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坐船過黃河，提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船上的人都驚呆了！

1948年的春天，在乍暖還寒中到來了。

韓桂馨帶著李訥，沐浴著明媚的春光，開始到村口看發芽的柳樹枝，看返青的小草了。

3月8日，《人民日報》將毛澤東在3月4日寫給朱學范的信，以《給朱學范的複電》為題予以發表。

3月9日，毛澤東見到了《山西崞縣是怎樣進行土地改革的》上報材料，認為這是在土改工作中取得的一個成功經驗，很快通知了新華社，要求新華社向各解放區及時播發這一好經驗。

3月12日，毛澤東又特意為山西崞縣的上報材料寫了一篇評論，著重強調了各級領導者責任：

在對自己領導的各項重要工作發出決議或指示之後，應當注意收集和傳播經過選擇的典型性的經驗，使自己領導的群眾運動按照正確的路線向前發展。現在是成千萬的人民群眾依照黨所指出的方向向著封建的買辦的反動制度展開進攻的時候，領導者的責任，就是不但指出鬥爭的方向、規定鬥爭的任務，而且必須總結具體的經驗，向群眾迅速傳播這些經驗，使正確的獲得推廣，錯誤的不致重犯。

就要離開陝北了。

自從宜川大捷後，周恩來向大家宣布了即將東渡黃河的消息，中央機關的工作人員開始忙著向楊家溝的老鄉們結算借住窯洞的租金，一律以小米和黃豆、黑豆按略高於當時農村市場行情的價格予以給付。

就要過黃河了。

剛開始聽到消息，人們都很興奮，但每個人的心底里又有一種依戀惜別的情懷。大家對陝北、對延安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而且延安尚未收復，還在胡宗南部隊的佔領下。

在楊家溝的日子裡，韓桂馨教了李訥許多基礎文化知識，也從江青那裡學會了如何裁剪衣服、如何織毛衣……

3月20日，毛澤東為中共中央寫了《關於情況的通報》，指出：「我們黨的歷史情況表明，在我黨和國民黨結成統一戰線時期，黨內容易發生右的偏向，而在我黨和國民黨分裂時期，黨內容易發生『左』的偏向。」同時認真分析了當前的革命形勢，並對今後局勢的發展和各項工作的開展作出了估計。

3月22日，是毛澤東帶領中央機關的人們離開楊家溝東去黃河的日子，村裡的鄉親們都在村口等著為毛澤東送行。孩子們紛紛爬上路兩旁那些大大小小的石人石馬，使勁兒地揮動小手向臨行的人們打招呼；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等人也在隊伍中頻頻向鄉親們揮手致意，韓桂馨背著李訥只顧往前走，李訥還扭著身子向村上的小朋友們連聲喊：「再見！我長大了一定回來看你們……」

鄉親們依依不捨，送了一程又一程。毛澤東徒步走了很長一段路，不時回頭向鄉親們揮手告別，李銀橋牽著馬勸說毛澤東：「快上馬吧，主席！你不上馬，鄉親們是不會回去的！」

離開楊家溝已經很遠了，再回頭時已經望不見村前那些高大的石牌坊了，毛澤東這才騎上馬，開始向東趕路。

隊伍走得快起來了。李訥執意不讓韓桂馨再背了，非要下地和叔叔阿姨們一起走路。衛士張天義牽著一匹馱行李的馬經過韓桂馨的身邊，韓桂馨忽然叫住他：「把李訥也馱上吧！」

張天義要抱李訥上馬，李訥向前緊跑兩步：「我不騎馬，我要和叔叔們一起行軍！」

韓桂馨擔心路走長了會累著孩子，便追上李訥說：「李訥，你看你爸爸媽媽都敢騎馬，你敢嗎？」

「敢！」李訥不再跑了，被韓桂馨抱上了馬背。

中午，隊伍在吉徵店村吃了頓飯，稍事休息，便繼續向東偏南方向行進，晚上到了螅蜊谷。

第二天一早，中央機關的隊伍離開螅蜊谷，改向南行軍，中午時分趕到了黃河西岸的吳堡縣川口渡口，準備從這裡東渡黃河。

為了防備國民黨從西安派飛機來襲擾，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決定將渡河的時間安排在下午。

當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毛澤東和周恩來、任弼時一起來到黃河渡口。這時，沿岸的山坡上和河灘地里早已站滿了送行的人群；渡口的水中十幾條木船一字排開，船上撐船的都是小夥子，一個個五大三粗、體型慓悍。

西邊，一片火紅的晚霞鋪在山頂上，使高原山川顯得格外壯觀。臨上船的毛澤東面對陝北大地，無限感慨：「陝北是個好地方啊！」

「主席，快上船吧！」李銀橋打斷了毛澤東在陝北大地上暢遊的思緒，在衛士們的簇擁下，向船上走去。

毛澤東登上了第一條船，江青、葉子龍、李訥和韓桂馨隨後也上來了，船上還有一直跟在毛澤東身邊的李銀橋和衛士組的衛士們。

上船後，毛澤東和船工一一握手：「勞累你們了！」

船工們都很激動、很興奮，紛紛說：「能送毛主席過河，是我們的福分！」「送毛主席過黃河，這是我們的光榮任務！」

毛澤東連連致意說：「謝謝！謝謝！」

這時，李銀橋注意到周恩來和任弼時上了第二條船，陸定一和胡喬木等人上了第三條船。

船工用撐篙緩緩地將船撐離了渡口，人們在船上，開始時只見船工撐著篙在船上走而不覺得船動；漸漸地，船工收了篙，大家才感覺到船真的動了。

李銀橋和張天義等人緊靠在毛澤東的身後，一起勸說毛澤東在船板上坐下來；毛澤東不肯坐，再次揮動著兩隻大手向依然站在岸上的人群致意……

這時的黃河正是凌汛期。凌汛是黃河特有的一種自然現象，是因冰塊在河中的涌動而形成的洪水。因為黃河上游的緯度低，氣溫高；而中下游的緯度高，氣溫低。春天上游的水流瀉下來，中下游的冰還沒有化開，厚厚的冰層被水衝擊成一大塊一大塊的冰盤，湧進河道，形成洪峰。

