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讓我們的房子更健康宜居？

陽光撒滿弗吉尼亞州的馬納薩斯公園小學，這所學校可謂是森林中的郊區小學。一項研究表明，在自然光更充足的教室學習的學生考試成績要比同學區的其它學生高出25%。

攝影：SAM KITTNER，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撰文：Brian Clark Howard

在成為哈佛大學的公共健康研究員之前，Joseph Allen為業主調查了他們投訴的數百棟「病態建築」，這些建築因為潮濕、發霉導致居住者患病或者出現其它不健康的癥狀。

有時候解決辦法非常簡單，只需要增強空氣流通就行；有時候由於存在結構缺陷，解決起來非常困難。不過，久而久之Allen逐漸意識到，如果建築在設計建造的時候最大程度的考慮到人類健康，最終我們就能節省一大筆錢，免去許多麻煩。

「人們都知道對於自己的健康來說，醫生起著重要作用，不過有時候房屋管理員可以起到同樣重要的作用。比如說，學校的看門人對學生的健康就有著重大影響。」Allen說道。

之所以會產生如此大的影響，是因為根據美國環保署提供的數據，美國人將近90%的時間都在室內度過。美國環保署警告稱，由於空氣流通差和地毯到傢具等家居產品釋放的有毒物質，平均來說，室內空氣的毒性是室外空氣的2-5倍。

在過去的幾十年里，綠色建築運動不斷發展，已經從只關注節能節水擴展到關注建築如何影響居住者的整體方面。

「在建築設計上，健康舒適越來越受到關注，其目標是使我們的建築環境更有利於人們的健康。」擅長綠色設計的Perkins+Will公司的建築師、美國建築師學會的可持續性發展顧問Jonathan Penndorf說道。

為了建造更健康的建築，設計者採取了諸多措施，包括改善室內空氣質量、努力增加居住者的活動量。Allen和哈佛T.H. Chan公共衛生學院的同事為打造更健康的建築提出了9條建議，如改善水質量、減少噪音、調節溫度和增加自然光。

Penndorf稱，考慮到這些舉措帶來的益處，付出的努力是值得的。大量研究發現，「健康的建築」能減少員工的患病率和缺勤率，提升員工的生產力，提高學生的考試成績，增強員工的工作滿意度。

雖然一直以來房地產經理並未考慮將健康和安全因素作為重要的預算項目，但這種局面已經開始改變，Allen說道。由於得到越來越多的科學研究的支持，健康建築運動受到越來越多的房地產專業人士和市場的認可。為改善建築條件而支付的小額前期成本通常可通過更高的租費收回。

一些第三方認證項目已經納入了最佳的綠色建築標準，如廣受歡迎的LEED標準、Fitwel和 RELi標準。

事實上，Allen的團隊甚至為他們的工作創造了一個新術語：建築組學。這個想法衍生於基因組學，就像人不只是其基因的組合，建築也大於其組成部分之和。

「我們正試圖改變人們對建築的看法，」他說道。

以下是推動健康的建築運動發展的主要因素：

1

我們呼吸的空氣

上世紀70年代，為了應對能源危機，人們採取的一個措施就是將建築密封起來，以此減少加熱和製冷負荷。不過，這種舉措帶來了意外後果：空氣不流通。

因此，「我們開始逐漸增加室內通風，儘管多年的證據表明我們應該採取相反的措施，」Allen說道。

華盛頓皮博迪律師事務所一間辦公室的樓梯自然光充足，面對著一面栽滿綠色植物的牆壁，引誘著居住者使用。這些都充分展現了一種新的建築設計趨勢的優點：有益身體和心理健康。

攝影：Eric Laignel

部分原因是建築設計者通常以最低可接受標準為目標，而不是最佳的通風效果，他說道。

從2015年開始，Allen和同事就室內通風對辦公室員工的影響進行了一系列雙盲實驗。（這些研究由聯合科技資助，城市探險文章系列也是由其贊助的。）

研究者招募了錫拉庫扎和紐約的工人，讓他們臨時搬入一座可調控的建築。在招募人員完成日常工作的同時，Allen要求大樓管理員暗中改變通風水平，同時不告訴操作人員（以及招募人員）實驗的目的。每天結束一天的工作之後，Allen的團隊都會對工人進行標準的認知能力測試。

研究者發現，將大樓的通風水平翻倍之後，工人們的認知能力測試結果也隨之翻番。研究團隊估計，每位工人一年因此增加的生產力相當於6500美元。這一數據還未包括更少的病假所增加的產值。

