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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丈夫突然溫柔體貼,車庫裡一50歲男人的屍體揭真相


暴戾丈夫突然溫柔體貼,車庫裡一50歲男人的屍體揭真相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昱嶠 | 禁止轉載

引子


12月31日6點,天還是黑的,安潔已經開始在廚房裡忙碌,壓力鍋里的白粥熬得軟糯黏稠,烙得外酥里嫩的蔥花餅已經摞了老高,昨晚爆腌的蘿蔔黃瓜捲心菜也盛在了白瓷大碗里。安潔又煎了兩個軟心兒雞蛋配上三片培根,再煮好一碗三鮮小餛飩。


此時窗外天色漸亮,她看看錶,時間剛好,可以招呼丈夫起床了。


7點整,安潔叩響了書房的門,她不敢敲重,丈夫說,睡夢中的人被大分貝的聲音驚醒,會死很多腦細胞。

丈夫是腦力工作者,全指著腦細胞掙錢,所以她輕輕地敲,敲得很小心。良久,裡面終於傳來丈夫不耐煩的聲音:「聽見了,別像敲鼓一樣沒完沒了。」


安潔覺得丈夫的比喻很有意思,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這樣有趣的字眼兒,她站在門口無聲地笑,轉身又去了廚房。


早餐整齊地被擺在桌子上,紅黃白綠,有葷有素,熱氣騰騰,香氣四溢,永志緊鎖的眉頭稍稍開解了些,坐下來狼吞虎咽,吃得香甜。


安潔站在丈夫旁邊靜靜地看著,眼神十分溫柔,時至今日,在她的生活里,也就只有丈夫的吃相還能讓她心裡感到一些熟悉。


丈夫雖然已經是業內備受推崇的建築設計師,但這個吃相還是和當年在工地做監工時毫無二致,搖頭晃腦,大口咬嚼,汁水飛濺。

她看著丈夫吃飯心裡就踏實,彷彿丈夫還是那個初婚時對她軟語輕言的人,不曾與她分房而居,不曾對她粗言惡語,不曾對她諸多挑剔。


永志吃飽了,一語不發地推開桌子站起身,出門前他從穿衣鏡里看見自己臉上的厭煩,不禁微微皺眉,已經掩飾不住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妻子的樣貌、聲音、氣味,所有與之相關的一切都開始令他難以忍受。他望著她就像望著一個陌生人,別說親昵了,連說話的慾望都越來越淡。


真想結束啊,但怎麼做得到?永志的心裡清楚,自己的婚姻是不可能被終結的,安潔就是那種不能下堂的糟糠之妻。這段婚姻是永志二十五歲的時候,聽從父母勸告去相親的結果。


安潔是永志母親的遠房侄女,極其樸素安靜的一個女子,個子不高,微胖,五官清淡得讓人毫無印象,但是舉手投足都透著本分與卑微,這給了永志很大的安全感。

那時他求職屢屢碰壁,在個工地上湊合著做監工,鼓起勇氣對喜歡的姑娘表白又遭拒,一時間他自我貶低得厲害,認定只有安潔這樣的女子,才會真的想要跟他度過一生。


事實也的確如此,安潔守著永志度過了那段最茫然無望的苦日子,五百一個月的地下室,一住就是四年。她一無所長,沒有出去工作,但是對破落的生活毫無怨言,對永志不離不棄,還給他生了兒子。


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還對這樣的生活十分滿意。


但是這樣的窘迫日子,永志並沒讓她過多久。三年前,永志因為參與一次投標而成功翻身,緊接著一座立交橋征尋設計稿,他又斬獲了大獎。這之後,永志似乎是否極泰來,一路順風順水,得到了他想要的穩定而且薪金豐厚的工作,又在市區買了三室一廳的大房子。

安潔作為一個老派媳婦,委實是無可挑剔,忠心耿耿,安靜從容,無欲無求,從來不強迫男人做不願意的事情,照顧孩子不辭辛苦,侍奉老人任勞任怨。永志的父母一提起這個媳婦總是誇得住不了口,可永志看安潔卻不是這個角度。


好比她的品位,衣櫃里滿是她趁著打折搜羅回來的衣裳,每一件穿在她的身上都像是借來的,要不就是尺碼不對,要不就是顏色不合適,要不就是款式奇怪可笑。


還有她的言談舉止,絮絮叨叨,講話老是詞不達意,敘述事情甚至做不到清楚有序,相貌就更別說了,三十齣頭,看著卻像快五十的,邋裡邋遢,面黃髮蓬。總之,她一切的一切都乏善可陳。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從最開始就認定了永志,一門心思地要和永志白頭偕老。


永志思及至此,總是悲從中來,誰會想到有一天忠誠也會變成負累?