船在河中開始搖晃起來。渾濁的浪濤拍打著木船，冰塊撞擊著船體，人們在船上已經站不穩了……

韓桂馨是頭一次見到凌洪，看著那一塊塊磨盤大的浮冰在湍急的河水中擁擠著、碰撞著，心裡免不了一陣陣發緊，不由自主地用一隻手把身邊的李訥拉到懷裡，另一隻手死勁兒地抓住船舷；還是男同志的膽子大些，李銀橋一面盡量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一面用雙手扶著毛澤東搖擺的身體，連聲勸道：「主席，快坐下吧！你坐下了，岸上的老鄉們也就放心了！」

毛澤東推開李銀橋的手，望著漸漸遠離的渡口和岸邊聚集的人群，雙眼變得濕潤了，呼吸也開始吞吐有聲……

李銀橋不知此時的毛澤東在想什麼，只見他濕潤的兩眼開始放出異彩，忽然朝著葉子龍說：「腳踏黃河，背靠陝北。怎麼樣，子龍，給我照張相吧！」

「對！應該照一張！」葉子龍匆匆拿出了照相機。

當鏡頭對準毛澤東的時候，毛澤東先是站穩了身體，斂去了笑容，臉上露出了一副莊嚴的神情——葉子龍抓準時機，「咔嚓」一聲按下了快門。

「好么！」毛澤東高興地點點頭，「把陝北的高原和人民，把黃河一起照下來，這是很有意義的紀念。」

船到河心，浪濤滾滾。一塊塊大小不等的浮冰隨著像粥一樣濃稠的河水，時沉時浮地涌動、互相撞擊著，發出巨大的聲響；身臨其境，那驚魂奪魄的聲音令韓桂馨心悸不已，她雙手摟緊了小李訥，坐在船板上分開兩隻腳，使身體盡量保持平穩，直擔心浮冰會把搖搖晃晃的木船撞翻……

本來不算小的木船，到了河心的激流中也顯得微不足道了。木船隨著洪流時而躍上波峰，像是要騰空飛跳似的，時而被摜向濤谷，濁浪如牆似壁般地遮住了船上人們的視線；無數冰塊無情地撞擊著木船，發出撕心裂肺的「砰砰」聲——此時此刻，韓桂馨真是提著心吊著膽了；可慓悍的船工們一個個鎮定自若、情緒激昂，奮力划動著船槳，穩著舵，喊著沸人熱血、激人膽魄的號子：

「嗨喲！……嗨喲！……嗨喲！……」

這時的李銀橋心想，怪不得白雲山上的老和尚說不能游黃河呢！即便河裡沒有冰凌，單就這渾流濁浪的拍打和急速而瀉的漩渦，也夠人受的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被這一切感染和激勵著的毛澤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轉身向大家問道：「你們誰敢游過黃河？」

李銀橋一聽就愣了：毛主席這是在開玩笑吧？這麼大、這麼多的冰塊在水裡攪和著，這麼深、這麼涼的渾湯在河中急漩著，誰敢下去游啊！

船上的警衛人員中確有幾個很會游泳的。

有人喊：「馬漢榮行！有一次他給彭老總送信，正趕上黃河發大水，他都游過去了！」

石國瑞自告奮勇地說：「發大水的時候我也游過！」

一向沉穩的孫勇也出人意料地發話說：「黃河發水時我沒游過，但現在可以試試！」

情緒激昂的毛澤東接過大家的話，大聲說：「那好極了！來，咱們不坐船了，游過去吧！」

毛澤東就是毛澤東！

這一提議，把船上的人都驚呆了！

江青第一個阻攔道：「老闆，快別遊了！這麼大的冰塊，撞誰一下也受不了啊！」

李訥也瞪大了眼睛望著毛澤東：「爸爸——爸爸——」

船上的人陷入一陣沉寂，李銀橋向河上的另幾條船張望著，心想：周副主席要是在這條船上該多好啊……

這時，韓桂馨鼓起勇氣說話了：「哎呀！這會兒河上凈是冰凌，太危險！誰也不能游……」

有人小聲附和道：「可不是！現在正是凌汛期，可不能游泳啊……」

孫勇也像剛從水底下冒出來似的喘了一口長氣，望著周圍的人說：「說的也是，今天河裡有大冰，不能遊了。」

毛澤東聽罷，哈哈大笑：「都說不能遊了？哈哈，你們是不敢游么！」

眾人都望著毛澤東。只見他面對滔滔洪峰，望著那隨漩而下的浮冰，望著那奔騰咆哮的濁浪，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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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毛主席的衛士，主席問他想不想走，他為何卻說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