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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萬山講傷寒論28講—講腎陽虛證



郝萬山講傷寒論28講—講腎陽虛證


第28 講腎陽虛證


大家好,時間到了,我們上課。


太陽變證,是指的大陽病失治或者誤治以後,使臨床證候發生了新變化,而新的證候,又不能夠用六經正名來命名的,我們就把它叫做太陽變證。

我們前面學了,太陽變證的一部分證候,我們首先談到了變證的治則是「觀其脈證,知犯何逆,隨證治之」,由於變證或寒或熱,或虛或實,或在臟,或在腑,變化多端,錯綜複雜,所以在《傷寒論》中就舉出了熱證的例子、虛寒證的例子。熱證的例子我們前面舉了虛煩證的例子,舉了葛根芩連湯證里熱又兼有表證發熱的例子,舉了麻杏石甘湯證邪熱壅肺的例子。


虛寒證的例子,我們首先談到了心陽虛的一組證候,那就是桂枝甘草湯證,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證,桂枝去芍藥加蜀漆龍骨牡蠣救逆湯證,還有桂枝加桂湯證。隨後我們講了水氣病的例子,心陽虛,下焦水邪欲乘虛上沖而出現臍下悸動,奔豚發作前兆的癥狀,用苓桂棗甘湯。心脾陽虛,水邪上逆,出現心下逆滿,氣上沖胸,起則頭眩,脈沉緊,用苓桂術甘湯。水氣病還涉及到脾陽虛,脾虛水停,水邪停滯以後,阻遏大陽經氣,阻遏太陽腑氣,阻遏中焦氣機,而出現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心下滿微痛、小便不利等等,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治療。這是我們上次課提到的關於水氣病的證治。隨後我們又提到了一組脾虛證,其中有脾虛運化失司、痰濕阻滯,然後出現腹滿的厚姜半甘參湯證,又有脾虛氣血不足,心臟失養,出現心中悸而煩的小建中湯證。還有脾陽虛,運化失司,寒濕內盛,寒濕下注,里虛寒的下利,又兼有表證的桂枝人蔘湯證。


現在我們接著往下講新課,就談一組腎陽虛的證候。


腎陽虛的證候,我們先談61 條,「下之後,複發汗,晝日煩躁不得眠,夜而安靜,不嘔、不渴、無表證,脈沉微,身無大熱者,乾薑附子湯主之」。這一條的主證,《傷寒論》的原文說,是「晝日煩躁不得眠」。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證候呢?應當確切地說這是一個肢體躁動不寧而不自知的躁煩證。躁煩證它的臨床特徵是肢體躁動不寧而不自知,它和煩躁不同,煩躁是因煩而躁,因為他有心煩才坐卧不寧,才輾轉反側出現了肢體的躁動。而這這種病人,他是肢體躁動不寧而不自知,嚴重的時候撮空理線,循衣摸床,這是我們中醫大家都熟悉的兩個詞,肢體躁動不寧,問他找什麼?要幹什麼?也不會回答,他也不會回答心煩不心煩。

是什麼樣的病機導致這樣的癥狀?主要是腎陽虛衰。虛弱的陽氣,其實這個病我們在前面曾經提到過,在講大青龍湯適應證的時候,和少陰陽虛的躁煩證相鑒別的時候,提到過,弱陽勉強和盛陰相爭,但是爭而不勝,在這種情況下他就出現了,肢體躁動不寧的一種躁擾的癥狀。


為什麼說是「晝日煩躁不得眠」呢?白天自然界陽氣盛,所以腎陽在自然界的陽氣資助下,還能夠勉強和陰寒相爭,所以白天出現躁動不寧,「夜而安靜」,不是說夜間病好了,而是夜間自然界中的陰氣盛,腎陽得不到陽氣的資助,得不到自然界陽氣的資助,就更加虛衰,夜間就無力和陰寒相爭,不爭則靜,完全是陰寒邪氣佔據了優勢,陽氣沒有力量和陰寒相爭,不爭則靜,所以「夜而安靜」不是病情減輕了,而是病情更加沉重了。虛弱的陽氣連和陰寒邪氣相爭的能力都沒有了,當然就不躁動了。這樣的一個證候,見到了肢體躁動不寧,那必須進行鑒別。