永志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像自己一樣,無法拋棄髮妻是因為道德、輿論、孩子與父母,無法愛她是因為自己與她太過不匹配。


永志陷落在深深的焦慮和懷疑里,他覺得自己這一生有再多的成功有什麼用?沒有人了解和分享,他像是墜落在漆黑的洞穴里,沒有邊際,看不到一絲光亮,就這麼在黑暗中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有一天走不動了突然摔倒,與黑暗融為一體。


我要是不是我,那就能快樂了!想到這一句話時,永志正在昏暗無人的地下車庫裡緩緩走近他的車,突然,一個身材高大的的男子擋在了他的面前,永志一驚,愕然抬頭——那男子相貌平平,五十來歲,頭髮花白,面容瘦削憔悴,直勾勾地望著自己,臉上卻浮現出令人費解的興奮神情……


永志這一天回來得很早,不但早而且十分清醒,這讓安潔十分意外,丈夫每天凌晨都喝得醉醺醺的才歸家,已經有大半年了。


永志走進客廳,將手裡的汽酒和蛋糕放在茶几上,望著安潔笑得很溫柔:「老婆,新年快樂!從今以後,我們重新開始,什麼都是新的,你說好不好?」


永志姿勢優雅地坐在飯桌上一臉幸福感地端起飯碗,慢條斯理地夾起菜放到嘴裡細細咀嚼,然後盛了一碗湯毫無聲息地喝著。安潔由驚訝到不安,此時卻如整個人墜落在了冰窟里,從裡到外透骨地寒涼。


安潔不明白自己這種恐懼感從何而來,眼前明明就是她嫁了近十年,朝夕相處,為他生了兒子的丈夫啊!為什麼現在看著他,會這麼的陌生和害怕?她站在永志兩米外的地方,渾身忍不住微微戰慄。


永志吃了一半飯,抬頭審視著她,輕笑:「老婆,你為什麼發抖?」


安潔驚怔,有些遲疑地道:「我……大約是被今天早上地下車庫的事情給嚇著了。」


永志用紙巾仔細地擦拭著手和嘴,微笑:「地下車庫出了什麼事?」


安潔獃滯地望著永志道:「你上班之後,保安發現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倒在你車位旁邊……死了……」


消失的門


新年第一天,「舊日時光」咖啡館的大門口,掛起了閉門休息三天的牌子,一眾長相相似的圓臉侍應,一邊在院子等著念白派發紅包,一邊商量著去哪裡玩耍。咖啡店的雅間里念白正將堆滿整張咖啡桌的禮物,以術法之力塞進自己的雙肩背包里,這都是準備一會兒回堪輿街分發所用。


念白是紫微堂的入室弟子,按規矩每個月都要回堪輿街應個卯。他雖是弔兒郎當的性子,但這個規矩卻一直沒有違背過。聽師兄的叮囑訓教時,那老實模樣也裝得像;碰見嘴甜的追著他叫師叔的師侄們,出手也是大方,各式護身水晶陣、不大常見的符膽,隨手就發給眾人,是以每次他回來,紫微堂弟子都十分雀躍。


現下是過新年,他更是將禮物準備得充足,他最喜歡親自打賞這些師侄,聽那些小風水師們簇擁著他講些溢美之詞,想想就讓他開心。而五師傅和報君知,他另有稀罕東西孝敬,早上已經單獨差竹枝人送了去。


念白將禮物悉數裝好,十分滿足地呼出口氣。


聽見院子里竹枝人們的說笑聲,念白順手將一摞紅包拿起向外走去。咖啡館的竹枝人最喜歡熱鬧,總願意去那些人擠人的地方玩耍,吃些熱氣騰騰燙嘴的食物。


念白邊走邊思量這紅包里的錢夠不夠他們這幾天假期折騰的,突然,一個圓臉侍應腳步匆匆地跑進來,將手裡提著的藍色布包輕輕放在念白身旁的桌子上,躬身,一臉惶惑,有些斷續地道:「館主,小的在花枝街一直沒有叫出128號的大門……」