與此同時，將通風水平翻倍所需的平均費用僅為每人每年14-40美元。

目前，室內通風究竟是如何改善居住者的健康水平的正處於研究之中，不過有一點科學家是很清楚的：高濕度和高二氧化碳濃度可使人們感覺煩悶和疲勞。釋放氣體的家居產品排放的揮發性有機物會對人產生什麼影響尚不清楚，這也是哈佛大學的另一個研究熱點。

Allen的團隊進一步發現，當建築的氣溫和濕度控制在最佳範圍內時，工人的認知分數提升了5.4%。在一篇關於符合綠色和健康標準的建築的相關綜述里，Allen的團隊發現，居住者對空氣質量、氣溫和其它問題的投訴少了30%，表明設計標準確實有作用。

2

更多自然光

長期以來，居住者投訴最多的地方主要集中在室內光線上。有人會說，屋裡黑的跟墳墓一樣；另一些人則抱怨說家裡的燈光太刺眼。如今，設計者越來越注意利用自然光，採用了諸如工作照明、調光器和定時器等技術。這些措施不僅能節能，還能增強居住者的幸福感，提升其生產力。

新興的研究領域主要關注與人體生理節律相關的燈光設計，以便應對室外光線。比如說，白天期間富藍光更像自然光，而且有證據表明富藍光有助於夜間睡眠。天窗和更好的燈泡設計即可實現這一目的。

3

主動式設計

在維多利亞時代，樓梯是彰顯技藝和財富的宏偉結構。後來，建築師開始將其安放在角落裡，很多時候隱藏的過深以至於居住者都找不到。防火規範也傾向於強化這一做法。

不過，如今樓梯開始「捲土重來」。Perkins+Will 公司為華盛頓的一個客戶設計了一個面對著窗戶的樓梯。這個樓梯給人以明亮、充滿誘惑力的感覺。最終的結果？每天走樓梯的居住者越來越多。

樓梯再次成為人們的關注點可能與計步器的使用增加有關，同時它也是《主動式設計指南》的核心亮點。《主動式設計指南》於2010年制定，是紐約市為解決肥胖和相關疾病而採取的跨機構合作舉措。目前，該指南已經在建築和城市規劃方面取得了遠超出紐約的影響力。

另一些鼓勵步行和同事間互動的技術包括集群性印表機和飲水機、公共垃圾回收箱。在建築之外，該指南還給出了如何建造鼓勵行走、騎自行車以及乘坐公共交通的道路環境的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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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戶外環境帶進室內

上述法律公司的樓梯還與一個栽滿植物的「綠牆」相鄰。「綠色植物能夠凈化空氣，為上下樓梯的居住者提供自然、誘人的景色，」Penndorf說道。

對紐約和其它想增強氣候適應性的城市來說，颶風桑迪算是一次警鐘。要想增強氣候適應性，必須針對不斷上升的海平面、洪水和更強烈的風暴加固建築和基礎設施。綠色屋頂能幫助緩解洪水徑流。

攝影：DIANE COOK、LEN JENSHEL，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將自然元素納入到建築中被稱為熱愛生命的天性。其它技術包括引入自然景觀、在工作台上放置花盆。

「研究表明，自然環境對心理健康具有很大的幫助作用，」Penndorf說道。

另一個融入自然的方法是模仿生物解決常見問題的方法，也就是仿生學。最近的一些案例包括模仿白蟻丘的自然通風的製冷系統、根據鯨魚鰭形狀設計的高效風扇以及依據荷葉性質而研發的防沾污漆料和塗料。

不過，說到綠色設計，「其實並不是高科技裝置，許多都是好的設計邏輯以新的方式加以應用，」Penndorf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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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強氣候適應性

考慮到居住者的健康和安全，建築設計者在設計時越來越注意應對自然災害和氣候改變帶來的威脅，比如不斷上升的海平面和更高的氣溫。

解決方案包括不在第一層設置主要職能區和關鍵系統設備。2012年，颶風桑迪導致東海岸的部分地區癱瘓之後，這類工作也開始變得緊迫起來。

另一方面，要保證即便是失去電力建築也是安全的。最近，Penndorf的公司與波士頓的斯波爾丁康復醫院合作安裝了遇到緊急情況可以手動打開的窗戶，這是颶風卡特里娜帶來的深刻教訓：颶風卡特里娜襲擊新奧爾良後，醫院的員工必須用傢具打破窗戶以便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