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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前言

他,沒有一張文憑。


大師鄭天挺卻稱他為:「教授的教授。」


大師吳宓卻贊其是:「全中國最博學之人。」


大師梁啟超也由衷佩服:「陳先生的學問勝過我。」

大師傅斯年更是驚嘆:「陳先生的學問近三百年來一人而已。」


這個人,就是陳寅恪。


1925年,清華創辦國學研究院。


欲聘四位大師,以培養國學之棟樑。


研究院聘請的第一位導師,

乃中國近代美學開創者王國維。


研究院聘請的第二位導師,


乃近代中國思想啟蒙者梁啟超。


研究院聘請的第三位導師,


乃中國漢語語言學之父趙元任。

第四位導師聘請誰呢?


教授吳宓推薦:「陳寅恪可擔此任。」


校長曹雲祥不知陳寅恪,便問梁啟超:


「陳寅恪是哪一國博士?」

梁答:「他不是博士,也不是碩士。」


曹又問:「他有沒有著作?」


梁答:「也沒有著作。」


曹說:「不是博士,又沒著作,這就難了!」


梁說:「我梁啟超雖然著作等身,但所有著作加一起,不及陳先生三百字有價值。」


曹雲祥遂聘陳寅恪為第四位導師。

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陳丹青《國學研究院》局部,趙元任、梁啟超、王國維、陳寅恪和吳宓


1


1890年7月3日清晨


陳寅恪在長沙呱呱墜地。


其祖父乃湖南巡撫陳寶箴,


其父乃晚清著名詩人陳三立。


陳三立與譚嗣同、徐仁鑄、陶菊存一起,並稱「晚清四公子」。


錢鍾書曾說:「唐以下大詩人,可用一個地理詞語來概括:陵谷山原。」


「陵」是杜少陵,「谷」是黃山谷,


「山」是李義山,「原」是陳散原。


陳散原,便是陳三立之字型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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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6年,陳氏兄妹合影。右一為陳寅恪。


1898年,陳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戊戌變法失敗,慈禧垂簾聽政,


陳寶箴父子因在湖南率先變法,


被朝廷革職,「永不敘用」。


陳寶箴便帶著全家返回祖籍南昌。


陳三立從此遠離政治,一心寄情於詩詞。


這是陳家之大禍,卻是寅恪之大幸,


在父親教育影響下,他遍讀典籍,


十來歲時便已能出口成章。


1902年,陳寅恪才12歲,


陳三立就將他送到了日本,


求學於著名的巢鴨弘文學院。


1905年,陳寅恪因患足疾,


遂回國治療,後考入上海復旦公學。


復旦公學是新式學堂,相當於今之高中。


在這裡,陳寅恪掌握了德語法語。


1909年,陳寅恪自復旦公學畢業後,


開始了長達十六年的西洋遊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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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寶箴領諸孫及重孫合影於南昌(1899年)。左二為陳寅恪。


政治學家蕭公權說:


「很多留學生當時為拿到學位而投機,


選擇院系、課程、論文時往往避難就易,


最後雖得了學位,但學問已大打折扣。


然回國後卻自稱乃某某大學博士,


在國內教育辦或其他事業中混跡。」


但陳寅恪卻是一位怪人,


他就讀過柏林大學、蘇黎士大學,


也讀過哈佛大學、巴黎高等政治學校,


在這些著名學府,他皆以天才聞名,


但從未獲得過一個學位。


文憑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張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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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學日本時的陳寅恪(中)


「考博士並不難,但兩三年內被一個具體專題束縛住,就沒有時間學其他知識了。」陳寅恪說。


不為文憑只求學問的他,


知某大學有可以學習者,


則前往學習,學成又前往另一大學。


故遊學16載雖未得一文憑,


卻掌握了梵文、巴利文等十幾種語言,


學問貫通中西、融匯古今,深不可測。


1919年,吳宓在哈佛認識陳寅恪後,


驚為天人:「吾必以寅恪為全中國最博學之人。」


1923年,求學歐洲的傅斯年結識陳寅恪後,


佩服之至:「寅恪之學問,三百年來一人而已!」

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1925年,陳寅恪任教清華,


上課旁徵博引,信手拈來。


底子薄的學生聽得兩眼茫然,


素養高的學生卻覺得「字字精金美玉」。


後來成為國學大師的季羨林,


這樣描述他的講課感受:


