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虎」雷橫為何凌晨去晁蓋家吃點心？

文/萌書生

上篇說到楊志，由於趕《西遊記》進度，最近沒有更新，今日開始正常更新《水滸傳》。

楊志在梁中書處得到重用，即將押運生辰綱，筆者話鋒一轉，開始講述鄆城縣的事。

山東濟州鄆城縣新到任一個知縣，姓時名文彬，這位縣官，可謂《水滸傳》官場中的一縷清風，原著道：「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懷惻隱之心，常有仁慈之念。爭田奪地，辨曲直而後施行；鬥毆相爭，分輕重方才決斷。閑暇撫琴會客，也應分理民情。雖然縣治宰臣施行；鬥毆相爭，分輕重方才決斷。閑暇撫琴會客，也應分理民情。雖然縣治宰臣官，果是一方民父母。」

這樣的官員，在《水滸傳》中並不多見。他與宋江交情頗深，宋江犯事，他曾暗中袒護宋江，且從輕發落。

好官自然心繫百姓安危，當時濟州管下所屬水鄉梁山泊賊盜聚眾打劫，拒敵官軍。亦恐各處鄉村，盜賊猖狂，小人甚多。知縣時文彬特命馬兵都頭「美髯公」朱仝和步兵都頭「插翅虎」雷橫，一個出西門，一個出東門，分投巡捕。若有賊人，隨即剿獲申解，不可擾動鄉民。

雷橫出西門之後，繞村巡察，遍地里走一了遭，回來到東溪村山上，采了紅葉，就下村來。采紅葉是知縣的要求，采了證明巡察了一遍。就在此時，雷橫看到了殿門沒關的靈官廟，原著道：「話說當時雷橫來到靈官殿上，見了這條大漢睡在供桌上，眾土兵向前，把條索子綁了，捉離靈官殿來。」

這大漢是誰？「赤發鬼」劉唐。

知縣讓巡察，雷橫發現了賊人。換做是你，會怎樣做？定會回去交差。可雷橫呢？沒有那樣做，原著道：「天色卻早是五更時分。雷橫道：我們且押這廝去晁保正莊上，討些點心吃了，卻解去縣裡取問。一行眾人卻都奔這保正莊上來。」

此處是關鍵，知縣不讓他們擾民（若有賊人，隨即剿獲申解，不可擾動鄉民），他們卻在五更天（凌晨3點到5點之間）去莊上，難道「保正」晁蓋不是民？對，晁蓋的確與「民」有區別。

《宋史·兵志六》載：「熙寧初，王安石變募兵而行保甲……十家為一保，選主戶有斡力者一人為保長；五十家為一大保，選一人為大保長；十大保為一都保，選為眾所服者為都保正，又以一人為之副」。

都保正便是保正，也就是500戶的領導。按照歷史記載來看，宋朝當時一戶平均5口人，500戶就是2500人。

很多朋友認為保正相當於現在的鄉長，在宋朝有可能，但晁蓋絕對不是，原著道：「當初這西溪村常常有鬼，白日迷下下水在溪里，無可奈何。忽一日，有個僧人經過，村中人備細說知此事。僧人指個去處，教用青石鑿個寶塔，放於所在，鎮住溪邊。其時西溪村的鬼，都趕過東溪村來。那時晁蓋得知了大怒，從溪里走將過去，把青石寶塔獨自奪了過來東溪邊放下。因此人皆稱他做托塔天王。晁蓋獨霸在那村坊，江湖上都聞他名字。」

「鄉長」還做這事？顯然不是。王安石推行的保甲法，五百家設都保正一人，副都保正一人，下有大保長、保長，分別掌管戶口治安、訓練壯勇等事，意在加強對民間的統治。

有錢有勢的晁蓋，在這樣的「保甲法」中，自然能成為保正。可他絕不會做掌管戶口治安、訓練壯勇等事，他主要做的是籠絡江湖好漢的勾當，有黑社會性質，且已成稱霸一方的霸主。

可是，即便去與「民」有區別的晁蓋家，也會擾了其他民眾的休息。「插翅虎」雷橫自己說去吃點心，這話太假。那他為何要去？為的是晁蓋這個人。

晁蓋有兩大優點：

1、專愛結識天下好漢。但有人來投奔他的，不論好歹，便留在莊上住。若要離去，還會齎助。

2、仗義疏財。知道打點，不管官大官小，來到莊上都會熱情的招待，走的時候，還會送點路費。

正因晁蓋這兩大優點，使他與縣衙的管理們成為好友，雷橫才想著到東溪村晁保正家。去的目的也簡單，有兩點：

1、送人情。

晁蓋的名號，那也是響噹噹的。雷橫雖是都頭，但也是縣裡眾人保他做的都頭。平日里沒少拿晁蓋的銀子，與晁蓋的關係不一般。「赤發鬼」劉唐顯然不是賊，雖然長的丑，但絕非知縣口中的梁山賊寇，梁山賊寇不可能呆在靈官殿里。這樣的劉唐，抓回去也是個麻煩。

不是梁山賊寇，但也不是好人，好人不至於再靈官殿里睡覺。因此，雷橫想到他是江湖好漢。這樣的好漢來到東溪村，目的只有一個，投奔晁保正。所以，雷橫決定將這人帶往東溪村，「送給」晁保正，也算送個人情。

2、歇腳討好處

這樣的詞語用在好漢身上似乎不妥，但這是事實。晁蓋是保正，勉強算是小吏，全屏銀子和勢力換來。所以，對於縣衙里的官吏們，他都會打點一下。

雷橫，抓到賊人後，以到晁蓋家吃點心為由，去給晁蓋送人情，順便討點好處。他與晁蓋的關係，一目了然。後來晁蓋劫取生辰綱事發，雷橫和「美髯公」朱仝都想送人情放走晁蓋，更加體現出他們之間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