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黑客，會不會「干擾」今年法國和德國大選？

1月6日，美國情報界公布一份報告，確認俄羅斯黑客在普京授意下，干擾美國大選，幫助特朗普勝選。

如果這個信息屬實，那麼此事到底有多嚴重？這個需要進行深入分析。

1月7日，特朗普和他的團隊在紐約特朗普大廈前 （圖片來源：reuters.com）

可信度問題

首先是報告的權威性與可信度。美國媒體在報道的時候，一般都會提及這是「17個情報機構」共同的結論。

美國情報體系比較龐大。由兩家獨立機構中情局即CIA和國家情報總監室，以及 分屬國防部、能源部、國土安全部、司法部、國務院和財政部等行政部門的情報機構構成，共有17家。

就這次黑客事件來說，先前的一些結論來自各個情報機構，可以說還沒有統一認識。但1月6日公布的結果，則代表了這17個機構的共同看法。因此美國社會認為具有相當的權威性。

至於可信度，美國多數分析認為，既然情報界表示「高度自信」地下了這個結論，而且一些看過詳細報告（並非公之於眾的解密版本）的議員們都表示確實可信，那麼情報應該是可信的。

當然，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以及俄羅斯都揶揄，2003年美國情報機構還高度相信薩達姆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呢！

對特朗普的影響

其次，對特朗普的影響。如果結論可信，對於特朗普來說，後果當然嚴重。

這裡的嚴重，不是指特朗普當選的結果會改變。

因為根據美國的情報，俄羅斯黑客入侵的是民主黨黨高層的郵箱，然後把秘密給「維基揭秘」網站公布，造成不利於希拉里的輿論，影響選民的選擇。

但是黑客沒有破壞美國選民登記系統，也沒有破壞沒有電子投票系統。因此選舉結果雖然受了影響，卻也不能說選舉不公正。

因此在這方面特朗普不擔心。美國政界也沒人提出要更改選舉結果。

但是「俄羅斯黑客助選特朗普」這個結論，則一定會是特朗普接下來幾個月，甚至他整個任期內的一個陰影，一個軟肋。

以特朗普的個性，在未來任期內，激烈的政治鬥爭、包括和他所代表的共和黨的鬥爭必將十分激烈，而每到關鍵時期，「俄羅斯黑客幫了你」這個標籤貼上來，無論特朗普多麼不屑，客觀影響必定在那裡。

想擺脫這個陰影，特朗普推特再厲害，恐怕也要大費周折。

對俄美關係的影響

再次，對美俄未來的關係有一定影響。在特朗普的對外政策設想中，美俄關係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一環。他在選舉前後對普京的示好和讚揚，他提名「親俄人士」蒂勒森擔任國務卿，可能都體現了在這方面的用心。

但是有了這個事件後，特朗普要想對俄「親善」，即便他自己滿不在乎，但輿論一定會記住「黑客事件」，一旦營造出輿論氛圍，想必特朗普想不受干擾也會很難吧。

從這點看，美國政界目前很高調地處理這件事，固然是因為茲事體大，但大概也有給俄羅斯定個性（美國主要對手），限制未來總統在美俄關係上走得太遠的考慮。

俄羅斯對付西方的新武器？

此外還有一個更深遠的影響，令美國政界不得不對「俄羅斯黑客」格外重視，即俄羅斯會不會把黑客當成一個系統地對付西方的武器。

德國今年的大選，會不會也有俄羅斯黑客的影子？（圖片來源: www.spiegel.de）

美國的情報分析認為，普京下令黑客「助選」特朗普，不僅有厭惡希拉里的因素，而且也想系統地破壞美國民主制度的聲譽，打擊美國人對自己民主制度的信心。

如果這次特朗普因為黑客助選而成功，那麼說明俄羅斯利用黑客部分達到了這個戰略目的。

那麼接下來呢？接下來的情景就更令西方擔憂：既然能用黑客把美國的選舉攪得翻天覆地，那麼也可以用這個手段對付西歐。

今年法國和德國都迎來大選，目前反對傳統政黨的民粹主義（平民主義）運動在西歐正風起雲湧，俄羅斯是否會總結攪亂美國的經驗，利用黑客繼續干擾法國德國和其它西方國家的選舉，實在是令西方擔心。

過去幾年，俄羅斯和西方關係弄得很僵，遭到西方經濟制裁。從傳統綜合國力上來看，俄羅斯要想從與西方的對抗佔到便宜，可能性很小。

但如果用黑客這種新型不對稱的手段，能夠扶持討厭傳統西方、對俄羅斯有好感的民粹主義上台，或起碼擴大影響，對俄羅斯來說無疑是事半功倍之舉。

但對西方來說，可能是個噩夢。

所以從這些方面看，這次美國情報機構報告的結論，無論是對特朗普個人、對未來美俄關係來說，都有重要影響。而且西方其它國家也必將謹慎應對。

這些恐怕需要特朗普認真對待，而不能只在推特發泄打發了事。

（本文刊於 南都 個論 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