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廢鈔豪賭經濟，剛剛，莫迪陷入了這兩難

新德里時間2月8日前後，面對令印度經濟遭遇頓挫的「廢鈔」政策，莫迪在接受採訪時再一次稱這一政策已經成功，強調此舉是在正確時間做出的正確決定。

分析認為，莫迪一直在宣傳廢鈔政策對經濟長遠發展和打擊腐敗的好處，可印度民間持續的現金短缺使得政府近日也承認該政策傷害了印度經濟。印度銀行已表示，由於民間大量取現，印度全境四分之一的取款機已處於無款可取的境地。而這一政策造成的現金短缺更將帶來遠大於積極意義的消極影響。

莫迪推行廢鈔政策已達3個多月，在新德里的話語體系中，這一政策似乎產生了一定的積極效果。目前，印度認為「廢鈔使印度經濟活動的透明度有所提高，影子經濟縮水有助於國家財稅收入的增加」。印度當至稱「廢鈔還惠及了中下層民眾」。印度財政部長賈伊特利日前在年度財政預算中，將年收入在25萬盧比（約合3,676美元）到50萬盧比（約合7,353美元）之間人群的個人所得稅稅率從10%下調至5%。

但若從短期局面來看，廢鈔政策帶來的消極影響恐怕遠大於積極影響。印度央行近期發布報告顯示，由於對現實情況預計不足，此前印刷的新鈔不及民眾實際需求的1/10。這一局面恰恰是印度剛宣布這一政策後外界就已發現的：印度印製新鈔的能力嚴重落後，該國印鈔廠只具備50%的能力來滿足莫迪的廢鈔方案，而實際情況更打碎了新德里的想像。

此外，印度實體經濟的現金短缺抑制了生產和需求，打壓了企業的採購活動。2月初，據印度發布了《經濟調查報告》，認為廢鈔等措施確實減緩了印度的經濟增速，「誤傷」了印度經濟。印度《經濟時報》認為，印度在2017年度的增長率已被定格在6.5%。

的確，新德里的「廢鈔」推動了支付手段的電子化，但要想完全實現數字印度，需要經濟發展等各方面相匹配，印度目前還不具備這樣的條件。不可否認，這波浪潮意外地讓印度電子商務業者受惠，無現金經濟、線上支付突然成為印度新一代增長動力，相關產業的用戶、流量及手機軟體下載量增加數倍，搭配莫迪「數字印度」的政策，發展得也相當火熱。但這相對於印度總體體量來說，恐怕就不過如此了。

印度央行表示，目前廢鈔已回收97%以上，原本預期會有至少5,000億美元非法收入，目前來看也僅有60億美元，對經濟發展杯水車薪。更重要的是，廢鈔後的後續舉措乏力，藉助廢鈔重塑印度經濟和政治格局的想法目前來看是說易行難。

此外，莫迪的目標還不僅僅在於紙幣，印度民間的黃金仍是他他「打擊黑金」的目標。根據印度12月8日的解釋，莫迪的這一政策規定已婚女性可以持有500克及以下黃金，未婚女性可以持有不超過250克黃金，男性只允許持有不超過100克黃金。儘管該法令稱「祖傳珠寶數量不受限制」，並最終僅僅停留於限制黃金出口這一方向上。但這一做法已經直接在兩個月內對印度黃金消費市場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有分析認為，印度經濟存在較大部分的非正式就業（即零時工）部分，廢鈔造成的「錢荒」正在直接打擊這一部分。

不難發現，印度實施廢鈔政策的效果與預期目標仍有很大差距，其經濟意義也尚待觀察。莫迪是在有限的磋商和幾乎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決定了這項影響極為廣泛的措施，以至於他的換鈔行動成為了一場豪賭。他試圖展現自己的堅定決心。但這一行動所帶來的政治收益，有可能超過嚴重現金短缺所帶來的經濟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