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患怪病死在手術台，他死前留給醫生2個字竟泄露死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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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男人躺在床上，眼窩深陷進去，額頭髮黑，臉上布滿了憔悴。他的精神很不好，每天都需要很長時間的睡眠。但今天忽然醒了，望著旁邊因為疲倦陷入沉睡的女人。這麼多年了，她還是那麼美麗。

女人的鬢角有些紛亂，他顫顫巍巍伸出手來，想要替她整理一下。不過看著女人緊閉的眼睛，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有些害怕。她卻睜開了眼睛，看到他，滿臉都是驚喜。

「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可男人卻拉住了她，搖了搖頭。她只得坐下來。

「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男人撐著手半坐起來，咳了兩聲。他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氣，涼風吹了進來，有些冷。

「蘇亞。」

女人驚愕抬頭，這是這麼多天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男人說：「我愛你。」

蘇亞愣了愣，勉強笑了笑。

「你多久沒回去了？」男人今天的話似乎特別多。

女人怔了怔，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很久了吧，跟你出來之後我就沒回去過了。算算，大概有七年了吧。」

「七年，七年，」男人念了念，突然笑了，「沒回去就好，別回去了，別回去了……」他念著，又咳了起來。這次咳得很猛烈，女人連忙扶著他躺了下去，按了床頭的呼救鈴。

護士和醫生很快就來了，白大褂的臉色很嚴肅，「病人需要手術，無關人士出去。」

「求求你們了，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們了……」女人泣不成聲。

「我們儘力……病人的情況實在是太特殊了。」醫生嘆了口氣。

深夜了，寂靜的過道上只有女人一個人。冰冷的座椅和包裹而來黑暗讓她覺得孤獨和絕望，她抱著膝蓋，唯一的希望是閃爍的紅光，手術還在繼續。

滴，滴，滴。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看到醫生和護士的臉色，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乃至深淵。

「對不起，」醫生說，「沒能把病人救回來。」

她像一片風中的落葉，站在那裡，蒼白無力，搖搖欲墜。過了半晌，她才說：「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這倒有些奇怪，」醫生皺了皺眉頭，「他最後表現得十分暴躁不安，就像是……像是想起了什麼還沒有完成的事情。他一直說：『柜子，柜子。』」

女人呆住了，張了張嘴。

方齊是他們的兒子，才六歲。孩子還太小，蘇亞沒有讓他過早的接觸到死亡。她把孩子暫時交給了朋友帶，騰出時間來照顧他。可現在都沒有必要了。葬禮很簡單，他生前對物質的要求本就不高，如果大張旗鼓，他應該也會不高興吧。

來的人也不多，可從他們泛紅的眼圈，微微噙動的嘴角，蘇亞知道他們不是在逢場作戲。她想：你看，你待人真誠，別人也回報你以懷念。

此時蘇亞坐在房間里，沒有開燈，一片漆黑。哐哐噹噹的碰撞聲，一個小男孩在哭喊著跑了進來，然後摔在了地上。

「小齊，怎麼了？」蘇亞連忙走過去，把孩子抱了起來。

「媽媽，爸爸去哪兒了？」男孩抱著她的頭問。

「爸爸回家了，」蘇亞把燈打開，看著他明晃晃的眼睛，說，「等你到了六年級，我們就一起去找爸爸，好嗎？」

「嗯。」孩子還太小了，什麼都不懂，不懂質問，更不懂反駁。等他大一些呢？自己又該怎麼解釋？

蘇亞把漸漸陷入睡眠的孩子放到了床上，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床的左邊，突然想起了醫生跟她說的話。

柜子？

蘇亞想了想，走進另一個房間，把密碼櫃抱了出來。這是一個銀白色泛著金屬光澤的小密碼櫃，能放的東西不多。

輸入密碼，第一次。她輸了方行的生日，錯誤。

第二次，她輸了自己的生日，錯誤。

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她想了想，輸了兒子的生日。

密碼櫃哐當一聲，開了。

她伸手進去摸，金屬特有的冰涼感。東西並不多，大多都是照片。蘇亞拿起一張，是他倆的合影。這時剛從島上回來，兩個年輕人正沖著鏡頭比中指，笑得無比燦爛。

然後是結婚，華麗的教堂，不愛聽的英語，說著祝福話語的人們，還有她戒指上碩大的鑽石，象徵著真情不渝。

婚後的生活平靜而幸福，偶爾有吵鬧，很快和好。俗世中的七年之癢似乎與他們無關，他們是這麼平靜而和諧，近似與世隔絕。

有了孩子，生活更加美滿。

她看著看著，喉嚨突然哽咽了。原來他把這一切都記了下來，過往的種種。

手上傳來的觸感變得粗糙，這不是照片，她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抽出來，這是一封信，信封是那種很古老的羊皮紙。

