑夜融為一體,彷彿從幽幽的地獄中傳來,讓人不寒而慄。
她心中一寒,又拚命點頭,懷疑脖子快斷了。
他一鬆手,童畫來不及喘息,臉色蒼白,卻襯得一雙瞳眸黑亮瀲灧,在暗夜散發出懾人的光彩,她飛快道,「我能幫你活命!不要殺我!」
「幫?」對方聲音略帶不屑,挑了挑眉,「怎麼幫?」
「只要你信我!」她脫口而出。
「憑什麼信你?」他冷聲反問。
這男人……好狂妄啊,童畫有抓狂的衝動,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瞥了他的手臂一眼,以比他更冷的語氣道,「你受傷了!被他們抓到就是個死字!反正都是死,不如賭一把?」
一秒……兩秒……三秒……
房門被敲響那一刻,男人暗啞陰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女人!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把你撕成兩半!!」
語意幽冷,彷彿從地獄中傳來,森冷蝕人心骨。
童畫瞬間心顫,直覺被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她到底惹了一個什麼人物啊?
話落,男人鬆開手。
童畫來不及多想,將男人推到衣櫃中,再把門死死關上。一開始關不緊,童畫推了幾把後,又補了幾腳,終於關牢了。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暴力,童畫一顆心快要跳出喉嚨,壓根兒沒注意到身後身材高大的男人屈居衣櫃狹窄的空間內,臉色都綠了,陰戾冷冽瞪了她纖細慌亂的背影一眼。
竟敢將本大爺藏在衣櫃里!還用腳踢!女人!你死定了!!
「啪」一聲響,童畫打開燈,衝到窗前推開窗戶。男人透過衣櫃鏤空雕花的縫隙,看見她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只猶豫了一秒,眼睛一閉,「嗤——」她便刺破自己的手臂。
霎時鮮血湧出,浸染了她潔白玉臂。
男人眼眸驟凜,流露驚訝!這女人到底在幹嘛?對自己下手真是狠啊!動刀子都不眨眼,這樣看似柔美性子卻彪悍的女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下一刻,童畫已跌跌撞撞衝到門口拉開門,
四五個黑衣男氣勢洶洶衝進門,眼睛一瞪,「血?有血!他一定在這裡!」
一個黑衣男抓著衣襟拎起她,惡狠狠道,「他在哪兒?」
童畫美眸中滿滿的驚恐,滿是鮮血的手指顫抖指向窗口,「有個男人闖、闖進來,用刀刺傷了我,從窗口跳下逃走了……」
話落,眼睛一閉,她暈死過去。「死」地上時還全身猛一陣抽搐。
「……」
衣櫃里的男人唇角勾了勾!恍然大悟,原來她刺傷自己是為了掩蓋屋中有血腥味,這女人,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幾名黑衣男立刻扔開童畫,衝到窗前查看。
「三樓!他摔不死!快!下去追!」話落,四五個黑衣男毫不猶豫從窗口跳下。
幾名黑衣男人根本沒有懷疑童畫!誰會相信一個弱小女人會狠心自殘呢?流了那麼多血,肯定是那個男人乾的!
等到最後一個黑衣男從窗口跳下,原本趴在地上裝死的童畫立刻彈跳起來,從衣櫃里把男人拽出來,飛快衝出門,穿過走廊,衝進一個客房。
「這是我的房間!」童畫氣喘吁吁,「你……你安全了!」
屋中沉寂片刻,童畫猛吸幾口氣,終於氣順了,她感覺眼前的男人壓根兒沒有要走的意思,一束冰冷光芒落在自己受傷的手臂上。
童畫抬頭,瞬間驚呆!此刻房間開著燈,她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面容!這男人……也太帥了吧?!帥的人神共憤啊!