下面第一個癥狀「不嘔」,病人沒有嘔吐,除外了少陽病膽熱擾心的心煩。少陽病是膽熱氣鬱的證候,由於足少陽膽經的經別過於心,所以當少陽膽腑之熱循經上擾心神的時候,可以出現心煩。少陽病的主證之一就有心煩喜嘔嘛,所以這裡的不嘔,就告訴你這不是少陽病,言外之意,這裡的躁動不寧的證候,不是少陽病的膽熱擾心的心煩。「不渴」就除外了陽明裡熱里實上擾心神的煩躁,陽明的經別上通於心,所以當陽明裡熱里實,循經上擾心神的時候,常常有煩躁,嚴重的時候還有心中懊惱,現在有煩躁的證候,肢體躁動不寧,會不會是陽明裡熱里實上擾心神所造成的煩躁呢?所以他在這裡說不渴,那就說這不是陽明病,不是陽明之熱、陽明之實熱上擾心神所造成的心煩。其實下面這個癥狀我不用講,大家也知道這是鑒別診斷,「無表證」是除外了哪一個方證的煩躁呢?除外了太陽病大青龍湯證的「不汗出而煩躁」。大家看,我們在學《傷寒論》的過程中,既要學它理法方葯的基本知識、基本內容,也要從它的條文之中學習它辨證的方法和思路,這裡的不嘔、不渴、無表證,除外了三陽證可能出現的煩躁,這就告訴你,這不是三陽病的煩躁,底下「脈沉微」,一錘定音,脈沉主病在里,脈微主陽氣虛,這是里陽虛衰所造成的。里陽虛衰,虛衰到什麼程度?有沒有出現「身大熱,反欲得衣者,熱在皮膚,寒在骨髓也」,所有的這些種陰盛格陽、真寒假熱的證候呢?他底下的「無大熱」,是指尚未出現陰盛格陽的現象。你看張仲景在辨證上,把證候限定在什麼階段:首先它不是三陽證,不嘔不喝無表證,除外了三陽的煩躁,脈沉微一錘定音,這是真陽衰微,弱陽勉強和陰寒相爭的肢體躁動不寧,但是還沒有發展到「身大熱,反欲得衣者,熱在皮膚,寒在骨髓也」的這種程度,「無大熱」提示了還沒有出現陰盛格陽,所以這是一個腎陽突然虛衰,而出現的肢體躁動不寧的證候。用什麼方子治療,用乾薑附子湯,乾薑附子湯只有兩個葯,乾薑一兩,附子一枚,「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頓服」,一次吃下去,那麼一次用了多少量?乾薑一兩是15 克,附子一枚,在天然狀態下,一枚附子頂多就是20 克。這樣一個腎陽暴衰的病人,肢體躁動不寧的病人,從我們今天用藥的角度來看,這個量實在是不大。我們現在要對這種證候,附子甚至可以用到30 克。附子一枚在天然狀態下生長的附子,最大也就是20 克,一般就10 克多一點。所以這個量對這樣一種病人,應該說量並不大,我們特別要注意的是,它是頓服,就吃一次。我們要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在這兒要頓服?還有一個乾薑附子湯和四逆湯相比較,少了一味甘草,加上甘草的,和不用甘草的這兩個方子有什麼區別?