念白一怔,報君知在花枝街所施的術法十分高深,除了他自己,尚無風水師能破解出入口。因著與這位小師爺親厚,念白被排除在禁護之外,是唯一一個能不請自來,隨意出入128號的人,而他派去的竹枝人也從來都是一進大街沒走幾步便能望見門口,這種被拒之門外的事情,還從未發生過。


念白皺起眉頭,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說起來,報君知在花枝街封門不出已經快兩個月了,念白自上次在樂和順坊與報君知分別,便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喚了幾次銀蟬報信,也都如泥牛入海,沒有回復,而最近乾脆連銀蟬都招呼不來了。之前他還怕報君知有事不願被打擾,但今日看來,怕是不那麼簡單。


念白背好背包,隨手將紅包扔給眼前的侍應,囑咐他出去派發給眾人,便腳步匆匆地出了「舊日時光」,決定親自去花枝街走一趟。


花枝街全長843米,念白氣喘吁吁地來回走了三趟,那扇熟悉的大門竟然並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念白心中惴惴,再不敢耽擱,疾速趕奔堪輿街。


堪輿街一直在坊間被人津津樂道,除了因為這裡是風水師聚集之地外,還有個原因,這條街里藏著不少天賦異稟的奇人異士。這些人有的將異能作為謀生之用,收取不同價值的財物為僱主排憂解難,也有少數人將異能視為職責,不取分文卻也急人所需。


堪輿街里的房子全部都是明清式四合院,那些在風水界叫得上名號的人物買的都是整院子,但是院落也分大小,這大小全由主人的能耐聲名決定,並非有錢就能住進去的。


在堪輿街最講究論資排輩,能耐大的住三進的大院落,能耐小的住一進的小院子,甚至還有些年輕的外地來的風水師,因為籍籍無名,只能租個胡同里的門臉房開張應買賣。


要論堪輿街裡面積最大、院落最漂亮、主人聲名最高的,自然是五師傅的紫微堂。


紫微堂是坐北朝南的三進正院,東南角「巽」位開朱漆大紅門,前院有七間南房七間北房都作為接待訪客來用;過月亮門進二道院,依舊是七南七北,供入室弟子們居住;過了垂花門進到最後的院子,中間是天井,四面是三層木樓,由游廊相互連接,這裡除了五師傅的居所,剩下的便是教授弟子術法與符圖的教室。整座院子端的是美輪美奐,精巧堂皇,凡是聽說過堪輿街,就沒不知道紫微堂的。


有最大的也有最小的。紫微堂整日介人來人往,卻少有人留意,就在它右手有一條一米來寬不起眼的小夾道,往裡走五百米漸漸開闊,能看見一棵巨大的銀杏樹,那銀杏樹十分奇怪,一年四季枝葉繁茂,且總是深秋的樣子,滿樹金黃色的小扇,無論多大風雨,一片也不掉落,整日里在陽光中搖搖擺擺。


而在銀杏樹後面,就坐落著堪輿街里最小的建築,一棟全部面積還不到五十平米的兩層青磚小樓,黑漆獨扇木門上掛著個沉香木牌,木牌上刻著「星輝閣」的字樣。


星輝閣的閣主是位年方20歲的姑娘,名字喚作逸霏星。她家四代都是疾行者,專門為陰陽兩界傳遞消息,星輝閣便如陽間的郵局,而疾行者便是郵差。


逸霏星年紀雖小,但是作為疾行者獨自撐起星輝閣已經三年,她自小在堪輿街長大,十五歲那年她父母遇意外去世,其父生前與五師傅相交甚篤,是以五師傅責無旁貸地負擔起對她的照顧養育之責。五師傅獨身,沒有子女,一直將逸霏星視若己出,十分疼愛。


大約是因為自幼失怙,逸霏星早早獨立,性格如男孩般爽利堅毅,毫無小女孩的嬌柔羞怯。紫微堂上下一眾師兄弟都很喜歡她,尤其是念白,因著妹妹念彤早逝,逸霏星又是念白看著長大的,一份兄長之心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事事回護,有什麼好東西都不忘記留給她一份。