「寅恪師講課,同他寫文章一樣,


根據材料進行考證、分析、綜合,


如剝蕉葉,愈剝愈細愈剝愈深,


不武斷、不誇大、不歪曲、不斷章取義,


彷彿引導我們走在山陰道上,


盤旋曲折,山重水複,柳暗花明,


最終豁然開朗,把我們引上陽關大道。


聽他的課,是無法比擬的享受。


在中外學者中,能給我這種享受的,


國外只有呂德斯,國內只有陳師一人。」


後來成為著名歷史學家的周一良,


當時喜歡在北大、清華、燕京三大學串課,


聽了陳寅恪的講課後,他感嘆:


「別的先生學問固然很大,


但我覺得自己將來或許也能達到,


而寅恪先生的學問則深不可測,


高不可攀,簡直讓人不可企及。」

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因為治學講課常有新解和宏論,


陳寅恪之名聲很快響徹北平城。


他授課時,不但清華的教授,


如朱自清、吳宓等經常前來聽課,


遠在城內的北大師生也成群結隊,


跑到郊外的清華園來「做客旁聽」。


北大學生見自己老師也來當學生,


遂稱陳寅恪為「太老師」,意為「教授的教授」。


當年的華北學術界分成兩派,


一派是本國培養的學者,一派留洋歸來的學者。


本土派認為,洋派不懂國情,


學問再高,也解決不了中國問題。


留洋派覺得本土派迂腐狹隘,


不懂得運用現代化工具。


因而兩派互相瞧不起。


但不管哪一派,誰都不敢瞧不起陳寅恪,


這在學術界堪稱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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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日本全面侵華。


北大、清華、南開被迫西遷,


在昆明組成國立西南聯合大學。


陳寅恪在前往西南聯大途中,


所攜帶的書籍和稿件不幸被盜。


雖然書稿盡失,但第一堂課上,


他這樣對學生說:


「前人講過的,我不講;


近日講過的,我不講;


外國人講過的,我不講;


我自己過去講過的,我不講。


現在,只講未曾有人講過的。」


陳寅恪之學問,就是這麼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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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寅恪用各種語言做的筆記


有一次,蘇聯學者在外蒙古,


發掘到三件突厥文碑,不懂不通。


陳寅恪一解釋,外國學者同聲嘆服。


「唐蕃會盟碑」,許多著名學者,


如法國之沙畹、伯希和等都無法解釋,


陳寅恪一解釋,眾人皆毫無異議。


1933年,日本史學家和田清,


從中國東北拿回一張古地契,


斷定是三百年前明末弘光遺物。


一天,一幫歷史學者在東洋文庫吃飯,


日本史學界泰斗白鳥庫吉也在座。


大家傳閱地契,讚不絕口,無甚異辭。


當地契傳到中國學者藍文征手中時,


藍判定其非明物,而是清光緒時物。


白鳥聽了很驚訝,請他再仔細看看,


藍說:「不必看了,這紙又厚又粗,


顯然不是明紙,而是清末雙抄紙。


錢的單位,用『吊』而不用『貫』;


地契的格式也是清末通行的格式……」


白鳥點頭不止,問藍識不識陳教授。


藍文征故意問:「哪個陳教授?」


白鳥說:「陳寅恪先生。」


藍文徵答:「那是我恩師。」


白鳥舉起拇指:「難怪,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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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寅恪用各種語言做的筆記


1925年,陳寅恪到清華教書時,


已是年屆35的大齡「剩男」。


當時,很多人為他牽線搭橋,


但陳寅恪總是「無甚感覺」。


說來也巧,他的姻緣也是學問賺來的。


1928年初,一位老師閑聊時請教陳寅恪:


「我愛人的好友家中掛著一幅字,


署名『南注生』,這南注生何許人?」


陳寅恪答:「必是灌陽唐景崧之孫女。」


陳寅恪讀過唐景崧所著的《請纓日記》。


「南注生是清朝台灣巡撫唐景崧的別號。」


陳寅恪對這幅字非常感興趣,


便向郝更生提出,希望拜訪其主人。


一拜訪,果不其然,


字主叫唐篔,正是唐景崧之孫女。


不料兩人相識後,竟一見鍾情。


1928年7月,陳寅恪迎娶了唐篔。


這段傳奇,在清華傳為一時佳話。


多年後,學者傅國涌這樣評價陳寅恪:


「他是中西合璧的產物,在那個轉型時代,


他有很深的舊學根基,又到西方長期留學,


掌握了西方學術工具,運用到中國學問當中。


在中西合璧上,他的建樹今人不大可能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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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篔


