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四大暴君之卡里古拉——小屁孩誤入權力場｜文史宴

文/吾乃昊天

大司馬亂入：無論暴虐與否，提比略、克勞狄甚至是尼祿，都有過人之處，而卡里古拉幾乎一無是處，亂倫、殘暴、無能、變態……僅僅三年就把父親的榮光揮霍乾淨，變得臭名昭著。追根溯源，家庭不幸、成長晦暗的卡里古拉其實是一個小屁孩，而身處權力中心，讓小屁孩的頑劣變成了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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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四大暴君之提比略——奧古斯都的遺產｜文史宴

羅馬四大暴君之克勞狄——醜小鴨終究難變天鵝｜文史宴

羅馬四大暴君之尼祿——中二病葬送大好基業｜文史宴

「如果一個人得到了世界，卻失去了靈魂，那他還能擁有什麼？」

看過《羅馬帝國艷情史》的各位想必對卡里古拉不會陌生，這部電影一直被列為禁片，原因大家應該都能猜到，我就不多說了。

《羅馬帝國艷情史》里的卡里古拉

不過要和各位強調的是，「卡里古拉」並不是羅馬帝國第三代皇帝的本名，他的真名是蓋烏斯·凱撒·奧古斯都，屋大維的養孫日耳曼尼庫斯與屋大維的外孫女大阿格里皮娜所生的幼子。

在日耳曼尼庫斯去世前，蓋烏斯的童年是幸福的。他的父親受到羅馬軍民的一致愛戴，被視為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母親和兩個哥哥對他疼愛有加；就連父親營地里的士兵，也給他穿上特製的軍靴，親切地稱他為「卡里古拉」（意為小軍靴）。

父親的英年早逝，讓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公元19年，日耳曼尼庫斯在埃及暴亡後，年僅七歲的卡里古拉，跟隨認定丈夫是死於皇帝提比略和埃及總督皮索陰謀的母親回到了羅馬。從此以後，年幼的卡里古拉便生活在了母親大阿格里皮娜與名義上的祖父提比略關係日益惡化的成長環境中。

影響四大暴君的日耳曼尼庫斯

皇太后莉薇婭逝世後，提比略開始了對日耳曼尼庫斯妻兒的家暴：大阿格里皮娜和長子尼祿以陰謀顛覆國家的罪名被流放，次子杜魯蘇斯被囚禁於皇宮的地下室絕食而死，作為日耳曼尼庫斯小兒子的卡里古拉也被皇帝召至卡普里島，以便就近監視。

在卡普里島陪伴提比略的那幾年，無疑是一段令人心驚膽戰的時光。面對這個讓自己家破人亡的「祖父」，卡里古拉表現出極度的恭敬和順從，從未提起自己家人所遭受的迫害。

層出不窮的宮廷陰謀和政治鬥爭讓晚年的提比略愈發多疑猜忌，不惜以殘暴的手段對付政敵，但對這個並非親生的孫子，老皇帝卻始終沒有痛下殺手。

在提比略以79歲的高齡與世長辭後，元老院不顧先皇要求其嫡孫小提比略與卡里古拉共治的遺囑，把一切權力移交給卡里古拉。而對早已厭倦了提比略的羅馬人民來說，沒有什麼比日耳曼尼庫斯的兒子成為他們的新皇帝更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在舉國擁戴的歡呼聲中，24歲的卡里古拉繼承了龐大的帝國。

卡里古拉即位

儘管提比略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但不屑於討好元老院和民眾使他終究留下了惡名。為免重蹈先皇的覆轍，即位之初的卡里古拉不遺餘力地取悅臣民：

他廢除了營業稅和「告密」制度，赦免所有過去被判流放的人以顯示自己的仁慈寬容，一改先皇對公共娛樂的限制，舉辦大量的馬車比賽、角斗比賽和各式各樣的舞台表演以博得人民的好感……

所有這一切讓新皇受到了羅馬人民的一致愛戴，登基五個月後，年僅25歲的卡里古拉被元老院授予了提比略終其一生都沒有得到的「國父」尊號。

年輕的帝王陶醉於自己所取得的成就中，忘記了為籌集防禦經費而徵收的營業稅對國防、財政的重要性以及過度的娛樂賽事產生的巨大開支，但在提比略留下的27億塞斯特爾提烏斯巨額遺產支撐下，這一點被暫時掩蓋了。