近一米九的身高,完美流暢的線條,這男人身材好得令人咂舌,而更讓人震驚的,是那一頭細碎黑髮下面,那張稜角分明的五官,英俊得近乎完美。
只是,此刻他鷹眸幽寒,深深盯著她受傷的手臂。
一絲莫名的不安襲上心頭,周圍空氣漸漸抽去,童畫只覺呼吸莫名急促。
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男人,好像與生俱來就是一位王者,四周散發強大氣場,彷彿分分秒就會將她撕成粉碎,讓人微弱渺小、心驚膽寒只有逃離的念頭。
如果他真是一位王者——也一定是個暴君!手腳逐漸冰冷、腦子逐漸空白的童畫心想。
忽然,他高大的身軀走向她,步步緊逼,帶來強大的氣場與懾人的壓迫感。
「你、你要幹嘛?」童畫羽睫微顫,目露驚恐。
東宮曜長腿一邁,大步走到她身前,猛地握住她的手臂。
「啊……疼……」童畫疼得倒抽一口寒氣!
東宮曜唇角微勾。她也曉得疼?真不知剛才她下手刺傷自己時,哪來那麼大的勇氣?
容不得她反抗,東宮曜不由分說,給她清理傷口後上了葯。
整個過程,童畫像個小孩子疼得直叫喚,一聲接一聲,一開始東宮曜還能忍著,漸漸東宮曜光潔的額頭浮現三條黑線……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沖她一吼,「剛才你刺傷自己都不疼?現在就疼了?」
童畫被他吼得瑟縮一下,愣愣道,「誰說我不疼?剛才那是為了保命!你沒聽說人死之前,會爆發出巨大的求生潛力嘛?」
東宮曜墨眸微閃,動作一頓。
這女人,也太實誠了吧?
若是他身邊的女人,必定會淚眼婆娑,嬌滴滴道,「四少,人家都是為了救你嘛……」
東宮曜抬頭,定定盯著她。這女人和他身邊那些女人太不相同了。有意思!
童畫被他盯得不自在,「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墨眸閃爍,俊容微展,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迷人而魅惑,足以令無數女人尖叫,可眼前的他卻讓童畫只覺到不安。
東宮曜邪氣地勾唇,聲音充滿危險的磁性與誘惑,「林總說要送我一份特別的禮物!果然夠特別,我喜歡!」
童畫見他以一個隨意不羈的姿勢背靠沙發,俯視著她,挽起衣袖的手臂撐在沙發扶手上,不顧手臂的傷口,胸前衣襟紐扣開了三顆,性感得致命,一雙墨眸幽深盯著她。
汗!又來了!暴君的眼神!
嬌軀一僵,頭皮發麻,壓迫和危險氣息撲來,童畫心一顫,奪路而逃。不逃的是傻子!
「既然沒事了,那我走了!」
腦子混亂無比,她都忘了這是她的房間!
剛走兩步,後背一道壓迫氣息襲來,一隻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驚呼聲中,她的身軀往後跌倒,落入一個寬闊溫熱的懷抱。
「誰說沒事了?正事才剛剛開始,就要走?」
男人的氣息噴拂耳邊,邪魅的語氣越發暗啞,危險氣息也越發濃烈。
「什、什麼正事?禮物?什麼林總?你、你一定是搞錯了……」童畫如同一隻落入惡狼口中的羊羔,嬌軀顫抖,驚恐瞪大一雙慘白幽然的瞳眸,眼珠黑亮得出奇,讓他墨眸微閃,下一刻驟然眯起。
「你知道么?」東宮曜低沉道,「林總一廂情願送我禮物,我本打算把禮物一腳踹出去,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特別的禮物……不錯!」
話落,惡狼手掌從腰際往上游移……
嬌軀一僵,美眸瞪大,童畫倒抽了一口寒氣!滾你妹的禮物,你全家都是禮物!不過她知道跟這個男人講道理是浪費時間。她後悔得要死!剛才為毛要救這男人?還不如剛才同歸於盡!
「放開我!」
童畫奮力掙扎要推開他,卻聽「嗤」一聲,腰際一涼,她的紗裙竟被他撕裂,下一刻他的手掌更毫無阻攔握住她某處……
「混蛋!放開我!」童畫臉色漲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東宮曜一低頭,就看到她正仰頭,美眸噴火瞪著他!