逸霏星天資聰穎,對風水術法有著超乎常人的領悟力。她雖然未曾拜在五師傅門下,但是五師傅對她毫不藏私,盡己所能地教授,而念白更是將自己四處搜羅來的稀奇古怪的符圖術秘術傾囊而出。


是以,逸霏星年紀不大,卻涉獵龐雜,學了一身稀奇古怪的本事,尤其是尋人的本事,這堪輿街上下怕是無人能及。


念白回到堪輿街,徑直奔著夾道里的星輝閣而去。當他走出夾道,一眼望到那棵茂盛的銀杏樹時,頓時大驚失色,只見滿樹金黃色的銀杏葉減少了大半。


念白後退一步深深吸氣。外人不知,這銀杏樹乃是歷代疾行者多年無償為世人收取陰信累積的功德樹,每一片葉子都帶著魂魄回報的陰力,可追索陰間塵世的任何信息。逸霏星將其看得極重,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肯摘一片來用。眼前這般光景,怕是逸霏星遇到了什麼迫不得已的大事,以至於要損毀功德。


報君知失蹤,逸霏星損樹,這兩件事前後腳發生,屋漏偏遭連陰雨,念白覺得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頭隱隱地也疼了起來。


念白回到紫微堂,打賞也顧不上,只把背包扔給一眾師侄任他們自己挑選,便匆匆趕奔三進院子里五師傅的寢室。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見逸霏星好端端地坐著正與五師傅聊著什麼,剛才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一半來,當看見桌子上擺著滿滿的扎疊好的銀杏樹葉子,那剛放下的一半心,重新又提了起來。


念白此刻心裡清楚,這是兩件事並成一件了,除了五師傅,別人沒有這麼大面子能讓逸霏星損毀功德樹。而話往回說,若不是五師傅遇到了什麼大得解決不了的麻煩,也絕不會捨得讓逸霏星受這種損失。那麼,五師傅遇到的大麻煩,十之八九就應在了報君知失蹤這件事情上。


逸霏星見到念白的神情並不意外,恭敬地站起身叫了聲念白哥,五師傅更是坦然,看兩人神情彷彿早知道念白要來一般。


念白心存疑惑剛要開口,五師傅已經伸手做了個阻止的動作,低聲道:「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來的,當初他走的時候,特意叮囑不讓告訴你,怕你性子急躁,橫生枝節。如今你既然察覺了,我覺得還是讓你知道個清楚的好。如今看來,一切並未如他臨走時估計得那般順遂,恐怕是遇到了麻煩,這樣多個人手辦起事來把握也大些……」


念白自從入師門,就從未見五師傅有過這麼緊張沉重的神情,哪怕那幾次紫微堂受精怪偷襲,木樓都被弄坍塌了大半,師兄也照樣四平八穩神情自若,他的心在此時又往下沉了幾分。


遷識聚舍


五師傅站起身,搓著手道:「今天要說的話,有點長,但是為著應付後面的麻煩,這些個前情舊事,都得跟你們說清楚才行。」


他轉身行到自己的紅木攢海棠花圍子拔步床邊,伸手扣動其中一根海棠花枝,床圍子里一陣機關響動,徐徐伸出個一尺見寬的暗屜來,五師傅伸手進去掏出一件物件,拿著走了回來。


他將那物件放在逸霏星與念白面前的紅木四方八仙桌上,讓兩人細看,那是兩枚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橢圓形印章,酒盅大小,一紅一白,窗外的陽光照射在印章上,紅的艷如瑪瑙,白的如同羊脂,晶瑩剔透十分可愛。


五師傅正色道:「我們紫微堂之所以能在堪輿街立得穩當,是因為我們不同於其他風水門戶,我們是有師承和派源的。」


「我們紫微靈堂正經八百的出處,是永樂年間的恆山天頂觀。天頂觀中的道人隸屬於道教中一個分支,名為靈寶道教,此派以傳承道教多種通靈寶物著稱,而天頂觀所傳承的寶物是一扇名為垂花的門。」


「這扇門建在觀中的思過堂中,凡是討了符水再進入思過堂中自省的人,出來後都是神情氣爽,煩躁盡消,而每進出一個人,那木門上邊便自己生長出一朵小小的木花,惟妙惟肖,鮮艷可愛。日子久了,門上竟開出各色各樣四季花朵,層層疊疊何止萬千,那些花朵越長越多,門楣門柱上都垂著累累花苞,因此得名垂花門……」


