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即將誕生的日子

Jean Christophe Part 3 青春

「人活著不僅自己痛苦，還讓他人痛苦愛情和痛苦，而最為不幸的人並非總是僅僅自己痛苦的人…在歌聲中表現出來……愛情和痛苦只是面對未來，而不是回首過去……充滿激情的歌聲在如痴如醉的音律下響起！一切都在奏響生命之歌，悲哀本身也被歡樂感染了……他的靈魂籠罩著死亡的陰影，肉體卻充滿生命的活力……神聖的地方，遲早一天，墓穴將會張開，死者將從裡面走出，張開她們褪色的嘴唇，向所愛的人微笑！」

Jean Christophe Part 4反抗

「獻給世界各民族在受苦，在鬥爭，然而必將獲勝的自由靈魂。」

主人公在經歷了青春的幾場如靈魂般的愛戀後，感受到了心靈深處封鎖的墳墓長眠著不朽的愛情靈魂。在自我的追尋和對現實的一切的否定中，他走向了反抗之路，這是對自我的過往的生活和思想的否定，和人類庸俗的意識和虛偽的繁文縟節的反抗。他要推翻和否定的是這個現實中的一切。因而也必然用澎湃的內心和深刻的語言去與一切的現實和環境為敵，碰撞，吶喊，鬥爭。

他對於現代的作曲家和觀眾們趨之若鶩的作曲模式和欣賞水平提出了抨擊和嘲諷，他說這一切根本不是音樂，是一群不懂音樂的人發出的庸俗無比的玩笑。他憤怒，暴躁，期望用謾罵與嘲諷，去與這些既成的行為和條條框框的束縛撕殺鬥爭。

一個青年人走向社會的第一步，自然是要自以為比社會的視角更加高明。而其才華、氣度和經歷，又決定了這種反抗是無力天的，越是真實，便越將自我與社會孤立。在接連嘲諷當下的名流和王公貴族後，他失去了公爵的寵幸，失去了欣賞的朋友，失去了名譽與地位，而成為報紙雜誌上任編輯玩弄的小丑。他用語言去謾罵與抗爭，最終換來的是生活與心靈的雙重壓抑。「現在，整個德國，都已經與約翰·克里斯托夫為敵。」

「思想是一個天地，行動又是另一個天地。有什麼必要成為思想的犧牲者呢？思想可以是真實的，當然可以！可為什麼語言也要一定的真實呢……她要是真正想明白克里斯托夫，就要明白，成功並非他的目標，而是他的信念。他信仰藝術，信仰自己就相當於一切，超脫任何功利，超脫高於生活的任何現實。」

卓越的思想伴隨著永恆的痛苦，掙扎的無力只會讓弱者全身而退，而絲毫不能改變苦難者的心靈。他在眾叛親離，孤立無援的世界中，偶然嘗到了自然的溫柔與生命的美好，讓他喊出了內心巨人般勇敢的心聲：「沒什麼了不起的！熱愛生命！熱愛生命！熱愛生命！沒有任何東西能奪走的生命！我把握住你了！你是屬於我的！受苦受難又有何妨！受苦受難，不正是生命的本意嗎？」

羅曼·羅蘭在《貝多芬傳》中寫道：「那就是他的人生，他的驕傲，他的生命可以用那樣振聾發聵的語句去描繪：苦難化作的歡樂!」克里斯托夫、貝多芬，都與作者有相似的靈魂。他們不是與人為敵，也不是不夠成熟，他們是自我的鬥士，他們擁有的是真正的自由的靈魂！那種靈魂，可以在現實的尺度妥協，卻永遠不去追逐所謂內心的妥協。這是青年人的意志——用生命去追尋真理和自由的世界。

此期間，他結識到了同樣對世界的一切充滿反抗意識的朋友，對他的藝術充滿讚賞的年邁的教授舒爾茨和他的兩個朋友。他那蒼老的身軀與熾熱的靈魂讓克里斯托夫堅定了自由的信仰！那一度是他偶像的哈斯萊已經妥協，他的朋友也早已妥協，他們都不能用心靈的力量繼續堅強地攀登生命的階梯，不能去用力量去震撼與吶喊。