2


陳寅恪與唐篔結婚後十年,


生下三女:陳流求、陳小彭、陳美延。


「流求」「小彭」,取自琉球、澎湖島名,


都與《馬關條約》中割台條款有關。


可見陳寅恪骨子裡流淌著深沉的家國情懷。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後的22天,


日軍逼近清華園車站,北平即將不保。


此時,陳寅恪父親陳三立已85歲。


這位在夢裡狂呼「殺日本人」的老人,


眼見無力無天,立馬開始絕食。


五天後,他滿含悲憤,撒手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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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鴻油畫:陳三立


陳寅恪正忙著為父親辦理喪事,


日本憲兵隊卻送來了請柬,


邀請其到憲兵司令部做客。


當時,日本人對外承諾:


「留下來教學,保證豐厚年金。」


作為教授,像陳寅恪,


可以有保姆、有廚師、有車夫,


還可配兩文書,生活既舒適又體面。


但陳寅恪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在為父親守孝的49天里,


他常常斜卧在走廊藤椅上,


雙眼圓睜,一言不發。


高度近視加悲慟過度,致使右眼視網膜剝離。


醫生說:「必須儘快手術,否則將失明。」


但做了手術,就需要相當時間休養。


「一修養,就恐難逃出日本人之手。」


於是陳寅恪放棄了治療,守孝期剛滿,


他就偷潛出北平,直奔昆明西南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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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陳寅恪夫婦與三個女兒


到達聯大後,陳寅恪右眼已失明。


為了教好學生,振興中華,


他常常秉燭達旦,備課與寫作。


燈光昏暗加上用眼過度,


致使左眼也患上眼疾,只能微弱視物。


1939年,英國牛津大學致函陳寅恪,


特聘他為牛津大學漢學教授。


這是300年來第一次由中國人擔當此任。


陳寅恪接受了應聘,「順便到倫敦治眼睛」。


要去英國,需借道香港。


但萬萬沒想到,陳寅恪剛抵達香港,


太平洋戰爭就爆發了,倫敦之行遂成泡影。


1941年底,國民政府派飛機抵達香港,


以搶救困於香港的政府要員和學界名流。


但孔祥熙夫人宋靄齡、二小姐孔令俊,


為把洋狗、香料和床板等通通搬上飛機,


竟率領幾十名保鏢阻止要員和名流登機,


致使何香凝、陳寅恪等人被困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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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佔領香港後,設卡設障,


陳寅恪一家想返內地已無可能,


一天深夜,他們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


第二天得知,鄰樓五女生皆被日本兵強姦。


唐篔立即給流求、小彭剪了短髮,


再讓她倆穿上男裝扮成男孩子。


然後含著眼淚,拿出一塊淺色布,


用毛筆寫上家長姓名、親友地址,


縫在四歲美延的罩衫大襟上,


「怕萬一失散,盼好心人將她送還。」


陳寅恪一家就這樣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這樣的恐怖生活其實可以立馬結束,


只要陳寅恪答應任何一個「小要求」。


大漢奸汪精衛的老婆陳璧君,


派人與一所大學校長前往陳家,


要陳到上海等日佔區大學任教,


被陳寅恪冷冷拒絕。


過去在清華任教時的同事錢稻孫,


對陳寅恪許以每月千元的高薪,


妄圖請他北上為偽北大服務,


又被陳寅恪冷冷拒絕。


日本駐香港總督出資20萬軍票,


讓陳寅恪在香港籌辦東亞文化協會,


同樣被陳寅恪冷冷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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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利誘不成,就拋糖衣炮彈。


香港佔領軍司令知道陳家三日不炊後,


立派憲兵隊給陳家送去多袋麵粉。


但憲兵往屋裡搬,陳寅恪就往外拖,


寧可典當衣物過活,寧可沒食物餓死,


也不吃嗟來之食,也不為五斗米折腰。


陳寅恪的愛國事迹及危急處境,


不脛而走,很快傳到內地。


劉文典在西南聯大課堂上大聲疾呼:


「陳先生若遭不幸,五十年內,不可能再有這種人才。」


傅斯年等人四處奔走,籌集經費,


後經中研院院長朱家驊打通各環節,


陳寅恪一家才得以逃出香港,返回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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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內地,陳寅恪立赴成都燕京大學任教。