逸霏星與念白凝神而坐,聽著五師傅的講述,兩人不時有眼神交錯,卻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的不安,似乎都預感到有個什麼大家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今天要給出答案了。


五師傅望著他們的神情頓了頓,接著講道:「見過此門的人誰也說不清其中奧妙,只是讚歎它美輪美奐,世上罕有。這垂花門除了可以令人消除煩躁,清新寡慾之外,還另有神奇之處——」


「此門若是憑空擱置不與任何物件相連,入此門者便可目睹自己另外的一段人生,在過往的日子裡,自己曾經選擇放棄的那些人、物、機緣,若是當時並不曾失舍,時至今日會是如何一番景象,是對是錯、值不值得,在垂花門中你能夠一一看清楚。」


「外人都道垂花門乃是人間至寶,卻不知,其實垂花門所有的神通變化,都是因為此門內藏有一個千年道行的門精,這門精最擅長的,便是遷識術。」


「當年天頂觀主有兩枚印信,顏色一紅一白,拿在手中一熱一涼。紅色的名為灼日,白色的名為霜降。因垂花門的精魄早已修鍊成人形,且道法深厚,前輩師長恐怕日後難以約束管制於他,遂煉製出這兩枚印戳來克制門精,若門精敢有什麼傷人害物的舉動,灼日印可令門精損傷功力,霜降印可將門精打回原形。便是你們眼前這兩枚印章。」


五師傅望著印章嘆息:「可惜後來天頂觀遭逢大變故,最終天頂靈寶道教消失無蹤。」


念白此時忍不住道:「必定是這門精後來出來作怪,禍害了天頂觀。」


五師傅氣結,搖頭挑眉道:「你這妄言的小子,說這樣的話你就當受本門的懲處。你可知道,為什麼所有的風水門派都不許收容精怪做弟子,而傳術法給精怪更是大禁忌,可我們的師父卻破例將帶有魚精血統的你收歸門下?」


念白遲疑一下道:「因師傅見我可憐,所以甘冒禁忌為我破例?」


五師傅望著他悠悠道:「我們的門派里並沒有這條禁忌,實因為我們的創派師祖自己就是個精怪,他便是那垂花門內的門精。脫離本體之後,在世間四方雲遊,以術法之力扶危濟困,名諱垂花。」


此言一出,念白與逸霏星都驚得個神魂出竅,兩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五師傅不能言語。


似乎還嫌這料爆得不夠猛,五師傅又接著道:「你們知道報君知為什麼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深的加持功力與術法,而他在我們靈寶派又為什麼身份如此尊崇,輩分如此之高嗎?」


念白覺得自己有點坐不穩當了,他強撐著直了直身子,手心裡全是汗。


五師傅停頓了一會兒終於道:「他便是垂花師祖親自渡傳加持功力的唯一入室弟子。所以你叫他小師爺,他從不正經應承,是因為他在輩分上還是吃了虧的。」


念白一張臉一時間忽而紅忽而白,只覺有什麼梗在嗓子眼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逸霏星將手掩在嘴上,把那一雙玲瓏美目瞪得圓圓的。


五師傅等著他二人緩和了一些後,接著道:「垂花師祖當年創立靈寶派風水門之後,廣收弟子教授術法與符圖術,令弟子們為世人解除邪祟,然後繼續四處雲遊。師祖後來修習了一種十分奇異的術法,可以隨意願轉換自己的肉身,名為遷識術。他自己的肉身因為得道多年早已不受紅塵濡染侵蝕,其實根本用不上這種術法,只是為著方便幫助世人解除困厄。但最終正是因為這個術法,遭遇了不測。」


五師傅此時忽然停下來望著逸霏星道:「據我所知,疾行者天生都帶有遷識術的淺層功法,隨著年紀的增長,功法會逐步加深,並且每個疾行者都能非常清楚地辨別施用過遷識術的人,而疾行者對於遷識術的種種細節十分了解。小星,你把你知道的說來聽聽。」


