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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結婚了,給你發請帖,去不去?

前任結婚了,給你發請帖,去不去?

一大早,袁圓還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接到老媽的電話,老媽在那頭欲言又止:「女兒,跟你說件事,你一定要冷靜啊!」

袁圓一激靈,馬上睜開眼睛:「是你還是我爸身體出問題了?」

老媽趕緊否認:「不不不,我們好著呢!」隨即小心翼翼的補了句:「陸鵬……他要結婚了,和剛考進稅務局的一個公務員,就在大年初五,我昨天才聽他爸爸的同事說起,你……一點都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分的手啊?你過年回來不?……」

老媽後面的話,袁圓根本沒聽清,她腦袋裡「轟」一聲如核彈爆炸,升起朵朵蘑菇雲,煙霧迷漫中只回蕩著那句「陸鵬要結婚了」,狠狠浸入她每一個毛孔,如剮骨放血般疼痛。

她掛了老媽電話,馬上打給陸鵬,沒人接,再打,第五個終於通了,手機里傳來陸鵬懶洋洋的聲音,有壓抑不住的惱火和不耐:「我睡覺呢!這還不到七點,你發什麼瘋啊?」

袁圓冷笑道:「我們大年初五就要舉行婚禮了,我這個準新娘竟然不知道!你是想給我個驚喜嗎?呵呵,哪冒出個稅務局小公務員,有沒有搞錯?」

那邊驟然沉默,沉默半響後,袁圓隔著蜿蜒曲折的重重電波,都能想像到陸鵬似卸下心頭重擔般輕鬆,他甚至還長長地深呼吸了一次,鼻息幽深卻清晰可聞,如他以往無數次高潮後伏在自己身上,親吻自己耳垂般曖昧。

他坦蕩承認:「你沒聽錯,原本我想等你過年回家時親自告訴你的,我們這麼多年了,感情已經像親人一樣對嗎?我其實很想你來見證那個時刻。」

袁圓綳不住了,開始歇斯底里:「親人?特么的那你和我上床不就是亂倫?要分手直說,特么的把我當傻逼幾個意思?你就是個變態,你對得起我嗎?我祝你永遠不舉,喜當爹!」

等她發泄完,陸鵬冷靜回應道:「你別這樣,其實你在上海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你捫心自問,這兩年來我們還算一對正常的戀人嗎?只是大家都沒說破而已。」

袁圓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般,突然清醒過來。這下,換她驟然沉默,同樣沉默半響,她思緒千迴百轉後,換上一種疲軟語氣,刻意營造出繳械投降的妥協感,然後破釜沉舟般地回復:「是,我們早就回不去了,那我就親自來看著你幸福吧。」

聞及此言,陸鵬聲音有點哽咽,袁圓已分不清他是偽裝還是真心,只聽見他說:「謝謝,你也一定會幸福,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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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潮,撲面而來。

袁圓請了假,仰面癱倒在床,任憑回憶的驚濤駭浪將自己淹沒。

她和陸鵬的愛情故事,可以無縫拼接進任何一部小清新電影。

兩人是高中同學,彼時她卑微如塵,一臉青春痘,還胖得臃腫;他高大帥氣,成績優秀,是風雲人物。

她被孤立,被嘲笑,只有他同情她,呵斥過欺負她的幾個調皮男生。從此,他成為她心目中駕著七彩祥雲,從天而降的英雄。

如果沒有他,她不知道在迷惘的青蔥時代,自己會墮入怎樣的阿鼻地獄;在所有人都嫌棄她,給她取各種侮辱性綽號的時候,只有他會對她微笑,他的笑臉,如一道光,照亮她全世界的黑暗,她卻只能羞澀的低頭,轉身疾走。