他也嘗試過屈服，然而無論是卑躬屈膝的愛情，還是受到壓抑的語言，都不能淋漓盡致地抒發他對生活的憤懣。他要離開，他要解脫。

在《反抗》一節前兩部分中，他先後結識了很多女性並處於類似愛情的階段。在與女性近乎荒唐般的關係發展中，我們能從他的心理描寫和語言判斷他的心靈發展道路。從反抗陳規，到創作內心，他的野性很容易得到女性的青睞，卻又用野獸般的吶喊與怪異的行為驚嚇到了一切的朋友。他與各個出版社共事，直到用語言將自己逼上了絕境——在心靈最成熟的階段，成為了德國的公敵。

他要逃走，不堪忍受這天才不能接受的束縛和壓抑。在一次偶然的外遇和失手殺死士兵的事件中，現實逼迫他逃離。在一段愛情中，他對法蘭西充滿著孩童般的幻想，而最終他的目標也是逃亡至法國。在逃亡的過程中，他偶遇到母親路易莎的哥哥高弗里埃的離去之地，那裡住著一位高弗里埃曾愛著的老婦人和她的盲女兒。那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仙境，映襯了主人公解脫時心靈暫時的平衡與舒緩。

他的舅舅塑造了他人生的很大一部分的積極品格——嚮往善良、熱情和積極的舅舅，一度是幼年的克里斯托夫的依靠。人們通常將愛與依靠混為一談，這裡面作者就用路易莎和高弗里埃的差異說明了這一點。路易莎，克里斯托夫的媽媽，深愛著他，卻不能理解他的靈魂。「那是幻想全身而退的隱遁！藝術不能靠幻想去苟活！…藝術是幻想的結晶嗎？——不！藝術不該是幻想的產物！真實，真實，是真實！張開所有的毛孔去感受生命的氣息！正視事物的原貌，直面不幸而不是逃避！最終一定是開懷大笑！」

在高弗里埃的墳墓前，克里斯托夫與盲女擁吻，成為了反抗中暫時的和平。而靈魂的籌碼是初戀的記憶，「在克里斯托夫身後他即將告別的故土上方，露出了一角淡藍色的天空，只有一對眼睛那麼大，那是薩比納（他最愛的女友，熱情相戀，就像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嘯山莊》所認為的一樣的靈魂致使的必然悲劇的瘋狂的愛戀，如西斯克里夫與凱瑟琳一世）的眼睛，它正透過重重迷霧凄然一笑，旋即又隱沒了。」

記憶的割捨和鄉土的暫別，預示了不變的靈魂的生活的轉折點…

在第四部分結尾，有一段作者與克里斯托夫耐人尋味的對話，這段對話的主要內容是作者的生活約束與內心的靈魂的表達之間的矛盾心理。最終，作者跟從靈魂的指引，篤定了反抗的鬥爭的精神。但結尾的幾句話，似乎又說明著，反抗和鬥爭換來的和平，依然不是人生的終極真理。

羅曼·羅蘭：你說的對！我的靈魂。可是不管你做什麼，請別帶著仇恨！

克里斯托夫：我沒有仇恨任何人。即使想到最可惡的人，我也明白他們也是人，也像我們一樣在受苦，總有一天也會死的。不過我得與他們鬥爭！

羅曼·羅蘭：鬥爭！鬥爭就是罪惡！即使動機向善，無疑亦是惡行！對美麗的藝術和人道做些有益的事，也抵不上，對某個人，活生生的人，所造成的痛苦！

克里斯托夫：倘若你這樣看，那放棄藝術，放棄我吧！

羅曼·羅蘭：不！別拋棄我，讓我成為形單影隻的存在啊！但和平，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到來呢？