逸霏星點頭:「遷識術共分為三種,一種為遷識移舍,第二種為遷識奪舍,最後一種少有人知道,叫做遷識聚舍。但這三種其實都不能維持長久。」


移舍,是施術者將自己與被施術者的神識魂魄互換到對方的肉身里,時間一般較短,但是非常安全,只要適時再交換回來,雙方便毫無損傷,這便是所有疾行者天生就會的本事;奪舍,是施術者用自己的神識魂魄去替代另一方肉身中的神識魂魄,因為要以術法之力強將其從肉身中擠占出去,是以會導致反客為主的局面,被擠占的魂魄往往因無法回魂而致最終潰散,而佔據了肉身的施術者魂魄卻會被肉身中殘存的神識同化,時間久了有可能會變得渾渾噩噩,以為自己是被施術者,自此按照被施術者的言行舉止生活。


最後一種,也是最厲害的一種叫做聚舍,如同下象棋吃子一般,不但以自己術法之力搶佔別人肉身,還將其神識魂魄一同合并消融,不僅將其神識之力變為自己之力,連同其記憶與才能也一併獲取,但這種術法極為兇險,反噬力極強,不是術法已達至臻之境的風水師無法駕馭,而所奪取的肉身往往因為這種反噬之力快速損毀,損毀的時間一般由肉身的健康程度決定,多則三年,少則數月,便會漸漸衰竭。


聚舍與前兩種不同的是,前兩種都是以一易一,而聚舍是可以累積著施術者自己的神識以及之前奪到的神識,一同轉入新的肉身。


「遷識聚舍術充滿變數,所以帶有無限性。一個人的神識一旦進入了另外的神識之中,則失去本來,變得既不是自己也不是他人,融聚的越多,其神識也就越複雜。」


念白驚愕:「那會是什麼?」


逸霏星皺眉:「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應當是個綜合體吧,神識會更豐富更龐大。」


念白直接陷入了沉默。


五師傅神情凝重地點頭:「風水術中有很多博大精深的術法本不可知,不可知高於可知,可知便可控,一切變化有限;不可知便不可控,所以無限性和不可控是聚舍術最可怕的地方。」


念白猶疑:「可是,這種術法真的有人能運用嗎?這世上真的會有聚神同舍的人嗎?」


五師傅思索了一會兒嘆道:「你知道垂花師祖在渡傳報君知的時候,用的是什麼術法?」他凝眉一字一頓地道,「便是遷識聚舍。」


念白震驚,良久道:「那小師爺承受了聚舍術豈不是要受反噬之力,他的肉身怎麼沒有異樣?」


五師傅點點頭:「他的福緣真正是深厚,當年垂花師祖因為被個厲害的對頭算計,那對頭想施用聚舍術謀取師祖的神識魂魄,一時被師祖打得重傷而逃。師祖知道此人絕不肯善罷甘休,休養些時日,必定會捲土重來,但師祖已經傷及本元,難以救治,若那對頭日後來襲,勢必得手。師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此時機緣湊巧,恰恰遇到年幼的報君知。師祖以簽術算出報君知天賦極高又與自己深有淵源,便收他為徒,親身訓誡門規,這之後施用遷識聚舍之術,將自己一半的加持功力與千年累積的術法都渡傳給了他。」


「為了保全報君知,垂花師祖在渡傳之時,不但以自己的另一半加持功力與肉身替報君知抵擋了聚舍的全部反噬之力,更將自己強大的的神識化為屏障消融在了報君知神識之外,所以渡傳完成,師祖的魂魄便與肉身一起消散了。而花枝街的老房子,便是師祖留給報君知安身立命的保護之地。」


五師傅嘆息:「自從有遷識術以來,修習的人也不在少數,都是為著能在這紅塵中隨心所欲不受肉身局限而活,不再受困於衰老、疾病,而又能累積獲取他人的智慧與能力,可是並沒有一人能夠長久保持術法的穩定,而做到不禍亂自身的。」


「只有報君知,他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得到千年渡傳功力與智慧又不受反噬之力,而且還能保持自己神識魂魄純凈的聚舍金身。」


新身體


永志將自己整個浸泡在浴缸里,身上這一個月來割筋斷骨般的疼痛終於消失了。上次的身體雖然不年輕,但是質量實在是好,足足堅持了兩年才出問題。他撫摸著自己現在的身體,健壯、肌肉結實、皮膚順滑,充滿了慾望,有五六年沒遇到這麼年輕的身體了。


放肆吃喝不用忌諱腸胃負擔的感覺多麼令人愉悅,這個叫安潔的女人真是會伺候男人,中餐西餐日餐都會做,除了做飯,還一整天手腳都不閑著,不停地擦擦洗洗,實在賢惠。想不通,她的丈夫為什麼要這麼嫌棄她?