一頭如瀑黑髮已微亂,與黑髮同色的眼珠,彷彿黑曜石閃爍最璀璨耀眼的光芒,秀巧的鼻子,靈動的羽睫,肌膚姣好白皙得出奇,因為臉色漲得血紅,此刻正上演「吹彈可破」的誘惑場面……雖然算不上美艷絕倫,但是越看越有味道!
鼻翼下因為激動而微微翕張的粉唇,此刻正閃耀櫻桃水色光芒,那麼誘人……陰影覆下,下一刻他微冷而堅毅的嘴唇已封住了她的。
「唔……」冷冽的舌頭迅速有技巧地撬開她的貝齒,席捲口腔所有的空氣,攫取到不可思議,讓他墨眸驟然閃亮震驚的甜蜜。
童畫快瘋掉了!腦子裡一片漿糊,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拼了命的反抗,他的另一隻手卻順著腰際滑下,順其自然滑向她身體從不為外人知的角落……
瞳孔驟縮,身體緊繃!
不!不行……
嬌軀劇烈顫抖,她一雙手哆嗦往後摸索,不知摸索到了什麼硬物,毫不猶豫舉起來,沖東宮曜的後頸砸下——
「砰」一聲,東宮曜高大的身軀晃了晃,鷹眸不可置信地盯著童畫,這女人,竟敢!他眸中噴著怒火,想要抓住她,卻漸漸無力,眼前一片黑暗,滑落在地。
還想要砸第二下的童畫傻了眼!
才一下就倒下了?忽然想起,這男人手臂受傷,一定是失血過多,本來就很虛弱了!
巨大的憤怒、恐懼、緊張過後,危險解除了,童畫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嬌軀依然如篩糠般劇烈顫抖著。
童畫再也不敢多想、不敢往昏倒在地上的高大身影看一眼,拖著顫抖的身體趁機逃出了房間。
回到S市。
公司組織的這趟旅行,對童畫來說,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要是沒有最後一個晚上發生的詭異事
……就完美了!受了傷,還差點失了身,好險好險,童畫現在想想都覺得很後怕。「小心!」
商場內,幸虧同事林夏及時提醒,童畫才沒跌倒在最後一級扶手電筒梯上。
林夏白了她一眼,「怎麼啦?自從你旅行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沒事沒事!」為了掩飾,童畫乾笑一聲,順手拿起架子里的雜誌,看到雜誌封面,她瞬間僵硬原地。
全國銷量第一的頂尖雜誌封面,和童畫有著少許相似面孔的童染,火辣嬌軀被香奈兒最新款絲裙包裹,披褐色捲髮,正踏上萬眾矚目的紅毯,氣質高貴,舉止優雅。
封面上童染挽著身邊身形高大的男人,望著男人那張嵌一雙深邃瞳眸,俊美非凡的臉龐,童畫微眯的眼睛瞬間被刺痛。
恍惚間,看到封面下方一行字:
昨童氏家族未來女皇童染與川氏家族太子爺川庭鄴舉行訂婚儀式。
她的心被狠狠刺痛,彷彿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冷徹骨。
原來昨天是童染和川庭鄴訂婚的日子!
童染,那是童氏未來的掌門人。童氏是個怎樣的豪門望族,看看旗下之一的頂皇大酒店就知道了!
至於川氏家族,實力比童氏家族更雄厚。
可是,那和她童畫又有什麼關係?
誰會相信,封面上那遙不可及、女神級別的童染,是她這個從頭到腳都樸素甚至廉價的平民女人的親姐姐?是的,同父同母的親姐姐,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呢。但是她們的關係,令人齒冷。
罷了!罷了!