熟悉的感覺，她在哪裡看到過？蘇亞一驚，這是……小時候在島上，老人給自己看過的東西，不過當時他很快就收了起來。蘇亞還記得老人那時候有些驚慌和急促。

為什麼東西會在這裡？蘇亞的手突然有些顫抖，她猶豫了，因為怕看到什麼東西。

信封最終還是打開了，熟悉又陌生的文字讓一些塵封的記憶慢慢蘇醒。蘇亞慢慢讀完，她的臉色變得煞白，沒有一點血色，目光獃滯。就算在聽到方行死去的時候，她都沒有如此失魂落魄。

「原來是這樣，是我害了他，是我。」蘇亞用力抱住頭部，痛苦地撕扯著頭髮。

她走向陽台，那裡有一層透明的玻璃，外面充滿了世俗的氣息。玻璃隔開兩個世界，因為玻璃外面，是十六層。

她打開玻璃門，望著色彩斑駁的光，川流不息的車輛。涼風灌了進來，讓她清醒了一些。她轉頭看向孩子的房間，把伸出的腳慢慢縮了回來。

「方行，怪不得你瞞了我這麼久，最後卻要告訴我。」蘇亞懂了什麼，她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她關了燈，蜷縮在房間的一個角落，以前並不清晰、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慢慢浮現、重組。

2

那是一個島嶼，人們過著自己的生活。這裡的人們有著自己的語言、文字、習慣、信仰和生活方式。蘇亞出生在這個地方，父母在一次狩獵活動中失去了生命。她由祭司帶大，祭司權力很大，因此她也慢慢變得與眾不同。

同齡人在學習狩獵、陷阱、種植的時候，她在讀書，那些對於外面世界的描寫讓她心馳神往。

終於，隨著她慢慢長大，風氣開始開放。主要是因為商人看到這裡有利可圖，於是把這裡開發成了風景點。這裡的原始風貌實在是不可多得，很快，小島上迎來了一批又一批旅客。祭司沒有阻止，因為商人們用物資跟他做交換。儘管蘇亞後來知道，他們得到的不過千分之一。

但她依然感謝那些商人，給她帶來了那麼多新鮮的東西。日子一天天好起來，在她二十歲那年，祭司為她辦了成人禮。

她們的民族叫布達曼，是一個崇拜靈魂的民族。這個種族的人認為，只有到了二十歲，人的靈魂才算髮育成熟。

成人禮那天，她宣布了一個決定，要嫁給外來的一個人。他叫方行，是來島上旅遊的旅客，英俊有才。兩人相戀了一段時間。

全族沸騰了，祭司不同意，把她鎖在房裡，可她堅持。終於，在其他旅客和商人的幫助下，祭司無奈同意了這門婚事。她也成為了布達曼族唯一一位嫁出去的女孩。

就在蘇亞和方行準備離開的前一天晚上，兩人靠在石頭上，看著漫天的星光燦爛，幻想著銀河傾瀉而下，證明他們的愛情。

一個族人匆匆忙忙過來，打斷了兩人的纏綿。這個族人蘇亞認識，曾經獨自進入叢林獵獲野獸。可他現在的神色痛苦而恐懼，連話都講不全。兩人不敢耽誤，趕了回去。

然後他們看到了一幕畢生難忘的畫面。祭司已經很老了，手持著一根古老的獸骨杖，望著漆黑的天穹。他的臉上皺紋開裂如上了年頭的樹皮，眼眶竟然完全被黑色佔據，透著一股懾人心魄的吸引力。

