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芳、尚小雲、程硯秋、荀慧生，京劇之外，書畫亦是令人心醉

在上世紀京劇舞台上，湧現出不少享譽海內外的京劇藝術大師，其中梅蘭芳、尚小雲、程硯秋、荀慧生被人譽為「四大名旦」，他們不僅京劇演得好，而且都喜好書畫，為此，他們不惜請名師指點，加上自己勤奮好學，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梅蘭芳（中上）、程硯秋（中下）、荀慧生（左一）、尚小雲（右一）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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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蘭芳

梅蘭芳 《貴妃醉酒》

梅蘭芳（1894—1961年），傑出的京劇大師，與程硯秋、荀慧生、尚小雲有「四大名旦」之譽，梅為之首。他也是「梅派」藝術創始人，中國旦角創藝立派的第一人，中國進軍好萊塢的第一人，他廣受讚譽，其表演被推為「世界三大表演體系」之一，曾經傾倒無數的中外美男。在西方人眼中，梅蘭芳先生儼然成了中國京劇的代名詞。

梅蘭芳名瀾，字畹華，出身於京劇世家。梅蘭芳在演戲之餘，也尤喜愛書畫，早年花卉師從王夢白、湯滌，人物畫師陳師曾、姚茫父。以後又受齊白石的影響，加上其自身藝術修養也非常深厚，繪畫成就突出。他的繪畫創作，出筆秀逸，有華新羅風格。

梅蘭芳 作品

梅蘭芳擅長人物、花卉、山水，尤以仕女、佛像、達摩最拿手，其作品清麗秀雅、神形兼備，畫如其人。梅蘭芳地位很高，生前任中國京劇院院長、中國戲曲研究院院長、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戲劇家協會副主席。著有《梅蘭芳文集》《舞台生活四十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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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小雲

尚小雲 劇照

尚小雲（1900—1976年）名德泉，字綺霞，直隸（今河北）人。幼年在三樂科班學藝，初習武生，再學老生，後改青衣。功底深厚。尚小雲在京劇舞台上以嗓音寬亮，唱法以剛勁見長，也稱「尚派」。

尚小雲 富貴長壽圖 立軸 設色絹本 1934年作

尚小雲自幼喜愛書畫，曾得到眾多名家的指導，如陳師曾、姚茫父、亢興北、溥心畬、王夢白、王雪濤、顏伯龍等。尚小雲工書畫，長於松、蘭、竹、菊、靈芝等花卉，兼及山水，洒脫大方，韻味獨特。其書問藝宋伯魯、林開暮、陳名侃、梁鼎芬、陳海若等，早年習翁同龢，晚年學王羲之，秀挺蒼勁，很見功力。他亦是大收藏家，上個世紀40年代創辦榮春社時，義賣大量藏品助學，1959年向陝西省博物館無償捐贈趙千里、唐棣、金聖嘆、董其昌、張瑞圖、八大山人和石濤、金農等宋元明清時期書畫稀世珍品66件，可謂達到書畫和收藏的高超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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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秋

程硯秋

程硯秋（1904—1958年）出身於破落的仕宦世家，幼年家道中落，為生計，6歲投榮蝶仙下，隨榮蝶仙練武功，從榮春亮習武生。他11歲時初次登台，便以文武各功穩練超群嶄露頭角，得到內外行的一致讚揚。在以後的歲月里，他的演出，得到了詩人、劇作家羅癭公的扶持、培養，程硯秋的藝術爐火純青，並創立了有廣泛影響的「程派」藝術。

程硯秋生平雅好書畫藝術，早年從著名書畫家湯滌學習丹青和書法，畫藝書藝大進。他在編演新劇之餘，總是喜歡揮毫習書，凡有所求，無不酬應。尤其是他的書法，從老師羅癭公的指授和影響，由魏碑入手，經長期研習而成，其書法作品工整得體，章法穩健、渾厚端莊，格調高雅，頗受人們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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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慧生