為了說明加甘草和不加甘草之間的差別,也就是說為了說明乾薑附子湯和四逆湯的作用的不同,我們給大家引一個動物實驗的例子,離體的蛙心。我們把青蛙的心臟離體之後,它還在搏動,用一個閉路的林格氏液的管道,支持心臟的營養,心臟在搏動,林格氏液在閉路的管道里循環,然後給他用乾薑附子湯,注射到閉路的、循環的林格氏液的管道中,然後記錄青蛙心臟搏動的頻率,我們發現用上乾薑附子湯以後,很快使青蛙心臟的搏動幅度增強、頻率增強,但是持續時間並不長,隨後出現的卻是青蛙離體的心臟功能衰竭的表現。這就是乾薑附子湯。然後換四逆湯,用上四逆湯以後我們發現它產生藥效的時間後延,用乾薑附子湯作用很迅速,注射進去很快心率就加快,心臟的搏動幅度增強。可是用上四逆湯以後,藥效發揮的時間後延,然後慢慢的使青蛙的心臟心肌收縮有力,頻率增強,但是持續時間很長,其後並不伴有心臟機能的衰竭。這就是加甘草和不加甘草的區別。


我們通過這個實驗,可以作這樣一個歸納,所謂中藥在方劑配伍中的甘緩,它有兩個作用:一個使藥效溫和,就是使它〔藥物〕的作用溫和一些,還有一個〔作用就是〕使藥效持久。它的弱點是什麼?發揮作用較慢。從這兒來看,用上乾薑附子湯,很快使青蛙心臟搏動幅度增強、頻率增強,產生效應的時間,用藥以後很快就會產生,而加上甘草以後產生效應的時間後延,這就是發揮作用比較慢。那麼當我們急救的時候,大家想一想,是需要用發揮作用快的這種藥物吧,所以當急救的時候不能用甘草,可是為什麼葯只用一次呢?大家想一想,乾薑附子湯這種葯能老吃嗎?好,噔噔噔,跳起來了,很快心力衰竭了,再給他來一付,噔噔噔又跳起來了,又心力衰竭,再給他來一付……這不象抽風一樣嗎?

所以很快心肌儲備力就完全沒有了,最後就讓你給治死了,所以急救藥不能老用,張仲景也是這樣,急煎頓服,決不再吃二次。剩下的怎麼辦呢?用什麼方子善後啊?用四逆湯善後。


這就使我們聯想到前面的桂枝甘草湯,那麼大的劑量,急煎頓服,他是治療心陽的突然虛衰,那個方子能老吃嗎?不能老吃。剩下怎麼辦呢?用小劑量的桂枝甘草湯。大家可能會說了,那個方子用甘草,是不是〔使〕藥效作用緩慢,〔甘草〕也不具備有急救心陽的作用啊,在那個方子里用甘草,不是使藥物作用緩慢,主要是配桂枝,這兩個葯合起來,辛甘化陽、補心陽,所以那個甘草主要是和辛溫的桂枝配合起來,強調補心陽、急救心陽,所以那麼大的劑量,就吃一次,等〔病人〕心悸的癥狀迅速緩解了,才用小劑量的桂枝甘草湯來調補心陽。


我們學到的頓服的方子已經有兩個,一個是桂枝甘草湯,是急溫心陽;一個是乾薑附子湯,是急溫腎陽,來治療這種肢體躁動不寧,晝日煩躁不得眠,夜而安靜,這樣的話甘緩和不用甘緩,在臨床上的意義我們就都明白了。這是我們講的腎陽虛的第一個方證。


腎陽虛的第二個方證,還是陰陽兩虛煩躁證,這就是第69 條,茯苓四逆湯證,「發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煩躁者茯苓四逆湯主之」,這個茯苓四逆湯,以方測證,它是在四逆湯方子中,加了茯苓和人蔘兩味葯。

茯苓有補心氣的作用,所以有人認為這個方證,是少陰陽虛而出現了躁動,陽虛陰盛而有躁動,陰盛是指的陰寒邪氣盛,少陰腎陽虛衰,陰寒內盛而有躁動,同時又有少陰心陰不足,少陰心陰不足,而有虛熱上擾出現了心煩,所以我們說陰陽兩虛,陰〔虛〕是指的心陰虛,陽〔虛〕指的腎陽虛,人蔘在這裡有很好的補津液的作用。所以《傷寒論》中的白虎加人蔘湯,用人蔘主要是補津液的,養心陰、補津液來治療心陰虛,虛火上擾的這種心煩。而四逆湯,主要是治腎陽虛的這種躁動,所以說這張方子,具有回陽益陰、陰陽雙補的作用。