在燈光昏暗、警報不絕的情況下,


他一邊教書一邊著書,完成多篇名作。


學術沒盡頭,但他的眼睛卻走到了盡頭。


1944年12月12日,成都的清晨霧濃陰冷,


陳寅恪睜開眼睛,卻發現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時候,他想到的第一件事,


竟是讓女兒去通知學生今天不能上課了。


隨後一檢查——左眼視網膜脫落。


陳寅恪仰天悲嘆:「天其廢我是耶非。」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後。


陳寅恪再次奔赴倫敦治療眼疾。


但因耽擱太久,雖經英醫開刀,


也已回天回力,雙目失明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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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8月,


陳寅恪重返清華時,已是盲人教授。


校長梅貽琦勸他休養一陣子,


陳寅恪不從:「不教書怎麼能叫教書匠?」


梅貽琦不忍見失明的陳老來回奔波,


便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讓學生到陳宅上課,陳寅恪應允。


每天上課,他便讓人先把要點寫在黑板上。


然後坐到椅子上,閉眼或睜眼開始講課。


他在課上叫學生朗讀課文,


哪怕讀錯一個字,都必須重讀。


再小的脫漏也逃不過他的耳朵,


那些文章典籍就像長在他心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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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陳寅恪與王力


3


季羨林曾把愛國主義分為兩個層次:


「一般層次是我愛我的國家,不許別人侵略。」


「一種是高層次的,愛我們的文化。」


陳寅恪的愛國,則包含了這兩個層次。


但愛國的他,始終堅守一個原則:只問學術、不問政治。


1927年,王國維沉湖自盡後,


陳寅恪為其撰寫碑文時寫道:


「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章,


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


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歷千萬祀而與天壤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正是陳寅恪畢生之追求。


不管是做人,還是治學,若精神不能獨立、思想不能自由,毋寧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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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東北華北炮聲隆隆,


嶺南大學校長陳旭序邀陳寅恪南下廣州,


陳寅恪也想找一方安靜書桌,遂然前往。


在嶺南任教,是他一生難得的好時光。


遺憾的是,好夢由來最易醒。


1952年,全國高校開始大規模調整。


嶺南大學、廣東法商學院與中山大學合并,


組成新的綜合性大學中山大學。


陳寅恪也轉為中山大學歷史系教授,


巧的是,系主任是他清華任教時的學生劉節。


1953年,中央設立歷史研究委員會,


並決定在中科院設立上古、中古、近代三個研究所。


擬請郭沫若、陳寅恪、范文瀾擔任三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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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陳寅恪對政治干預學術深惡痛絕,


而中科院院長郭沫若提出:學習應用馬列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認真地研究中國歷史。


這與陳寅恪的治學追求顯然「不是一路」。


如何讓陳接受新職,成為中科院心結。


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個人站了出來:「我願前往。」


此人,便是陳寅恪的得意弟子汪篯。


1953年12月1日上午,


汪篯帶著郭沫若親筆信來到陳家。


或許自恃曾是陳老最得意的弟子,


汪篯即以一種「教訓開導」的口吻,


不知天高地厚地對陳寅恪進行勸導。


不料陳寅恪勃然大怒,指著汪篯說:


「你不是我的學生,給我滾出去!」


汪篯見勢不妙,只好灰溜溜離開。


勸說未成,還把師生關係弄丟了,


汪篯異常懊悔,此後一直想亡羊補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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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大學陳寅恪故居


念及當年師生之情分,


陳寅恪答應與汪篯做一次長談,


也算是對北京方面的正式答覆。


長談中,陳老提出擔任所長的兩個條件:


「第一條:允許中古史研究所不宗奉馬列主義,並不學習政治。其意就在不要有桎梏,不要先有馬列主義的見解,再研究學術,也不要學政治。不止我一人要如此,我要全部的人都如此。」


「第二條:請毛公或劉公給一允許證明書,以作擋箭牌。其意是毛公是政治上的最高當局,劉少奇是黨的最高負責人。我認為最高當局也應有和我同樣的看法,應從我說。否則,就談不到學術研究。」


在1953年的中國,


這樣的答覆無異於石破天驚,


其結果可想而知。


這一年,歷史研究所三所正式成立,


所長分別是郭沫若、陳垣、范文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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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盲之後,陳寅恪總是睜大著眼睛


陳寅恪的教書生涯在1958年戛然而止。


這一年,反對「厚古薄今」運動全面展開。


陳寅恪被指為封建主義立場之種族文化論者,


是一面資產階級的「大白旗」,應當拔掉。


憤怒的陳寅恪立即致函校領導:


「堅決不再開課,以免貽誤青年。」


從此,雙目失明的他便潛心於家中,


在助手幫助下,撰寫《柳如是別傳》。


為柳如是立轉,不過是借傳修史,


倡導做人治學的氣節與風骨。


柳如是乃明末清初的煙花女子


後來嫁給了晚明文壇領袖錢謙益,


1645年清兵南下,打到南京城。


率先投降的是兩位文化名人——一位是大文豪錢謙益,一位是大書家王鐸。


錢謙益「循例北遷」,柳如是沒有跟去。


她獨留南京,從事反清復明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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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覺得陳寅恪寫《柳如是別傳》,


意在反對現有政權、反對共產主義。


其實錯了,1953年陳寅恪這樣說過:


「我決不反對現政權,早在宣統三年時,我就在瑞士讀過《資本論》原文,但是,我認為不能先存馬列主義的見解,再研究學術。」


僅此一句,已驚為天人。


他寫柳如是,不過是想倡導「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做學問也好,做人也罷,


若失去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見到煙花女子柳如恐怕也會羞愧臉紅吧!


1962年,好友吳宓赴廣州看望陳寅恪,


陳寅恪對其說:「我寫書是痛哭古人,留贈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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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寅恪書法


正因秉持獨立、自由之精神,


陳寅恪立下了「九不」原則:


「不理蘇聯專家,不願北上做官;


堅卧中大不動;不見貴客;


不見外國人;不談政治;不談時事;


不議論人物;不從時俗。」


1962年,中央大員康生南下廣州,


(康生,發動「文革」的主要成員之一)


向中山大學校領導提出要見陳寅恪,


可無論校領導怎麼動員,陳寅恪就是不見,


不但不見,還賦詩一首自娛:


「閉戶高眼辭賀客,任他嗤笑任他嗔。」


吃了閉門羹的康生,臉上極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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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7月,雙目失明的陳寅恪,


洗漱時不慎跌倒,右腿股骨頸折斷。


最佳醫療方案是動手術接駁或鑲銅釘,


但陳老有心臟病,難經麻醉,只好放棄。


只能吃中藥與外敷,等傷口慢慢癒合。


但後果是,從此不能正常行走。


1966年,「文革」波及中山大學,


紅衛兵湧向西南區52號,


趕走了陳寅恪的助手和護士,


陳寅恪工資停發,存款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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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他的大字報鋪天蓋地,


由大樓外一直糊到家房門,


又從房門、牆上糊到衣櫃、床頭。


聽妻子念完大字報,陳寅恪一聲長嘆:


「我搞了一輩子學問,想不到落了個『不學無術』的評語。」


一群學生衝到樓下,要把陳老抬出去批鬥。


所幸系主任劉節及時趕到:「我是他的學生,他身上有的毒,我身上都有,斗我就行了!千萬別斗他!」


學生粗暴毆打劉節,還問他有何感受。


劉節回答:「能夠代替老師來批鬥,我感到很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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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陳寅恪不能看,但可以聽,


造反派別出心裁地發明了一種摧殘手段。


每當召開大型批鬥會,


便將幾隻高音喇叭吊在陳宅屋前屋後,


名曰「讓反動學術權威聽聽革命群眾的憤怒控訴」。


這個辦法果然收到奇效,


患嚴重失眠症與心臟病的陳寅恪,


本來就得依靠安眠藥才能入眠。


如今幾個「怪物」整日在耳邊嗷叫,


便再也難以安睡,再也無法做學問。


梁宗岱夫人在《宗岱和我》一書中,


有這樣一段關於陳寅恪受摧殘的描述:


「一聽見喇叭喊他的名字,就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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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陳寅恪在西南聯大教書時,


就住在「大炮」傅斯年樓上。


傅斯年很狂,與蔣介石談話也高蹺二郎腿。


不僅如此,他還數次大罵蔣介石。


如此狂人,卻對陳寅恪畢恭畢敬。


每當日機轟炸的警報響起,


眾人大呼小叫地衝下樓時,


傅斯年卻拖著肥胖身軀逆流而上,


小心翼翼把陳寅恪攙扶下來,送進防空洞。


比傅斯年更狂的劉文典,很是珍惜生命。


每逢日機轟炸,便讓一群學生攙扶躲避。


並美曰:「我劉某人是在替莊子跑,我要死了,就沒人講《莊子》了!」


但在一次攙扶逃奔中,他看見了陳寅恪,


立馬甩開攙扶他的學生,


指著陳寅恪大呼:「快,保存國粹要緊!」


彼時,大家都視陳寅恪為「國之至寶」。


而如今,陳寅恪卻被折磨得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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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初,陳寅恪一家被掃地出門,