克里斯托夫：等你爭取到和平的時候！一切都快了，都快了啊！看那，春天的燕子已經飛過我們的頭頂了！別再夢想了！把手給我啊！來啊！

羅曼·羅蘭：我必須追隨你，我的影子。

克里斯托夫：我們到底誰是誰的影子呢？

羅曼·羅蘭：你長這麼大了！我認不出你來了！

克里斯托夫：那是太陽下山啦！

羅曼·羅蘭：我還是更喜歡你還是孩子的時候。

克里斯托夫：行啦！白天將過，萬物匆匆，時日不多了！

Jean Christophe Part 5 廣場上的集市

「平庸的心靈不能理解這無涯的悲哀給一個不幸的人會帶來怎樣的功德。任何性質的偉大都是有益的，因而痛苦被推向極致便是解脫。打擊、壓迫，並且無可救藥地摧毀靈魂是庸常的痛苦和歡樂，是自私而猥瑣的煩惱，既無法從已逝歡樂的陰影中擺脫出來，又為博取新的歡樂隨時可以作踐自己。」

「即使上帝處我以極刑，我亦懷著始終如一的信仰。」——《聖經·舊約》

在反抗的文中，出現了兩名與他有緣的法國女人，一位是演員科里納，一個曾經無名，但如今已經家喻戶曉的漂亮女人；另一位是由於機緣巧合，有兩面之緣的法國女教師安多納德。克里斯托夫與二者有說不清的曖昧關係的同時，又對後者有著歉意，因為後者因為他的緣故，失去了自己的工作。

「多災多難的生活像浪濤一般在他生命之下翻騰：這悲慘的生活與他生命的本質之間有什麼共同之處呢？人間所有的痛苦與不幸殘暴地摧殘一切，但在生命本質的巨岩上被撞擊得粉碎。克里斯托夫心潮澎湃，體會著血管的搏動，一個聲音反覆說： 我是永恆的，永恆…"」

「音樂對音樂家來說是不夠的！音樂家不能僅憑音樂去把握時代，凌駕於時空之上……最重要的是生活！全部的生活！去接納，去認識！愛吧，尋找吧，擁抱真理吧。」

對現實法國的藝術的虛偽性和庸俗性的批判：「你們是以大寫的藝術和美的名義來掩飾你們民族的貪圖享樂，其實那是你們無法以真理、科學和良知的名義來掩蓋怯懦的緣故，而這種怯懦表現在你們自命不凡地從事藝術創作時不計後果和影響的。為藝術而藝術！……多麼冠冕堂皇的信念！但信念是只屬於強者的藝術！它該擁抱生命…」

「人類社會存在一種亘古不變的反差：即極端精緻的文明假象與深深埋藏的獸性，這在任何一個以冷眼旁觀人生的人看來，不啻有一種看破紅塵的快感。」

「克里斯托夫發現法蘭西民族既是一個多疑的民族，亦是一個狂熱的民族，但它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狂熱。擁護還是反對宗教？擁護還是反對理性？擁護還是反對國家？它對什麼都狂熱，它是為了從狂熱中得到樂趣而狂熱。」

「托爾斯泰在某處提到了這種統治宗教、哲學、政治、藝術、科學的「傳染病似的影響」，提到了 喪失理性的影響：人們只有在徹底擺脫這種影響時才能看清其背後非理性的真正面目，然而只要他們尚屈從於這種影響，就會覺得它是亘古不變的真理，認為根本無須附加討論了。」

「他對巴黎的幻想徹底破滅了：在任何地方，那裡的人們都是原本一個樣的。能忍便該去忍耐，而不該堅持與世人進行自不量力的抗爭，應該心安理得地為自己活著。 倘若我們為生存而耗盡我們的生命，那麼我們為最崇高，最美好的東西還能奉獻出什麼呢？」

「是天主，用他有力而溫暖的雙臂摟住那些不幸、醜陋、可憐、骯髒的弱者，摟著這個襪子掉在腳跟上的污穢的僕人，摟著這一個個面部扭曲，蹣跚著邁向窗戶的人，摟著這些淫恐懼而麻木不語的人們，總之，摟著這些可憐蟲啊。但天主就在他們身邊。人們看不清他的真相，但卻能看見他投向人們的光輪和光影。」