茯苓四逆湯今天在臨床上用得不多,所以臨床報道也不多,我們把這個方子放在這,供大家參考就是了。


腎陽虛證的第三個證候是陽虛水泛證,這就是第82 條的真武湯證,「大陽病,發汗,汗出不解,其人仍發熱,心下悸,頭眩,身瞤動,振振欲僻地者,真武湯主之」。它的成因是太陽病汗不得法,然後導致腎陽被傷,不能制水,結果導致了水邪上泛。


我們前面談到過,下焦是水液代謝的重要場所,下焦的水液參與正常的水液代謝,需要腎陽的溫煦,需要脾陽的運化,需要心陽的鎮攝。


我們前面心陽衰鎮攝無力造成的水氣病講過了,脾陽虛運化無力造成的水氣病也講過了,我們現在就要談到腎陽虛,不能制水,不能化水,不能溫煦水液,而導致的水邪內盛的水氣病,所以它的成因是太陽病汗不得法,導致了腎陽被傷。為什麼是傷腎陽?傷腎陽,肯定是這個〔病〕人的身體素質是腎陽不足的,所以弱者先傷。素體腎陽不足的,汗多以後就容易傷腎陽,腎陽被傷,不能制水,導致了水邪的上泛,底下的臨床表現,「其人仍發熱」,對「仍發熱」的病機注家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表邪仍在;另外一種說法是虛陽外浮,其實這兩種說法都有道理。


表邪仍在的時候,這是一個里虛,腎陽虛衰,水邪泛濫,兼有表證,里虛兼有表證,也應當先補里,先溫里,所以也不影響先去治水,先去溫里。對虛陽外外浮來說,似乎這個證候還不一定能夠達到虛陽外浮這麼嚴重的程度。儘管有許多注家都認為,真武湯證的發熱是虛陽外浮。但是從我們臨床來看,真武湯的適應證,常常達不到這麼嚴重的程度,所以我寫在這裡,也是供大家參考,至於你所看到的真武湯證的病人,如果伴有發熱的話,是表證的發熱還是虛陽外浮的發熱,根據病人的全身癥狀,和舌苔、脈象去綜合分析、綜合觀察,我們這裡只是在理論上進行講解。


下面的癥狀「心下悸」,實際上是心悸,這是水氣凌心的表現,「頭眩」就是頭暈目眩,這是水邪上冒清陽的特徵。還有一個癥狀是「身瞤動,振振欲僻地」,所謂「身瞤動」,這個「瞤」字,它的本義是眼皮跳動,所以《說文解字》說,「瞤,目動也。」我們在這裡引申為肌肉的跳動,「身瞤動」就是全身肌肉的跳動,「振振欲僻地」,振者,動也,振動振動,是同義詞。振振就是走路顫顫悠悠晃晃動動,肢體顫動不穩,「欲僻地」,僻者,仆也,這個「仆」,走路顫顫動動、搖搖晃晃,就好像要倒地的樣子。我們在這裡用「身瞤動」來代表,「身瞤動,振振欲僻地」這組癥狀。這組癥狀的病機是什麼?是陽虛經脈失溫,同時又有水邪浸漬經脈。


