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以後，我都會對孩子說起他的曾祖父」

過去中國人有記家譜的習慣，也順帶梳理一下家族的歷史，現在已經很少被人提及了，因此許多人不知道父輩與祖輩的經歷。

所以過年回家，跟家人相處時，總會一不小心挖到很多讓你震驚的家族歷史……以下是來自地道風物讀者們的10件故事。

10件塵封的故事

來自/ 地道風物可愛的讀者

@白瑪

父輩生在北京，我也生在北京，我從來不說我是北京人。因為我知道，曾祖父很小時候從當時的徽州到的上海，祖父從上海到的北京。由於歷史原因，後來跟徽州老家失去了聯繫。前幾年父親曾去專門尋找族譜，卻沒有找到。父親回來哀聲地後跟我說，我們沒有根了！後來我也去過這個江南的古鎮，在這裡村村都是小橋流水，村口都有棵大樹，跟我從小聽說的故鄉景緻一樣，看來我真的找不到家了。

@楊小耷

說來慚愧，在爺爺病逝將近十年後，我才覺得，爺爺生前是希望被我們「記住」的。這種「記住」，除了不要忘記他是我們的爺爺，更是指他生前教導我們做人的優秀品格、以及他最珍貴的一段歲月——曾是抗美援朝的戰士。今年，我想從爺爺的遺物里，去發掘這一段過往，把它們保存下來，告訴未曾見過這位老人的，我的下一代們，他們有怎樣的祖輩。

@茗字

爺爺今年95歲，大家都說是他年輕時常打麻將看三國，現在才不至於老年痴呆。前幾年他在茶話會上發言還很活躍的時候，最喜歡的話題就是打仗。他十九歲當上連長，帶領六十多個兵上陣殺敵，有次怕國民黨回村報復，領著全家三十多號人在山上躲了兩個星期，挖地瓜吃草皮，現在倒好挺樂意回想烤山鼠的滋味。我們幾個小孫子陪他在房間聊天時，他曾指著後頸、手肘兩處、手腕、大腿、腳踝、側腰，細數這七處彈孔怎麼挨到的，還有哪裡的彈片至今還未取出來。他衣櫃底下有個大箱子，我小時候曾在裡邊看見過那種刺刀，配的是長而尖的子彈，還有許多勳章，印在紅色的小本兒上。多少年以後，我都會對自己的孩子說起他的曾祖父，以微笑，以驕傲。

@潘達

聽外婆說，曾祖母是泰國華僑，年輕時回到廣東上學，上的是家鄉第一所女子學校，與其他學生一起慷慨激昂地參加了五四運動。擁有比較開放思想的她，拒絕了當時幾乎每位女子都必須遵從的包辦婚姻，在一次看病時對我的曾祖父一見鍾情，墮入了愛河。然而，當時那裡一夫多妻制還非常普遍，我的曾祖父已經娶了一位父母指定的妻子。掙扎很久的她，最後依然選擇了愛情，委屈自己做了妾。幸好，當時的大夫人是一位與世無爭的老實人，知道曾祖母是知識分子，家裡事無大小全部都聽曾祖母的，家裡也其樂融融。

@Dove

奶奶似乎是個文化人，家裡掛著她的書畫，柜子里一排裝幀簡樸的西方文學史、文心雕龍、中國現當代文學等。說「似乎」，是因為印象中她從沒在我面前有過大學講師的一面，永遠是個讓人擔心她受騙的老太太。今年回家，知道她曾經跟著外曾祖父闖關東，一路風塵僕僕，全家的積蓄也葬在了大海里。窮困，戰亂，她抓住機會，孤身去了哈爾濱上學。再後來，放棄了不錯的工作，爭取進入大學，繼續讀書，留校，教書。我不知道一個黃土地上農民的女兒哪來的勇氣，背井離鄉讀了文學。這遠難於今天的高考，且真實地改變了命運。再看那個書櫃時，很敬畏。

@yankeilau

外公已經去世十年了，他是家鄉當地有名的商人。聽外婆說他年輕是生產組裡面，後來自己下海出來開公司。當時因改革開放之際，政策不規範，資本家被警察抓了很多次，就這樣，外公出入拘留所很多次。長的話一個月，少則一星期。 等到改革開放的政策下來，我的家鄉被劃為經濟特區。於是，他作為先鋒資本家，成為了最先一批發家致富的商人。

@線線

爺爺是個倔老頭，愛喝酒，愛吃油炸餅乾，愛收起家裡剩下的飯菜，不捨得花一分錢。我爸美名其曰「淘寶」，在老家陽台上一陣翻箱倒櫃，掏出了一個積灰的大皮箱。他不滿意，說「老頭還有一堆寶貝，他那相機就不知擱哪兒去了，放現在，肯定是古董。」相機，這麼高級？我吃驚極了。後來知道，爺爺是貨真價實的海軍，穿過帥氣的呢子大衣，跳華爾茲，會樂器，去海軍工程學院教過書，中間當過工人，後來變成老師。我認識他時，先前種種已經散去，只剩一位沙發上咂嘴看電視、不愛談自己往事的老爺子。春節晚上，我出來洗漱，昏暗的客廳里，電視上放著軍事節目。屏幕上，灰色的艦艇停留在港灣，爺爺看得目不轉睛。也許他還在懷念那片大海吧。

@Medsci李文惠

已經有三年沒回家過年了。還是以前聽我媽講過，我姥爺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太姥爺，用筐挑著我姥爺還要用姑姥姥，從西邊外闖關東到東北。後來學了歷史，才知道西邊外是什麼概念。

@Korus

知道老爺爺是地主，但不是那種作惡的地主。 我姑奶奶就是我老爺爺收養的同村的一個女孩。當時姑奶奶家很窮，我老爺爺就把我姑奶奶抱回家了。 現在姑奶奶家和我們家還有走動，今年春節姑奶奶還是六十六大壽。 正因為老爺爺不是壞地主，所以家裡的祖輩們雖然也經過文革啥的，同時因為配合，受罪了，但是相比都是不太重的。

@悅

我打算盤的技藝就是爺爺親授的，爺爺的大手我的小手，同樣靈活。

你家有什麼歷史是你不知道的嗎？

圖/Hiroto Norikane

Tsuguharu Fujita

-END-

怎樣不做野蠻人？

禮是中國文化的特徵嗎？

「儀式感」帶著貴族的血液，

縱然生活處處談及儀式感，

它卻有著一個源遠流長的歷史。

借貴族看春秋

風物課堂第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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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6日

19點30分

本期主講

劉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