「她不禁常常暗自地把自己的切實生活與那個似乎由無聊主宰的自尋煩惱的奢華生活做一番比較，不過，她並不憤憤不平。人生就是這麼一回事，就是這麼回事麻。她能包容一切，什麼都客觀存在。她常說： 什麼都有才成其為世界啊！ 」

「我愛你們所有人，但不認識你們！生活沒讓你們的生命凋謝，你們在敵對的世界上掙扎，還在夢想著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我希望你們幸福——幸福是多麼美好的字眼啊！……呵，我的朋友們，我知道你們在那，我向你們伸出雙臂……我們之間隔了一堵牆。我把牆上的磚瓦一塊塊拆下，但我也耗盡了自己的心血。我們終究有一天會見面吧？在死亡——另一堵牆聳立之前？沒關係！我孤獨一生也無妨，只要我是為你們工作，為你們造福，在我死後你們能管愛我一點點就夠了！」

「於是，飽嘗了疾病的痛苦，在康復中的克里斯托夫同時啜飲著兩個乳母的乳汁：愛與苦難。」

聖女貞德的聖書中說：「面對人類的不公和殘酷的命運，要以善相待，並且永遠以善相待……無論爭執如何激烈，也該心平氣和、體諒別人；接受人生的考驗，但不因此有損心靈之美……」

譯林出版社的《約翰·克里斯托夫》的上部的結尾：「克里斯托夫如同一個湖，周圍的崇山峻岭把它與世界隔開了。沒有一絲風，沒有一點聲響，沒有一點紛爭。一切都是那麼平和寧靜。他反覆說著一句話： 我有一個朋友了。 」

Jean Christophe Part 7 屋內

「克里斯托夫經過多年的抗爭，心力交瘁，他剛剛從這陰影中走出，對這個騷動而貧瘠的社會、對這種自私自利的你爭我奪、對這種自詡為現代理性的代表，實際上只是人類劫數的所謂精英、野心家喝自命不凡的人的厭倦。他所愛的，只是所有民族中千千萬萬個淳樸的生靈，他們在默默地燃放著純潔的火焰，那是善良、信仰和犧牲的光芒——人類的良知。

「是的，我認識你們，我終於認識你們了，你們與我本源於同宗，你們才是我的親人…我以前像浪子一樣離開了你們，跟著路上熙熙攘攘的影子走了……

「濕漉漉的樹枝上緩緩地滴著雨水，樹杈間滲透進一縷陽光。樹下的小芳草地上傳來了一群孩子的聲音，三個小女孩邊繞著屋子跳舞，邊唱著一支淳樸而古老的德國民歌。西風從遠處吹來，捎來了在法國震響的鐘聲，向是送來了玫瑰的陣陣馨香……

「啊，和平，你是神聖的諧音，是一曲被解脫了的靈魂的頌歌！裡面交融著苦、樂、生死和敵對的或是友愛的民族。我愛你，你愛我……」

Jean Christophe Part 9燃燒的荊棘

「健全的人不存在，所謂幸福就是對自身限度地認識，並且心安理得。」

「生活什麼也沒教會我！知錯不改，知錯不改！我依然生活在幻想之中…永不枯竭的愛和信仰是多麼美啊！一切被愛過便永存於世了。」

「他覺得自己錯過了愛情，但他並不怨天尤人，因為他知道愛情存在著……太陽啊，我無須看見你才愛你！在這漫長的冬日，我在黑暗中凍得瑟瑟發抖，我的心頭充滿了你；我的愛溫暖著我，因為我知道你就在這裡……」

「幸福是靈魂的芬芳，和諧的心聲。而靈魂最美的音樂，便是善良。」

「溫暖的日光啊,明天將照耀我們的正義的太陽啊！你不是已經大放光明了嗎？一切都是那麼好，那麼美！人人富裕、堅強、健康富有愛心……我愛啊，愛大家，而大家也愛我…啊！一切都盡善盡美，明天也將盡善盡美！」