我們在前次課講到苓桂術甘湯適應證的時候,說苓桂術甘湯證是心脾陽虛,水邪上逆,它見到,「心下逆滿,氣上沖胸,起則頭眩,發汗則動經,身為振振搖」,和真武湯適應證所說的「身瞤動,振振欲僻地」癥狀,應當是相類似的,我們在解釋苓桂術甘湯證,誤用汗法以後導致的「身為振振搖」,解釋它的病機的時候,我們怎麼說的呢,我們說那是發汗傷了經脈中的陽氣,再加上水邪浸漬經脈,結果使經脈不能主持正常的、穩定的、準確的運動。實際上,實武湯適應證中的「身瞤動,振振欲僻地」,它的病機也是這樣:一個是腎陽虛,經脈失去了溫養,經脈失溫;一個是水邪浸漬經脈,使經脈不能主持準確的、穏定的運動,所以走路搖搖晃晃,肢體振振顫顫,肌肉跳動,走路的時候就好象要倒地的樣子,這是我們這裡所談到的三個主證,「心下悸,頭眩,身瞤動」,「振振欲僻地」。既然辨證的結論是陽虛水泛,所以我們在治療上就用真武湯扶陽鎮水,或者說是溫陽利水,是一樣的。


真武湯在臨床上,是一個非常常用的方子,我們在臨床上怎麼用真武湯,我們抓主證結合抓病機來用。比方說82 條主證中有「心下悸」,這個「心下悸」我剛剛說了,實際上就是心悸,我們在臨床上對心臟疾患,甚至包括功能不全,有心慌、心跳、有水腫,甚至有夜裡憋醒不能平卧,這不是心功能不全的表嗎?對心功能不全的輕證,如困辨證屬於陽虛水泛的,用它有比較好的療效,還有對心功能不全的重證,特別是多年的心臟病,過去風濕性心臟病很多,多年的心臟病,長期的心功能不全而失去了代償,常常用洋地黃這類的藥物來治療,象地高辛,等到最後它的心臟的儲備能力己經很差了,這時候用地高辛,我們發現一個什麼問題呢,按照平常的用量控制不住心衰,如果稍稍加上一點點,就是加下四分之一片,就發從心電圖上看,出現了中毒的癥狀,去掉了這四分之一片,心功能糾正得很差,所以這時候醫生就感到很為難。加一點兒就出現中毒的癥狀,去掉了這一點兒,心功能就控制得不好,心衰的癥狀就加重,就是用洋地黃的時候,治療量和中毒量之間的距離太小了,說明心臟的儲備力太差了,這己經到了心臟病的晚期。在這個時候,無論是什麼大夫都感到很頭痛,這個時候怎麼辨?如果我們辨證明顯的是,陽虛而水氣凌心的話,中藥用上真武湯,我們會發現什麼問題呢?


用上兩三天以後,洋地黃沒有加量,心功能糾正得比較好,或者試著再多加上四分之一片,甚至多加上半片,結果發現也沒有中毒的心電圖的變化,就是增強了心肌的儲備力。在這種情況下,中西藥物結合用有很好的協同效果。


還有過去我們在搶救休克病人的時候,無論是感染中毒性休克,還是心源性休克,還是其他原因〔所致〕的休克,我們點升壓葯,西藥的升壓葯,這是急救必須要用的,用上升壓葯以後,發現滴速快了,血壓就往上升,升得很高,滴速慢了,血壓就往下掉,所以隨時隨地要注意,調整升壓葯輸液的滴速,一天是這樣,兩天是這樣,三天是這樣,結果發現手腳濕冷,末梢紫紺,微循環很差,儘管血壓維持在一定的水平,實際上周圍循環還很差,休克並沒有完全糾正過來,升壓葯撤不掉,如果你再持續的點升壓葯,最後升壓葯始終撤不掉,滴速慢一點,血壓就往下掉,這時候也非常頭痛的,如果再拖下幾天就會出現,瀰漫性血管內凝血,那常常是不可逆的。這個時候怎麼辨呢?我們用上一些溫陽的葯,比方說四逆湯、人蔘四逆湯,不見得就是真武湯,或者有時候用上真武湯,四逆湯,人蔘四逆湯、真武湯,或者是給他喝,而且現在就有參附註射液,在輸液的過程中,給他加上參附註射液,結果發現升壓葯的滴速慢一點,血壓繼續能夠保持穩定,然後繼續用中藥,慢慢的升壓葯的滴速越來越慢,〔最後〕就可以把升壓葯撤掉,血壓保持了穩定。所以在這個時候,中西藥結合應用也有一定的好處,這叫優勢互補。所以真武湯在什麼情況下用呢?對心功能不全的,辨證屬於陽虛水泛的比較的證候,單用真武湯就可以在一定範圍內,使這種心功能不全得到糾正。