童畫自嘲而落寞地一勾唇角。
自從兩年前,童氏掌門人,也就是她所謂的父親童陌捶桌子暴跳如雷和她斷絕關係後,她和童家,和曾經的過往再沒有任何關係。
「又怎麼了?」林夏驚訝的目光投來。
雖然林夏是她的同事,但並不知道她的過去。
童畫羽睫微顫,隨便掩飾道,「沒什麼,可能天太熱,有點中暑了吧!」
她隨手翻開一頁,看到一個版面只有簡單一句話——「DG」集團再創財富神話,市值全球第一。
轉移話題的童畫隨口問道,「『DG』集團是什麼?」
她以為追隨潮流的林夏會像看白痴一樣看著她,卻沒有。反而理所當然道,「正常啦!不知道『DG』四少的太多了!因為『DG』以及四少,前者是一個傳奇,而後者更是這世上一個活在傳奇里的人物。
原來,「DG」是東宮的縮寫!介紹「DG」只需要用一句話——「DG」是這世上最有錢的家族!「DG」家族成員長住美國。
有錢到哪種程度呢?公布出來的世界首富,資產其實不及「DG」家族的十分之一。「DG」家族極其低調!
低調到哪種程度呢?除了家人,除了「DG」集團高層,無人知道「DG」家族成員的真實姓名和相貌——因為「DG」決不允許媒體報道與「DG」有關的絲毫新聞。
不過這位「DG」四少,據流傳他既是四個兄弟姐妹中最有商界頭腦的,又是「DG」掌門人最寵愛的兒子,所以他極有可能成為「DG」下一任掌門人。
更讓全世界女人為之瘋狂的是,「DG」四少不但很年輕,今年才二十七八歲,而且英俊帥氣,氣質非凡——雖然她們都沒有見過他的照片,但據說這個版本是從「DG」那個圈子傳出來的,肯定沒錯!
這個「DG」四少,據傳見過他的人,對他本人只有兩個字形容——「魔鬼」!聰明睿智、雷厲風行、手段冷酷。
和「DG」四少相比,川庭鄴等,又是鳳凰和山雞的距離!所以林夏看來,她們還可以私下對川庭鄴發發花痴,做做夢,可是對「DG」四少這樣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她們卻是連夢也不敢做!
忽然,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在周圍響起。接著,似乎人群都有些騷動。
林夏猛駐足,拽著童畫的手激動搖晃。童畫莫名抬頭,卻再次腦子一陣空白。
她怔怔望著不遠處奢侈品專區,童染坐在沙發上,川庭鄴正屈膝跪地,正給她試穿新鞋,一抬頭,二人相視一笑,童染精緻的眉眼之間皆是掩飾不住的甜蜜與愛慕,金童玉女,很是養眼,美麗得彷彿一幅畫卷,引來旁人駐足,一片艷羨之聲。
「太幸福了!我夢想中的王子和公主啊,可惜我不是那個公主。哎。」林夏雙手相抱,一臉羨慕陶醉。絲毫沒注意到身邊的童畫三魂七魄已散,臉色蒼白只剩一副軀殼。
羽睫微垂,唇角勾起一絲苦笑……童畫只覺得自己已失去溫度,好半響才發出聲音,扯了扯林夏的衣袖,啞聲道,「走吧!有什麼好看的!」
她走的太急,「砰」一聲,因為低垂著頭,沒注意到前方撞上柱子,撞得她眼冒金星。痛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她強忍住了,她的心那麼痛,淚,早該流幹了。眼下,她只想迅速逃離,千萬不要被童染和川庭鄴看到她。
「童畫!童畫你怎麼樣?沒事吧?」林夏見到童畫撞到了柱子,尖聲叫道。
「……」童畫翻了翻白眼,這下別說那兩人,恐怕整個樓層的人都聽見了。這個林夏,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真是醉了。
果然!
「童畫?」童染注意到了童畫,她臉色一沉,心底冷笑,穿過人群直直向童畫走過去,出聲叫住童畫。
無奈之下,童畫忍著痛,轉過身,與她四目對視!
「啊……」林夏再次飈出一聲尖叫,不敢置信瞪視著臉色泛白的童畫,「童畫!原來你們認識啊!你為什麼要瞞我?」
童畫唇角的苦笑更濃烈了。她和童染認識,又不是什麼好事!