她喝了整整一年中藥調理內分泌,生生喝掉了所有痘痘;強行戒零食,堅持跑步,鎖骨和腰線不知不覺中跑了出來,她原本標緻的五官在鵝蛋臉上更顯得璀璨。

她成了一個逆襲的傳奇,入圍了新一屆校花名單,她再不會低眉順眼的畏縮,而是刻意與周遭一切保持著冷漠驕傲的疏離,這疏離里有揚眉吐氣的不屑。

她終於敢大膽地迎上他的微笑了,他看向她的眼神,也越來越迷惑。

她還默默努力,和他考取了同一所大學,她忘不了在新生見面會時,她穿著檸檬黃連衣裙,裊裊婷婷出現在他面前時,他詫異又驚喜的表情。

那天散會後,她把他約到操場旁的紫藤樹下,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地表白了:「我喜歡你,喜歡了2年,你願意給我個機會,當我男朋友嗎?」

對面的男孩噗嗤一笑,垂下眼帘,先揉揉頭髮,再定定的直視她,最後瀟洒地回了句:「你這麼好看,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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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到來,他們如任何一對大學情侶般,手牽手去上自習,吃美食,看電影,自助旅行……偶有爭執,也是過一會兒就和好,你哄哄我,我再哄哄你,別的都不重要,對方的喜怒哀樂才重要,隨時牽扯心神。

大二時,在學校外的快捷酒店裡,他們徹底交付了彼此,都是第一次,感覺都不太好,但初嘗禁果的刺激讓他們激動而好奇,抑制不住地想再次探索。

第二次,陸鵬便熟練很多,第三次,袁圓也體驗到了高潮。她偷偷查了一些資料,知道很多女人一輩子都沒有自然的性高潮,她感覺自己很幸運。她想,陸鵬就是自己前世丟失的另一半吧,不然,身體不會如此契合,和他睡一輩子應該也不會膩味。

這之後,兩人感情更好了,袁圓生日那天,陸鵬拿出一枚纖細的白金戒指,親自為她戴上,說要提前預定她一生。袁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會不住的點頭,然後緊緊抱住陸鵬,回報了一次熱烈無比的性愛。

蜜裡調油的四年很快過去,畢業後,他們卻被迫開始了異地戀。

陸鵬的父母都是公務員,強烈要求他回老家考公務員,揚言不聽安排就斷絕關係;陸鵬告知袁圓這個消息時,袁圓已經考上了研究生,她父母做小生意,她是整個家族的驕傲,她不可能輕易放棄學業,更不可能勉強陸鵬為她忤逆父母,留在上海。

他們無奈的商量好,陸鵬先回老家,等袁圓研究生畢業,回老家工作後,他們再結婚。

「三年很快過去的,老家離上海只有兩小時車程,周末見面也很方便的。」分別前一晚,他們纏綿一整夜,像吃了春藥般亢奮,不眠不休。喘氣間隙,他們就這樣安慰著彼此,然後再次進入對方。

剛開始,長期形影不離的兩人都不適應,感覺像盲人失去了導盲犬一樣茫然無措。

一開始,陸鵬每周都要搭長途車來找袁圓,周六下午風塵僕僕的趕到,和她住一晚,周日吃過午飯再匆匆忙忙趕回老家。有時,他太累了,或她來例假,兩人就靜靜摟抱著睡素覺,她總喜歡枕著他的臂彎,雖然很不舒服,但她沉醉於這種踏實篤定的感覺。

一次做愛時,她突然對他說過:「你知道嗎?當年你為我出頭後,我就發誓,這輩子只讓你保護我一個人。」,他用更強烈的撞擊和舌吻回應她:「傻瓜,你的誓言早就兌現了,這輩子,除了你,我愛不了別人了。」

她抬眼看他沉睡的側臉,滿腔柔情填滿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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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陸鵬報了個國考培訓班,跑上海就不那麼頻繁了,袁圓的學業任務也越來越繁重,兩人見面的頻率逐漸變成一月兩次,一月一次,兩月一次……

再往後,陸鵬順利考進了國土局,第二年就在家裡資助下買了房買了車,袁圓給他發微信,回復越來越慢,總說太累,說單位里許多事都太複雜,但自己一定要混出個樣子;袁圓給他打電話,十次有八次不是在人聲鼎沸的酒桌上,就是在喧囂嘈雜的夜總會,偶爾兩回一片寂靜,他也是捂著手機悄聲說「陪領導洗澡按摩呢!」