而在心衰的晚期,洋地黃類的藥物量少一點,洋地黃〔這類〕藥物糾正心衰的用量,和中毒量之間距離特別近的時候,心肌的儲備力特別差的時候,用真武湯,然後就能提高心肌的儲備力。這是我們抓「心下悸」這個主證,把真武湯用於治療心臟系統的疾病,治療心臟病。


「頭眩」是一個神經系統的疾病,或者是五官科的疾病,比如美尼爾氏綜合證,這算五官科的疾病,還〔是〕算神經系統的疾病?美尼爾氏綜合證這種證候,有時候我們辨證的時候,說它是肝陽上亢,說它是風陽上擾,有時候說它是痰濁上蒙,可是也有屬於陽虛水泛的。


有一年夏天,天氣最熱的時候,丰台區體育館的一個武術教練、30多歲的一個女同志,得了美尼爾氏綜合證。她是一個武術教練,平常情況下栽跟斗、打把式、平衡機能應當是很好的,結果她得了美尼爾氏綜合證,別說去做教練,她就是走路也走不了,躺在那裡,這個病是非常痛苦的一個病。在用中藥用西藥治療了,大概兩三個星期沒有緩解,後來她的父親認識我,她的父親就帶她來找我看病,己經是非常非常熱的夏天,我一見到她,她頭上竟然包著個頭巾,我問她怕什麼?她說怕風,頭特別怕風,整個臉就是那種虛胖的、白白的,伸出舌頭來是淡嫩淡嫩的。季節是在夏季,穿得比別人都要厚,就這樣也沒有汗。我說,尿少不少?她說尿少。口渴不渴?她說口雖然干,但是不想喝水。根據她的舌胖而淡嫩,面部輕度的腫,小便少,腿也有點輕度的腫,我就給她用了真武湯。開始用藥的時候,炮附子用的是15 克,其他葯都是常規的量,當然茯苓用得多一些,用了30 克,我說這麼熱的天,我給用的是熱葯,你回去每吃一付你就體會體會,如果要〔是〕上火,癥狀不緩解的話,你就給我打電話。回去之後五六天都沒有給我打電話,到了第七天複診,我每一個星期,在冶金醫院只出一次門診,到了下一個星期五的上午,她又去了,是自己去的,不用她父親跟著了,她說吃了您的葯以後,我逐漸逐漸就不怕冷了,然後我的頭巾就可以拿掉了,頭暈減輕了,小便也增多了。所以,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眩暈呢?是陽虛水邪上泛,水邪上冒清陽導致的眩暈,所以用真武湯,來治療陽虛水泛所導致的眩暈,所形成的美尼爾氏綜合證。這個人後來又吃了一個禮拜的葯,就恢復了她的武術教練的工作,到現在大概有四五年了,也沒有再複發過。這是我們抓一個頭眩的主證,抓住一個病機陽虛水泛,來治療頭暈的證候。


「身瞤動,振振欲僻地」,肌肉跳動、肢體顫動,哪些病證可以見到這樣的癥狀呢?象風濕性舞蹈病,象帕金森氏綜合證,象一些其他的振顫,可以見到這樣的臨東表現。所以有人報道用真武湯加減化裁,來治療風濕性舞蹈病,來治療帕金森氏綜合證,辨證屬於陽虛水泛的,但是我沒有用過,我只是看到了一些報道。這也就是抓住了一個主證「身瞤動,振振欲僻地」,再抓了一個病機就是陽虛水泛,那就可以用於神經系統的這類的疾病,那就可以用於神經系統的這類的疾病。