「這位小姐!」童染沖林夏微笑著,十分客氣,「我和童畫小姐有話要說,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方便方便!當然方便啦!」林夏諂媚地沖童染猛點頭,女神啊!女神讓她幹嘛就幹嘛。接著林夏又狠狠瞪了童畫一眼,一副「回去再找你算賬」的表情走開了。
「童畫!」童染上前一步,聲音冰冷,她的音量只有童畫能聽見。
「沒想到你還在S市,我以為你早已沒臉呆在這個城市了!」
旁人眼中女神童染一身奢侈名品,笑容舉止高貴優雅,出口卻是咄咄逼人。
童畫忽然抬起頭來,一頭柔黑長發滑落胸前,幾根髮絲輕盈漂浮,划過她微微蒼白的俏臉,襯得她黑眸越發璀璨閃耀如辰星。
童染美眸中一絲怨恨閃過,卻只是一閃而過,誰也沒有看到。
雖然童畫美貌遠遠不及她,但童畫有一雙明亮出奇的眸子,傳神又傳情,清純又清澈,很容易讓人深陷,這讓她莫名嫉妒和痛恨。
她和童畫,是親姐妹,但她比童畫漂亮,比她有才,比她聰明
……這世間一切的美好都該是她童染的!她得到了童氏家族未來的繼承權,奪回了川庭鄴……事實不也證明了這一切么?這雙眼睛……她童畫憑什麼擁有?這個賤人!
誰也不知道,此刻童染心中洶湧的怨恨。
童畫定定望著童染,語氣堅決,「我不會離開S市!這裡有我的家!小姨病得很重。」
聞言,童染笑容不減,語氣卻充滿了得意和嘲笑,「家?童畫你忘了么?你早就被父親趕出家門,斷絕關係了!你還有家?真是可笑!」
童畫直直盯視著她,忽然一字一句道,「童染!你給我聽著!那個家,我才不稀罕!有小姨的地方,才是家!你可以不顧小姨,但我要照顧她!別再用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妄圖把我趕出S市,小姨在這裡一天,我就會在S市一天!你別做夢了!」
童染臉色陡變,精緻的面容幾乎扭曲,不過她背對著川庭鄴,所以他沒有看到。
「賤人!」童染壓低聲音,美眸中划過一絲猙獰,與她美艷得驚人的臉龐毫不相稱,惡狠狠道,「不要再矯情了!你要留在S市,不就是還妄想勾引庭鄴么?人老了,早晚都是要死的,別口口聲聲拿小姨當借——」
話音未落,旁人一聲驚呼,眼前一閃,震驚見童畫的手掌沖童染臉上扇下來——
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手腕!
童畫轉頭,與一雙陰沉的黑眸四目相對。
然他的俊容逐漸冰冷,一雙黑眸幽冷得可怕,流露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惡。下一刻,他的手毫不留情沖童畫的臉上落下——
童畫依然怔怔地望著他,竟忘了躲避。
童染美眸中一絲得意和痛快閃過。她多希望這一巴掌落在這賤人的臉上啊!