就連節假日袁圓放假回去,也只能開個鐘點房,搶時間一樣做一回愛。他電話不斷,他趴在她身體上起起伏伏時倒不會接,可結束後,他往往來不及抽離她的身體,就抓起手機回撥過去,不是解答業務問題,就是收到應酬通知,要不就是神神秘秘地討論站隊問題,該討好哪個上級,該和哪個領導保持安全距離又不得罪,該送誰什麼禮物合適又到位……

討論這些時,他秒變一臉莊重,儘管剛剛消耗了許多力氣,依然會一手抓電話,一手支撐著爬起來,迅速翻身下床,赤條條走到一邊,刻意壓低聲音,更顯嚴肅認真。袁圓看著他日益圓潤的肚腩嘆口氣,再聞到他襯衫上褪不掉的濃郁煙味,苦笑了一下。

記憶中,那個乾淨陽光的陸鵬正悄悄死去,取而代之是一個,周身充斥著混機關的中年男子那種圓滑油膩味兒,誓以成為小官僚為目標,生理年齡卻才25歲的男青年。

袁圓覺得他們的關係,潛移默化的在改變,她越來越看不透他,對這段感情越來越沒有安全感。

於是,她犯遍了異地戀時,大作小作的各種毛病,陸鵬逐漸心力交瘁,無論她怎麼質問,懷疑,都不再解釋,而她冷靜下來後,又會主動道歉。

反反覆復,糾糾結結,兩人冷戰爭吵越來越多,幾次還驚動了兩家父母,到後來,父母們乾脆停止了催婚。

第三年,她研究生畢業,有家世界500強企業拋來橄欖枝,她問陸鵬:「你希望我回來嗎?我聽你的。」

陸鵬卻不正面回答,三年的公務員生涯,早將他錘鍊得滴水不漏,他再也不會直接了當的表達想法,釋放情緒;收斂,委婉,暗示,中庸才是他們生存的基本技能。

他給袁圓的回答,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選擇就行。」

袁圓不解:「你什麼意思,能不能說得通俗點?」

他依然不正面回答:「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吧,你一直說我變了,其實我對你,從來沒有變。」

袁圓失望無比,其實只要陸鵬說一句:「你回來吧,我們馬上結婚。」她會毫不猶豫放棄工作機會,可陸鵬,已經不再是那個會和她分享所有秘密的人,連跟她說話,都打起了雲山霧罩的官腔,她也再不復當年的勇敢,更沒有底氣對他說:「我馬上回來,馬上嫁給你!」

她只能儘力保持淡定,賭氣般做出了決定:「好,那我就先在這邊上著班等你升職後再說下一步吧!」

他仍舊波瀾不驚:「那你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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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和陸鵬的相處方式怎麼變質,袁圓始終沒有想過和他分手,七年的感情,深植於髮膚,在她看來,早不可分割。

她並不打算以自己的力量去改變陸鵬。一來,她知道自己的份量,抵不過他身邊大環境的滲透,他只是凡人,他做不到獨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二來,他有對世俗慾望的追求,這也很正常,生活的本質不能全是風花雪月,她理解。

她只希望,當她回到他身邊時,他單獨和她在一起時,還能找回從前的感覺。

她相信,他們的隔閡全部是距離造就;她相信,他會等著她,他亦如她這般想。

可意外出現了。

那天,她又因為他沒有及時回微信,控制不住和他大吵一架,然後關機,獨自跑到一個小酒吧喝酒。

想到自己孤零零飄蕩在上海,工作辛苦,競爭激烈,物價高昂,她一個弱女子打拚得那麼累,心底那麼無助,找不到一絲歸宿感。

他工作後,三年間只主動來看過她不到十次;她每次從超市採購出來,提不動購物袋時想哭;獨自躺在床上,寂寞到按捺不住的時候想哭;壓力大到無處發泄,不得不靠自慰緩解的時候想哭……她想哭時,陸鵬都不在身邊,她想撒嬌想抱怨,想被他安慰,想他對她說一句:「寶貝,回來吧,我養你。」;想重溫一下當年被他寵成公主的感覺……可他卻一次次用「我在忙,一會兒再說。」來回饋,一會兒之後,就永遠是不疼不癢的幾句安慰:「多喝熱水,睡一覺就好了。」

