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系列：想當操盤手的小散

李大嘴 大嘴讀史

——史料摘譯——

原文

其年，中宗見廢，後隨從房州。時中宗懼不自安，每聞制使至，惶恐欲自殺。後勸王曰：「禍福倚伏，何常之有？豈失一死，何遽如是也！」累年同艱危，情義甚篤。 ——《舊唐書·列傳第一》

譯文：

這一年，李顯被廢掉皇位，韋皇后跟隨他到了房州。那時，李顯生活在恐懼之中整日人心惶惶，每當聽到朝廷派使者前來的消息，就驚惶失措地想要自殺，韋氏勸止李顯說：「禍福並非一成不變，最多不過一死，您何必這麼著急呢！」李顯與韋氏在房陵被幽禁期間，共同經歷了各種艱難困苦的生活，因而兩個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一

在正史上，這又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名女人。不過想想也是，被殺之後還要追加處罰，貶成老百姓，這仇恨拉得多深啊！

為了敘述方便，還是借用一個不靠譜的傳說吧。

相傳有個叫韋蓮兒的孩子，雖然情商智商都不錯，但顏值一般。一日，韋蓮兒巧遇終南山一個牛鼻子老道，老道神神叨叨，掐指一算，給了韋蓮兒一張藥方。

一心做著醜小鴨變天鵝美夢的韋蓮兒按方尋葯，內服外用，不到半年，奇蹟出現了，韋蓮兒顏值飆升的同時，還渾身散發著香奈兒的氣息。香氣引來了皇太子，韋蓮兒飛上枝頭，成了太子妃，皇帝還賜名韋香兒。韋香兒知道投其所好，把那張神奇的純中草藥配方又獻給了皇帝，使皇帝也成了不老的妖精。

好吧，皇帝是個女人，名字叫做武則天。皇太子就是未來的唐中宗李顯，這個韋蓮兒，後來的韋香兒，就是未來的韋皇后。

二

小散進了股市，正值大牛，公元684年，李顯登基，韋香兒成了皇后。緊接著，一根大陰線給了她當頭一棒，操盤手武則天把韋香兒的皇帝老公貶到了房州，割肉是不行的，小散已經把自己炒成了股東。

史書上記載了韋香兒勸阻李顯自殺的話語，就好比大股東想要清盤，二股東為避免雞飛蛋打好說歹說。

這段歷史記載有力地駁斥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論調，為將來「可以共患難，不可以同富貴」埋下了伏筆。

這裡需要強調的是，就是在這段日子在，在大牛股變成ST的時段中，大股東對曾經的小散、現在的二股東說了一句話：「一朝見天日，誓不相禁忌」，就是說：如果日後我能重見天日，一定會讓你隨心所欲，不加任何限制。

正是這句話，決定了今後歷史的走向。

李顯

三

在漫長的15年熊市之後，公元699年，武則天將李顯重新立為太子。韋香兒從太子妃到皇后再到太子妃，轉了一圈重新回到起跑點。

雖然重新回到權力的中心，但是日子並不好過，武家李家鬥爭與合作並存，基本沒有消停的時候，多空雙方暗中角力，形勢實在看不清啊！繼續捂著吧！

好日子終於在公元705年來到了，擁李派代表張柬之發動兵變，逼迫武則天禪位，李顯復辟，史稱神龍政變，韋香兒也重新當上了皇后。這下「重見天日」了，「百無禁忌」總算可以落實了。

四

就像所有的小散對操盤手總是又愛又恨一樣，韋香兒對武則天也有著說不清的情緒，簡單的說就是：羨慕嫉妒恨。

先說說恨。

在李顯被貶的那段日子裡，韋氏家族境遇慘痛，全家被發配廣西，結果父死母亡，還捎帶上4個兄弟全部死於非命。

在重回首都的那段日子裡，兒子女兒女婿私下議論武則天的男寵張易之、張昌宗兄弟，估計言辭下流了些，口氣諷刺了些，結果全部被武則天賜死。這個兒子名叫李重潤，是韋香兒唯一的兒子，也是李顯的長子，被賜死的時候才剛過18歲。