童畫眸中的痛色,令川庭鄴心神一亂,手停在了半空中。
「庭鄴!」童染見川庭鄴停下來,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附和說道,「不要這樣!她畢竟是我們的妹妹!」
「我們的」三個字,狠狠刺入童畫的心裡。
川庭鄴的手緩緩放下,忽略剛才心中短暫的煩亂,他這是怎麼了,明明童畫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為什麼他每每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眸,就會亂卻心神。他甩一甩頭,摒棄這些可笑的想法,用陰沉而厭惡的目光瞪視著童畫,冷冷道,「我川庭鄴從不打女人!但是你太過分了!早就說過各走各的路,誰也別再打擾誰!你卻不死心,一再死纏爛打,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挑戰我的底線!童畫!你若再執迷不悟,下次就別怪我川庭鄴不再手下留情了!!」
話落,他擁著未婚妻童染的柳腰就要離開。
童畫臉色發白,慢慢退後,讓開位置給他們離開,卻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忽然想到什麼,川庭鄴轉過頭來,寒眸瞪她一眼,「上次染染說,女人對一個男人不甘心,非要死纏爛打,就是想要一個答案!那麼現在我就告訴你這個答案!」
「童畫!我川庭鄴愛的人是染染,你的姐姐!我愛的是她的人,她的心!我從未對你動過興趣,當初你設計陷害你的姐姐,差點害死了你的親姐姐!你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你
再怎麼努力都沒用!就算你貌如天仙,我也不會愛上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庭鄴……」童染紅唇微抿,心中樂開了花,表面上卻焦急地要阻止川庭鄴,似乎深怕他傷害了童畫。
他的一字一句,彷彿驚雷,炸響在童畫的頭頂。
「嗡」一聲,童畫腦子裡一片轟鳴。
她慘白黑亮的眸子望著他,一字一句那麼清晰有力,她卻似乎都沒有聽見,只是怔怔地望著他的嘴型,身體虛浮,腦子漸漸空白……
答案,他給了她答案……死心,呵呵,她早就沒有心了,要怎麼死呢……
她無力步步後退,終於一陣虛軟跌倒。
也好,就這樣結束吧。她也不想再和他們有瓜葛,她惦念的人,只有小姨。
忽然,周圍的驚呼聲再次響起,童畫見連童染和川庭鄴也愕然望著她背後。
怎麼了?童畫一頭霧水,十分茫然。
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兩邊閃出幾個墨衣墨褲墨鏡,保鏢模樣的男人,不由分說就要架童畫離開。
「喂喂喂!你們什麼人?你們要幹什麼?」童畫傻了眼!
今天到底怎麼了?是她出門沒看黃曆?還沒從剛才的痛苦大坑裡爬出來,她還沒傷心完,又攤上事了……這是要鬧哪樣啊!
嬌小的童畫和對方几個身強力壯的保鏢相比,無疑是小雞和老鷹的差距,很快就被對方拖落水狗一般拖出了商場。
「喂喂喂!光天化日之下,你們要幹嘛!」童畫大叫,可惜根本沒人理她,怪異的是商場也沒人管,更沒有路人出手相助。她簡直要醉了。這都是什麼人,跟什麼事啊!
「庭鄴!」童染這次是真的驚訝,對方看起來來頭很大,「他們是什麼人啊?」
川庭鄴也困惑搖了搖頭,「不認識!」
「童畫她一向囂張跋扈,這次一定惹到什麼人了!我們要不要幫忙呀?」這是童染的違心之話。
川庭鄴猶豫了一秒,俊容微冷,眸色凌厲,「不必了!正好給她一個教訓!以後改改這脾性也好!」
商場外,烈日下,停著一輛黑色低調,卻價值上億的奢華房車。
童畫以為他們會把她拖入車裡,誰知他們挨著車門就把她扔垃圾似的扔下了。
烈日炎炎,曬死個人。
童畫一抬頭,竟然看到車裡一張陌生又熟悉,這幾日晚上總讓她噩夢不斷的臉龐。是他!!
暴君!又見暴君!
忍不住嬌軀一顫,童畫脫口而出,「怎麼是你?你、你要幹嘛?」
坐在后座的東宮曜,量體製作的襯衣緊貼他完美健碩的身材,沒有一絲褶皺的長褲襯得他雙腿筆直修長,細碎得額發下一張性感帥氣的臉龐讓人窒息,他取下墨鏡,深邃的瞳眸壓根兒沒看她。
「我東宮曜從不欠誰人情!你救了我一命,我也要救你一命!跟我走!」
烈日暴晒,汗珠順著額角滾落,童畫茫然道,「救我一命?誰要害我?」
「你忘了那晚追殺我的人?你騙了他們,他們惱羞成怒,一定會找到你,把你撕成碎片!」
又是把人撕成碎片,這男人要不要動不動就這麼血腥?
「你要帶我去哪兒?」童畫一哆嗦,在她看來,可怕的人是他好不好。
「一個安全的地方!」
東宮曜轉過頭來,與她四目對視!