遷至中大一所四面透風的平房居住。


此時的他,身體衰弱得已不能吃飯,


只能進一點湯水之類的「流食」。


1969年10月7日,


陳寅恪走完了79年的生命歷程。


彌留之際,他一言不發,


只是眼角不斷地流淚。


此情此景,讓人不由想起一句唐詩:


「千古文章未盡才,一生襟抱未盡開。」


陳寅恪平生最大的願望,


就是寫成《中國通史》《中國歷史的教訓》,


但因為「文革」和雙目失明,未能完成。


這不但是個人的悲劇,也是時代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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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001年,許紀霖去美國做訪問學者時,


特意到普林斯頓大學去拜見大學者余英時。


余英時見到許紀霖第一句話就問:


「你為什麼把intellectual叫作知識分子,


這個『分子』不好,應該用『知識人』。」


余英時倡導用「人」而不用「分子」,


也正是強調「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一名真正的知識分子應該具備三性:


專業性——在專業領域有深厚素養。


公共性——關心自己的國家和社會。


獨立性——不依附於任何權勢集團或利益集團。

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在專業性上,陳寅恪乃三百年來一人而已。


在公共性上,陳寅恪有著深深的家國情懷。


在獨立性上,陳寅恪有著桀驁的書生風骨。


所以說,陳寅恪不僅是做學問的標準,更是衡量知識分子的一個標杆。


陳寅恪死後,葬於廬山植物園。


大畫家黃永玉在其墓前石頭上,


手書了那句他最喜歡的話:


「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陳寅恪墓


長期研究知識分子的傅國涌,


前兩年曾發出過這樣的感嘆:


「自1980年代末期以來,


知識界有兩個趨勢,


一是知識分子的市場化,


一是知識分子的犬儒化。」


泰戈爾有句名詩:天空不留痕迹,飛鳥已經掠過。


在知識分子市場化和犬儒化的今天,


重拾陳寅恪,


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曾經有一隻「飛鳥」,那麼震撼地掠過我們的天空。

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為何不罵陳寅恪


魯迅與陳寅恪的交往從此開始。到日本後,他們同學兩年。在弘文學院,魯迅與陳寅恪同住一舍,朝夕相處。陳寅恪為何從不提同窗魯迅魯迅與陳寅恪關係非同尋常。1902年,魯迅與陳寅恪的哥哥陳衡恪同時從南京礦路學堂畢業,在陸師學堂總辦俞明震(陳寅恪的大舅)的親自帶領下,去日本留學,陳寅恪也同船隨行。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卻沒有罵過俞明震,也沒有罵過陳寅恪。當年陳寅恪名篇《王觀堂先生挽辭》《與妹書》《與劉叔雅教授論國文考試題》,發表在吳宓主持的《學衡》雜誌上。魯迅把吳宓罵得狗血淋頭,對陳寅恪的「古董」文章保持著沉默。


陳寅恪最初回國,任蔡鍔的秘書,和魯迅來往頻繁。魯迅那時候剛剛出版了《域外小說集》第一、第二集,還有《炭畫》一冊,書名是陳衡恪題寫。陳寅恪從蔡鍔將軍府辭職後再度出國,陳衡恪為弟弟送行,魯迅和幾個教育部的同仁也在座。


陳寅恪再度出國後,與魯迅再沒有聯繫。但是魯迅日記中卻不時地提到他,而陳寅恪卻再沒有隻言片語談到魯迅。作為兩位大師級的人物,此種反常行為令人不解。一直到晚年,陳寅恪才透露,因為魯迅的名氣越來越大,最後以「民族魂」的大旗覆棺蓋槨,繼而成為「先知先覺」和「全知全覺」的一代聖人,他怕言及此事被國人誤認為自己像魯迅所說的那樣成為「謬托知己」的「無聊之徒」。