三年來,他每次生日,她都會精心挑選禮物,一律一線大牌單品;而她的生日,除了第一年收到快遞來的一束鮮花,之後兩年就只象徵性的發個紅包;至於她看重的兩個情人節,相戀紀念日,初吻初夜紀念日,他也是在她的提醒下,才發個紅包表示。

種種委屈不滿擊潰了理智,她淚流滿面,越喝得多,喝到最後,完全不省人事。

醒來後,她發現自己不著寸縷躺在一家陌生酒店,身邊是個同樣赤裸的陌生男人,她的身體還泛著潮紅,私處有隱隱的疼痛。

她下意識尖叫一聲,身邊男人抬了抬眼,模糊地說著:「美女,別怕,我不是壞人,你喝多了被我撿到的,你一個人去喝酒,還故意喝醉,不就想找找這種刺激嗎?放心,我用了套子的,出來玩,規矩我都懂的。」

她縮進床尾,雙手抱頭埋進膝蓋,無法抑制的哭出聲來,腦子裡一片混沌,她第一反應是告眼前這個人強姦,她開機想上網查查法律資料,陸鵬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了過來。

電話響起,袁圓第一反應是逃離,她躲進廁所,深呼吸兩次後才接起電話,剛剛過去的幾秒鐘里,她大腦在飛速運轉,她已經推翻剛剛的決定,她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帶進棺材。

陸鵬在電話里說自己剛剛接到通知,今天要到上海出差,但辦完事就得馬上趕回去,如果時間充裕,來和她一起吃個飯。

她剛說完「好,等你消息。」,洗手間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她一驚嚇,手機差點掉下去,陸鵬知道她住公司安排的雙人宿舍,可室友已經搬出去和男友同居,這一大早的,到底該怎麼解釋?

陸鵬果然警覺的問了句:「這麼早,誰在敲門啊?」

她還沒來得及組織好語言回復,陌生男人看她遲遲不開門,居然隔著門喊了句話:「美女,我先走了啊,房費我付過了,你直接拿房卡去退押金吧,押金歸你啦!」

這瞬間,袁圓的天都塌了下來,她恨毒了那個男人,也恨自己的衝動醉酒,更感受到一種命運的嘲諷,冥冥中早有環環相扣,嚴絲合縫的安排。

可她要反駁,要死扛到底,她不能親手摧毀自己最看重的東西,摧毀和最珍視之人的未來。

陸鵬果然狐疑的質問道:「你在哪兒呀?誰在和你說話?」

她故意用輕快的語氣回到:「噢,我也是一大早收到通知,經理要出席一個發布會,昨晚把一份重要文件落在了酒店,這不讓他的司機接我,又送我來取嘛,馬上還得給他送會場去!我剛剛借用了一下洗手間,司機先下去了,特意敲門告訴我一聲。押金呢,是經理給我的跑路費,哈哈。」

袁圓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編出這麼圓滿流暢的一大段謊言。她第一次騙陸鵬,她的聲音在輕微的顫抖,她整個身體在劇烈的顫抖。

聽完解釋,陸鵬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然後平和的說道:「那你趕緊去吧,別誤了事。」

掛掉電話,袁圓坐在馬桶上,放聲大哭,然後狠狠洗澡,將皮膚搓出一道道血痕。

那天,陸鵬沒有見她,只發條微信告訴她,單位催得緊,辦完事就馬上返程了,路上買的肯德基解決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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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兩人如常聯繫,每晚發發微信,偶爾打打電話,一年見幾次面,見面做愛也變成了例行公事般,連姿勢都懶得換。