幽深的墨眸,毫不客氣直直盯著她,散發出來的霸道而危險氣息,立刻讓童畫回到了那一晚,那一刻……
嬌軀哆嗦,羽睫一顫,汗珠沿著她潔白的臉上流淌下來,落在她粉色而薄薄的唇瓣上。
東宮曜墨眸驟深,喉嚨莫名一緊,一股莫名衝動如閃電般竄過他體內。
童畫忙擺擺手,目光躲閃,訕訕笑道:「不必了不必了!我有辦法應付的,就不勞你操心了……」
話落,她轉身狂奔!
開什麼玩笑?她有一種預感,她若是跟著這男人走,只怕她還沒死在那些人的手裡,就已被這男人撕成碎片,吃干抹凈了!
「童畫!」
男人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一分鐘後,你若是回來找我救命,我就當你答應跟我走了,綁也要把你綁走!」
哼!痴心妄想!要她向一頭惡狼求救?殺了她吧!
童畫頭也不回,背影消失在轉角處。
東宮曜唇角微勾,沖最近的一個墨衣墨褲墨鏡的保鏢道,「給我數數!」
保鏢立刻響亮報數,「一、二、三……」
剛數到五十五秒,忽然轉角處出現了童畫沒命往這邊飛奔的身影,後面緊追幾個揮舞著大刀和棍棒的黑衣男……
「救命啊……救命……」
東宮曜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他瀟洒地打了個響指,身邊兩排保鏢立刻如魅影一般衝上去,三下兩下就撂倒了追殺童畫的幾個黑衣男。
危險解除,童畫腿一軟,癱倒在地,劇烈喘息上氣不接下氣。
東宮曜依然高貴優雅坐在房車內,踩著鏜亮的黑色皮鞋,居高臨下望著地上狼狽不堪、落水狗一般的童畫,「怎麼樣?蠢女人!我說你會回來,你就一定會回來!」
童畫瞪他一眼,沒力氣反抗,也沒力氣和他爭執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保鏢繼續拖落水狗一般,把她拖上後面的車。
東宮曜戴上墨鏡,冷酷道,「走!」
奢華房車無聲無息駛離了原地。
位於S城的東南方,福龍大街旁一條不起眼的公路,盤旋而上,一公里後就會進入另一片天地。
一座古老的城堡巍然矗立黑夜之中,一片森林、一面大海、一座高山將它圍繞。它叫「永夜」,是東宮曜在國內的住處,森林、大海、高山都是它的領土之一,凡是有幸進入過「永夜」的人,都不認為它是一個住處,儼然是一個帝國,一座帝國城堡。
同時,這是一個不被外人所知的世界。城堡外面布下天羅地網,別說一個人,就連一隻鳥兒也飛不進來!上空設置了屏蔽衛星信息系統,飛機飛不進來,衛星地圖也搜索不到。
還在車上,童畫就累得睡著了。
當她醒來時,已是黑夜,室內一片暗沉,但窗外的月光照進來,依稀看到室內的歐式傢具和裝潢,無一不透散著貴族和奢華氣息。
眼睛眨了眨,她霍然起身坐起來,腦子一片茫然。
這是什麼地方?
記憶緩緩涌回,充填了她腦子的空白!她忽然想起,這裡是那頭惡狼、暴君的家!
心臟一縮!她最終還是羊入狼口了!
她無聲息下床來,震驚發現正面牆都是玻璃窗,外面竟然是……無邊無際,浩淼洶湧,波浪翻卷的大海!大海!遠處海平線,一輪明亮美麗的明月散發光芒,彷彿近在咫尺。
東宮曜,她到底惹到什麼人物了?瞳孔驟縮,她的心中越發驚恐了!
不行!她必須離開這裡!
她童畫是拜金沒錯,可她也只是想掙錢給小姨治病,小姨的病花不了太多錢,更何況對捉襟見肘的她來說,能找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男人戀愛結婚,平凡一生就行了,她可不想惹上東宮曜這樣有錢得離譜的男人!
