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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譽為鐵肩辣手,一枝筆「抵過十萬軍」,卻被張作霖所殺


他,被譽為鐵肩辣手,一枝筆「抵過十萬軍」,卻被張作霖所殺



民國歷史上,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報業牛人,他就是邵飄萍。

邵飄萍生於1886年,浙江東陽人,民國時期著名報人、《京報》創辦者、新聞攝影家,中國新聞理論的開拓者、奠基人,被後人譽為「新聞全才」、「亂世飄萍」、「一代報人」、「鐵肩辣手,快筆如刀」等,有「鐵肩擔道義,辣手著文章「之稱。


當時北平官僚多討厭見記者,邵飄萍卻能使之不得不見,見且不得不談,旁敲側擊,數語已得要領。如他夜探總理府,虛訪美使館,獨家新聞總是被他搶到,可以說是當時報業第一牛人。


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凱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復辟帝制,改為「中華帝國」,並下令廢除民國紀元,史稱「洪憲帝制」。


此倒行逆施激怒了很多仁人志士,上海新聞界群情激昂,決定以筆為戈,口誅筆伐。然而,由誰來打響對袁稱帝的第一槍呢?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邵飄萍。於是他們電邀邵飄萍火速歸國。

他接訊後火速回到上海,鞍馬未解,撰寫了時評《預吊登極》:「京電傳來,所謂皇帝者,不久又將登極。嗚呼!皇帝而果登極,則國家命運之遭劫,殆亦至是而極矣!但二月云云,尚需多少時日,各處反對之聲勢,再接再厲。所謂登極者,安知非置諸極刑之讖語乎!記者是以預吊!」


正文共計八十二字,「極」字出現了五次,由「登極」到「極刑」,尤其是「所謂登極者,安知非置諸極刑之讖語乎」之語,具有結局判若雲泥的顛覆效果,振聾發聵。時人大呼解恨,大叫過癮之餘,盛讚邵飄萍為「文字魔術師」。


據《時事新報》不完全統計,從1915年底到1916年6月,邵飄萍共發表反袁的社論三十六篇、時評一百三十四篇,贏得「頭號角鬥士」的美譽。


袁世凱死後,邵飄萍又與另一個大軍閥段祺瑞幹上了。


1918年10月5日,邵飄萍辭去《申報》駐北京特派記者之職,與潘公弼聯袂,創辦《京報》,後來名動全國。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北洋政府參戰還是中立,內閣會議做出決策,但不敢公之於眾。邵飄萍費盡周折,進入總理府,段祺瑞絕口不談和戰決定。邵飄萍七勸八說,立下誓言:三天之內如走漏風聲,願受處置,並以全家生命財產為保。


段終於披露決定,連其中細節也吐露無遺。邵如獲至寶,出來後立即驅車直奔電報局,以密電傳滬。申、新二報立即以號外特大新聞發表,印數十萬,撒布上海灘,熱鬧非凡。


其中邵飄萍時評《段內閣前途黯淡》,更是刺目剜心,段祺瑞幾乎氣暈了。


1918年10月,北大成立新聞研究會,蔡元培任會長,他禮聘邵飄萍為導師,中國新聞教育即由此發軔。此公名聲更領風騷。1919年,邵飄萍連續幾天在《京報》發表時評《勖我學生》、《外交失敗第一幕》、《速釋學生》,觸怒了段祺瑞政府,報紙因而被封,他被迫再次流亡日本。


1920年下半年,段祺瑞政府倒台,邵飄萍回到北京,恢復《京報》,此後邵飄萍又發表了不少文章,強烈譴責軍閥政府的卑劣行徑。馮玉祥將軍曾由衷地讚歎:「飄萍一支筆,勝抵十萬軍!」

1926年4月,張作霖部隊進入北京,接管了北京政府。


說起來邵飄萍與張作霖結怨甚多,早在1918年2月,張作霖截留政府軍械時,邵飄萍就撰寫大媽張作霖馬賊,極盡刻薄。此外,邵飄萍還干過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和馮玉祥交好,間接促成郭松齡反奉,大量報道曆數張作霖罪狀,聲援郭、馮。


郭松齡兵敗被殺後,他又報道張作霖勾結外敵、殘害同胞,可以說後世斥罵張作霖賣國,他可謂功不可沒。


卻說張作霖於1926年進入北京後,邵飄萍躲進了東交民巷使館區。

此時他早已上了黑名單,於張大帥以兩萬塊大洋外加造幣廠總監之職收買邵飄萍的舊交、《大陸報》社長張翰舉,隨將邵飄萍誘出抓捕,然後提解至督戰執法處,判處死刑,終於走完了一生。


說起來他也是一個爭議人物,在百年言論史中,很少有像邵飄萍這樣的報人在離世多年,仍然被後人爭論不已:後輩報人或者學人對他評價極高,而同時代的報人卻多有批評甚至不無詆毀。


回望1926年報界大事,當離不開邵飄萍、林白水二人的慘死,先後被奉系軍閥槍斃,時有一副嵌名對聯廣為流傳,「一樣飄萍身世,千秋白水文章」 。


然而,歷史頗為弔詭的是,對二人評價出奇相同,褒者認為他們以身殉報,為新聞自由、言論自由而獻身;貶者則謂二人死於金錢,在人格和報格上太有缺漏。



他,被譽為鐵肩辣手,一枝筆「抵過十萬軍」,卻被張作霖所殺



在民國時代,邵飄萍既是個社會名流,生活奢華,是個愛噴香水的男人。老報人高拜石曾回憶,「有一天,香廠的東方飯店,有個小小飯局,大家正在談笑,飄萍來了,酒過數巡,飄萍又匆匆辭去,香風過去,馥郁襲人。」


邵飄萍抽的香煙更是特別,來自美洲上材,印有「邵振青制」四個字,珍貴的很。對客之時,客人都捨不得抽掉,而他「且吸且談,豪情絕世」。他是民國記者擁有私家車的第一人。在金錢的來路上若經不起考問,則無異於自毀形象。而邵飄萍恰恰是在金錢來源上被人詆毀詬病。


無論是惋惜他的人還是鄙視他的人,對他生活豪奢有著比較一致的記錄。章士釗說他「服飾踰侈,驚其輩流」;他朋友胡政之則說他「醉心虛榮」。也正因為他是一個講究儀錶、出入豪奢的漂亮人物,所以時人給他取一諢名——「報界金童」。



他,被譽為鐵肩辣手,一枝筆「抵過十萬軍」,卻被張作霖所殺



民國聞人多妻妾。邵飄萍也未能免俗,他有三位夫人,原配沈小奶、報人湯修慧、演員祝文秀。


胡政之在悼念文章《哀飄萍》里寫道:「要其人行止不檢,醉心虛榮,學養不純,定識缺乏,以過人之聰明,居萬惡之社會,操危險之職業,營逾分之生活,罹危致死,不外乎此。」雖是批評,卻也含蓄。


章士釗的批評則稍顯嚴厲,他說「(邵)頗以言揚抑人,而言皆有值,恩怨井井,銖兩都稱。」所謂「言皆有值」,說敞亮點就是搞「有償新聞」。


在《愚人愚話》一書里,龔德柏說:「他的作風先罵,得了錢後即百八十度轉變,而大大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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