老人旁邊躺著一個年輕的姑娘，是蘇亞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她比蘇亞小，眼睛還沒有閉上，瞳孔放大到一個人類根本不可能達到的程度，皮膚暗淡無光，頭髮散亂披在地上。

蘇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抬起頭，只看了祭司一眼，就感覺自己的靈魂簡直都要被吸進去了。她不敢看，移開了目光。

祭司就這樣立在那裡，很遠的地方圍了幾圈人，但是沒有人敢靠攏。蘇亞想上去，可方行死死拉住了她。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祭司的眼眸慢慢變回原樣，收回了懾人的目光。他又變成了那個威嚴但是和藹的老人。可地上的屍體呢？怎麼解釋？

老人看了地上了少女一眼，蘇亞一直盯著老人眸子看，可她看不懂那裡的情緒。老人嘆了口氣，示意來人抬走，埋了。

然後他走到了蘇亞的身邊，看了她一眼，把方行叫進了木屋。人群慢慢散了，只有蘇亞一直站在那裡。

她不知等了多久，頭頂的頭髮上甚至有了露水凝結，腿早已經發麻了。天空中射出晨曦，日出的時候，海平面升起一幅巨大的紅色畫卷。

然後方行出來了，馬上沖了過來抱住了她。蘇亞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艘大船上了。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島嶼，慢慢離她遠去，成為一個點。兩人很有默契，都沒有提到那件事情，這段記憶似乎就此消逝。

「都過去了。」方行撫著她柔順烏黑的頭髮說。兩人坐在甲板上，海風吹過來，鹹鹹的味道。她「嗯」了一聲。

都過去了嗎？都過去了嗎？都過去了嗎？

蘇亞縮在角落裡，哭得無法自持。沒有過去，沒有！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你和我在一起，每一個下一秒，都可能是你的死期。如果沒有方齊，你還要瞞我一輩子吧？

她無法想像，方行看到自己眼裡的黑洞時。他該有多麼痛苦和悲傷！

3

多年後。

林雨桐跟著他來到陽台，透明的玻璃窗外，炸出了漫天的煙花。斑駁色彩拼湊在一起，組成了兩個人的名字，然後中間綻放出一朵紅色的愛情玫瑰。

「雨桐，這幾年我知道你一直想結婚，可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現在，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方齊的聲音也有些顫抖，直直盯著她。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戒指是鉑金的，邊角處刻著她的名字，做工精緻，材料昂貴。鑽石剔透，無數的稜角折射著比星光更燦爛的光華。

這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對她來說，更甚。

林雨桐幾乎是顫抖著接過戒指的，她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幾年的盼望，成真了？

「我願意。」她喜極而泣，撲到了他懷裡。

4

黑暗中睜開了一雙眼睛，微微發亮。方齊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走到了客廳。他坐了會兒，想了很多。

在腦海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媽媽，還有她講給自己的故事——不能算是故事，該說是噩夢。他還記得那是一天下午，他高中畢業，快大學了。

媽媽把他叫到房間里，從一個金屬箱子里拿出了一封古舊的信。爸爸是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而死，這他是知道的。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種病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的媽媽。信中記載了一個詭異的種族，這個種族的人，無論男女，到了一個時間，就會覺醒一種能力，吞噬別人的靈魂。

布達曼族以這種方式來崇拜靈魂，也因此，他們只能族內通婚。唯一的例外，就是媽媽蘇亞嫁給了自己的爸爸，然而結局是悲慘的。沒有任何儀器能夠檢測靈魂，也沒有任何藥物能夠治療靈魂，醫生們能夠感覺到病人的生命氣息一點一點衰弱，可卻無可奈何。

「如果有任何可能性，不讓你知道，又能讓你幸福地生活下去，我都不會告訴你。因為我知道，這會給你帶來多大的痛苦。」媽媽掩住了面龐，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迹，皺紋初起，但依舊很美麗。

他只是沉默，不敢相信，可又無可反駁。媽媽慢慢平靜了下來，叫他出去買點菜，回來做飯。他察覺到了媽媽的不一樣，可他沒有想到，媽媽竟然會以這種激烈的方式來證明——或許，她早已經不想活了，只是想撐到自己長大。