正當卡里古拉被空前的榮譽和權力所包圍而志得意滿之時，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降臨了。

高燒持續了整整七個月，皇帝才從漫長的噩夢中蘇醒。結合卡里古拉日後的所作所為，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場重病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親眼目睹了宮廷鬥爭的殘酷和先皇提比略那凄涼孤苦的晚境，卡里古拉的內心被死亡和背叛的陰影所籠罩，他開始患得患失，擔心自己會遭到背叛，擔心自己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在與自己存在不正當關係的妹妹德魯西拉病逝後，這種恐懼感與日俱增，正是在這種心理的支配下，卡里古拉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

卡里古拉與他妹

首先遭殃的是元老院和權貴們。

卡里古拉即位後廢除了提比略執政晚期令元老們談之變色的「告密」制度，併當眾銷毀了所有告密文件。現在他卻拿出了這些被銷毀材料的副本，在元老院大罵所有的元老在過去犯下的可恥行徑（當初他可是發誓連看都沒有看過這些東西）。

不僅如此，他還下令剝奪了許多家名門貴族的高貴標誌，以殘忍的手段虐殺反對自己的元老，甚至連他的岳父和助他登基有功的近衛軍長官馬克羅，也被多疑的皇帝以莫須有的罪名賜死。

娛樂賽事所帶來的巨大財政負擔終於使國庫不堪重負，為了繼續滿足自己和羅馬人民的娛樂需求，卡里古拉不惜橫徵暴斂：

他修改遺產繼承法，規定羅馬公民在遺產繼承人中必須加上皇帝的名字，否則遺產全部充公，同時下令徵收燃料稅並向妓女等色情行業收稅。他甚至開始變賣皇宮的傢具和珠寶飾品。

角斗和戰車比賽的初衷是為了籠絡民眾，但為了籌款而隨意增稅的行為無疑對羅馬各階層，尤其是普通平民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即使得罪了元老院和羅馬人民，但憑藉著皇帝和日耳曼尼庫斯之子的身份，至少還可以得到軍隊的支持，可卡里古拉鐵了心的要在作死的道路上一條路走到黑。

憑藉著一時的衝動，他在帝國各地調兵遣將，企圖親自率軍征服日耳曼人以建立戰功，結果在戰爭真正開始之前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為了掩蓋自己親征的一無所獲，卡里古拉以「小凱旋式」回到了羅馬。這一系列荒唐的舉動不止讓已經岌岌可危的國庫雪上加霜，更讓皇帝在軍中威信掃地。

在外交上，因為卡里古拉的輕率傲慢，羅馬和安息（帕提亞帝國）的關係持續緊張，猶太人對羅馬統治的不滿也不斷加深，為後來的猶太起義埋下了導火索。

短短三年時間，卡里古拉就把元老院，人民和軍隊全部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即位之初倍受愛戴的皇帝，已然成為了眾叛親離的孤家寡人。

公元41年1月24日，卡里古拉在宮廷的長廊遭近衛軍大隊長卡西烏斯·卡瑞亞刺殺身亡，享年28歲，他的皇后和女兒也一同被殺。得知皇帝死訊的元老院本欲趁機恢復共和，但在近衛軍士兵刀劍的脅迫下，他們被迫同意繼續擁護帝制。

卡里古拉之死

關於克勞狄是否參與了刺殺卡里古拉的政變也引發了後人的爭論，畢竟就結果而言，他的確是最大的受益人。

卡里古拉去世後，人們反應冷淡，沒有落淚也沒有歡呼。他的遺體沒有被葬在奧古斯都陵，而是被他從流放地趕回來的姐妹加以安葬。

卡里古拉的一生是悲劇的，這個幼稚的年輕人只看到了提比略的冷酷和飽受非議，忽視了他留下的是一個強盛繁榮的帝國。他竭盡全力想要獲取臣民的支持和熱愛，卻因為自身種種不成熟的荒唐舉動適得其反，最終身敗名裂，留給歷史的，不過是無盡的嘲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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