兩家父母雖然認識,可至今還沒在過年過節時正式聚過餐,陸鵬不提,她也不勉強。

而每年過年期間,陸鵬都會親自組織一次高中同學會,響應者眾,回老家工作的同學不少,都在各個單位混著職位,你幫我一個小忙,我幫你一件小事,同學會就是他們的本土人脈維繫會,而一年一見的外地同學,不過是陪襯湊數的角色。

袁圓從來不去,她連同學群都拒絕加入,她依然抹不去當年被他們欺凌的痕迹,她只要有陸鵬就夠了,不屑與其他人假客套,陸鵬也從不勉強她。

所以,沒有一個同學會來告訴她,陸鵬要和別人結婚了,說不定,那個稅務局的小公務員,就是某個同學自發介紹的呢。

原來,早在他聽到敲門聲的那一刻起,就給她刻下了背叛的烙印,就已經在悄悄鋪設退路,她無法解釋那次意外,卻可以解讀他報復性的隱瞞和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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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圓回了老家,躲在陸鵬舉辦婚禮的酒店外,手裡捏著這場婚禮的請帖。

三天前,他們見了面,瘋狂的做了愛,他們都用盡了全身力氣,似乎又找回了當年學校外快捷酒店裡的動蕩激情。

也許,人都是在即將徹底失去一樣東西前,才會不由自主的想去完全佔有。

事後,他親手遞給她,他的結婚請帖,他看上去有點悵然若失:「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其實我們誰也不欠誰對嗎?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

她問:「那你愛她嗎?」

他又不正面回應:「她爸爸,年後要平調到我單位當常務副局長,實權派。」

她默默穿好衣服,臨走前,她擁抱著他,伏在他胸口說:「我愛你,我要你永遠記得我。」

他吻吻她額頭:「一定會的。」

袁圓轉身出門,關門時,透過縫隙看見他留給她一個站在窗前抽煙的背影,月光如洗,投射在他已經有點佝僂的脊背上,他始終沒有回望她一眼。

袁圓緩緩帶上門,像封鎖了自己的前半生。

此刻,新年的喜氣繼續瀰漫在整座小城,處處張燈結綵,馬路對面佇立著這座小城裡最上檔次的酒店,陸鵬和新娘的結婚照被放成巨幅,擺在酒店門前。

袁圓看見他和新娘正忙忙碌碌迎客的身影,看不見他的表情,想來定是喜笑顏開。

她只是叫住路過的一個中學生模樣小男孩,拿出2個紅包,先遞過去一個:「小弟弟,新年快樂,姐姐的好朋友今天結婚,可姐姐有急事馬上要去外地,來不及親自送禮,你拿著這張請帖,幫姐姐把這個紅包送到對面酒店,女方家的簽到台好嗎?姐姐名字叫袁圓,袁成傑的袁和圓規的圓,你記得寫對哦。這個小紅包里的100元錢,是姐姐對你幫忙的一點小心意。」

小男孩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拿著請帖和紅包飛快的穿過馬路,看著他雀躍奔跑的身影,袁圓蓄起了眼淚。

她和陸鵬三天前的會面,包里偷偷裝了錄音筆,送給女方的紅包里,就裝著她刻錄了那天全程錄音的U盤,兩人叫床聲清晰可聞;還附贈了他倆以前一時興起,拍過的許多大尺度床上照片。

她說了,她要讓他永遠記住她。

儘管她騙過他,他也騙過她,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模樣,在他無趣庸俗的日子裡,被消磨得含糊不清。

她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強調自己在他生命里的存在感,同時找回一點脆弱的自尊。

就算他覺得她猙獰可怖又怎樣?他亦早不是當年那個在紫藤樹下,對著她傻傻微笑的少年。

誰也責怪不了誰,也許該怨恨的,只有時間。

袁圓摘下手指上那枚纖細的白金戒指,戒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她轉身離開,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作者簡介:蜜思喵,公眾號蜜思喵(ID:Mrs_miao_328),喜歡講故事,也熬毒雞湯,私下以拯救迷惘少女or少婦為己任,專治愛情婚姻中一切疑難雜症!

他的心思並不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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