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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背琴的人。

  


  少年和摩托車


  我回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凌晨四點的青石路上,少年背著琴氣喘吁吁朝我跑來,我打著傘,躲在路旁看見他,一點點離我更近。他坐在我身旁的石階上,低頭喘氣,再皺著眉頭抬起頭來看我一眼。

  他說,你呀。


  那是我遇見他的第七天,七天里,我醉了三次,迷路了四次。


  第一次醉的時候我提著酒跌倒在他身旁,澆濕他的琴的同時,順便問了他的名字;第二天,我就迷路了。我迷路在青石路的第三個分岔路口,舔著臉呼喚他來救我。


  第二次醉的時候我搶了他的琴來彈,一首磕磕絆絆的《流浪歌手的情人》並沒有令故事更加動人,他到隔壁的店裡買了茶葉蛋在我額頭上敲開,為難著說,你看你大橫按都不穩,還需多練啊。

  然後我又迷路了。這一次我站在縱橫的小巷最高處,一面拍了最大朵的雲給他,一面等他來帶我回家。他來的時候身上沒有琴,手裡倒是抓著一朵巨大的棉花糖,像是從天上摘下。


  第三次喝醉的時候,我在他的酒館子睡了一宿。後半夜酒客漸少,離開的步伐牽住了滿地酒瓶,噼里啪啦的聲音像是安眠的曲子,令我一覺到天亮。


  醒來之後,我又迷路了。我推醒睡在另一張破沙發上的他,問出了哲學史上三大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


  他愣愣神,從柜子上摸了瓶啤酒扔給我,說,我的小祖宗,您還是先醒醒酒吧。


  

  這已是我第四次迷路。


  他轟走了客人,關了店門,背上琴哈哧哈哧跑了過來。


  雨水打濕了他的連帽衫和頭髮,昏暗的長巷裡,他忽然從遙遠的黑暗處出現,然後一點一點亮了起來,昏暗的路燈照著他,他的鼻息是隱隱的白色霧氣。


  他看見的,是彷彿惡作劇的我的大笑。


  四周實在靜謐,我們就那麼淋著雨,在人家台階上面坐了一個小時。他和我說起他大二那年失戀,騎著自己的小破摩托車從濟南去了一個煙台旁邊的一個小村子。村子裡有一條大河,他騎著騎著,突然起意,將摩托車騎進河裡,然後扔下車子,獨自走了。

  他說,摩托車留在了那裡,就好像,我把自己的愛情也一併扔了。後來,我沒有再愛過誰。


  我低頭聽著,偷偷摸摸看了眼自己的銀行卡餘額,估摸了一會兒,便對他說,如果我給你買一輛摩托車,你會愛我嗎?


  他把煙按滅在雨水裡,彷彿沒有聽見我的話。


  時間於是過去。

  天亮時,我們去了鎮里第一家早點攤,一人一碗豆漿一根油條的囫圇吃完,便揮手道別,彷彿那場雨從未下過,那輛摩托車的發動機,也不曾在誰的腦子裡轟鳴過。


  我再也不會醉了,也不迷路,思路清晰,從不說胡話。


  我也再沒有見過他。


  偶爾的時候,我回想起他來,我想起他那總是穿著襯衫顯得空空蕩蕩的身材,想起他總是背著他的那把破琴低頭走在路上,想起他喝酒的時候喜歡半閉著眼睛,彈琴的時候嘴角總是有微妙的笑意。


  我想起那天那片雲,和那朵甜到齁人的棉花糖,我想起那個背琴的少年。


  他彷彿出現過,又彷彿沒有。


  他彷彿愛過我,又彷彿沒有。


  我不知道。


  只能當是,我自己醒來了。


— END —


  文 / 京


  圖 / 網路


  而有的人,卻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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