到此為止,關於水氣病我們涉及到的方證,大體談完了。我們在這裡再回憶一下,我們治療水氣病的方劑,有苓桂劑一組方子,有苓芍劑一組方子。應當說苓芍劑這個名字,在《傷寒論》里沒有,後世醫家也沒有說到過,苓桂劑以苓桂術甘湯為代表方,治療心脾陽虛,水邪上逆。


它的臨床表現,我們前次課己經說過了,「心下逆滿,氣上沖胸,起則頭眩,脈沉緊」。


苓桂劑的第二個方子是苓桂棗甘湯,把白朮換成大棗,它的適應證是心陽虛,下焦水邪欲乘虛上沖,而見到臍下悸。因為臍下悸也罷、臍上悸也罷,仲景迴避用白朮,所以他把苓桂術甘湯中的白朮換成了大棗,用大棗來扶脾,鞏固中焦的堤壩,脾不是屬土嗎?土就象河堤、堤壩一樣,鞏固中焦的堤壩,防止水邪由下焦上逆,由下焦上沖,這是苓桂劑的第二個方子。


苓桂劑的第三個方子是苓桂姜甘湯,在《傷寒論》中不把它叫苓桂姜甘湯,而把它叫茯苓甘草湯,它是治療胃虛,水停胃中,它的臨床表現是心下悸,手足厥冷。水停中焦在《傷寒論》中,特彆強掉和太陽蓄水證相鑒別,和太陽蓄水證相鑒別,它的特別是,對中焦停水證來說,具備有口不渴,小便正常,也就是小便利這樣的特徵,這是苓桂劑的第三個方子苓桂姜甘湯。它的特點是重用生薑溫胃化飲消水。五苓散,想一想它有哪些藥物組成呢?它有茯苓、桂枝、白朮,苓桂術三味葯都有了,它沒有用甘草,另外用了澤瀉和豬苓,是苓、桂、術、澤瀉、豬苓,所以也可以把它看成是苓桂劑的一張方子。它有什麼作用,它有外解表邪、內化水氣、表裡兩解、外疏內利的作用,它治療太陽膀胱蓄水證。


在《傷寒論》中,涉及到苓桂劑的主要是這四個方證,儘管它們的主要藥物茯苓、桂枝,都是一樣的,但是其它藥物不同,它們所治療的也都是水邪為患,水氣為病,但是它們的病變的部位涉及到的臟器都不一樣,我們在臨床〔上〕應當能夠會區別。


桂枝和芍藥是相對的一組葯,桂枝是辛溫發散的,芍藥是酸斂陰柔的,有苓桂術甘就應當有苓芍術甘,當然《傷寒論》並沒有苓芍術甘湯這張方子,但是從桂枝加茯苓白朮湯來看,我們可以看到苓、芍,就是茯苓和芍藥相配這樣的一個影子,茯苓、芍藥、白朮、甘草,再加姜、棗,這就是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也可以看成是苓芍術甘加姜、棗,它的適應證是脾虛水停,然後水邪阻遏太陽經腑之氣,使太陽經氣不利就出現了「頭項強痛,翕翕發熱,無汗」,使太陽腑氣不利,就出現了「小便不利」。當然水邪內停中焦,出現了「心下滿微痛」,這樣中焦氣機壅滯的證候,而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朮湯,正是健脾利水來解太陽經腑之危的。水邪去掉了,太陽經腑之氣氣機就暢達了。


我們剛才談到的真武湯,也可以看成是芩芍術甘演化而來的一張方劑,因為真武湯的藥物組成,是茯苓、芍藥、白朮,你看苓芍甘〔中〕的三個葯都有了,就是沒有甘草,苓、芍、術,再加生薑和附子,因為加了附子,所以它是治療腎陽虛、水邪上泛的一個很重要的方子。


這樣的話,在太陽病篇,我們談到的水氣病的方證就是這麼多,希望大家下去之後,能夠複習,能夠鑒別,能夠對比,然後便於在臨床上很好的選用。


我們這節課的內容就講到這裡,休息一會,再接著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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