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暗殺、恐襲：朝鮮特工干過哪些驚天大案？ | 短史記

文史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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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金正男

文 | 楊津濤

2017年2月13日，金正男在馬來西亞被兩個身份不明女子暗殺。朝鮮特工此前曾多次試圖暗殺金正男。朝鮮特工時常成為新聞焦點，那麼他們都曾做過些什麼呢？

情報機構眾多，最重要的是偵察總局，行動能力極強

朝鮮情報機構眾多，為外界所知的，主要有黨政系統的勞動黨統一戰線部、225局，以及國防委員會直屬的人民保安部、國家安全保衛部、偵察總局等。

勞動黨統一戰線部。

成立於1978年，前身為「南朝鮮研究所」，一面負責處理同韓國的往來事務，另一面則掌握對韓國的秘密滲透。統一戰線部下屬的101聯絡處，負責對韓心理戰，因脫北者張振成的披露，外界才對其運作有所了解，知道朝鮮一直模仿韓國出版物，製作新聞、影像、音樂、文學等宣傳品，再通過東南亞等地，運進韓國。

225局。

前身為勞動黨對外聯絡部，主要任務是向韓國派遣間諜，以及指導「日本朝鮮人總聯合會」（即「朝總聯」）工作。有證據表明，該機構參與了一系列綁架日本人的活動。

人民保安部。

原名「人民安保省」，隸屬朝鮮內閣，2010年起由國防委員會直屬，是朝鮮主要的公安部門之一，同時負責國內情報工作。2013年，金正恩視察人民安保部下轄部隊時指出，要他們「防範敵人的思想文化侵略，徹底消滅敵對分子」。

國家安全保衛部。

主要從事國內工作，在朝鮮境內搜集情報，開展防諜、反諜，以及管理集中營。朝鮮允許使用手機後，民眾也必須獲得國家安全保衛部的許可。部長金元弘在金正恩上台後的整肅行動中發揮過重要作用，但2017年1月被突然免職。

偵察總局。

對外稱「朝鮮人民軍第586部隊」，2009年由勞動黨的作戰部、對外情報調查部（又稱35室）和朝鮮人民武裝力量部偵察局合并而成，統一管理對韓情報搜集及秘密工作，是目前朝鮮最重要的情報部門。偵察總局在最高領袖的直接領導之下，首任局長金英哲精通對韓情報工作，也是金正恩在大學時的輔導老師。

圖：朝鮮偵察總局下屬機構

常綁架他國公民來訓練特工，灌輸決不當俘虜的觀念

1、朝鮮曾從日本綁架15人，讓特工和他們學習日本語言及習俗

對外界來說，朝鮮如何訓練特工，依然是個謎，以至我們還只能從被俘朝鮮特工口中，知道一些相關情況。殘酷的訓練，使朝鮮特工具有了過硬的個人素質。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朝鮮特工曾不斷綁架外國人。日本統計，共15名日本人被綁架，如1977年，13歲的橫田惠在放學途中失蹤；1978年，22歲的田口八重子被從東京家中綁走。直至2002年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訪問朝鮮，朝鮮方面才承認，此前確曾綁架日本人，並同意放尚在世的5人回國。此外，還有數名來自澳門、泰國等地的居民被綁架。

朝鮮綁架日本人的事情起初並不為人所知，直至1987年，朝鮮特工金賢姬因在韓國班機安放炸彈被捕，真相才被逐步揭示出來。金賢姬是朝鮮外交官的女兒，因長相漂亮，被情報機關看中，作為間諜培養。金賢姬從此遠離家人，在偏遠山區中接受軍事訓練，並學習日本和韓國文化。教她日語的就是被朝鮮特工綁架的日本人田口八重子。

這些被綁架的日本人被送往平壤附近一個「非請勿入」的區域內，訓練朝鮮特工。朝鮮特工和他們日夜相處，學習日語及日本人的舉止、習俗。金賢姬被捕之後，自稱是日本人，在審訊中幾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直至無意中說出一個朝鮮電視機品牌。