推門回來，他看到的是一具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的身體，可沒有呼吸、心跳和體溫。醫院檢查不出來死因，身體器官一切完好，彷彿她還活著，還會走進廚房給他做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桌上放著她寫給兒子的話，淚水沾濕了邊緣。

「媽媽尋找了這麼多年，也只找到一種東西可以剋制這種能力。紙上面壓著一塊黑色的石頭，用紅線穿好了。媽媽活得好累，好累……」

這塊小石頭，方齊貼身帶了這麼多年，好像真的就沒有問題。他伸出手，摸了摸依舊冰涼的石頭，暗自希冀。目光轉向房內，他嘴角微微翹起，能夠娶到自己心愛的人，媽媽也會為自己高興吧？

回到房間，鑽進被窩，安心、舒適、溫暖。他很快沉沉睡了過去。

林雨桐輕輕呼喚了方齊幾聲，看來他是真的睡著了，她輕輕掀開被窩，發了會兒呆。其實她一直都醒著，只是在裝睡。她知道方齊每天夜裡睡覺都不踏實，有時候會出去走會兒。她不想逼迫他改掉自己的習慣。愛人之間就該相互尊重，她一直這麼認為。

而今天，她之所以沒睡著，是因為太激動了。兩人在大學認識，她一直覺得方齊身上有一種神秘而憂鬱的氣質吸引了她，讓她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可相戀這麼多年，他卻一直不答應結婚。是因為他的一些故事嗎？可他又從不告訴她，這讓她傷心，無奈。

可現在好了，結婚之後，有的是時間來慢慢挖掘這個男人。她在黑暗中伸出手來，摸了摸男人的臉側，還有那塊冰涼的石頭。她曾經無數次問過他關於這塊石頭的故事，可他都不肯告訴她。

林雨桐突然覺得有些渴，想去客廳倒杯水。秋天的夜還是有些涼，只穿著睡衣的她打了個寒顫，還好水是溫熱的。她捧著水，走了回來。

一個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床邊，背對著他。

「你怎麼醒了？是我動作太大了嗎？」借著月光，林雨桐看不太清楚，可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方齊似乎有些不一樣。

果然，方齊沒有回答。林雨桐打開了燈，慢慢湊了過去，「怎麼了？」

方齊猛地轉身，面色慘白，眼眶裡竟然全是漆黑的一片，像是一個小小的漩渦。眼裡的漩渦盯著她，轉動！

林雨桐嚇得尖叫一聲，熱水灑在了地上。她條件反射般轉身想要逃，可不知為什麼，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法控制了，越來越麻木、僵硬，最後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在出竅，離自己遠去。忽然，方齊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他伸手抓住了胸口的小黑石，像是抓住了一塊炙熱的鐵塊一樣，狠狠扯了下來，甩了出去。

方齊一下子驚醒了過來，他只覺得做了一個夢。自己在宇宙中不停飄動著，四周是黑暗，而眼前是形形色色的星球、隕石。

然後突然置身於烈焰之中，那種痛苦如同真實。他大汗淋漓，還有些後怕，拍了拍胸口，這才注意到地上暈過去的林雨桐。

他愣了愣，過了片刻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巨大的恐懼佔據了他的身心，自己竟然……也……不會的，不會的！

他發瘋一樣抱起林雨桐，衝出了房間。

5

林雨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護士驚喜的跑去跟醫生報喜，很快，白大褂醫生就急匆匆過來了。

「你真的醒了？天吶，我們還以為你要跟以前那個病人一樣……算了，沒事。」醫生年齡大概五十多歲，看起來有些激動。

「您說以前還有一位跟我一樣癥狀的病人？」林雨桐捕捉到了這點信息，她只想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啊！不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個病人的癥狀比你可嚴重多了，最後也沒挺過來。不過都是一樣，檢查不出你們身體的任何毛病，也真是怪了。」

「姑娘，你到底是怎麼暈倒的，你知道嗎？」老醫生有些好奇。

林雨桐沉默，想到了方齊，她有些害怕，一切是那麼陌生。

「算了，不說也沒事。以前那病人也不肯說，哈哈。」老醫生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林雨桐想了想，撥通了方齊的電話。電話通了，但他按掉了電話。很快，一條簡訊發到了她手機上。（原題: 《奪魂》，作者：火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微信：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