「這些生命，這一代代人，經歷了多少苦難，懷揣了多少的希望，才造就了這麼一個人，然後又與他墜落到虛無之中，其意義又何在！……生也好，死也好！一個人的生命杯一筆勾銷了，整整一個家族消失了，沒留下一絲痕迹。想到這裡，他不知道這一切是該可憎還是該可笑。絕望和仇恨交織在一起，他不由得獰笑了一下。面對如此的痛苦他萬般無奈，可又在萬般無奈之下他又痛苦萬狀，他雖生猶死了，他的心靈被碾碎了…」

「理性是冷酷的太陽，它放出光輝，讓人眼花繚亂，在這種沒有熱力，沒有陰影的單調的日光下，心靈的成長無色彩可言…心血都乾涸了…」

「於是克里斯托夫聽見生命之歌像泉水聲一樣在他的胸中升起。他憑窗遠眺，看見了昨日無生氣的森林，在風的撫慰下和陽光的朗照下，已然像被托起的大海一樣，波濤洶湧了！陣陣強風，歡樂地戰慄，在樹榦之間飛逝而過……彎曲的樹枝向明朗的天空出神地伸出他們的臂膀。同樣的景色，昨日還在墓地里，如今已經獲得新生！

他徹底暴露了自己的靈魂！他俯視一切的時候，意識到了他的痛苦的意義所在。他的鬥爭只是茫茫宇宙偉大鬥爭的一部分。他的失敗只是人生一段小小的插曲，而且即刻便得到了補償！他為大家戰鬥，大家為他戰鬥！他們分擔他的苦難，他則分享他們的榮光！

…克里斯托夫的靈魂像雲雀一般，他瞭然於心它的墜落是無止境的輪迴與深淵…但他知道，它將不知疲倦地從如火的荊棘中飛起！歌聲婉轉，向留在地上的夥伴描述上蒼的光明。」

Jean Christophe Part 10新生

「他回顧了自己的一生，好像看見了自己攀登的一級級台階……年輕的時候為了把握自己，做出了巨大的努力；為了與別人爭取生存的權利，進行了頑強的鬥爭。即便在成功之後，他也必須時時守住自己的勝利成果，不能因勝利而使得成果得而復失。友誼和溫暖與種種考驗讓一顆孤軍奮戰的心靈與人類大家庭溝通了。接下來便是藝術充分的發揮，生命達到巔峰，躊躇滿志地控制了已被征服的精神，並且自以為成為了命運的主宰。忽然，峰迴路轉，他又遇見了面目猙獰的騎士：死亡、情慾、羞辱和革命；他又倒下，被無情地踐踏，血淋淋地匍匐到山頂，在雲障霧罩之中，燃燒著凈化靈魂的野火。這時他迎面遇到了天主，如同雅各巧遇天神，與天主抗爭。鬥爭的結果是筋疲力盡，但他珍惜自己的失敗，明白了自己的局限所在，在天主指定我們的限度之內，竭盡全力地去完成天主的意志、那是為了當耕種、播種、收穫。那艱苦而美好的勞作完成之後，可以取得在陽光朗照的山腳下長眠的權利，並且大聲呼喊：

「我祝福你們！我不再欣賞你們的光輝，你們的陰影是挺溫暖…過去、現在和未來手挽手地組成了一個崇高的圓周，寧靜的心靈同時看到了歡樂與痛苦的滋生與消失，一切都成為永恆的和諧……」

「啊，歡樂！看到自己融入終生為天主儘力的至高無上的和平中的歡樂！…

大河轟鳴，萬物怒號，萬籟齊聲高唱：

安息吧！重生吧！所有的一切都息息相通！晝夜交合，笑意融融。一切都那麼和諧，那是愛與恨交織的一對莊嚴的配偶！我將歌頌著長著這對強大雙翼的天主！為生命而歡呼吧！為死亡而歡呼吧！」

「在黑沉沉的峭壁後面，一輪看不見的太陽在金光四射的天際中冉冉升起。克里斯托夫差點倒下，最終到達了彼岸。他問孩子：

「逆流而上，走啊！我們到了！你多麼沉重！你是誰啊！」

孩子答道：

「我是即將誕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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