2、朝鮮特工要接受「勇氣訓練」，任務失敗後大都選擇自殺或戰死

有的女特工被要求引誘到訪的外國重要人物，「政客最好利用，因他們有很大影響力；富商可提供經濟好處，在當地成立公司；宗教人物就可以借慈善為名為朝鮮籌錢。至於記者就會被威脅撰文唱好朝鮮」。他們生下的混血兒有機會到西方生活，繼續充當間諜。

圖：原朝鮮特工袁正華

朝鮮特工人員還被灌輸決不當俘虜的觀念。韓國《新東亞》曾報道，朝鮮特種部隊中有名目繁多的「勇氣訓練」，比如穿越「非軍事區」，從韓國搶一塊牌子或其他「紀念物」回來，如果不能完成任務，他們將就要自殺。從後文所舉的例子中，我們可以看到，朝鮮特工人員在任務失敗後確實很少投降，大都選擇自殺或戰死。

即使是被俘後，有的朝鮮特工也會選擇自殺。朝鮮國家安全保衛部的女特工袁正華從15歲起一邊接受特種部隊訓練，學習跆拳道、射擊技能；一邊向逃到朝鮮的韓國軍人學習韓國文化。她後來色誘多名韓國軍官，獲得大量情報，被捕後判刑5年。袁正華曾於2008年意圖用毛巾上吊自殺，被監獄官及時制止。出獄後，她靠每月800美元的救濟金度日。

非常樂衷於搞恐怖襲擊和暗殺活動

1、襲擊青瓦台、製造飛機爆炸，不在乎造成大量無辜平民傷亡

青瓦台襲擊事件。

1968年1月，31名朝鮮偵察局特工偽裝成韓國軍人，企圖刺殺韓國總統朴正熙，他們在距離總統府青瓦台800米時才被發現。

雙方戰鬥中，有68名普通民眾中槍身亡。31名朝鮮特工中有2人生還

，其中朴在京逃回朝鮮，1997年升至人民軍大將；金新朝投降後定居韓國，成為一名牧師，他在朝鮮的家人則被肅清。金日成後來說，此次襲擊是人民軍內的極端主義者所為，他並不知情。

仰光爆炸事件。

1983年10月，韓國總統全頭煥為爭取在漢城舉辦奧運會，準備出訪緬甸等國拉票。朝鮮為阻止韓國申奧成功，並推動「解放」韓國進程，決定對全斗煥實施暗殺。朝鮮偵察局特工在全斗煥前往緬甸國父昂山墓地祭奠前，引爆炸彈，

導致包括韓國副總理、部長在內的16人，及緬方4名人士死亡。

韓國航空858號班機空難。

1987年11月，朝鮮特工金賢姬、金勝一假扮為日本客人，將一顆炸彈安放在韓國858號班機上，

導致機上115人全部遇難。

事發後，金勝一服毒身亡，金賢姬經搶救後生還。金賢姬交代，他們此次行動的目的是破壞將在韓國舉辦的奧運會。金賢姬後來被赦免出獄，成為一名暢銷書作家。

金賢姬說，「當時在北韓，即使是最微小的事也必須經金正日批准，更遑論間諜任務，就是他親自下令炸毀南韓班機的任務。」

但朝鮮至今不承認策划了這一恐怖襲擊，聲稱是韓國自己炸毀飛機，然後嫁禍給朝鮮。

圖：2009年，原朝鮮特工金賢姬和田口八重子的兒子相見

江陵潛艇滲透事件。

1996年9月，朝鮮偵察局為搜集情報，命26名特種兵乘潛艇至韓國江陵市東海岸，對軍事設施進行拍照。由於潛艇擱淺，艇上人員被迫登陸。在韓國投入6萬多兵力，長達1個月多的追捕中，24名朝鮮士兵自殺或被擊斃，韓國方面則有16人喪生。

