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北洋時期的弱國外交成就

在一般的教科書中，北洋時期留給大家的印象是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積貧積弱，受盡屈辱。但其實，這一時期的中國職業外交官外，仍然憑藉專業素養，通過自已的努力，為國家和民族爭取了一些利益。尤其值得讚賞的是，即便是內亂不斷，清朝遺留下來的版圖，也得到了較好的維持，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成就。

陸征祥是北洋政府的首任外交總長，曾在歐洲出使多年。他上台之後，多次對外交部進行改革。他規定凡駐外使館人員，一律由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任職。在陸征祥的堅持之下，導致外部交的官員，除美、日、歐留學生外，就是同文館和廣方言館畢業生。連袁世凱的侄兒也因為不符合條件而被裁掉。繼任陸征祥的，則是顧維鈞和顏惠關。其中陸征祥就任8次外長，顧維鈞7次，顏惠慶6次，尤其是陸征祥、顧維鈞，都可以稱得上是世界第一流的職業外交家。

曹錕任總統時，親信吳毓麟等人想借駐倫敦公使的人選問題，向外長顧維鈞施加壓力。雙方爭執不下，吳毓麟就請曹錕出面，曹錕正色道：「老弟，你什麼時候開始學的外交？因為我們不懂外交，才請顧先生來做外交總長。顧先生對外交有經驗，你們憑什麼干預？」

曹錕像

大致說來，北洋時期的外交成，有兩點值得稱道。

其一是巴黎和會。

1917年4月，美國參加歐戰，中國駐美國大使顧維鈞立即判斷協約國必勝，力促北京向德奧宣戰。同時設立專門小組搜集材料並予以分析，為在戰後和平會議上爭取廢除不平等條約做準備。

巴黎和會

8月14日，北京政府對德奧宣戰，並命令將所有德國在華駐軍一律解除武裝，所有可作軍事用途的德國公私產業，一律查封，或予充公。同時宣布在此之前中國與德奧兩國訂立的所有條約，一律廢止，取消德奧兩國在中國的領事裁判權。中國在一戰中成為戰勝國，並單獨與德簽約，逐步走向自主外交。

二是武力收回外蒙古。

1911年辛亥革命發生的時候，外蒙古在沙俄的威逼利誘下獨立。1913年11月，北京政府與俄國簽訂《中俄聲明文件》，俄國承認中國對外蒙的宗主權並承認外蒙古是中國領土的一部分，而中國則承認外蒙古享有自治權。1915年6月，經過近一年的談判，中、蒙、俄三方簽訂《中蒙俄協約》，哲布尊丹巴取消皇帝稱號和年號，俄國確認了中國對外蒙的宗主權。q

一戰爆發後，北京政府考慮利用俄國在遠東力量的削弱收復外蒙。1919年10月，徐樹錚率中國東北邊防軍揮師出塞，向庫倫進發。在武力之下，1919年11月17日，外蒙古正式上書中華民國大總統徐世昌，呈請廢除中俄「蒙」一切條約、協定，重新回歸中國。

當然，外交畢竟受制於國力，巴黎和會所引發的五四運動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以說，北洋時期的外交官們，通過自己的專業素養，儘可能地維護了國家利益，在最差的環境中做出了最不差的選擇，他們的功績不能一棒子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