荀慧生飾杜十娘劇照

荀慧生（1900—1968年）自幼在義順和梆子班學藝，19歲改演京劇。演花旦、刀馬旦。功力深厚，曾吸收梆子的唱腔、唱法和表演藝術，對京劇傳統的技法有所發展，形成了自己獨特表演風格，也稱「荀派」。

荀慧生由於自小家貧，不曾上學，後從事京劇演出深感沒有文化的痛苦。於是，他在演出的同時刻苦學習漢字，為了強迫自己學好漢字，他堅持每天用小楷寫日記。早年在北平還拜名家胡佩衡為師，學習繪畫，據悉，他每天演完戲後都要精心作畫，翌日晨攜畫到老師家求教。他曾說：「借鑒國畫藝術，融化在戲劇舞台上，更能豐富我們的藝術創造」。胡佩衡對他的繪畫藝術評價很高，曾題詞詠道：「性靈爛漫見天真，餘事丹青妙如神。信是纖塵原不染，本是明月作前身。」

荀慧生 桃園幽居 立軸（2011年上海泓盛5.75萬元成交）

1921年，荀慧生到滬獻藝，因仰慕吳昌碩的書畫藝術，拿著自己所繪的書畫冊頁，在書法家劉山農的介紹引薦下，向吳昌碩請敎。吳昌碩本來就喜歡京戲，見21歲的荀慧生不僅擅長京戲，而且有意於書畫藝術，十分重視，欣然閱畢冊頁，並滿心歡喜地予以指導點撥，使荀慧生得到許多啟發。從此他便對吳昌碩行弟子之禮，甚為恭謹。

荀慧生 書法冊頁

1927年春，荀慧生再從北京赴滬獻藝，在一品香向吳昌碩補行拜師禮，當時也有不少名家在場，荀慧生就正式被列為吳門弟子。1928年荀慧生聞知吳昌碩去世噩耗後，特從北平赴滬，撲在吳昌碩身上大哭不止。之後，荀慧生又向齊白石、陳半丁、傅抱石、葉恭綽、壽石工、李苦禪、王雪濤等人求教，畫藝益進。荀慧生擅長青綠山水、花卉、書法。青綠山水色雅而不妍麗，山石飛瀑、皴擦點染皆合法度，根植傳統，無越雷池。觀書畫而識人，荀先生應是恪守傳統、小心謹慎之人，解放後，荀還多次與傅抱石和錢松嵒合作繪畫。據說，老舍、歐陽予倩、葉恭綽等人生前都十分喜愛他的畫作。

四大名旦齊名不同價

由於「四大名旦」名聲很大，他們的字畫自然也成為了各路藏家尋覓的目標。上世紀90年代國內藝術品拍賣興起後，「四大名旦」的作品也時有在拍賣場上露面。

不過，流通最早、數量最多、價格最高者當推「四大名旦」之首梅蘭芳。需要指出的是：梅蘭芳除了精於京劇表演外，平時還與張大千、齊白石、徐悲鴻等大畫家們交誼深厚，並時常得到他們的指點，因而繪畫造詣較深，早在1935年，梅蘭芳就曾在上海舉辦個人畫展，展出的作品達170多件，有佛像、仕女、花卉等作品，展出沒幾天，作品大多售出。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香港和美國的拍賣行也注意搜集他的作品拍賣。

梅蘭芳 無量壽佛

1991年3月他的一幅2平尺《如來佛像》在香港市場上以2.42萬港元成交。1992年國內藝術品拍賣興起後，梅的作品在市場亮相較多，1994年他的一幅《梅花》扇面在嘉德拍賣會上以1.21萬元成交；1995年他的一幅《行書》在北京翰海獲價12.1萬元；1998年他的《竹雀》只有1平方尺多一點，卻創下7.7萬元的好成績。

