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餘年前，沙皇對李鴻章說：咱一起干日本人好不好？李怎麼回應呢？

1896年5月18日，李鴻章來到莫斯科，參加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加冕典禮。這場典禮，據說用了整整14個月來準備，費用高達1個億盧布。

活動搞得如此熱烈，來參加盛典的各國來賓自然也不少。可令李鴻章倍感殊榮的是，沙*俄政府居然將對待他的歡迎儀式調撥到極貴賓的排場級別。

究竟有多高呢？據說是僅次於沙*皇本人。有紅地毯，有儀仗隊，還有隆隆的十九響禮炮聲。

可為嘛沙俄鬼子要如此盛情呢？是因為，李鴻章被稱為當代傑出的「大政治家」（據說這話是俄*國某個財政大臣說的），還是因為沙*俄與大清國有深厚的情誼呢（鄧曾說過：「欺負中國的列強得利最大的是沙俄，沙俄通過不平等條約侵佔中國的土地超過150萬平方公里），又或者其他？

顯然，俄*國人有他的利益企圖，第一是要借地，第二是要修路。此時沙*俄政府正計劃修一條西伯利亞鐵路，從赤塔一直跨越中國東北抵達海參崴。

所謂借地，其實就是只借不還，沙俄可以往那裡移民，也可以派兵進駐那裡。而修路，路成之後，實際的掌控權也在沙*俄手裡。

可是怎麼跟大清國說呢？俄國人有他們的如意算盤。此前甲午海戰之際，大清國敗給了日*本，是俄*國出面，聯合法、德迫使日*本人將吞下去的遼東又吐了出來。在俄*國人看來，這便是我的恩，如今你要知恩圖報。

（圖）中日甲午戰爭是19世紀末日*本侵略中國和朝鮮的戰爭。按中國干支紀年，戰爭爆發的1894年為甲午年，故稱甲午戰爭，而日*本稱日清戰爭，西方國家稱第一次中日戰爭（Sino-Japanese War）。

當然，知恩圖報也不是就要割地賠款，俄*國人將自己的企圖巧妙地用八個字包裝起來，那便是：中*俄結盟，對抗日*本。

用這個概念來表達，措辭便顯得溫和許多，既然咱結盟，那咱就是一家人了，所以我的鐵路可以打你家裡過，我的軍隊也可以到你家裡駐紮，你的錢我用，你的人我征，你的地我圈。

於是有人便問了，既然是盟友，那麼我們到你那邊做同樣的事行不行呢？

廢話，當然不行！

雖然如此，這樣一番姿態，卻讓中國朝野不論是閑著無聊搓麻的還是半夜雞叫讀書的，都興奮起來，說俄*國人真仗義，咱就該交這樣的朋友。

這叫什麼呢？原本大清國是「一體拒外」，也就是說不管誰咱都不搭理，現如今卻進步變成「有聯有拒」了，而聯合的對象，第一個就考慮俄*國。

於是，李鴻章便出了北京城，走蘇伊士運河，奔俄*國來了。

好嘛！老李第一回出國，世界各國都覺得稀罕，所以不但是俄國人，當時的歐美主要國家都向老李發出邀請：「李中堂，到俺們這來瞅瞅不？」

這一熱鬧登時嚇壞了俄國人，沙皇趕緊派個公爵到蘇伊士運河等候老李，免得半道讓人給劫走，從而「深受歐洲各政治家種種詭計之影響」。

終於，李中堂安全抵達了沙俄帝國，上到沙皇、下到大臣，紛紛對老李熱情招待，說盡甜言蜜語。之後，老李便給國內發了份電報，說：

「他們說俄*國地廣人稀，不需要再侵佔別人的土地，所以大清國不必擔心。清俄交情可以更加親密，東北若是修通了鐵路，將來對俄、對大清，那都是有好處的！」

呵呵，俄*國不需要侵佔大清的土地，那150萬平方公里土地是餵雞了嗎？

（圖）李鴻章（1823年2月15日—1901年11月7日），晚清名臣，洋務運動的主要領導人之一，安徽合肥人，世人多尊稱李中堂，亦稱李合肥，本名章銅，字漸甫或子黻，號少荃（泉），晚年自號儀叟，別號省心，謚文忠。