事實上,東宮曜有錢,遠遠比她想像的還要離譜!
她赤足踩在柔軟舒適得驚人的地毯上,飄逸的黑髮垂在身側,無聲息推門走出來,步步往前走去。
越走下去,她的心中越寒!
瞠目結舌,這到底是東宮曜的家,還是歐洲某國的皇宮?
太多的房間讓她眼花繚亂,奇怪的是,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她想找個人,問問出口在哪兒也不行。
忽然,前面一個房間有異響。
眸光一閃,童畫立刻推門而入,只見眼前一亮,一盞流光溢彩的水晶燈綻放光芒,將房內床上的一幕照耀得清清楚楚。
此刻,童畫的手還在門把上,嬌軀卻僵硬原地,張大嘴巴,見了鬼似的盯著床上。
毫無遮擋的東宮曜和一個身材玲瓏惹火的女人,正在激烈奮戰,女人如水蛇一般緊緊纏在男人身上,拚命發出忘我的聲音,可見有多麼賣力,多麼驚喜。
聽見聲響,床上的兩人驀然回頭。
沉浸中的東宮曜,被汗水濡濕的一張臉更是性感得要命,看到門口的童畫,他一愣,下一刻眸色驟深,凌厲射向她。
「抱、抱歉……我、我走錯房間了!我馬上走,你們繼續!繼續!」
話落,童畫尷尬地乾笑著,立即關上門,面紅耳赤,心臟激跳,飛快往回跑去。
床上,女人猩紅的嘴唇咕噥道,「真是個不知死活的賤丫頭!」
見東宮曜一直盯著門口的清純女孩兒,直至門關上都不移開視線,女人有些不滿,她柔若無骨的玉手滑向東宮曜,欲喚回他的目光,嬌滴滴道,「四少,我們繼續嘛……啊——」
卻一聲尖叫,冷不丁被男人一腳踹下了床,跌得四仰八叉!狼狽不堪!
「滾!」床上如王者一般的男人冷冷道。
「四少……」女人不知為何得罪了東宮曜,但他的眼神凌厲彷彿要殺人,她嚇得直哆嗦,連滾帶爬離開房間。
童畫飛快往前跑著,一顆心險些躍出喉嚨。
天啊!她還沒談過戀愛……竟然看到一出活色生香的毛片!她快要羞死了……
東宮曜這個混蛋!她咬牙切齒。這下她更確定他是一頭可怕的、可惡的惡狼了!不但是惡狼,還是色狼!
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一定要逃出這個鬼地方!她咬了咬薄唇,暗下決心。
「砰」她推開房門,回到剛才睡醒的房間。
又猛地將房門關上,背靠房門氣喘吁吁。但是心跳依舊不減,還是劇烈的「砰砰」猛跳。
還好!暫時安全了!
卻剎那間,房間的燈全亮了!萬丈光芒直射過來!
童畫眼睛被刺得眯起,見鬼,她並沒有開燈啊。短暫適應後,她模糊看到床上一個高大身影。
誰進來了?她愕然望去。
卻瞬間驚悚,寒氣從腳心竄到頭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瞪視著躺在床上,優哉游哉的東宮曜!
「你、你剛才不是在……」她見鬼了么?
東宮曜深邃陰鶩的眸子,上下打量只穿著睡衣的她,她感覺那炙熱凌厲的目光,已穿透薄薄的衣料,將她裡面看了個精光。她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了。
「蠢女人!這裡是我家!」東宮曜閑適道。
意思就是,他知道捷徑。
童畫驚恐了兩秒,忽然道,「對對!這是你家!我不能打擾你,我得走了!再見!不,不對,應該是永遠不見!」
話落,她轉身就要逃。
誰知她手剛按在門把上,床上的男人已閃至背後,一隻狼爪抓住她的大腿,一拽,驚呼聲中,嬌軀跌入一個寬闊赤裸的胸膛。
「蠢女人!你攪了我的好事,這就想逃?」陰沉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噴拂熱氣,訴說無盡的霸道、邪魅和危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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