梅蘭芳 《游魚》 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官網

步入21世紀後，梅蘭芳的書畫精品價格在市場上扶搖直上，價格超過10萬元大幅增加，2010年北京傳是上拍的梅蘭芳1948年作《楷書宋詞八開冊頁》，成交價為26.4萬元；2015年梅蘭芳丙子（1936年）作《游魚》鏡心在嘉德以120.75萬元成交，首次突破了百萬元大關，現梅蘭芳的作品已成為各大拍賣行的固定拍品。

梅蘭芳小楷 《靈飛經》局部

除了梅蘭芳書畫外，他的印章、唱片、書籍、照片、電影海報、戲服、戲票、說明書等等都有不錯行情，如梅蘭芳簽名照及舊照片一冊在2015年西泠印社以36.5萬元成交，價格相當可觀；梅蘭芳、楊小樓演唱的京劇《霸王別姬》唱片在2014年保利以9.2萬元成交……有趣的是，梅蘭芳好友贈送給他的物品往往也能拍出天價，如張大千1938年作《青山綠水》鏡心，畫上有梅先生上款，該作在2010年翰海上拍時受到眾多藏家追逐，最後以高達3690萬元被一買家收入囊中。由此可以看出涉「梅」藏品的獨特魅力。

紀94M梅蘭芳舞台藝術小型張新一件（2013年朵雲軒21 .8萬元成交)

其次市場露面較多的為尚小雲。1995年中國嘉德曾推出一件他的精心之作《吉祥富貴》四屏條，結果受到各路名家的追捧，以1.76萬元成交。以後，中國嘉德和北京翰海陸續推出過一些尚小雲的作品，由於作品一般，成交價大都在萬元以下。1996年《醉丐圖》被北京翰海拍至0.99萬元；2001年《荷花》被北京翰海拍至0.66萬元；2002年《博古圖》在中國嘉德獲價0.308萬元。價格不甚理想。2010年後尚的書畫有一定的上揚，2010年《書法》橫幅被翰海拍至5.04萬元；2011年《花卉、荷花》成扇被西泠印社拍至13.65萬元。2016年《彩繪小品》在保利獲價5.52萬元。

尚小雲 吉祥富貴 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官網

荀慧生的作品在市場上比較少見，1994年他的一幅《山水》扇面在中國嘉德拍賣會上以0.88萬元成交；2002年《山水》在中貿聖佳拍賣會上僅獲價0.33萬元；2003年《山水》立軸在榮寶拍賣會上以2.09萬元成交。2011年《桃園幽居》在上海泓盛獲價5.75萬元。2013年《松泉飛瀑》和《溪山放舟圖》在上海道明和東方大觀分別以4.6萬元和8.05萬元成交。2016年他1961年作《為周信芳賀壽圖》在西泠印社獲價8.625萬元成交。

荀慧生致惠叔先生札

至於程硯秋，他的繪畫作品在市場上亮相不多，基本都是與他人合作的作品。2011年《花卉四幅》在北京榮寶獲價2.46萬元。2013年《松風嬌女圖》在上海東方獲價2.53萬元。2014年程的精心之作《枇杷枝頭》扇面在江蘇九德獲價5.75萬元。程的楷書成就很高，且很受市場歡迎，2010年北京傳是推出《楷書長聯》，成交價為12.32萬元，價格破10萬元大關；三年後，也就是2013年此作在廣州銀通亮相，獲價15.52萬元；同年，程1931年作《楷書長聯》在北京匡時以29.9萬元成交。

程硯秋 作品

從上可以看出，梅蘭芳在四大名旦中可謂一枝獨秀、作品最受歡迎。尚小雲、荀慧生次之，程硯秋的書法最受歡迎，屢有善價。有趣的是四大名旦合作的字畫時有亮相，偶遇精品，價格不菲，如2011年保利推出的《獻壽圖》，成交價高達115萬元。筆者以為，有關四大名旦合作的字畫投資者和收藏者不妨多加關注，因為收藏這類字畫是十分有意義的，甚至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