為什麼陳寅恪隻字不提魯迅

他沒有文憑,卻被譽為百年才出一個的大師



留學日本時的陳氏兄弟合影。左起陳隆恪、陳寅恪、陳衡恪。


魯迅與陳寅恪關係非同尋常。當年魯迅赴日本留學,與陳寅恪和陳寅恪的哥哥陳衡恪同船出洋。那是1902年,魯迅與陳寅恪的哥哥陳衡恪同時從南京礦路學堂畢業,在陸師學堂總辦俞明震的親自帶領下,乘日輪大貞丸由南京出發去日本,小小少年陳寅恪也同船隨行。俞明震即是陳寅恪的大舅,他可是個新派人物,魯迅對他的印象不壞,在《朝花夕拾·瑣記》中對他有這樣一段描述:「但第二年的總辦是一個新黨,他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大抵看著《時務報》,考漢文也自己出題目,和教員出的很不同。有一次是『華盛頓論』,漢文教員反而惴惴地來問我們道:『華盛頓是什麼東西呀?』」


魯迅與陳寅恪的交往從此開始,到日本後,他們又同在建校不久的東京弘文學院學習日語,到1904年畢業,同學兩年。在弘文學院,魯迅與陳寅恪同住一舍,朝夕相處。


魯迅一生罵人無數,主任、主編、校長、總長、將軍、元帥、總統,不管是恩人或仇人、領導或下屬,他一不開心張口就罵,卻沒有罵過路礦學堂的俞明震,也就是陳寅恪的舅舅,也沒有罵過陳寅恪。當年陳寅恪名篇《王觀堂先生挽辭》,就發表在吳宓主持的《學衡》雜誌上。《學衡》還刊登過陳寅恪《與妹書》、《與劉叔雅教授論國文考試題》。魯迅把吳宓罵得狗血淋頭,對陳寅恪的「古董」文章卻很難得地保持著沉默。不知道是因為與陳寅恪家族友好的原因,還是學力不逮、不敢妄評,反正終生未見微詞,這在脾氣不好的魯迅來說,幾乎是一個特例。要說起陳寅恪的家族之大,怕是在中國難有望其項背的。陳寅恪的祖父陳寶箴原任直隸按察史,甲午倭寇犯高麗,陳寶箴充任大清國戰時軍需指揮官,以糧台轉運史的身份負責為前線準備軍械糧草,終日與榮祿、劉坤一、聶士成、袁世凱等面商或電文往來,做的是保家衛國、名垂千古的大事。陳寅恪著《寒柳堂集》也談到身世,說自己祖父任湖南巡撫「僅得小省」,在他眼裡,小省當個省長算不上什麼官。就說親自護送魯迅、陳衡恪、陳寅恪去日本留學的俞明震,出生紹興俞家,也是真正的大家族。單說老俞家有個兒子叫俞大維,讀哈佛、讀柏林,與陳寅恪同學,陳寅恪的妹妹陳新午嫁給俞大維。寅恪與大維原本就是姑表兄弟,親上加親。俞大維後來做了台灣國民黨「國防部長」,自稱與陳寅恪「二代姻親、三世交情、七年同學」。俞大維的兒子叫俞揚,後來娶了蔣經國的女兒蔣孝章。


陳寅恪最初從國外回國,任蔡鍔的秘書,時間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但卻和魯迅來往頻繁。魯迅那時候剛剛出版了《域外小說集》第一、第二集,還有《炭畫》一冊,書名是陳寅恪兄長陳衡恪題寫。清明節後的那一天,他取了幾冊書來到蔡將軍府。陳寅恪正埋首在案前一摞卷宗里,魯迅和他打招呼時,他眼睛直愣愣地瞪著他,老半天沒有任何反應。魯迅將書放到他面前,陳寅恪才回過神來,摘下眼鏡擦拭了一番,然後找出茶杯,每一隻都積滿了茶垢。他叫門房給他們送來兩盞熱茶,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喝了茶,陳寅恪才緩和了些。魯迅將幾本書往他面前推了推:「剛剛出版的幾冊書,閑來賢弟可以翻一翻。」陳寅恪將書拿起來,隨手翻了翻,然後說:「我記得當年在日本,你就不來上課,盡找外國小說看,翻譯的底子就是在那時候打下了。」魯迅說:「我心思不在學業上,但也並非不聽課,每個月都要到註冊的學校胡亂聽幾節課。我是官費生,朝廷每年有400元光洋配額。要看聽課記錄,方才可以按月從學監處領到33元錢。單純做學生,這錢綽綽有餘,但我後來回國結了婚『遊學』的。抽煙、喝酒、購書,這錢就不夠用了。你知道的,加上周作人很快與羽太信子談起了戀愛,錢更不夠用。」陳寅恪說:「不過你會掙錢,給《浙江潮》寫稿子,給各種小刊物、同鄉會寫文章做校對,日子還是過得不錯。」魯迅說:「那跟你們世家子弟是不能比的。當然,你那時還小,我的成就就遠不如陳衡恪。」陳寅恪說:「陳衡恪是拼了命的,他生來就是讀書的命。」魯迅說:「你們兄弟均如此,讀起書不要命,過目不忘又天資聰穎。」陳寅恪說:「你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文學這一塊。」魯迅說:「這是我和師曾(陳衡恪)不同的地方,他用一隻眼緊緊地盯著學業,另一隻眼關注著繪畫、音樂、古詩,廣交日本藝術界朋友,完全游離在革命之外。唯一能找得到與革命有一點點關係的是:陳衡恪與李叔同經常在一起討論、研習中國古詩、古畫、古樂。」周作人後來在《知堂回憶錄》里說魯迅:「退學後住東京的這幾年,差不多全是閑住,正式學校也不進,平常只逛舊書店——可是這三年里卻充分獲得了外國文學的知識,作好將來做文藝運動的準備了。」怪不得魯迅能如此全面地編輯出幾部《域外小說集》了,正是自由地研究、自由地創作,在俄、法、德、波蘭、匈牙利文學的大海里自由翱翔,為日後回國扛起新文學大旗打下堅實的基礎。