永志輕笑,年輕男人就是不懂得什麼是好女人,長得漂亮有什麼用處?就是一個好擺設的價值,再悅目的容顏終歸都是要被時間消磨乾淨的。就像五年前自己遇到的那副肉身,他就有個特別賞心悅目的女人,但是做飯嫌累,家務嫌臟,整日介還盡會找刺挑毛病,要不是那肉身質量差,四個月就損壞了,自己幾乎要被她煩死。


早點遇到這具肉身就好了,現如今用來拼湊這最後的一個月,實在可惜。


永志拿起浴缸旁邊小桌上的清酒喝了一口,順手還捏了塊海膽壽司放進嘴裡,那種帶著點野性的咸腥充斥在永志的口齒之間,令他微微興奮。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餐盒,又捏了一塊鰻魚手卷塞進嘴裡,清酒已經喝了小半壺,浸泡在熱水裡的身體因為血液循環得迅速,讓酒精很快發揮了作用,永志帶著些微醺想,也沒什麼可惜的——


就在這個月,垂花覆蓋在他小徒弟身上的神識便會消散乾淨,天緣湊巧,三天後四角神識天關星重現,會維持約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施用遷識聚舍術,其術法可以發揮出最大能量。


用一個月的時間,怎麼也能找到垂花的小徒弟了,那是一具多麼完美的身體,再不用懼怕反噬的術毒,從此一勞永逸……


永志想著,忽然覺得有些睏倦,他詫異這種睏倦來得如此迅猛,幾乎是來不及抵抗,便令他順著光滑的浴缸壁滑進了水裡。


安潔聽見聲音衝進浴室的時候,永志的身軀已經完全沒進了水裡,安潔衝過去手忙腳亂地將他的頭拖出水面,為他擦拭著鼻腔里流出來的水,直到看見永志呼吸重新順暢了,她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安潔望著丈夫昏睡的臉,一時間緊張得快要哭出來。


她忽然有點後悔自己的決定,那樣大劑量的安眠藥混在壽司里吃進去,到底會不會傷害到丈夫的身體。但是不這樣做怎麼行,丈夫的脾氣那樣暴躁,一定不會聽從自己的話,乖乖喝下符灰米酒的,那不喝……萬一真的像曹老太說的那樣,丈夫是被車庫中的老頭魂魄附了身,可就不得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丈夫受害!


安潔望著沉睡中的永志,儘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她從兜里小心地取出白天從曹老太那裡買來的符紙和糯米酒,將符紙點燃,再將灰燼傾倒在糯米酒中攪均勻,然後托著丈夫的嘴準備往下灌。


正在她好不容易將永志的嘴捏開,往裡倒糯米酒的時候,永志忽然睜開眼睛,望著她無奈地道:「你個蠢女人,到底在弄什麼東西?」


安潔本來跪著托舉住永志的頭,被這突然的轉變嚇得扔了酒杯跌在地上。


她望著神情自如,緩緩站起身將浴袍穿在身上的丈夫,惶恐地使勁搖著雙手,帶著哭腔道:「永志,你不要生氣,昨天你回到家裡就變得什麼都跟以前不一樣了,車庫又出了那樣的事情……我實在害怕,就去問了7號樓的曹老太。曹老太在這個小區里特別有名,她會捉鬼的……」


「永志,你相信我,是曹老太說那車庫裡死的老頭的魂魄附身在你身上,你才變得不像你了。她說你只要喝了她配的符水,就能把那老頭趕走,你就好了,就好了,永志……」


永志拿起掉在地上的米酒瓶聞了聞,忽然失笑:「就這樣的騙術你也相信,我終於明白你丈夫為什麼嫌棄你了。」他儘力忍耐著,但是最終還是笑出了聲,「你根本沒有腦子!」


安潔傻愣愣地望著笑不可抑的丈夫,渾身戰慄地囁嚅:「永志……你真的……被鬼附身了……」


永志收起笑容,彎下身俯視著她,那眼神似乎是在看著什麼特別有趣的事情,他盡量湊近她的臉輕聲地一字一頓道:「永志沒有被鬼附身,永志……已經變成鬼了。」(原標題:風水師報君知系列之遷識術 作者:昱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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