至於羨慕和嫉妒，武則天的女王范是每個政治女性都想效仿的，韋香兒也不例外。這種情緒在後面的故事中將得到體現。

武則天

五

韋香兒重新成為皇后以後，向自己的婆婆兼偶像武則天看齊，開始干預朝政。

起先都是些不起眼的要求，比如讓老百姓一律為被父親休了的母親服喪三年。比如規定老百姓23歲才算成丁，59歲就退休免除勞役。

要有更大的話語權，就要有外援。李顯的另一個老婆上官婉兒在這一點上看得比韋香兒更清楚，不但在私下裡不斷攛掇韋香兒學習武則天當家作主，還把武三思推薦給了韋香兒。

這個武三思算是老武家的代表人物，是韋香兒的女兒安樂公主老公武崇訓的老爸，所以和韋香兒是親家的關係。

武三思得到韋香兒的信任，就等於得到了李顯的信任，勢力值狂飆。李顯也有夠窩囊，韋香兒和武三思玩雙陸棋，李顯坐在一旁幫他們數籌碼。韋香兒和武三思上床，李顯幫他們——呃，這個貌似不用幫。

六

當時，張柬之、敬暉等擁立功臣權力很大。韋香兒和武三思就不斷在李顯面前誣陷他們，還給李顯出主意，先用陞官封王的辦法剝奪他們的權力，等他們沒權之後，再隨便揉搓。

武三思掌握朝政之後，更是「我胡漢三又回來了！」，不但恢復了許多武則天時期的政策，還重新啟用了很多支持武家的被貶官員。

韋香兒、上官婉兒、安樂公主、武三思父子胡作非為，終於逼反了太子李重俊，公元707年，李重俊發動重俊之變，殺掉了武三思、武崇訓父子，但後來士兵倒戈，李重俊事敗身死。

七

雖說沒有了外援，韋香兒畢竟逃過了一劫，她高舉女權主義大旗，團結了一幫娘子軍，愈加肆無忌憚。這些女人包括韋香兒的女兒安樂公主、長寧公主、韋香兒的妹妹、上官婉兒、上官婉兒的媽、女官、女巫，颯爽淫姿，群雌亂舞。

上官婉兒

因為她們的存在，中國官場上出現了一個新的名詞和一個新的群體，這就是「斜封官」。不管是什麼歪瓜裂棗，只要向娘子軍送上30萬錢，就能繞開組織部門的考察，直接得到由皇帝親筆敕書任命的官位。由於這種敕書是斜封著、並且從側門交付中書省的，因而這類官員被稱為「斜封官」。當時，這種非正式任命的官員在短短一年裡就達到了5位數，比拍賣汽車牌照來錢多了。

李顯性子軟弱，但畢竟是九五之尊，就算是泥人菩薩也有土氣。韋香兒專擅朝政不說，還層出不窮地給李顯戴綠帽子，先後有武三思、宗楚客、武延秀、馬秦客、楊均等成為他的床上「好友」，其中武延秀還是她和女兒安樂公主共享的。

八

韋香兒很擔心東窗事發招來大禍，她女兒安樂公主則希望韋香兒當皇帝後自己能做皇太女，所以母女聯合起來，居然膽大妄為地把李顯毒死了，這一年是710年。

最大的障礙去掉了，韋香兒離武則天的故事越來越近，基本上只要再除掉李顯的弟弟李旦，就大功告成了。誰知李旦的第三個兒子李隆基先發制人，發動又一次「玄武門之變」，把姓韋的殺了個乾淨，韋香兒和安樂公主也雙雙身首異處，韋氏王朝瞬間崩塌。韋香兒死後還被貶為庶民。

雖說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但敗了就是敗了，而且這失敗是註定的，因為她根本沒那本事。

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飯，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正如歷史學家蔡東藩評論韋香兒那樣：「有武氏之淫縱，無武氏之材能，其鄙穢固不足道。」

還是層次不夠啊！小散就是小散的命，成為操盤手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罷了。

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官場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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