陳寅恪從蔡鍔將軍府辭職後再度出國,離開北京時來到教育部向哥哥陳衡恪告別,順便也和魯迅打個招呼。那天在教育部附近的一個飯店聚餐,陳衡恪為弟弟送行,魯迅和幾個教育部的同仁也在座。酒過三巡之後,魯迅與陳寅恪回憶當年發生在東京弘文學院的趣事。當時陳寅恪與魯迅床抵著床,兩人年齡最為接近,關係十分密切。有一次已回國的同學來信詢問弘文學院的近況,魯迅和陳寅恪、陳衡恪等人聯名回信,把學院情況事無巨細地一一告訴了他們。陳寅恪對魯迅說:「你那時候就看了很多書,我那時還小,並不太懂事。你其實對我的影響很大,那時候你已認清沙俄和日本都是帝國主義,都是侵略中國的敵人,當時具有這樣的意見是令人敬佩的,我感到很吃驚——你那時就一直鼓勵我,受到你的鼓勵,我給家父寫了很多信,我記得有許多話比如指出日本包藏禍心,其實都是平常你跟我說的。」魯迅說:「你從小就與別人不一樣,看得出來,你將來的前途無可限量,我們大家都看得到的。」


陳寅恪再度出國後,與魯迅再沒有聯繫。但是魯迅日記中卻不時地提到他,而陳寅恪卻再沒有隻言片語談到魯迅。作為兩位大師級的人物,此種反常行為令人不解。一直到晚年,陳寅恪才透露,因為魯迅的名氣越來越大,最後以「民族魂」的大旗覆棺蓋槨,繼而成為「先知先覺」和「全知全覺」的一代聖人,他怕言及此事被國人誤認為自己像魯迅所說的那樣成為「謬托知己」的「無聊之徒」,然後「是非蜂起,既以自炫,又以賣錢,連死屍也成了他們沽名獲利之具」。所以,晚年的陳寅恪對於與魯迅先生曾經是同窗的經歷從不提及,這也是陳寅恪孤高與自尊的證明。他默默地走著一條漫長無盡的學術之路,最終成為令人仰望的一代大師,他的學問被傅斯年稱為「三百年來第一人」。


陳寅恪(1890.7.3—1969.10.7),字鶴壽,江西修水人。中國現代最負盛名的集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家、語言學家、詩人於一身的百年難見的人物,與葉企孫、潘光旦、梅貽琦一起被列為清華大學百年歷史上四大哲人,與呂思勉、陳垣、錢穆並稱為「前輩史學四大家」。先後任職任教於清華大學、西南聯大、廣西大學、燕京大學、中山大學等。陳寅恪之父陳三立是「清末四公子」之一、著名詩人。祖父陳寶箴,曾任湖南巡撫。夫人唐篔,是台灣巡撫唐景崧的孫女。因其身出名門,而又學識過人,在清華任教時被稱作「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著有《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元白詩箋證稿》、《金明館叢稿》、《柳如是別傳》、《寒柳堂記夢》等。


來源:拾遺 &《魯迅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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