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的女孩有52套國服琪拉，他們不穿牛仔褲不穿世界名牌

文/圖 沖寒

首都廷布的街頭，女孩子身穿國服琪拉，踩著高跟鞋，披著烏黑的長髮，從山坡那頭邁著小碎步，迎面走來。看著她們裊裊娜娜的身影，穿過手繪花窗的幢幢藏式房子屋前，緩緩經過流水潺潺之上的古木橋，行走在藍天麗日映照下的喜馬拉雅山谷間，簡直就是一幅工筆畫，而畫中人和景，都自古代穿越而來。

不丹雖然物質並不富足，但普通人家的日子過得並不粗糙。相反，只要你用心去發現，卻是無處不在的精緻和美好。先從房子說起吧，我們沿途所見同，即便地處中部布姆唐的普通農家，住的也不是泥瓦土坯房。

不丹人的祖先自藏區遷徙而來，至今仍完好保留了很多藏式傳統工藝。他們的房子，一般是三層結構，底下是牛羊圈，二層和三層住人。木質結構的樑柱和窗欞，喜歡用天然的原料細細地繪上圖案花紋，紅黃青的色塊和線條，濃烈飽滿的色澤，卻絲毫不覺浮躁和俗艷，畫工在寧靜心境下一筆一畫的描摹，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淡然和出世。

不丹的房子都很小巧，除了首都廷布因人口增多，近年有新建的公寓外，普納卡、帕羅、布姆唐都是獨幢的藏式屋子，錯落有致地點綴在喜馬拉雅山麓的青山綠水之間，連有行政功能的宗堡也是依山傍水而建，以精緻巧妙取勝，大自然才是永遠的主角。走進不丹人的家裡，每一間房子都有幾扇木式花窗，人坐在屋內，就可觀日月星辰，遠眺青山綠水。

精美的圖案

不丹人家的屋裡，木質的地板木質的牆，都是產自喜馬拉雅山麓的天然原木，新建的房子有一股原木的松香味，老房子的地板則磨得發亮，光著腳踩在上面很舒服。不丹人家裡都有一個佛堂，牆上繪著小花，掛著精美的唐卡，點著酥油燈供著酥油花，那是家裡最清靜最漂亮的地方。

傳統的手工藝品在不丹人的生活里無處不在。裝米飯的木碗，竹編的筐，手編的坐墊、毛毯，甚至連鎖門的鑰匙鎖頭，都是傳統手制。在用慣了指紋鎖和各種無比精密的電子鎖多年之後，我們在不丹舊都普納卡的小客棧，居然領到一把雕有小佛像的精美手制銅鎖和形如梅花的鑰匙，那份捧在手心裡沉甸甸的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好。

現代生活的快節奏，工業產品的便利，讓我們丟失了太多手工時代的溫度和樂趣，不丹的與世隔絕，不丹的慢生活，恰恰讓傳統手工藝在這一方天地里得到保護。在廷布藝術大學，學生們可以在五年的時間裡免費學習不丹的十三項傳統工藝，包括紡織、刺繡、泥塑、雕刻、繪畫等等。

穿琪拉著幗的人們

首都廷布，沒有星巴克麥當勞，沒有名牌店，沒有LV，Gucci,沒有香奈兒，迪奧，不丹人最珍視的品牌是他們的國服，男人身上的幗，女人身上的琪拉。在不丹，一個女孩子一生中究竟有多少套琪拉呢？Kinley出身於帕羅普通人家，他的妹妹今年剛剛19歲，就擁有五十二套不同花色不同材質的琪拉。在不丹，女孩子出席正式場合，參加宗教慶典，結婚都要穿上最漂亮的琪拉。

琪拉是一條手工編織的長布，披在身上用銀鉤紮成長裙，長及足踝，內搭長袖襯衣，外加一件外套，出席正式場合還要披一條顏色鮮艷的喇秋（披肩）。在一些不丹家庭里，母親會很早就為家裡的女兒準備新嫁裳，她們利用不同顏色的絲線設計出不同的圖騰樣式，一套琪拉需花上數月時間才能完工。

不丹中部的布姆唐，一些村落以編織條狀花紋的羊毛織品聞名。她們用木製的老織布機，通過左右手操縱著直線和橫線，看似簡單，卻可以織出很精美的對稱圖案，有些樣式是家傳，有的則是局限在某些地區相傳。首都廷布的商店裡，手工精細圖案獨特的絲織琪拉每套都價值不菲，動輒數千甚至幾萬元人民幣的也不鮮見。

不丹男人的幗也很有意思，一件格狀條紋的長袍，長約及膝，腰間束著腰帶，袖口外翻露出一大截白色里襯，Kinley說，這象徵著他們純潔的心。因為幗的左右襟在胸前交叉的設計，不丹男人身上都有一個大口袋。這可能是我見過最大的衣袋了，一路上看到Kinley像變魔術一樣，將隨身攜帶的手機、文件和其他物品統統都放進口袋，腰間變得鼓鼓囊囊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有趣。

綉男

難以想像，在牛仔服、時尚服飾風行的今天，不丹仍保有自己的古老服飾，而不丹的幗和琪拉看起來也確實比那些時裝名牌美太多了。羨慕至極的我，初到不丹的第一個夜晚，就迫不及待地趕到廷布燈火最亮的商店裡，挑一身不丹姑娘的琪拉美美地穿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