有11名朝鮮特工的屍體是在山頂發現的，他們圍成一圈，自殺而死。

韓方繳獲的潛艇，現在被安放在江陵市的「統一公園」中。

天安艦沉沒事件2010年3月，韓國天安號護衛艦巡邏時被擊沉，導致46名官兵死亡。韓國情報官員表示：「綜合對所有資料的分析結果，雖然沒有得出沉艦案系北韓偵察總局主導的確切結論，但從過去的昂山恐怖襲擊事件、大韓航空客機爆炸事件等前例來看，很有可能是偵察總局所為。」

2、對於叛逃者和政敵的暗殺活動從未間斷

對於重要的叛逃人員，朝鮮一直沒有放棄對他們的暗殺。2016年7月，朝鮮還重啟「暗號廣播」，由播音員讀出「第459頁第35號」等5組數字。韓國情報部門認為，「不能排除身處韓國的朝鮮間諜會遵照暗號指令，暗殺脫北者和發動恐怖襲擊」。

長期意圖暗殺黃長燁。

黃長燁曾任最高人民會議議長、勞動黨書記，是至今為止「脫北」的最高朝鮮官員。黃長燁在韓國期間，一直嚴厲批評金正日，是朝鮮一直想要刺殺的目標。2010年，2名奉命刺殺黃長燁的朝鮮特工被捕，獲刑10年。韓國法院認為，他們雖然嚴重危害到韓國國家安全，「但是考慮到了嫌疑人們生在和長在朝鮮，別無選擇的餘地，而且身份發現較早，危險未能實現，並且在被捕後積極協助調查以及表現出對朝鮮的家屬的高度但優等」，給予一定寬大。同年，黃長燁病逝。

李韓永被殺事件。

李韓永是金正日前妻成惠琳的外甥，1982年留學瑞士時投奔韓國使館，他定居韓國後經常批評金正日的內外政策。1997年，李韓永在漢城家門口被兩名朝鮮特工槍殺。這兩名特工返回朝鮮後，被授予英雄稱號，並為再次進入韓國做了整容手術。

伺機暗殺高英煥。

高英煥曾任朝鮮駐剛果大使館參贊，1991年投奔韓國，現任韓國情報院下屬國家安全戰略研究院副院長。2016年2月，韓國收到情報，稱朝鮮偵察總局下令，要暗殺高英煥，隨後韓國警方24小時對其進行貼身保護。

金正男多次遇暗殺。

金正男是金正日長子，生於1971年，從2001年起流亡國外。金正恩被指定為接班人後，一直有暗殺金正男的計劃。2011年，朝鮮特工奉命暗殺金正男，在保鏢保護下，才免於一死。此後，金正男在姑丈張成澤的勸說下住在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過著隱居生活。2017年2月13日，金正男在馬來西亞遇刺身亡。

圖：2009年，黃長燁、金賢姬會面合影

參考資料

吳忠超：《朝鮮特工哪家強》（《華聲》2014年第22期）、吳健：《誰在保衛金正日》（《南方周末》2011年12月19日）、雷旋：《美國人講述朝鮮綁架日本人質內幕》（BBC中文網）、陳悅：《赤色金達萊：朝鮮艷諜金賢姬》（《鳳凰周刊》）、苗鶴青:《令美日韓頭疼的朝鮮偵察總局》（《鳳凰周刊》）、《日媒：朝鮮情報機構「225局」負責人病逝》（《參考消息》2014年10月31日）、《朝鮮特工：被遺忘在異國的恐怖分子》（《紐約時報》，池晴佳譯）、《金正恩視察北韓人民保安部》（《中時電子報》）、《被控間諜罪的朝鮮女子在韓拘留所自殺未遂》（中新網）、《朝鮮為防茉莉花傳入嚴控通信》（BBC中文網）、《韓軍高官：沉艦案系北韓偵察總局所為》（朝鮮日報中文網）、《朝鮮發暗號廣播韓估計或指令間諜暗殺脫北者》（立場新聞）、《「黃長燁暗殺組」獲刑10年》（DailyNK）、《朝鮮美人計培養混血間諜》（東方網）、《「朝鮮特工綁架日本人事件」始末》（《世界知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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