而此時，就連李鴻章的對頭，那個翁同龢也把清俄結盟視為當然之事，張之洞也跳出來說，世界五大強國，英*國人專門為掙錢挖清國牆腳，而法*國人呢，借著教會誘拐清國臣民，德*國太遠，美*國太獨，所以只有俄*國願意幫大清。

所以，大清朝廷很快就批准了借地修路、清俄結盟的相關事宜（在李鴻章心裡，大概也覺得這事不是我一人做主，你們大家都同意的，日後出事也萬不能罵我一人）。

可世界各國也不是個個痴呆，當時的西方報紙，滿是對清俄締約的猜測，大清國自然滿口否認，沙俄也是絕口不提。

於是小道消息便情節豐富起來，說俄國人為了誘騙老李上當，偷偷塞給他一個大紅包，據說數額高達300萬盧布。

老李委屈，說俺沒拿呀！

但俄*國這邊，還真有這麼一筆錢，叫做「李鴻章基金」，用於「交涉特殊用項」，存在華俄道勝銀行賬戶中，支配方是俄*國的財政部總務廳。而且總數，還真不少，其中170萬盧布，確實被清國人所提取，自然更多的是被沙皇當做了小金庫。

那麼這份密約內容究竟如何呢？第一是日*本如果侵佔俄*國遠東領土或清國、朝鮮領土，清俄兩國應以全部海軍、陸軍互相援助，並互相接濟軍火、糧食；第二是締約國一方未徵得另一方同意，不得與敵方議立和約；第三是戰爭期間，清國所有口岸均應對俄國軍艦開放，清國地方官應儘力供應所需；第四是允許俄國在黑龍江、吉林兩省修築鐵路直達海參崴，該鐵路由華俄道勝銀行承辦，其詳細合同由中國駐俄公使與華俄道勝銀行商訂；第五是無論戰時或平時，俄*國均有權通過該鐵路運送軍隊和軍需物品；第六則是本條約自鐵路合同批准之日起生效，有效期十五年，屆期六個月以前，再行商辦展限。

（圖）大清鐵路

顯然，倘若李鴻章收人170萬盧布是真，那麼這頂賣國賊的帽子並不冤枉。

問題是，賣得值得嗎？

事實上，密約墨跡未乾，沙皇便翻臉了，當德*國出兵膠州之際，俄*國軍艦便佔領了旅順、大連，一時清國嘩然，直到李鴻章死後，黃遵憲還在詩中留下這麼一句：「老來失計親豺虎，卻道支持二十年！」

這是就中國而言，而在俄*羅斯那邊，其實毀約也不是好事。首先就國際關係而言，當時英日結盟，目的就是遏制俄國。俄若是真心與清結盟，未嘗不可以。當時英報就曾評論：清俄結盟完全是有利雙邊的選擇。

事實上，就連參與整個簽約過程的俄臣維特，也認為佔領旅順大連是破壞聯盟關係的短視行為，他曾直率指出：「侵奪行動，實為反條約，達到極點」。而這樣做，只會把大清臣民對沙俄剛建立起來的好感掃蕩一空。他甚至與軍方展開辯論，要求俄軍從旅順大連撤退。

結果，大清國的對外態度又從「有聯有拒」回撤到了「一體拒外」甚至更嚴重，可以說是「一體仇外」，其典型例子便是此後的義和團運動。而在日俄戰爭中，雖然大清中立，但實際上是站在日*本這一邊的。

自然，日*本鬼子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作者：司馬路，魚羊秘史原創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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